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社会与文化:西裔美国人

文摘   2024-10-07 11:21   美国  
我们所称的“西班牙裔”或“拉丁裔”是指那些在西班牙裔美洲有根基的美国居民。尽管“拉丁裔”与“西班牙裔”常被互换使用,但这两个术语的内涵有所不同。西班牙裔主要指曾居住在西班牙殖民地的讲西班牙语人民。
如今,这两个术语通常指的是来自美洲西班牙语国家的、具有多元种族和历史背景的美国居民,其中大多数是墨西哥、波多黎各或古巴的后裔,他们的祖先在北美的存在早于英语殖民者的到来。
实际上,西班牙裔最早将西方文明引入北美,并在这些土地的探索和定居过程中,许多被视为“美国”的机构和价值观实际上是由西班牙人及其混血后裔引入的。
西班牙语人民不仅首次引入了欧洲式的识字文化,还在美洲及后来的美国大陆推广了这种文化。1513年,胡安·庞塞·德·莱昂在佛罗里达用旅行日记首次在美洲引入了书面欧洲语言。此后,在美洲形成的书面文化使得记录征服和殖民、保持书信往来、建立商业基础以及书写法律成为可能。这一文化也催生了对这些新土地的动植物的书面描述和研究。
西班牙裔引入的各类机构,如学校、大学和档案馆,成为今日先进社会组织、科学和技术的基础。美国大陆第一所学校在1600年前后于西班牙天主教传教区设立,最早的基础教育学校则在1505年于圣多明各为西班牙儿童开办。从那时起,传教院中便设有小学,教授阅读、写作和算术。1513年,在波多黎各设立的语法学校是美国领土上第一所学校。
西南部的公共学校最早在德克萨斯州和加利福尼亚州设立,传教教育不仅为定居者的孩子提供教育,更重要的是促进了美洲原住民的宗教转化和文化适应。西班牙裔及其混血后裔奠定了美国西南部农业和采矿行业的基础。西班牙定居者向普韦布洛印第安人引入了犁和负重动物,改变了农业技术。
1610年,西班牙、印第安人和混血殖民者在新墨西哥州圣菲建立了北美第一条灌溉渠。这些灌溉系统在建立城镇之前就已经规划,展现了西班牙人在干旱西南地区建立的严格标准。农业和灌溉技术的引入为加利福尼亚、德克萨斯和佛罗里达的水果和蔬菜生产奠定了基础。
西班牙法律在1610年建立圣菲时被引入,包括对水资源管理的法律。这些法律在墨西哥战争结束后的瓜达卢佩·伊达尔戈条约中进入美国法律体系,并在新成立的西南州宪法中得到保留。在西班牙和墨西哥的司法体系中,社区的权益在水资源问题上优先于个人权益。
德克萨斯在成立共和国及后来的州际联盟时,尤其保留了许多来自西班牙传统的法律,包括家庭法和土地法。1839年,德克萨斯州通过了首个自耕农法,保护家庭主要居所不被债权人查封,显示出西班牙法律对美国法律的深远影响。

二十世纪的西班牙裔

自十九世纪以来,三大因素决定了西班牙裔人民及其文化在美国的发展:他们作为土著、移民或流亡者的身份。西班牙裔在数世纪中发展出一种独特的“本土”文化,尤其是在西南地区,几代人以来,他们与该地区的土地和历史紧密相连。与此同时,自奴隶制废除以来,美国的工业和农业一直在寻求低成本的替代劳动力,以支持南方农业的发展;自那时起,答案便是从邻近的西班牙国家引入劳工,主要来自墨西哥、波多黎各、古巴和中美洲。
由于西南地区的人们失去了土地,被招募到矿山、农业和铁路工作,加上从边境持续招募的低端劳工,西班牙裔文化在美国主要形成了工人阶级的特点,这种特点从饮食到艺术、文学和音乐均有所体现。
然而,在美国历史的进程中,受过教育的精英西班牙裔人士作为流亡者、商人和专业人士进入美国,他们常常发现自己成为特权少数群体,承担起他们所融入的西班牙裔社区文化机构的领导角色。例如,他们创办工厂、剧院和报纸,试图复制他们在故乡流亡前的精英生活。早在十九世纪初期,从西班牙和西加勒比地区流亡的西班牙裔与1959年古巴革命后的第一波难民同样如此。
在这种多样化的融合中,西班牙裔个体的种族、国籍和民族背景被考虑在内,二十世纪美国社会的许多领域不可否认地涌现出西班牙裔的贡献,从体育到科学。虽然许多西班牙裔的成就可归因于他们的个人天才,比如在核物理学领域,但还有其他领域是在西班牙裔文化中培养和发展了几代人的传统。
