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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处的是一个怎样的时代？俄乌战争已经持续了两年半，中东全面战争一触即发，全球消费普遍下滑。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时装如何反映社会？设计师如何做出能鼓舞消费者，反映当今社会的时装系列？或者，我们应该背上哪款包袋来应对世界末日？
时尚界在 2025 春夏系列中给出的答案似乎是回溯过往 —— 甚至完全忽略现时潮流。挖掘时尚档案是设计师一以贯之的做法，但这一季他们似乎格外用力地攥紧了过去的线索，无论是奠定品牌形象或成功的基石，还是昔日短暂但充满愉悦的时刻。好莱坞的荣光、大银幕的魅力和 20 世纪高级定制时装在 2025 春夏系列中的印记，昭示着人们对于过去「时尚年代」的向往，展露了人们对于全球同质化之前的美好时光的渴求。我们满怀希望地回顾过去，从中吸取教训，试图找到前进的道路。与此同时，我们也享受旧时光带来的安全感。对许多设计师来说，童年和青春期就站在那些旧年代向他们招手，他们可以在个人记忆和集体怀旧、老电影、复古照片中找到慰藉。![]()
当然，简单地回顾过去无法带来任何收获。设计师必须把这些想法和思绪重新编织进人们当下的所知所识，并为人们如今该如何生活提供解决之道。这一季，时尚界比往常更频繁地出现各种传言。Chanel 创意总监之位空悬，各大时装品牌换帅速度更甚以往。Sarah Burton 刚刚加盟 Givenchy，Jonathan Anderson 是否会入主 Dior？Hedi Slimane 宣布离开 Celine 当天，品牌就宣布了新任创意总监 —— Slimane 会跳槽 Chanel 吗？Glenn Martens 是否会接下 Maison Margiela 的职务？Pierpaolo Piccioli 要去 Fendi？McQueen 的 Sean McGirr 等设计师反响平平，执掌的品牌销量下滑。整个行业都对 Alessandro Michele 的回归翘首以盼。Pieter Mulier 以一种令人惊喜的方式拉开了此季时装秀的序幕：Alaïa 自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首次回归纽约。当 Rihanna 穿着闪光的 Alaïa 渔网礼服裙和紧身衣亮相曼哈顿上东区的古根海姆美术馆（The Guggenheim）时，这座城市掀起了一股时尚热潮。这是古根海姆美术馆首次举办时装秀。1982 年，时任 Bergdorf Goodman 百货公司总监的 Dawn Mello 邀请 Azzedine Alaïa 前来这家百货公司办秀，彼时，这位设计大师在巴黎设计女装已有 20 年。那是一场意义重大的时装秀：Paloma Picasso 和 Andy Warhol 出席到场，订单纷至沓来，Azzedine Alaïa 得以扩大自己的成衣系列，迈出了自身品牌发展的第一步，并最终成了为人熟知和喜爱的品牌。
Alaïa 2025 春夏纽约时装秀部分灵感来自 1948 年 Cecil Beaton 的摄影作品《Charles James 的晚礼服》（The Charles James Evening Dress）。Charles James 是一位美国设计师，Azzedine Alaïa 是他的忠实粉丝。这幅色彩斑斓的银明胶照片上，一群模特穿着闪闪发光的塔夫绸礼服，置身富丽堂皇的客厅。Mulier 带来了色调柔和、闪着光泽的 20 世纪 80 年代宽松休闲套装（搭配沉重的手镯），以及具有雕塑感的蓬松外套和裙子，以一种非常现代的方式诠释了照片上的古典时装。运动风的抹胸加半透明灯笼裤两件套向上世纪 70 年代的 Halston（另一位美国人喜爱的设计师）致敬，但醒目利落的线条和薄纱材质让这些两件套呈现出一种出人意料的全新魅力。考虑到 Azzedine Alaïa 对建筑情有独钟，Mulier 让身穿宽大裙装的模特在美术馆中庭沿着螺旋路线前进。「纽约之于我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这是一座有韧性的城市，而韧性可以为创造力提供养料。」Mulier 在后台解释，「正是在这里，Alaïa 的故事和世界的心跳相交。纽约不仅仅是一个举办时装秀的胜地；这是一次回归，是对 Alaïa 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礼赞。」此外，Alaïa 还在艺术机构 Brant Foundation 举办了一场私人展览，展出 Warhol 1985 年在 Palladium 夜店举办的 Alaïa 时装秀上拍摄的照片。Mulier 通过这些方式重新诠释了 Alaïa 的过去，更好地把住了品牌的方向盘。他成功地将品牌的历史与自己的想法融合在一起，并为整个季度奠定了基调。![]()
