01 捐赠基金几度变革:守成,创造和突破
02 跌宕而幸运的职业生涯:永远有“敲门”的勇气
03 专业知识是基础,思维方式是智慧
Envolve Group
今天我们聚焦一位曾经刷新捐赠基金业绩记录的CIO,管理鲍登学院投资办公室二十年的Paula Volent。
她在鲍登学院二十年里,学校的捐赠基金规模从4.65亿万美元增长到了30亿美元。过去的十年里,她的投资回报超越了所有藤校捐赠基金。
在这个系列中,我们已经呈现过Paula的投资哲学和人生风采,今天将会从另一个侧面补全她的故事,同时挖掘出最能创造回报的一批顶尖捐赠基金CIO,是如何看待加密货币等新兴资产,如何在周期起落中保持优异表现的。
本篇文章共404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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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你之前是做艺术品修复的,并且在这个领域做到了最顶尖的水平,这是不是也应用到了你尽职调查的过程中?
Paula:是的!我们的尽职调查很详尽。有点像我做艺术品修复,把画放进水里之前,要做很多测试和工作,也要有应对出错的备选计划。了解基金经理、看赛道、做比较、分析回报模式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一旦我们开始合作,就会保持很长时间。
如果我判断错了,可能是它们团队的变化,也可能是一些我确实不理解或者意外的不佳表现,但我一直希望有什么事情可以改变我的看法,毕竟新事物刚刚出现的时候,人们用过往的眼光去看它,总是很难理解的。
Paula Volent
我一直希望有什么事情可以改变我的看法,毕竟新事物刚刚出现的时候,人们用过往的眼光去看它,总是很难理解的。
Q:是的,你可以在很多领域找到创造优异回报的巨大机会,而这些机会并不是传统的那些。
Paula:没错。自1638年以来,大学捐赠基金历经几度变革。最开始,在马萨诸塞湾殖民地建立的一所学院,一位名叫John Harvard的英国牧师去世了,留下了他的图书馆和一笔779英镑的款项。作为回报,这所学院被命名为哈佛。
快进到1985年,各大藤校在捐赠基金方面一直一路领先。有些人可能会说,他们的投资风格真的没有那么复杂。耶鲁的David Swensen接手了10亿美元的portfolio,其中40%投资债券,一半以上投资美国股票。
在接下来的35年里,Swensen通过将资产重新配置到非传统资产类别,转变了大学投资资金的方式。耶鲁的捐赠基金从10亿美元增长到320亿美元,这还是在需要定期支付耶鲁开销的情况下。
2021年5月,Swensen去世,享年67岁,但他留下的legacy依然存在。大学捐赠基金普遍脱离了对股票和债券的依赖,转向了另类资产。
到2021年,耶鲁捐赠基金只有11%投资固收,33%投资全球二级股票。其余部分集中在另类资产上,私募股权和风险投资占27%,另类资产占17%,实物资产占10%,这是20世纪中期的捐赠基金负责人不会做出的配置。
Q:David Swensen被任命为耶鲁大学捐赠基金负责人的时候是31岁,他创造了相当壮观的业绩记录,你曾经和他一起工作过。
管理鲍登捐赠基金的时候,你的投委会主席是Stan Druckenmiller,也是一位相当著名的投资人。你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什么?
Paula:他们对我来说都是了不起的导师和好友。David喜欢教书,他认为天下没有愚蠢的问题。如果有你不知道的名词缩写,他希望你直接问出来。
我们也工作得非常努力,就像在投行工作一样。我们去世界各地出差,也做了很多尽调。他考虑得非常长远。
然后我和Stan一起工作。Stan是世界上最有才华的投资人之一。他是一个宏观交易员,非常短期主义。所以有趣的是,Stan可以给你一个很棒的想法,然后第二天就说他不认为这能行得通,因为他昨天就卖出了。
这种非常长期和极致短期的结合,是我在投资世界中取得很多成功的基础。
Paula Volent
这种非常长期和极致短期的结合,是我在投资世界中取得很多成功的基础。
Q:过去的10年里,你在鲍登超越了包括耶鲁在内的所有藤校那段时间的回报。你超越David的时候,他对你说了什么?
Paula:我们给了他一个荣誉学位,感谢他对我的栽培,他也对此非常自豪。还有一次,他在我的办公室看分析师的材料和我的业绩。他说:“你超越了耶鲁。”
David好胜心很强,但他给我写了一封很美妙的信,里面有达芬奇的一句引言,没有学生超越自己的大师不是大师(Poor is the pupil who does not surpass his master)。
Q: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Paula:我出生在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市的一个中下层家庭。我父亲有严重的阅读障碍,我母亲是个家庭主妇,从没上过大学。我开始上学的时候,读的是公立高中,然后我去了波士顿的爱默生学院。我的父母没有想过让我上大学,最终是我一些朋友的父母说服了我去上大学。
最后我转到了一所州立学校,新罕布什尔大学,拿到了艺术史的本科学位,辅修了化学,所以我后来从事艺术保护工作。
Q:后来发生了什么?