一个具体的例子是陶瓷瓷砖的使用及拱顶和穹顶的建设,这些都是构建美国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陶瓷瓷砖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班牙文化的阿拉伯和亚洲根源,并延续至整个西班牙美洲;如今,陶瓷瓷砖的设计、制造和应用在西班牙裔世界中随处可见。许多西班牙裔工艺品在美国人周围存在,而他们未必意识到。
一个明显的例子是十九世纪末纽约地铁的建设,数百万民众每天在此通行。西班牙移民拉斐尔·瓜斯塔维诺负责地铁及许多著名建筑(如大中央车站、老宾夕法尼亚车站、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广场酒店和比尔特莫酒店以及圣约翰神殿)的瓷砖拱顶。
瓜斯塔维诺在1881年移民到美国,成为最著名的拱顶、穹顶和瓷砖表面设计师之一,推广其声学效果、优雅和经济性。到1891年,瓜斯塔维诺的公司在纽约、波士顿、普罗维登斯、芝加哥和密尔沃基设立了办事处。在他去世后,瓜斯塔维诺的儿子们继续经营公司,负责建设州议会大厦、大学、博物馆和火车站,以及华盛顿特区的最高法院大楼和自然历史博物馆。
在一些运动中,西班牙裔的传统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棒球在1860年代被引入古巴和波多黎各,当时这项运动刚刚起步。到了1871年,也就是美国国家棒球协会成立的同年,已经有西班牙裔球员如埃斯特班·贝兰在美国职业棒球联赛中参赛。
贝兰是一名黑人古巴球员,当时效力于特洛伊·海梅克斯。到了二十世纪初,种族隔离开始影响职业棒球,黑人球员被禁止参赛。从此,西班牙裔球员的参与分为发展起来的黑人联赛和白人联赛,那些能够“伪装”为白人的西班牙裔球员被允许参加一些球队,直到1947年布鲁克林道奇队的杰基·罗宾逊打破了色盲障碍。因此,许多西班牙裔在这项运动中的卓越贡献是在黑人联赛内实现的。例如,投手何塞·门德斯在1909年为古巴明星队效力时创下44胜仅2负的记录。另一位名将亚历杭德罗·奥姆斯在1921至1935年效力于纽约古巴队,多个赛季的击球率超过.400。
然而,在棒球去除种族隔离后,西班牙裔球员逐渐变得无处不在,为一些最持久的成就和记录做出了贡献。例如,奥雷斯特斯(米妮)·米诺索在1951年从黑人联赛转入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打破了多项盗垒记录;到了1960年,他以184次安打领跑两个联盟。1951年,像阿方索(奇科)·卡拉斯奎尔这样的西班牙裔球员被选入全明星队,而在1954年,罗伯托(贝托)·阿维拉以.341的击球率赢得美国的击球冠军,打回67分并得分112次,包括15支本垒打。1956年,游击手路易斯·阿帕里西奥成为首位获得年度最佳新人奖的西班牙裔球员;到1970年,他赢得的金手套奖数目超过任何其他游击手,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佳游击手。阿帕里西奥于1984年入选名人堂,至今保持着出场次数、助攻和双杀记录。
多年来,西班牙裔凭借其出色的守备和击球能力填满了记录册,屡次被评选为全明星队,并获得了最高的荣誉:进入名人堂。自1973年罗伯托·克莱门特入选名人堂以来,西班牙裔名人堂成员的名单源源不断。此外,西班牙裔还在教练领域取得了显著成就,打破了先前存在的种族和民族壁垒,阿尔·洛佩斯被认为是历史上第七位最佳教练,并于1977年入选名人堂。
另一方面,在许多没有明显西班牙裔传统的领域中,西班牙裔也取得了卓越成就。在体育方面,瑞秋·埃利赞多·麦克利什在1980年赢得了美国女子健美冠军和奥林匹亚小姐;教练汤姆·弗洛雷斯于1978年成为第一位西班牙裔职业足球教练,最终带领奥克兰突袭者队赢得两次超级碗冠军;高尔夫名人堂中有两位西班牙裔:李·特里维诺和南希·洛佩斯。