颇具影响力的英国品牌 JW Anderson 和 Burberry 双双展开了自我反思。Jonathan Anderson 用手机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直言不讳：「我认为如今我们面临的处境是，世界正在转型，我们需要缩小关注范围。我认为某种程度上来说时尚界需要重新聚焦，因为我们正处于一个行业必须审视自己的时刻。」因此，Anderson 重新思索了他的标志性设计：他放大了菱形编织元素，将其运用至宽松连衣裙；采用华丽绸缎、丝绸和镶有亮片的方形面料，制成潜水服风格的迷你裙和及膝连衣裙；圆形喇叭裙的裙摆有着硬挺的廓形，纪念了他和妹妹在爱尔兰外出时的夜晚。Daniel Lee 的 Burberry 此前一直在进行年轻化尝试。过去几季，他结合了 20 世纪 90 年代英国北部的狂欢文化和典型的英式古怪幽默风格。然而，Burberry 新一季的设计略显保守，重点运用了成熟的风衣、领结 T 恤、重复的细条纹和军官元素，这些都能追溯至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 Burberry风衣的起源。上个财年销售额下降后，Burberry 宣布换帅，Joshua Schulman 接替 Jonathan Ackroyd 出任首席执行官，这或许也导致了 Burberry 本季风格的转变。在米兰，Donatella Versace 翻看着过往的作品 —— Versace 的姐妹品牌 Versus 1997 春夏系列的广告大片。她在后台告诉《时装商业评论》，她是在寻找快乐，「因为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糟糕的时代 …… 我们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她形容 20 世纪 90 年代是一个自由、幸福、「没有太多思虑」的时代。70 年代的花卉图案和薰衣草紫、芥末黄、毛茛黄、巧克力棕和矢车菊蓝等色彩相互碰撞，洒落在垃圾摇滚风格的吊带裙上。这些吊带裙采用经 3D 打印而成的链甲或丝绸，重新诠释了 90 年代流行的手绘风格服饰。丝绸和雪纺衬衫以及蕾丝边铅笔裙则采用了贴合身形的设计。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感到安全、快乐、欣喜。Bottega Veneta 的创意总监 Matthieu Blazy 上任已有两年半，本季他也在努力与世人分享喜悦。他为嘉宾提供的座位是卡通动物形状的巨大皮革豆袋椅，由 Zanotta Sacco 设计。迷人的 Jacob Elordi 坐的是兔子豆袋椅，奥斯卡影后杨紫琼的豆袋椅则是瓢虫造型。Steven Spielberg 执导的《E.T.》（E.T. the Extra-Terrestrial, 1982）中装满玩具的壁橱给了 Blazey 灵感。他在后台表示：「我想探究『惊叹』。当你小时候试穿一件衣服时，你会感到惊奇 —— 这几乎就是时尚的启蒙，是你试穿大人衣服时对时尚的最初体验。」超大号西装、不对称的半裙半裤、仿佛从母亲衣柜里偷来的严肃灰色西服套装上的青蛙别针 …… Blazy 重新改写了普通平凡的日常服饰。模特拎着剪裁别致的手提包，拿着牛皮纸包裹的编织花朵（看上去就像加油站卖的鲜花一样）或散发着轻松感的塑料购物袋。经典资产阶级风格的针织两件套浸染了鲜亮的橙色或蓝色，印花 T 恤上的图案形似大白兔奶糖上的兔子，《芝麻街》（Sesame Street）甜饼怪风格的粉色外套缀满皮革流苏，有几位模特顶着粉色或黄色的皮革蓬蓬头发饰，还有一位模特身穿黑色长裙款款出场时满身摇曳着火柴棒。Blazy 表示：「你得试着打扮一下，你得（为普通平常的服饰）加上点什么，这样一来你就会变成一只全新的怪物，获得一种弗兰肯斯坦式的美。」