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罗利版《蝴蝶夫人》

教育   金融财经   2024-10-03 23:40   美国  

最近坚持有机会就每天游泳,一个小时左右游一公里。当下已然没有当年游泳弄诗歌的闲情雅致。好在可以一边游泳一边听音乐。索尼的哪款耳机坏了,换了个韶音骨传导,音量稍大。音响其实都一般。但能在水里听,也算是一种便利和奢侈。


好长时间没专门听歌剧了。最近又开始听一些喜欢的录音。仰泳躺着听。游泳变得些微轻松。


所话说,歌剧入门有ABC:威尔第的Aida;普契尼的Boheme;比才的Carmen。


我的歌剧听历始自1984年天桥剧场。中央歌剧院的Carmen。王惠英主演,高伟春指挥。演出前郑小瑛老师讲解。顺便说一下,郑老师9月27日刚刚度过95岁生日,仍然活跃在指挥台上!郑老师在中央院先后培养提携俞峰、彭家鹏、吕嘉等优秀学生。


去年8-9月份,曾经驻扎伦敦,集中赶集逍遥节(BBC Prom)的演出。期间偶尔流窜到阿姆斯特丹皇庭、柏林爱乐主场和维罗纳歌剧院。9月初的前三天在维罗纳露天歌剧院连看三晚:《托斯卡》《蝴蝶夫人》《阿依达》。甚是过瘾。吕嘉同学曾在这里担任过音乐总监。还是很有分量的。


今年,好像没看几场像样的歌剧。蛋哥的《阿依达》本来请Zubin Mehta指挥,后来老爷子临阵脱逃。看了半场就掂儿了。实在无法忍受。 《漂泊的荷兰人》倒是出乎意料地很有姿色。没想到能把Wagner弄得如此的Lyrical。


这几天游泳时集中听的是重复播放的《蝴蝶夫人》选段。


这部歌剧迄今应该有大概200个版本的录音(2008年前有138个)。在下曾经收藏过CD和LP大概30个版本。


最终,最常听的就两版:


Sir John Barbirolli Conducts Rome Opera

Renata Scotto

Carlo Bergonzi

EMI 1966


Herbert von Karajan Conducts VPO

Mirella Freni

Luciano Pavarotti

Decca-London


早年入门听的是卡拉扬版本。个人认为Mirella Freni是完美的普契尼女高音。她在普契尼核心剧目La Boheme, Butterfly, Tosca中与胖娃落地的合作无与伦比。这俩Modena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小时候曾经共用一个奶妈(Wet Nurse)。她在Il Trittico中的表现亦是惊艳无比。


从温柔到铿锵,顺从到叛逆,从渴望到绝望,从绝望到决绝,Freni把巧巧桑少女的Vulnerability和成熟女性的坚强Resolution拿捏得恰到好处,发挥得淋漓尽致。


Freni录过两次蝴蝶夫人,第二次是与多明戈。她从未在现场演唱过该剧全局。她说唱不了“晴朗的一天”。自己会哭到演不下去。


胖娃落地的表现完美。


但在两个版本之间,我还是最终要选择Sir John的版本。主要是指挥的处理,太牛了!


听听第一幕中平克尔顿和巧巧桑的对唱,柔情缱绻,爱意万端。乐队的处理极度地delicate,sophisticated, layered,烘托出的氛围sensual,sensitive,sensational,and simply superb!


醇熟。细密。结实。通透!



虽然Renata Scotto稍逊Mirella Freni,但Vulnerability和Resolution的拿捏也算是恰到好处。


实力派男高音Carlo Bergonzi的演绎,poetic and lyrical,tender,sweet,passionate,and graceful!


普契尼几乎所有剧目中的人物都是问题男女。这里,虽然是不谙世事的东洋女娃碰上貌似始乱终弃的米国渣男,但故事的实质并非注定就是临机随性、逢场作戏,总是有那么深爱一瞬间,albeit twisted love。没有第一幕的深情铺垫,也就不会有后面“晴朗的一天”的祈盼与感觉到背叛后果断决绝的悲剧。


Bergonzi的演绎绝对不输胖娃落地。Sir John的音乐处理高于卡爷与VPO的豪华阵容。这版1966年的录音,产生于在下出生那年。Sir John在据称阔别歌剧院指挥13年之后重返乐池。大手笔。神来之笔!俺喜欢!