西班牙裔的领导力改变了之前被认为非西班牙裔才能的两项运动:滑冰和游泳。1996年,鲁迪·加林多成为第一位赢得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的西班牙裔;同年,他在奥运会上赢得了一枚铜牌。1964年,唐娜·德·瓦罗纳在游泳中获得两枚奥运金牌;同年,她被评选为世界最佳女性运动员。1965年,她成为18岁时首位在网络电视上担任体育评论员的女性。1991年,她因激励所有游泳者而获得国际名人堂金奖。
自1948和1949年理查德·阿隆索·“潘乔”·冈萨雷斯赢得美国单打锦标赛以来,西班牙裔在网球方面也表现出色。罗丝玛丽·卡萨尔斯在1960年代和1970年代被美国草地网球协会评为九次双打第一。1970年,她和双打搭档比莉·简·金共同创办了弗吉尼亚·斯利姆斯女子邀请赛。1990年,玛丽·乔·费尔南德斯成为女子单打排名最高的球员,并在世界排名中位列第四。她和搭档吉吉·费尔南德斯(无亲属关系)于1991年在双打中排名第一,两位费尔南德斯在1992年奥运会上获得金牌。在女子篮球、击剑、田径、排球、足球和越野跑中,西班牙裔也收获了诸多奖项,建立了持久的声誉。西班牙裔运动员与美国历史的交集帮助塑造了后来的社会运动。
二十世纪的西班牙裔文化是美国多元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这些文化在国家多元化的土地上不断重塑,西班牙裔的身份也在不断进化和发展。无论是通过传承、创新还是融合,西班牙裔人民的故事都在塑造美国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劳工
尽管美国的发展与其西班牙裔背景密切相关,但美国政府和商业界对西班牙裔世界所建立的社会和政治模式,极大地影响了西班牙裔文化在美国境内的演变。一方面,显然的命运理念为美国向西和向南扩张及夺取前西班牙土地提供了正当理由,伴随着对西班牙裔居民的驱逐和逐渐将他们工人化,以开发这些土地及其资源。另一方面,十九世纪末以来的美国工业化及其日益增长的人力需求,通过移民将来自墨西哥、中美洲和加勒比海的工人引入美国,以操作工业机器和从事服务工作。
美国在拉丁美洲的政治干预也导致了不断涌向美国的难民潮。从十九世纪末到现在,华盛顿特区做出的经济和政治决策屈从于主要工业和农业商业利益,决定了吸引和培养的西班牙裔人口的特征。因此,如今超过70%的美国西班牙裔属于工人阶级。这种工人阶级背景和身份为西班牙裔对美国社会的重大贡献提供了基础,无论是作为工厂和田野中的劳动者、职业运动员、艺术家和娱乐工作者,还是作为军队成员。
自十九世纪末以来,西班牙裔工人一直在争取体面的工资、人道对待和健康福利。从1883年胡安·戈麦斯领导的德克萨斯州牛仔罢工,到卢西·冈萨雷斯·帕森斯在1886年海马克特广场骚乱后开始的五十年组织和出版,再到路易莎·卡佩蒂略在世纪之交组织烟草工人并开创女权主义运动,西班牙裔在美国劳动史上的故事是反抗压迫和开创新型行动主义的历程。
西班牙裔领导人在保护西南部矿工和中西部钢铁工人权益方面的努力,确立了美国所有工人的基本权利和福利,而农业劳工则经历了最长且最艰苦的人权和工作条件斗争。从胡安·戈麦斯时代起,农业始终由本土和移民的西班牙裔劳工支撑,而他们至今在大多数州未获得代表、谈判和罢工的权利。因此,美国农业商业的历史也是西班牙裔劳工被剥削和反抗剥削的历史,尤其是在加利福尼亚州、德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这些州为全球提供了大部分水果和蔬菜。
在劳动历史上,一个重要里程碑是1903年在加利福尼亚州奥克斯纳德,第一家农工工会——日美工人协会(JMLA)成功组织的罢工。这次罢工是为了抗议承包商和农民及甜菜精炼商的种族歧视劳动实践,历史上第一次两个不同的族群团结在一起,克服语言和文化障碍,组织了超过90%的行业工人,并赢得了合理的工资。由于JMLA的成功,其他工会开始重新思考不组织非白人和农民劳工的政策。事实上,广泛认为至今大多数农场工作未工会化或未受到其他行业现存法律的保护,原因在于种族主义和歧视,不仅存在于种植者之间,也存在于主要的美国工会中。