Paula:我硕士学的是纸本档案文献修复,修复版画和素描画。我在纽约历史学会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去了修复实验室工作,然后我到洛杉矶博物馆工作,也在盖蒂博物馆从事科研工作。后来我成立了自己的文物保护工作室,与当代艺术家合作。
我意识到我需要了解一点金融知识,因为我在处理非常昂贵的艺术品。于是我开始在UCLA学习一些商业课程。通过这门课,我了解了耶鲁大学管理学院,也顺利去那里读了MBA。
去之前我还得学基础数学,因为过去我是艺术家和科学家,对财务知识一窍不通。
我和我丈夫从西海岸搬到了纽黑文,第一个学期结束后,我的女儿出生了,所以我休息了一段时间。
我女儿大概两个月大的时候,我去找David Swensen,说:“我想学习捐赠基金方面的知识,因为我要去博物馆工作。”他看了我的简历,上面完全没有金融方面的背景,但他还是让我整理档案,辅助组织工作。
渐渐地,我有了项目可做。他让我做了一个研究,我也就此加入了投资办公室。
Q:你和David一起编写了他的著作《Pioneering Portfolio Management Game》,这本书是这一领域的经典之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Paula:这本书出版后,他请我留下来。我做股票相关的工作,负责证券借贷和债券发行。那是1999年、2000年,正值互联网黄金时期,我们做了很多科技类投资和风险投资。
Q:什么时候你得到了去鲍登学院的机会?
Paula:我认识之前在卡耐基基金会工作的Ellen Shuman,她是鲍登的毕业生,她向我提到,鲍登从未设立过投资办公室,只是由CFO负责。他们之前会请Cambridge Associates的人来帮忙,但现在开始考虑找人来管理捐赠基金。
我父母住在缅因州,我也很喜欢缅因州,所以我去面试了这个职位。
Q:你加入鲍登的时候,它的规模有多大?
Paula:4.65亿美元,因为互联网泡沫规模缩小了一些。
Q:你离开时呢?
Paula:30亿美元。这还是扣除支出之后的数字。David把他的工作看作使命,他在任何地方工作都能赚很多钱,但他的血液里流淌着耶鲁的血液,我对鲍登也有类似的情感。
我很自豪,这两所学校都不会过分追求财务回报,却又能创造优异的成绩。那些想不到自己能来鲍登的学生,也能因为捐赠基金的增长来到这里,这是我做这份工作最有成就感的部分。
Q:现在有很多人将你视作榜样,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你会给他们什么建议?
Paula:我觉得很多时候是偶然,但我对偶然出现的事物一直抱有开放态度。我很勇敢地敲开了David Swensen的门,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想了解一下。很多时候我都是在碰运气,不过这也需要一定的勇气。
Paula Volent
我觉得很多时候是偶然,但我对偶然出现的事物一直抱有开放态度。
Q:做艺术品修复有没有帮助你成为更好的投资人?
Paula:在文理学院学习过文物修复和艺术史,让我的思维方式与很多只做金融的人不太一样。我之前也提到,修复工作在实际处理之前,必须做大量的前期准备,这和投资中的尽调非常相似,要做很多测试和很多出错可能性的思考。
我还是艺术史学家的时候,互联网还没出现。我会坐在书堆里,抽出一个概念和一本关于这件事的书。我手里掌握的资料就像马赛克,最后要把所有这些东西放在一起。
后来尽职调查基金经理,我也是这么做的。
Paula Volent
我还是艺术史学家的时候,互联网还没出现。我会坐在书堆里,抽出一个概念和一本关于这件事的书。我手里掌握的资料就像马赛克,最后要把所有这些东西放在一起。
后来尽职调查基金经理,我也是这么做的。
Q:有人说艺术品是存在泡沫的一个领域,Andy Warhol的一幅画就卖了近两亿美元。你认为艺术市场有泡沫吗?
Paula:我确实认为艺术市场存在泡沫。我相信很多人都想把钱投到能长期升值的硬资产上,尽管Warhol的作品可能是独一无二的。
我自己也收藏艺术品,我收藏我喜欢的、想挂在墙上的艺术品。但也有些人手头就是有很多钱,而且想把钱放在金融市场以外的地方。
Paula Volent
有些(愿意在艺术品的)人手头就是有很多钱,而且想把钱放在金融市场以外的地方。
Q:你是加密货币的投资人吗?你对整个加密世界有什么看法?
Paula:我认为,加密货币是一个发展中的世界,很多人可能认为它还不成气候,但这就像我们在计算机诞生之初,认为只有科学家才会使用计算机一样。我认为这会是一个资产类别。
有些人觉得这很傻,但我们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也做了一些小型投资来了解它。
Paula Volent
加密货币是一个发展中的世界,很多人可能认为它还不成气候,但这就像我们在计算机诞生之初,认为只有科学家才会使用计算机一样。
我认为这会是一个资产类别。
Q:你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的最佳投资建议是什么?
Paula:一是要承认错误,还有就是要勇敢。2020年3月之后,经济下滑的时候,我希望我的基金经理个个都能承担风险。Stan教会了我风险管理,这是我思考管理的关键。
Q:这些年来,你见过许多专业和非专业的投资者。你认为他们最常犯的错误是什么?
Paula:现在有太多对“快速”的需求,很多人汲汲于从世界各地获取实时新闻。我还是认为需要有耐心,从长远来看,如果一个普通人有自己的portfolio或者退休金,都应该从长远考虑,他们应该投一投公募基金,因为我们做的有些事情他们是做不了的。
Q:假设他们问你“我手上有多余的十万美元,该拿它怎么办?”,你会建议普通人如何管理自己的资金?
Paula:你需要等一等,不要马上跳入市场,要做一个多元化的portfolio。
我每周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我们的现金流以及资金支出情况。大家都可以看看自己的流动性需求,然后主要投资公募基金的小型投资,因为你无法投进我们投的一些基金。
市场上也有很多指数,比如标准普尔500指数,这些会让你晚上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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