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机器人帮助人类建造了第一艘恒星际飞船后,人类就开始向太空移民。经过近两千年的历程,人类在外太空已经建立起五十个殖民星球,地球人类把这些外太空移民的后裔称为太空族。从那时候起,太空族为了保有空间宽广的舒适生活,拒绝人满为患的地球向外太空世界输出移民。时至今日,又过去了一千年,地球世界的人口已经增加到八十亿。
为了使如此庞大的人口维持最基本的生活水准,必须提高生产效率。于是,越来越多的乡村、城镇和传统都市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一座由钢铁和混凝土铸成的钢穴,人们称之为大城,纽约大城就是这样一座供人类居住的钢穴。大城之外是一遍荒野,并不适宜人类活动,那些地方只能用于工业生产和农业种植,主要由少数机器人管理。
尽管大城代表了效率的极致,但人类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一切活动都必须在严格的科学的控制下进行。如此日积月累的压抑,总要拿一些事情来出出气。于是,机器人便成了被迁怒的对象,三千年来,反机器人的声音从来没有间断过。
在纽约大城外不远处,有一座太空城,里面居住着太空族的权贵,他们总是把地球人看作是浑身沾满病菌的族类。由于太空世界主要由机器人来管理,而地球人则是极端反机器人的,因此,地球人与太空族人世仇由来已久。
三天前,一个太空族人被谋杀,太空族人指控这是地球人所为。根据地外法权,太空族可以自行调查,并向其母行星政府报告。到那时,太空世界会以这件事为借口,要求一大堆赔偿,从而对地球人造成极大的负担。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我们自己找出凶手,交给太空族处置。
为此,警察局长连日在太空城与地球调查局之间奔波斡旋,终于争取到主动权。太空族答应不向母行星报案,并将案件交由警察局操办,条件是指派一名他们自己的探员全程参与办案。
于是,局长把调查案件的任务交给了名侦探以利亚·贝莱,并且告诉贝莱,在办案的过程中,这个太空族探员要跟他一起住到家里。
贝莱虽然愿意接下这个案件,家里也宽敝,但是,要他跟一个太空族住在一起,却是难以从命。不过,局长答应,事成之后,把他的官阶从目前的C5级提升为C7级。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局长接着告诉贝莱,与他合作的太空族探员其实是一个人形机器人。与一个太空族同住已经让贝莱感到为难,更何况是一个人形机器人!但是,局长要他一定要接受下来,因为必须与太空族合作,而且必须成功,否则,讨债的飞船很快就会到来。另一方面,在合作的过程中又要掌握主动权,否则,他会回报说我们无能,这样,我们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这一天,贝莱来到太空城入口处与他的外星搭档会面。在整个银河系,包括地球世界和太空世界,所有的机器人都拥有同一个姓,都姓 “机”。太空城的这位塔档也不例外,名叫机·丹尼尔·奥利瓦,是一个样貌和行为与人类完全相同的机器人。两人见面后,互相作了自我介绍,就刻不容缓地赶回贝莱的住处。
在快要到家时,他们遇到了一起骚乱。事情起因于一位妇女到店里买鞋,店里由于人手不够,就让一个机器人招呼她。这名妇女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损害,就大吵大闹,招引来了一群市民,声称要将店里的机器人砸烂。
贝莱正打算请求警车支援,丹尼尔却拔出手枪,威吓聚集的人群说,若不散开,就要开枪。结果,围观的人群被吓跑了。
事后,贝莱劝告丹尼尔,以后别再拿枪威胁人类,万一······。丹尼尔却说,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结局,才敢用枪进行威吓,自己是一个机器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人类。贝莱则告诉丹尼尔,比起个人逞英雄,请求支援更安全。他的机器人搭档则不以为然,并揭穿了贝莱的心思:根据我接受到的信息,地球人从小就学习接受权威,我刚刚也证明了,只要摆出权威的架势,就能镇住一大群人。而你想请求支援,说明你在本能上想寻求更高的权威来替你承担责任。贝莱只好说,万一你被认出是一个机器人就麻烦了。丹尼尔听后若有所思,随后说,比起人与机器人的区别,是否有智慧更重要。贝莱则回应道,也许你们的世界是这样,但在地球上却另当别论。
处理完这件意外的骚乱后,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贝莱的家,见过贝莱的妻子洁西和儿子班特莱。吃过晚饭后,妻子和儿子出去与朋友聚会,留下两人在屋里开始分析案情。
根据目前掌握到的有限的资料,死者名叫拉吉·尼曼奴·萨顿,是一位奥罗拉星的公民,遇害前居住在太空城。
丹尼尔告诉贝莱,太空族目前正打算以外围世界为蓝本,将地球转化成人类与机器人融于一体的社会,但是这项计划屡遭蓄意破坏。本案的受害人萨顿博士生前是一位专注于机器人学的学者,他认为要解决这项计划中遇到的问题,必须走出太空城,与地球人一起生活,努力去了解地球人的心理。但是,由于太空族天生缺乏免疫力,地球上许多普通的细菌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因此,为了实现他的目标,萨顿博士花了一年的时间,设计制造出第一个酷似人类的人形机器人,也就是现在的丹尼尔,打算派遣他作为先驱,率先进入大城,体验地球人的生活。遗憾的是,丹尼尔还未来得及接受完整的教育,这桩谋杀案就发生了。
显然,萨顿博士清楚地意识到,如果这项计划成功,那么,一个新的文明将会诞生,这个文明是在平等且并行的基础上,结合了人类和机器人的精华而发展起来的。太空城方面认为,地球上的保守分子对此深感不安,他们害怕博士会成功,所以便先下手为强。由此可以断定,这桩谋杀案是由一个严密组织精心策划的。凶手极有可能通过大城内某个废弃的出入口进入乡间,然后再进入太空城作案,从而避开了检查关卡的盘查。
正当两人在分析案情之际,洁西回来了。进门后,她直接了当地告诉丹尼尔说,她认为他是一个机器人,而丹尼尔则镇定地做出肯定的答复。
夜深人静时,贝莱悄悄地问洁西,她是怎样知道丹尼尔是机器人的。洁西告诉他,是在公用卫生间听到相关的传闻后猜到的。
在与洁西交谈的过程中,贝莱将与这个案件相关的许多小事逐渐拼凑起来,慢慢形成了一幅有规律的图画,而公共卫生间的传闻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块拼图。
卧室外突然传来极轻细的声响,贝莱悄悄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丹尼尔不见了。这正是他期待的一项证据:最后一块拼图。不必再调查了,整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