这部歌剧拍过几次电影。有一版是James Conlon指挥的,中国女高音黄英领衔主演。梁宁老师的Suzuki。值得一看。


 




歌剧双雄:威尔第与普契尼


原创 马浩教授on战略管理 马浩on战略管理 2021年11月19日 12:36


下周六日(2021/11/27-28),国家大剧院将上演威尔第的歌剧《游吟诗人》,吕嘉指挥,王冲和周晓琳领衔。值得期待。


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威尔第和普契尼二位的作品撑着,全球歌剧院基本上就都歇菜了。


说到歌剧,opera,在俺这里基本上指的是意大利歌剧。


早期巴洛克时代的歌剧,基本上是Oratorio,清唱剧。后来的德国歌剧,主要是Wagner,可以被认为是Music Theater或者Music Drama,音乐戏剧。现在西方John Adams之流承袭的也是这种音乐传统,严格意义上不叫歌剧,或者用咱自己的语言说,那不叫“戏”。


理查-斯特劳斯的歌剧,有点儿像戏,有点儿唯美主义交响与演唱,当然最终更接近德国歌剧之更加“剧”而非“戏”的传统,从贝多芬的菲德里奥到瓦格纳的指环等,不苟言笑。


德奥系统最接近戏的作品,也是最像后来意大利歌剧的东西,应当是Mozart的歌剧。有比较完整和抒情的Aria。连对话都是宣叙调。可喜剧可正剧。Don Giovanni,Le Nozze di Figaro等。


后来奥地利的所谓歌剧,则主要是轻歌剧,operetta。题材窄浅,曲调轻松,弄不了大戏。比如,约翰-斯特劳斯的作品,有时可以非常时尚,类似现今Andrew Lloyd Weber的歌舞剧,Musical,比如《蝙蝠》;有时可以非常乡土家常,类似中国的评剧,比如《吉普赛Baron》。


法国歌剧,尤其是French Grand Opera,专有一套程式,例如,一定要有一段够份量的芭蕾,这些都是规定动作。比如,古诺的《浮士德》。意大利作曲家的许多作品都是按这个法国大歌剧的程式订制的。比如,威尔第的《Don Carlos》。


法国的喜歌剧Opera-Comique相对轻松亲民,讥讽幽默,直白对话,不用宣叙调。但悲剧《卡门》也是从这个路数脱胎出来的。Rossini等人的意大利opera buffa对法国opera comique亦有侵袭。


俄国歌剧基本上自成一体。脚本通常取材于俄罗斯丰厚的文学土壤,主要描述本地的英雄达人与神仙妖怪。音乐风格介于意大利与德国歌剧之间。没有意大利歌剧那么十分花哨活泛,也没有德国歌剧那样过于拘谨死板。从宏大的历史正剧,比如《Boris Gudnov》,到小资同志之间的纠纷《Yvgeny Oneigen》,沧桑厚重,沉浑忧郁居多,自由洒脱,欢愉奔放不足。


说到意大利歌剧,在俺这儿,基本上指的是威尔第和普契尼。往前边探探的话,也就是Rossini和Donizetti,偶尔Bellini。基本上是19世纪Bel Canto时期的主要作品。如果你看早期的Bel Canto歌剧,跟中国戏曲的很多繁琐的程式很有一拼。


比如,Rossini和Donizetti往往会用从一个人到四个人甚至更多的人在台上没完没了地饶舌嘟嘟啦啦,好像豫剧的咿呀黑那呀黑,那个呀黑咿呀黑呀,呀黑个没完。罗嗦。《Don Pasquale》的饶舌,唱得你脑仁儿疼。


说到威尔第和普契尼,那是意大利歌剧的典范和巅峰。威尔第基本上是正剧。题材宏大,通常具有强烈的历史背景或者突出的现实意义。比如《纳布科》《阿依达》《Jerusalem》。即使是描写个人层面的情感纠葛,也是放在大的社会文化和政治背景下来陈述的,比如《假面舞会》《茶花女》《Otello》。所谓opera verismo,现实主义歌剧,威尔第是中坚典范。


普契尼,选材往往是聚焦于个人关系层面,关注比较世俗的故事和场面。而故事的背景通常比较exotic,古代中国的《图兰多特》,近代日本的《蝴蝶夫人》,近代美国的《西部女郎》,法国的Latin Quarter里的《绣花女》,意大利佛罗伦萨的《Gianni Schicchi》。普契尼的主角通常是问题人物或者不良性格。在这种风景各异的场景里,普契尼的主人翁谈情说爱,大悲大喜。


可以说,威尔第关照的是社会学和政治学层面的东西,兼具历史观的意蕴。而普契尼观照的是心理学或者社会心理学层面的东西,折射爱情与审美等情趣。当然,二者的交叉也比较明显。比如《茶花女》和《绣花女》,说的都是长包女或短包女们身边时刻上演的所谓真情挚爱抑或逢场作戏。


