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旅行：德累斯顿（摆渡者芮虎157期）
文摘
文化
2023-07-12 15:59
德国
![]()
![]()
德国见闻：德累斯顿，德东之佛罗伦萨
芮 虎
翻看25年前的老照片，在德累斯顿的一条老街上的文艺酒吧，张枣、欧阳江河、王科和我一起喝啤酒，笑得那么开心。那是1998年年初，德国东部回归联邦德国已8年。德累斯顿市图书馆组织了一场诗歌朗诵，张枣和欧阳江河应邀出席，笔者作陪。爱好诗歌的好友王科也不远千里专程驾车从斯图加特赶来捧场。![]()
那时的德累斯顿，从1945年的大轰炸灾难中尚未喘过气来。曾经辉煌夺目，雄伟壮观的大教堂、皇宫和博物馆依然一片废墟，有些古建筑刚开始动工重建。如今，时隔25年，当笔者再次来到易北河畔，走在奥古斯特大桥上，在我面前展示的是一座光彩夺目，辉煌壮丽的城市，被人们赞誉为易北河畔的威尼斯，或萨克森的佛罗伦萨。这座具有800多年历史的古城，河水湛蓝，天空蔚蓝，红砂岩上的巴洛克建筑此起彼伏，建筑尖顶上的金色天使自由飞翔，壮观而优雅的布吕尔平台，被称为欧洲露台的建筑长廊，游人常常为身边的典雅而古朴的建筑、雕塑震撼。笔者去过佛罗伦萨，再来游览德累斯顿，正如德国作家赫尔德所比喻的，德累斯顿正是德国的佛罗伦萨。这里风景秀丽，古迹令人流连忘返，堪与文艺复兴之城佛罗伦萨媲美。![]()
德累斯顿，一座历史记忆之城。建筑上青铜铭牌是记忆，断壁残垣是记忆，古典油画是记忆，黑色墙石是记忆，在蓝天上展翅飞翔的金色天使是记忆，那国王长廊上无尽的大公们骑马画像也是记忆。德累斯顿位于德国东部，是国际知名的文化之城，拥有众多重要建筑，如巴洛克风格的茨温格宫；杰出的艺术博物馆，如古典与现代大师画廊；著名的管弦乐团，如萨克森国家管弦乐团或克罗伊茨合唱团；席勒、理查德·瓦格纳等著名大师都曾在这里驻留。1785 年，弗里德里希·席勒 (Friedrich Schiller) 在德累斯顿共济会会所“致三把剑”的桌子上写了一首诗《欢乐颂》，这首诗被贝多芬改编为他的第九交响曲。其主题旋律如今成为欧盟会歌。![]()
德累斯顿老城的古建筑数百年来曾反复重建，如茨温格宫、新市场圣母教堂、森帕歌剧院、宫廷教堂以及别的王宫等。这里的圣诞市场最早于1434 年开放，是德国最古老和最著名的圣诞市场之一。因为德累斯顿所拥有的丰富的艺术收藏、具有巴洛克和地中海风格的建筑群，以及易北河谷风景如画且气候宜人的地理位置，德累斯顿被人们称为易北河上的佛罗伦萨。在前些年的文化调查中，德累斯顿在欧洲的宜居指数仅次于巴黎与慕尼黑。德累斯顿也曾多次经受劫难。在1685 年，德累斯顿老城曾被烧毁。随后历经数十年重建，于 1732 年竣工，称为“新皇城”。因此，该区被称为新城。在奥古斯特三世大帝的统治下，德累斯顿以自己独特的巴洛克风格以及宫廷华丽的庆典而著名。1756年七年战争中，普鲁士总督指挥部分烧毁了这座城市。1760年，普鲁士再次围攻德累斯顿，炮击了市中心。![]()
1945年，二次大战结束前，德累斯顿遭到盟军轰炸，整座城市被夷为平地。直到1990年两德统一后，开始重建。花了整整20多年 时间，德累斯顿才又从废墟中站立起来。德累斯顿的古典建筑除了哥特式建筑（十字教堂的原建筑）和文艺复兴建筑（德累斯顿王宫）以及19 世纪的建筑外，德累斯顿巴洛克风格及其宏伟的建筑群呈现了这座城市的典型地貌。其标志性建筑是圣母大教堂。1945 年 2 月，城市被轰炸后，大教堂只剩下两堵侧壁。从那时起，它的所在地被辟为战争纪念馆。自2005 年完成重建以来，圣母大教堂再次耸立于市中心，也成为“和平与谅解的国际象征” 。![]()
与意大利和法国相比，萨克森巴洛克风格在其自身发展过程中出现了时间滞后：在其中，北方新教较温和的建筑形式与南方受反宗教改革影响之艺术相碰撞。毫无疑问，奥古斯特三世皈依天主教，为巴洛克作为萨克森反宗教改革的艺术形式奠定了基础。在德国北部的别的新教地区城市建筑，很少具有如此宏伟的风格—— 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的宫殿是一个例外，然而，他也曾借鉴年轻时在奥古斯特三世宫廷中的印象，并邀请来自萨克森的艺术家到柏林参加城市建设。所以说，奥古斯特三世在德累斯顿建造的宫殿，对腓特烈柏林的洛可可风格产生了重大影响。丰富、活泼与冷静相结合是萨克森巴洛克风格的特点。喜庆欢快，高贵而有分寸。当时，德累斯顿森帕歌剧院是欧洲最大、最好的舞台之一。1750 年代，它曾耗资数百万美元，曾容纳过 2,000 多名观众。![]()