Blazy 出了名地擅长这种不正经的有趣风格，他能够切换各种氛围，放飞想象力。在他的 Bottega Veneta 秀场，人们不止能靠眼睛看到快乐，更能真切地体会到快乐 —— Bottega Veneta 能在低迷的时期保持销量稳定，就是对此最好的证明。这一季，童真趣味风格发挥了集体治疗般的治愈效果。Marni 的 Francesco Risso 为模特画上了夸张滑稽的 Marlene Dietrich 式眉毛。模特头上的船帽或海军帽乍看之下仿佛是纸做的，但其实这个系列的所有单品均由最普通的棉花制作而成，包括 20 世纪 80 年代风格的亮面宽松休闲外套和涂鸦风格的后现代印花服饰。Risso 引用古代哲学家 Heraclitus 的话解释了自己的设计：「人最接近自己的时候，是在他像玩耍的孩子一样认真的时候。」
Balenciaga 的巴黎时装秀场上，Demna 也谈到了他早期对时尚的喜爱。他在写给媒体的笔录中回忆道：「我对时装的最初记忆来自祖母家的厨房餐桌，我小时候喜欢坐在那儿，在纸板上画一些设计草图，然后裁剪『打板』制衣，假装上演一场厨房时装秀。」开场的一系列内衣造型或许会有些令人不快。随后，穿着羽绒服、戴着赛博格风墨镜的超级英雄和反派，身穿超低腰牛仔裤搭配条纹 Polo 衫的少年运动员陆续登场。随后第二天，Coperni 联合创始人 Sébastien Meyer 和 Arnaud Vaillant 于晚间 11 点在巴黎迪士尼乐园的睡美人城堡前为这一季的时装秀画上了句号。Kylie Jenner 身穿黑色抹胸塔夫绸礼服、戴着歌剧手套，仿佛公主新娘一般压轴现身。出现在秀场上的造型还包括带有睡美人和米老鼠印花的复古迪士尼 T 恤。显然，设计师通过这种纯粹的低幼化风格，营造了一种受人欢迎的、逃离一切现实烦恼的氛围。两位设计师称，这场时装秀是为了「赞美青春、怀旧和想象力」。Prada 联合创意总监 Miuccia Prada 和 Raf Simons 也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小游戏：如何击败算法。Miuccia 解释说：「现在我们几乎是在被算法牵着走，我们喜欢的、知道的一切都是别人灌输给我们的。」因此，本季 Prada 时装秀上的 50 套造型采用了一种明显不符合逻辑的搭配手法：条纹泳衣搭配人字呢大衣，正式的办公衬衫搭配健身时穿的罗纹打底裤，华丽的黑色羽毛晚礼服搭配荧光橙防水外套。每一套造型搭配的鞋都不同，而且每一双鞋都重新诠释了 Prada 的过往设计。昆虫眼睛状的墨镜和带有护目镜的帽子，形状怪异而奇妙，没有任何印花或色调重复出现 —— 不一致是 Prada 本季时装秀的主题。
「我对这场时装秀感到非常非常紧张，比平时紧张得多。」Miuccia 说，「这一季我们采取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方法。我们没有设置三四个主题，而是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整场时装秀。」这场秀不仅反映了当下的世界，而且提供了各式各样的解决方案 —— 用有趣的装扮来应对这个世界，这就是 Prada 给出的答案。Gucci 的 Sabato de Sarno 选择从 20 世纪 70 年代富裕阶层的复古魅力中寻找安全感；60 年代的风格则在巴黎时装周受到欢迎。在 Courrèges，1962 年创始人设计的一件高级定制披肩为现任创意总监 Nicolas Di Felice 的最新系列提供了支点。Courrèges 本季时装秀开场造型是一件弧线优美、兜帽巨大的黑色皮革茧状大衣，搭配一副仿佛要去参加狂欢的墨镜。随后，Di Felice 一再改造和重新诠释这件大衣，把它陆续变成了露背外套、连帽卫衣、飞行员皮夹克和各种适合派对的紧身开叉裙。这种以一个造型为基础，不断诠释衍生造型的做法，正是 Di Felice 最爱的消遣。![]()
