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立 | 泾水词

文化   文化   2024-09-23 07:00   山东  

曲水流觞



我枕着水声大睡

这荒芜的世界,石头

在我身体在上开花



泾水词(组诗)

文 | 李新立





眼里装满露珠


沿泾河大步奔跑,大声号叫

用手指在河床上画下,看不懂的图案

方的,扁的,尖的

和空气说话,骂几个人

石头心软,砂砾心酸

慌张的芦苇,用阔叶捂住嘴巴


我枕着水声大睡

这荒芜的世界,石头

在我身体上开花,水鸟

从骨头里掠过,一缕晨曦

曼妙的音乐,它们亲眼看见

哭泣的我,眼睛里装满了晨露



为自己种点儿粮食


通往东台的寺院

在小径边种下了几畦南瓜、青菜

它们没有前世,没有今生

用虔诚浇灌,就会等到正大光明的来生


多么惭愧,而我只能在混凝土封锁的空间里

偷偷摸摸,把阳台整出一点儿土地

种下小麦和玉米,来自家乡的作物

当然还有土豆,我过度热爱的名字

触摸它开花,培育村野一样的良心

只是祈福糟糕的今生,以及

宽恕不明真相的前世



想弹却出不了手


是啊,为什么

叫做弹筝湖?而不是

镶嵌在大地的玉镜?而不是

上苍掉落的一滴泪珠


“你所想即答案,因果结在心里”


它照天照地,照日月照星辰

照见虚荣、伪装,照见君子

照见退让、挣扎,照见布衣

照见贫困、病弱,照见华贵

明的和暗的,如同它正反两面

拿起和放下,如同它无边地悲恸

为不知回头的人,为回不了头的人



卑微低贱都开了花


穿崆峒北而过的泾河水

硬了土做的山,软了石头做的地

收集起被晨钟夜鼓磨砺的砂石

渺小的籽种,弱不禁风的蚂蚁

这些生在崆峒、长在峡谷的弱小

身交给了雨露,心交给了苍穹

一起避开流言,放下事件

我看见——

那些卑微低贱都开成了桃花

每一个花瓣挂着善良的音符

配图:网络 / 编辑:闺门多暇

李新立,甘肃静宁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散文》《美文》《作品》《文学界》《野草》《广州文艺》《青年作家》《黄河》等文学刊物。作品收入多种年度选本,或被《散文选刊》选载。出版散文集《村野的温度》《低处的声音》,小说集《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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