Angela Gheorghiu演绎《绣花女》的时候就说,绣花只是托辞,鲁道夫碰上的咪咪,恰巧是她处在两个短包之间断档独守的窘迫时候。也是问题妞。恰如交际花茶花女。


说的再通俗一点,威尔第是张导和陈导们追求的境界。普契尼是冯导们奋斗的目标。偶尔互有跨界穿帮,但最终泾渭分明。威尔第是白岩松们想扮演的角色,既要端的起也要放开去。普契尼是朱军渴望学习的榜样,但又似乎有些可望而不可及。


威尔第的正剧就像京剧的《赵氏孤儿》《群借华》。演绎婚恋至少也是《龙凤呈祥》的历史动静。普契尼的爱情剧就像《白蛇传》和《西厢记》。往大处整,顶多也就是皇民通婚《状元媒》之意。


一般来说,普契尼的角色嗓音要求要稍微轻一些,主要以lyrical的嗓子应工,当然亦可用抒情和戏剧通吃的spinto,比如《绣花女》里面的男女高音主角。威尔第的角色要求则通常稍微厚重一些,比如《Otello》里面的南女高音主角。当然普契尼的《图兰多特》对女高音简直是声带杀手。通常要瓦格纳女高音来弄,比如尼尔森。萨瑟兰除了与帕瓦罗蒂的Decca录音,基本上就不唱这个角色。


帕瓦罗蒂很少唱《Aida》或者《Il Tavatore》。而多明戈则是啥都唱。说到意大利男高音,或者演绎威-普比较拿手的男高音,从Caruso,Gigli,Bjorling,del Monaco,di Stefano,Corelli,Belgonzi,Pavarotti,Domingo,到Carreras,都有绝活。就看你的口味。


一般而言,Gigli,di Stefano,Pavarotti, Carreras属于比较漂亮华美的系列。del Monaco,Corelli,Berlgonzi,和Domingo属于比较铿锵一点儿的。但这不是绝对的分野。新人里Cura,Alanga,和Villazon较有看头。


女高音方面也是人才辈出。我本人觉得最完美的意大利女高音是盛年的Mirela Freni。当年1997她在大都会告别演出时,俺没等到退票。终生遗憾。Freni的歌唱真诚投入,表演细腻动情,嗓音宽窄高低都很合适。Versatile and Convincing。


印象中,其他的演绎威普作品比较全面的应该属Scotto和Tebaldi。这两位都让你觉得女高音就得有这么大的范儿和气场。萨瑟兰,卡拉斯,卡巴耶,L Price,也都在某些曲目有上佳表现。


我经常听的也不是特多。尤其是最近。如果有时间,还是喜欢听已经比较熟悉的,不太愿意去听比较obscure的。没时间也没心情。那么的老肖和普罗还没空听完呢。


实际经常听的威尔第是《假面舞会》《弄臣》《游吟诗人》《茶花女》,还想多听的是《Falstaff》《Don Carlos》《命运之力》。常听的普契尼是《绣花女》《图兰多特》《蝴蝶夫人》《托斯卡》,还想多听的按顺序是《La Rondine》《三联剧》《西部女郎》《Manon》。


斯卡拉的老几位与Callas等的录音,卡拉扬的Decca普契尼录音以及EMI的威尔第录音,Solti在Decca的威尔第录音,Barbirolli和Beecham在EMI的普契尼录音,Giulini在EMI的威尔第录音,都是比较权威的版本。其他的版本很多。很难一一评说。


就我的收藏里,我最常听的普契尼是梅塔指挥LSO与帕瓦罗蒂和萨瑟兰的《图兰多特》,最常听的威尔第是Solti指挥NPO与帕瓦罗蒂的《假面舞会》。

帕瓦罗蒂的《假面舞会》《托斯卡》《图兰多特》等都在MET看过。这是上个世纪末帕瓦罗蒂在MET经常上演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剧目中的主打,creme de la creme。


当时在MET与帕瓦罗蒂配戏的男中音多是Juan Pons。非常扎实。女星星们印象基本上不怎么深。自从萨瑟兰之后,帕瓦罗蒂基本上没有跟特别著名的女高音同台,大多上是提携女高音。经常合作的有Battle,Marton,Millo等。


有的歌剧爱好者基本上不听活人唱,只听1960年以前的mono录音。我在MET见过一个老头,几十年来,基本上每天都在大都会歌剧院最顶层坐着或站着。天天现货。日日鲜活。


如今咱有钱了。国家大巨蛋每年也能弄十几部歌剧,而且每年都有原创歌剧出来。还是比较难得的。下周争取去看一场。


马浩on战略管理
management profess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