Di Felice 把本季的时装秀邀请函做成了钢制的莫比乌斯环。「我们生活的时代似乎总是在循环往复，回归到某些事物上 —— 而且这种循环不仅仅发生在时尚界。」他说，「因此我决定把关注点放在循环和重复上。」莫比乌斯环正是一个绝妙的比喻，点出了时尚之轮不断轮回的特点。Hedi Slimane 也着迷于 20 世纪 60 年代。宣布离开 Celine 前，他通过一支短片展示了新系列，包括碎花娃娃裙、针织两件套，模特就像地下丝绒乐队（The Velvet Underground）的《Femme Fatale》（1967）MV 中的女主角那样，眼尾的眼线有如翅膀一样上扬。另一位向品牌创始人致敬的设计师是 Saint Laurent 的 Anthony Vaccarello。Vaccarello 读到了一篇创始人 2000 年的采访。当被问及谁是品牌展现的女性形象时，Yves Saint Laurent 回答说就是他自己。有感于此，Vaccarello 设计了一系列非常男性化的女装：严肃方正的西装、20 世纪 80 年代的宽大飞行员夹克，以及叠穿在双排扣西装外的风衣。模特系着粗领带，梳着光滑的大背头，当然也少不了创始人标志性的黑色粗框眼镜。Saint Laurent 本季重现的这种男性化美学某种程度上带有保守色彩，不同于当前的时尚潮流，却带来了一种出人意料的新鲜感，同时透出了一点性感的魅力。以此种造型现身的 Bella Hadid 更是令人眼前一亮：终于有网红跳出了不是过于暴露就是过于休闲的两极化穿搭模式，展现出了全新的时尚态度。
设计入主 Chloé 后的第二个系列时，Chemena Kamali 也回顾了品牌过去的作品，工作室的情绪板上贴满了 20 世纪 70 年代 Karl Lagerfeld 为 Chloé 设计的时装。半透明的白色蕾丝连衣裙式连衣裤脚踝处采用收紧设计（又是哈伦裤！），蕾丝泡泡袖透着浓浓的女性美感，80 年代风格的运动套装和飞行员皮夹克、70 年代风格的单排扣外套和小山羊皮伍德斯托克风格背心陆续登台亮相。这系列造型的色彩和花卉图案运用了沙色、开心果色和杏色，给人一种经过阳光暴晒的感觉， Kamali 把这种风格称为「失而复得」。她对于这个系列的解读听起来有点像正在米兰办秀的 Blazy：「有些时装让人觉得好像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些时装可能更像如今的作品。」设计这个系列时，Kamali 采用了「一种凭借直觉的即兴方式来组合时装的轮廓」。这种直觉似乎已经为 Kamali 赢得了一批追随者，Selma Blair、Diane Kruger、Sienna Miller、Malgosia Bela 和 Juliette Lewis 等现实生活中的潮流女孩都出席了 Chloé 本季时装秀。Schiaparelli 的 Daniel Roseberry 称他最新的成衣系列为「未来复古」（Future Vintage）风格，其中包括一系列如低腰牛仔裤和紧身背心等更加易于搭配穿着的款式，每一件都可以打包进行李箱当作出行衣物。如果你本就是品牌创始人，比如 Rick Owens，你还能从谁的过往作品中汲取灵感？当然是你自己的。前两次举办时装秀时，Owens 有意缩小了规模，把地点选在了自己位于巴黎波旁宫广场（Place du Palais Bourbon）的住宅中（那里曾是法国社会党的总部，他称之为自己的「混凝土宫殿」）。那两场时装秀的主题是「波特维尔」（Porterville），波特维尔是一个有时令人感到压抑的加州小镇的名字，Owens 正是在那里长大成人。这一季，他重新回到了宏伟的巴黎东京宫（Palais de Tokyo），并把好莱坞作为最新系列的主题和他自传的下一站。他解释：「我欣然奔赴那条罪恶大道，在那里我找到了我的同类。他们是怪人和异类，生活在 Lou Reed《狂野边缘》（Walk on the Wild Side，1972）中描绘的世界。」
在这里，他再次敞开大门，邀请巴黎设计院校体形各异的师生担任这个系列的模特。他们身穿统一的黑色服饰（然后是灰色，接着是银色），大大的斗篷在背后翻腾，三五成群地走过被雨水淋得光滑的大理石。他们戴着头巾和面纱，穿着巨大的厚底靴，头发泛着光，仿佛来自后世界末日的修道院，就像《沙丘》（Dune）里的贝尼姐妹会（Bene Gesserit）女巫。这位设计师在有关这场时装秀的说明中表示：「我意识到上一季在我家里举办的时装秀，只能容纳少量观众的反思。其原意是希望尊重当今的战争，最终却成了一种独家专属的安排。」在瓦格纳悲剧《特里斯丹和绮瑟》（Tristan und Isolde，1859）曲目《Liebestod》的旋律中（这也是他驱车奔驰在好莱坞大道上时会在车里大声播放的音乐），缭绕的烟雾和飘扬的五彩纸屑让现场显得崇高无比。与此同时，莫扎特、肖邦和巴赫也出现在了 Loewe 的秀场上。Anderson 选择借此赞颂莫扎特的「新作」—— 前不久，德国莱比锡市立图书馆（Public Library Leipzig）宣布发现了一部以前不为人知的莫扎特作品。