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珊和玻格特从超空间基地回来时,公司正准备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一个月前,统一机器人公司送过来一大堆有关建造恒星际引擎的资料,希望借助公司的金头脑机器人给出答案。他们开出了相当诱人的价格,并提供建造相关机器的费用。
统一公司原本也有一台思想机器,但是不知何故,已经彻底损坏了。据猜测,可能正是计算恒星际引擎导致损坏的。
兰宁博士对这个问题做了分析,认为统一公司的思想机器在计算的过程中可能遇到这样一个问题:恒星际飞行的过程会使人类受到伤害。由于要求计算的指令可能比较紧迫,导致他们的思想机器陷入既不能回答,又不能拒绝回答的矛盾中,从而发生故障。
苏珊接着补充说,虽然机器人的大脑很复杂,但也是根据人类的价值观制造的。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通常的反应是逃避现实。机器人也有类似的行为,当遇到矛盾时,它内部的许多零件就会失灵。统一公司的机器人没有加入人类的情感因素,一旦遇到矛盾就会立刻崩溃。但是,我们公司的金头脑不一样,虽然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却具有人类的情感。因此,如果将统一公司送来的资料分成许多逻辑单元,一个一个谨慎地输入,当他遇到那个造成矛盾的单元时,便会停止计算,自动吐出这个单元。
很快,工作按照苏珊讲述的程序展开了。事前,苏珊先行告诉金头脑工作如何进行,并提到,有一页资料可能会涉及到伤害人类,如果遇到这一页,千万别激动,只要停止计算就行。紧接着,兰宁和玻格特就将资料一页一页慢慢地输入。
几个小时后,资料全部输入完毕。这时候,金头脑在回答人类提出的问题时似乎心不在焉,并很轻松地告诉大家,想要建造一艘太空船太容易了,只要给他机器人,两个月就能完工。
太空船很快就建造完毕,鲍尔和多诺凡受命对它进行测试。两人沿着飞船的主通道来到船首附近的一间舱房,一路走来,除了这个房间有一个舷窗和一个仪表外,没有看见任何驾驶舱、控制台和引擎之类的东西。因此,鲍尔告诉多诺凡说,这艘飞船是飞不起来的,我们回去吧。
当两人沿着主通道回到入口处时,发现舱门紧闭,无法打开,只好返回原来那间有舷窗的舱房。可是,当他们进入舱房后却发现,舷窗外已经不再是原先那样蓝天白云,而是一片漆黑,夜空中镶嵌着无数的星星。在他们一去一回这段时间,飞船已经飞到了太空中。
在公司总部,当兰宁和苏珊听说太空船飞走后,立刻找到金头脑追问事情的缘由。金头脑很开心地告诉他们,他已经把测试员送入太空了,两位测试员在飞船上会安然无恙,可以用无线电与他们联系。离开金头脑后,兰宁说,为何不问一问测试员是否有生命危险?苏珊回答他说,用任何不正当的方式提出这个问题,都有可能使金头脑崩溃。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赶紧联系飞船,把它弄回来。
在飞船上,两位测试员感到很疑惑,因为在飞船起飞时没有察觉到任何重力效应。他们认为,这个现象显示,飞船的工作原理不是任何已知的物理定律,并且是由金头脑遥控的。若是如此,只能安心等待金头脑把他们带回地球。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找不到食物。
这时候,房间的四壁响起了呼叫声,要他们报告位置,并想办法返回基地。但是,无论两人怎样回应,这个声音只是一直重复那几句话,似乎听不见两人的回应。这样过了大约 15 分钟,呼叫声停了下来。
接下来,两人只好到房间外去寻找食物。在寻找的过程中,一处舱壁突然消失了一大片,露出两个橱架,里面摆满了食物。两人赶紧拿了一些罐头充饥,发现这些食物全部是豆子和牛奶。吃完豆子和牛奶大餐后,当两人离开时,舱壁自动升起,四周又变得光滑如初。
在公司总部,飞船不回应呼叫引起了人们的不安。苏珊告诉大家,金头脑承认,飞船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并保证两位测试员的安全。除此之外,他没有提供任何别的信息。当问及有关恒星际跃迁时,金头脑似乎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情绪。听到恒星际跃迁这个词,玻格特想起了一些事情,便匆匆离开。
两个小时后,玻格特回来告诉大家,问题的关键就在恒星际跃迁上,这不是一个瞬间的事件。在跃迁过程中,物质、能量和生命无法存在。正是这个问题使统一公司的机器人崩溃。
在飞船上,两位测试员度过了五天无聊的时光,他们正在为恒星际飞行的事情苦恼。这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飞船似乎正准备做恒星际跃迁。不一会儿,星光开始变得朦胧,整个世界似乎在旋转,跃迁开始了。在跃迁的过程中,两人体验了各自不同的死亡经历。最终,一切又恢复正常。
过了没多久,一抹微弱的光线从舷窗射进来,远处出现一颗蓝白色的星星。飞船来到了一颗恒星的附近,房间中的仪表指示出,这里离开地球 100 万光年。
在总部,苏珊与金头脑已经交谈了六个小时。最后,她问金头脑,跃迁是否能把他们带到很远?金头脑回答说,想去多远都行,并且保证两位测试员会活着。但是,当苏珊问恒星际跃迁会不会伤害他们时,金头脑不吭声了,并表示,是否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苏珊说,你不想答就不必回答。这时候,金头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把一切都搞砸了。苏珊听闻后恍然大悟,对兰宁说,一切平安无事。不过,我现在需要休息,容后再细说。
飞船带着两位测试员平安归来。几天之后,在总部,公司的主要成员听取了两位测试员讲述他们的飞行经历。随后。苏珊开始解释事情的缘由:
在我们给金头脑输入资料之前,曾经再三强调,要他拒绝任何产生矛盾的资料,若有导致死亡的答案,不要激动,把资料还给我们,忘记这件事就好。当那页资料进入计算机制后,就产生了控制恒星际跃迁最短时段的方程式,它显示人会死亡,统一公司的机器人就是因此而崩溃的。但是,由于我们事前已将死亡的严重性贬低,这足以让金头脑对这个方程式多看一眼,并有时间了解到,死亡时段过后,人会起死回生,就像物质和能量会重新出现一样。于是,金头脑接受了那页资料。由于这页资料涉及到死亡,所以,还是令金头脑陷入轻微的失衡。结果,他发展出一种幽默感,变得喜欢恶作剧。这就是大家看到的,金头脑后来表现出来的行为的原因。
看来,下一阶段的任务就是,改进曲速引擎,免掉跃迁时间。如今,统一公司的机器人已经毁坏,这个责任自然就要由美国机器人和机械人股份有限公司承担了。一旦有了恒星际飞行的能力,人类就有建立银河帝国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