加州的葡萄种植业经过数十年斗争后,第一次罢工发生在1922年,当时在弗雷斯诺的墨西哥独立日庆祝活动演变为工会组织努力。虽然这一倡议失败,但为后来的更大规模的努力铺平了道路,例如1927年在南加州组织和整合约二十个墨西哥农业和工业工会,名为墨西哥工人工会联合会(CUOM)。到1929年5月,该联合会的成员已达三千,组织在二十个地方。工会在帝国谷的首次罢工被镇压,导致逮捕和驱逐。两年后,工会出其不意地再次罢工,迫使种植者妥协。
或许西班牙裔劳动历史上最著名的事件是1933年的埃尔蒙特浆果罢工,这是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农业罢工。由墨西哥农工工会领导,罢工要求每小时最低工资为25美分。罢工从洛杉矶县蔓延到橙县,工会迅速壮大。小幅度的工资增长获得胜利,工会成为加利福尼亚州最大和最活跃的农业工会。例如,在1935年,该工会负责加州农业中十八次罢工中的六次,并且在没有罢工的情况下也成功赢得了让步。1936年,它在成立美国农业工人联合会联盟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随着大萧条的冲击、劳动力过剩以及与AFL-CIO的争端,该工会到1930年代末逐渐衰落。
整个1930年代,组织和罢工活动扩展到亚利桑那州、新墨西哥州和德克萨斯州。1933年,德克萨斯州的墨西哥和墨西哥裔美国工人组织了历史上最广泛的西班牙裔劳动工会——工人协会,代表从制帽工到农业工人等各类工人;然而,工会的多样性成为问题,德克萨斯游骑兵的骚扰以及1934年在拉雷多洋葱田领导者被逮捕使工会迅速解散。
另一个历史性胜利出现在德克萨斯州,但在1938年,墨西哥和墨西哥裔美国工人对圣安东尼奥的胡桃剥壳行业发起罢工。在行业宣布降薪15%后,约一半的工人在130个工厂自发罢工。一位名叫艾玛·特纳尤卡的墨西哥裔美国胡桃剥壳工人成为领导者,她除了用激昂的演讲领导工人外,还撰写了关于墨西哥裔美国人状况的犀利文章。在随后的冲突中,罢工前两周内,六次使用催泪弹对付抗议工人,超过六千名罢工者中的一千多人被逮捕,期间多次发生对他们的暴力。
罢工在三月通过仲裁解决;工会获得认可,但工资减少了7.5%。尽管如此,十月时《公平劳动标准法》强制执行每小时25美分的最低工资,促使该行业机械化,最终大幅减少了劳动力。坦帕的雪茄卷制工人也经历了类似的被机器替代的命运。
最终,在1938年,主要工会开始向西班牙裔少数族裔开放。那一年,来自危地马拉的移民路易莎·莫雷诺成为美国联合罐头、农业、包装及相关工会(UCAPAWA)首位副主席。莫雷诺在组织西班牙裔方面有丰富经验,曾组织佛罗里达州的烟草工人、纽约市的工厂工人、德克萨斯州的棉花采摘工人和科罗拉多州的甜菜工人。在这段经历中,她提出了组织西班牙裔工人的全国大会的构想,并在工业组织大会(CIO)的支持下与许多其他工会组织者,特别是女性,共同实现了这个目标。
全国大会——西班牙语民族大会于1939年4月在洛杉矶召开,首次将来自佛罗里达的古巴人和西班牙人、来自纽约的波多黎各人以及来自西南部的墨西哥裔美国人聚集在一起。会议的结果是,西班牙语国家的人民意识到他们构成了一个在全国范围内其公民和劳动权利被持续侵犯的少数民族。大会还突显了西班牙裔女性的作用,她们在组织大会和会议中扮演了领导角色;不仅有很高比例的西班牙裔女性在外工作,而且她们也是劳动斗争中的领导者。
第二次世界大战导致大会的解散,该组织限制其民权抗议以支持战争努力;此外,许多成员因入伍而离开。虽然战后该组织尝试复兴,但麦卡锡主义和政治迫害使得像莫雷诺这样的领导者选择自愿流亡,而不是被美国众议院非美活动委员会审问或驱逐。
战后,由国会延续的广泛墨西哥客工计划,在经过农业和服务业几乎整个20世纪以来的低工资劳动之后,促使很多西班牙裔人进入中产阶级并在1960年代早期组成了自己的组织。随着1960年代的社会运动和农业工人权益组织的兴起,如凯撒·查韦斯的联合农场工人(UFW),西班牙裔工人重新获得了代表权。美国工人对该运动的反应和对政治党派的影响使得各州的西班牙裔组织不断壮大,导致现在所有西班牙裔的政治身份都与党的形象相连接。正是在此背景下,许多西班牙裔领导者开始与社会运动联合,以捍卫西班牙裔和少数族裔的权利,同时将关注焦点扩展到如民权、女性权利和环境运动等领域。
