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周都在聊组织理论的话题。密不透风,感觉有些自我逼迫。暂停一下,歇歇。
按照德刚同学的说法,嫂子说,你身体可大不如以前了啊。易累。
德刚又说,下雨天打孩子玩儿,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说点儿轻松的话题、扯淡的事体。
聊啥呢?跑场子。
一天到晚,总是有那么多tmd的论坛和峰会。这个盛典,那个Summit。
名流聚会,大咖云集。
有些人,隔三差五,就得出镜嘚瑟。
有些人,一天没声音,就会觉得寂寞,必须要“畅”寥廓。
要上头条,要上热搜,你得点赞,你的转播。再不济也得用痛骂的方式增加点儿流量地干活。
我就纳闷儿,这些近乎是职业性赶场子的嘉宾,哪儿来的时间去观察和思考、积淀与凝聚、提炼与打磨?
怎么会做到张口即来,不打锛儿,不卡壳(但暂时还不能保证不啰嗦)。好像总是振振有词,信口开河。
到底是一个段子到不同的场合重复地说,每次添油加醋,增删取舍?还是见人见鬼,换了不同的方式和内容来趸贩与吆喝?
到底谁是这些场子的真正的受众?是要么只看谁谁谁(不接受反驳)抑或千刀万剐谁谁谁的吃瓜群众,流量倒卖者,政策制定者(you wish!), 还是这些嘉宾们自己的自娱自乐?
其实,一个最大的受益者,很可能是搭建场子和打理场子的那伙人人及其背后的势力。他们或者收钱替人发声造势。或者利用场子的平台和参与者的名声在其他方面为自己挣钱。嘉宾和场子不过是道具。
回到跑场子的。我有一个hypothesis。这些跑场子的人都是quick learning performing artists。你不能说他们不学无术,他们有些确实是某些领域的(貌似的)专家,某个维度的(相关联的)专家,某些层级的(夸大了的)专家,某个时间段的(曾经的)专家。Experts, more or less, nonetheless.
但现如今,他们的专长是跑场子。跑场子,也是一个准职业,一项业务,一类表演,一番忽悠,一种坚持。它又是一种真真切切的存在,一种人们喜欢和追捧并同时诟病甚至谩骂的行为艺术。
跑场子也需要相应的资质、经验、和脸皮厚度。一旦进入那种游戏,你就会不自绝地贪恋那种游戏带来的刺激和满足。会进一步地要表演好你的行为艺术。如此,你就得不断地学习这种艺术,不间断地践行这种艺术。这就是干中学的艺术。
一个再烂的演播员,在某视的平台上戳几年,就可能是名满天下的主持人,因为没多少人能够有那么大的场子的掌控经验和积累经验的机会。更何况,这些所谓的专家、嘉宾和大咖们各个都是人精。学习能力快着呢。
他们的学习,不仅包括自己领域内知识和前沿花边与逸闻趣事的把握与更新,更加重要的是他们对各种场子的实际需求及其关键成功要素本身的洞悉与领悟,以及从其它跑场子的行为艺术家那里学到的具体知识、表演方法和可以借鉴并转化的诀窍、花招、段子和金句等等。
跑场子,你就是时髦。你就跟时髦在一起。你就知道如何买卖和交换时髦。你就知道如何制造时髦和互相印证与背书时髦。你是XX40人。他是YY20强。
跑场子和领域内的资深专家身份,不一定完全矛盾。但长期而言,惯于跑场子的,注定成为行为艺术者,而不再是领域资深专家。
他们的手艺仍然有用,他们的表现永远鲜活(对其场面上的受众而言),但已经不再是领域专长本身的鲜活。
资深领域专家的积累,不是一天两天造就的和维持的。
8月份到AOM,有场Panel,讲研究的实践含义,有些人强调研究本身的价值,Russ Coff,有些人讲实践的重要,Maragethe Wierseman。有些人则是不疼不痒。
Gary Hamel则是极为亢奋地侃侃而谈,音量大于他人若干倍。已然不是还发SMJ时代的学者。他现在的职业是大师。现在的身份是专业大师。现在的级别是大号大师。
一个例子,给你掰侈真知灼见得来的不易。一个学者,一篇文章,一年内也顶多到几个学校的seminar去讲,还要不断修改。
一年顶多有选择地去几个会议。大部分人,管理学者,一年一度就去AOM年会一个会议。
今年AOM,Gary Dushnitsky在两个不同的有关AI的Sympousims上讲的是完全相同的同一个题目和同一套slides。我就纳闷儿谁给了他如此的特权?!
当然,这个例子,恰恰说明学术研究的成果来之不易,不可一蹴而就。即使在专业内的会议上,他也还要一鱼两吃,准确地说,吃两次。这个基本上属于AOM之内跑场子了吧。我咋记得AOM是有ethical code的耶。
那些真跑场子的人,浓度可能更有问题吧。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很充实,当我开口说话,就感到了空虚。
树人先生如是说。
I feel safe and assured when I shut up.
I feel hollow and vain when I even attempt utterance.
其实,大部分时间,大部分事儿,大部分人,都是清楚明了的。没有多少需要掰饬的。
但是,场子总还是得有。
有场子,就得有人跑。
你不跑,自然有人跑。
有人跑,也是极好的。
至少给人一种安全的错觉:千万甭怕您嘞。甭管啥事儿,有人家懂行的在呢。
我们就信XXX。我们只信YYY。
Oh ye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