Anderson 把这几位音乐家的经典肖像印在了羽毛 T 恤上。同样被印到羽毛 T 恤上的还有马奈的画作《吹笛子的少年》（Le Joueur de fifre，1866）和梵高的《向日葵》（Sunflowers，1888）。Anderson 说：「他们看起来像海报上的摇滚明星, 我喜欢这样。」这些设计略带讽刺地看待我们如何将过去的作品奉为经典。Alessandro Michele 休息两年后再度出山，在巴黎举办了入主 Valentino 后的首场时装秀。秀场上摆满了 Valentino 品牌档案和仓库里的家具和历史物品，上面盖着白布，以此表达对品牌的某种尊重和保护 —— 抑或是翻新？Michele 热爱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都铎王朝时期的英国和中世纪的法国。一到 Valentino，他就径直来到了品牌档案馆：「这个地方如此鲜活，珍藏了许多历史。」他用设计带领我们漫步于几个关键的时尚年代：「优雅轻盈的荷叶边和玩偶风造型来自 20 世纪 60 年代和 70 年代。80 年代的权力套装散发出性感的魅力，但现在（其实）已经非常过时了。」他说。
Michele 的设计包罗万象、层次丰富，同时汲取了 Valentino 自 1960 年创立以来深入骨髓的女性气质。我们看到了丰富的刺绣、波点手套、丝绸头巾帽、复古厚框眼镜、20 世纪 70 年代的碎花及地长裙、火枪手帽、羽毛围巾、内衣、人字呢西装外套、仿皮草装饰连衣裙、鼻中隔珠宝、蕾丝紧身裤和蝴蝶结衬衫。Michele 总能凭借他标志性的疯狂混搭风格打破预期，战胜算法。令许多人松了一口气的是，这一季 Sean McGirr 有了更长时间来准备他在 McQueen 的第二个系列。而且，上一季受到一些抨击后，他也开始关注品牌档案了。McGirr 的新系列汲取了 McQueen 的一些经典元素，例如 S 形弯曲线条、大胆剪裁、传统男装面料和品牌创始人的超低腰裤子（Bumster Pants），此季比首个系列更加精致成熟。剪裁如雕塑般精致又不失舒适感，半透明网面、丝绒面料和束腰廓形营造出吸血鬼式的哥特风情，为这个成熟理性的品牌注入了年轻和活力的气息，整体呈现出一种乐观的态度。「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核心终结的时代。」（We're in the endcore now.）英国作家 Shumon Basar 的文章中这样写道。这篇文章刊登在艺术家 Goshka Machuga 创作的虚构报纸《失真时报》（Truthless Times）上。巴黎时装周的最后一天，《失真时报》摆放在 Miu Miu 秀场的灰色长凳上。秀场上方，报纸在天花板上移动着，仿佛正在印刷。Basar 解释说，「核心终结」（Endcore）描述了一种普遍的感觉，「即我们曾经坚信不移、视为基本的事实和信念正在走向终结 …… 我们感觉终点（The End）正在临近，就像一颗小星星正向我们飞驰而来，但奇怪的是，这个终点似乎永远不会真正到来，因此我们一直在等待。『核心终结』是一个动词、一种困境，是我们称之为现在的时代的质感。它是一种令人不安、让人心神不宁的思绪，即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后』时代 —— 不是在某样事物之后（例如『现代性』），而是在一切之后。」
Miu Miu 的秀场出现了另一种混杂的风格，这或许体现了一种集体焦虑，或者说面对全球性灾难时不可避免的混乱无序。运动套装可能是为了末日生存装备的，漂亮的吊带裙和少女风的白色棉质连衣裙（有些还带有刺绣）散发出童真快乐的气息。开衫像紧身胸衣一样裹住上半身，呈现出一种凌乱的保守风格，但也给人以舒适和包容的感觉。还有运动风格的泳衣和 20 世纪 70 年代风格的 Formica 桌面印花，设计师从 21 世纪初某个系列中选取了这些元素并对其重新设计。最后，美国演员 Willem Dafoe 压轴登场。在这里，过去透过多重视角折射重现，既轻松有趣又混乱无序，但不知何故依然迷人。可以说，这十分精妙地凝练了这个季度的风格基调。翻译 - 钱功毅 at 熊猫译社 图片承蒙品牌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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