尽管如此,今天美国依然存在种族和阶级的分化,反映出当前西班牙裔工人在劳动市场中所处的边缘化地位。许多西班牙裔人仍然在低收入行业工作,绝大多数在非正式经济中就业。可悲的是,虽然自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的法律改革为西班牙裔工人和移民的权利提供了理论保护,然而在实际中却仍面临剥削和无权利的现实。因此,西班牙裔劳动历史是美国历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为今日的工人运动和少数族裔权益斗争提供了基础和视角。

劳动阶级文化

西班牙裔的劳动阶级文化在表面上和深层次上对今天的美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西班牙裔的流行文化似乎无处不在,从无数电视广告的背景音乐到墨西哥食物(当前最受欢迎的民族食品)、沙拉(最流行的调味品),以及通过拉丁节奏和乐器(如康加鼓、马拉卡斯和其他打击乐器)对流行音乐的转变。
奥斯卡·德拉伦塔和卡罗琳娜·赫雷拉成为了著名的时尚设计师,詹妮弗·洛佩兹被誉为最性感的电影明星,瑞奇·马丁和恩里克·伊格莱西亚斯则是当红的音乐偶像。西班牙裔的数量不断增加,预示着美国的新变革,预计到本世纪中叶,西班牙裔将占到人口的四分之一,并成为加利福尼亚、佛罗里达、伊利诺伊、纽约和德克萨斯等人口最多、最强大的州的主要群体。
西班牙裔的人口统计、购买力、政党归属、语言偏好和双文化身份,均有潜力改变美国在未来世界的身份。西班牙裔劳动阶级的口味和传统为美国饮食贡献了玉米饼、辣椒、大米、豆类和炸熟香蕉;将源于奴隶制并由城市劳动阶级锤炼的非洲加勒比音乐带入美国的耳中;许多好莱坞明星(如詹妮弗·洛佩兹、吉米·斯密茨和路易斯·瓦尔德斯)都来自贫民区和田野,成为美国想象中的一部分。实际上,加利福尼亚田野的劳动斗争催生了1965年的戏剧运动,这一运动最终发展出超过150个草根戏剧团体,并培育出两代剧作家、编剧、演员和导演,他们现在已经融入好莱坞电影产业、地方剧院和百老汇。
西班牙裔文化的影响也体现在剧作家米格尔·皮涅罗身上,他于1973年凭借《短眼睛》成为首位登上百老汇的西班牙裔剧作家,随后在1980年,瓦尔德斯也以《扎尔特西装》登上舞台。西班牙裔的根基深厚,构成了我们所称的“美国”的重要部分。如今,我们正生活在另一个西班牙裔文化涌入美国社会和身份的时期,劳动阶级移民的子女通过将父母的经历融入美国小说,最好地阐述了这种融合。
西班牙裔及其文化贡献不断丰富和转变美国梦,尽管他们不愿放弃自己的西班牙文化和与其他讲西班牙语国家的联系。对西班牙裔移民潮的抵制时常出现,部分本土主义者担心“外国”文化会压倒美国文化的英裔基础。许多本土主义者,从十九世纪的无知党到如今的知识分子,都对“美国”的种族纯洁、语言和文化同质化的丧失感到忧虑。他们的警惕有时导致种族迫害、排外移民法和大规模驱逐,但他们从未成功地完全关闭边界或排除多元文化的融入,这些融入使美国变得伟大。
在全球化的时代,西班牙裔对美国社会的重要贡献在于与整个半球沟通和充当中介的能力。这在一个官方上保持孤立主义和文化帝国主义的国家中尤其重要。西班牙裔似乎拥有理解其他文化的能力,能从内部和外部双重视角看待美国,并在所有艺术、文学、音乐和民俗中坚守劳动阶级的视角。他们记得作为“外国人”的体验,作为“他者”的身份,这使他们有能力人性化并使美国的工业-军事机器更具责任感。
Ref: The Hispanic background of the United States in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Modern American Culture by Nicolas Kanell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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