森帕歌剧院于 1977 年至 1985 年根据戈特弗里德·森帕 (Gottfried Semper) 设计的第二座歌剧院 (1878 年至 1945 年) 的原始设计图进行了重建。它是一座带有古典主义元素的时候历史建筑。茨温格宫于 1711 年至 1728 年以巴洛克风格建造，作为皇家节日和艺术展览的场所，位于城市要塞的前堡垒上。南侧保存有城墙遗迹。这里是皇冠门，仿照皇家皇冠而建。它是二战后第一批重建和修复的建筑之一。茨温格宫和森帕歌剧院与意大利村、老城主卫和宫廷教堂一起构成了剧院广场的建筑群像。德累斯顿巴洛克风格之后是古典主义、比德迈时期和森佩尔时期（1800年至1870年）。德累斯顿在 19 世纪末发展成为一座大都市，导致许多巴洛克式建筑被拆除。![]()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盟军对德累斯顿的空袭导致了这座巴洛克历史名城的终结。后来，数十年间，在东德城市重建过程中，无数部分被毁的建筑物最终被拆除，整条街道都成为清理的受害者，其中包括许多巴洛克式的联排别墅，也包括旧市政厅、新市政厅或市政厅等重要的大型建筑。东德时期，人们设法保护了不少重要建筑遗址，如德累斯顿王宫、森帕歌剧院、科塞尔宫、塔森伯格宫和德雷科尼格教堂，以便以后的重建。然而，圣母大教堂后来的重建之所以能够进行，要归功于对瓦砾山的保护。二战后，作为预防措施，在人们建议下，这座瓦砾山被宣布为战争纪念碑。茨温格宫、宫廷教堂和十字教堂很快在纪念建筑保护机构的指导下得到修复，被烧毁的州议会大厦、布商大厦和大花园宫殿的废墟紧随其后，于20世纪60年代得到修复，莫里茨堡宫、皮尔尼茨宫和大塞德利茨巴洛克风格的宫殿也随之修复。![]()
布吕尔露台（Brühlsche Terrasse） 沿易北河岸延伸到市中心。它是由多座建筑组成的风景线，位于易北河上方约十米的旧城防御工事上。露台下的炮台是这座城市以前难以进入的防御工事，现在可以通过其间进入博物馆。例如，阿尔贝提努宫 (Albertinum)、艺术学院 (Art Academy) 和其他历史建筑均属于布吕尔露台。东端是少女花园 (Jungfernbastei) 和布吕尔花园 (Brühlsche Garten)。德累斯顿皇宫是撒克逊选帝侯和后来历朝国王住所。几百年来，它多次被扩展和修建。因此，它在不同的翼楼和整体结构的各个部分呈现多种建筑风格。最古老的建筑可以在15 世纪的雕刻上看到。格奥尔格楼（Georgenbau） 是德累斯顿仅存的少数文艺复兴时期建筑之一。二次大战后，宫殿的重建工作于 1986 年开始，并于 2015 年顺利推进，并作为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对外开放。![]()
德累斯顿收藏的艺术品包括古典大师与现代大师作品。自 1855 年以来，古典大师画廊一直设在茨温格宫的森佩尔大楼内。其中，最著名的展品是拉斐尔在1512/13 年间绘制的《西斯廷圣母》。画廊里还收藏了伦勃朗、鲁本斯、丢勒、和卡纳莱托等大师的画作，以及许多文艺复兴时期和巴洛克时期艺术家的画作。在茨温格宫里，还专门为新艺术大师包括卡斯帕·大卫·弗里德里希（Caspar David Friedrich）、马克斯·利伯曼（Max Liebermann）、马克斯·斯莱沃格特（Max Slevogt）、奥托·迪克斯（Otto Dix）以及霍珀（Hoper）等画家设置了艺术收藏区，可以欣赏到从浪漫主义、印象主义到表现主义的作品。奥古斯特三世国王以绘画收藏家而闻名，他的管家在欧洲各地收藏了许多画家的作品。这些画作最早于1747年在经过改建的马厩中展出，并对公众开放，这在当时是罕有的。他收藏的画作被收藏在4个地方，即德累斯顿的茨温格宫、胡伯图斯堡宫、华沙王宫和德累斯顿档案馆。今天，这里最重要的画作是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于 1754 年获得；还有科雷乔的《圣夜》；乔尔乔内长期不为人知的《沉睡的维纳斯》在艺术史上也具有重要意义。《沉睡的维纳斯》是意大利文艺复兴艺术大师乔尔乔内创作于1510年的一副油画。画作描繪了罗马神话爱神维纳斯赤裸沉睡的情景。乔尔乔内未完成该画，后由他的同事提香完成景观和天空。![]()
对德累斯顿文化做出重大贡献的还有威尼斯艺术家贝洛托。1747年到1758年之间，贝洛托接受奥古斯特三世的邀请，移居德累斯顿。他创作了德累斯顿和皮尔纳及其周围城市的风景画。由于二战期间德累斯顿遭遇轰炸，城市被毁，这些画作作为珍贵的记忆保存着德累斯顿昔日的美景。这里还可以看到罗丹的雕塑《沉思者》。他俯首而坐，把右肘放在左膝上，手托着下巴和嘴唇，目光下视，表情痛苦陷入冥想之中。罗丹用此形象来象征诗人但丁，也象征罗丹自己，甚至全人类。这座雕像表达了但丁对地狱中的种种罪恶以及当下的人间悲剧进行思考，在对人类表示同情与爱惜的同时，内心深藏苦闷以及强烈的思想矛盾。![]()
现代艺术家霍珀的《朝阳》，也值得欣赏。画中的艺术家在私人空间里，透过外面的屋顶与天空，只有一束光连接外面的世界。读者所看到的这个与外界只有光联通的空间里的女性，也许就是观众自己，在某一个地方，在自己的精神空间里回忆过去，这里的光已有灵感的维度，被艺术家赋予了某种隐喻。从茨温格宫走出来，再回到德累斯顿的大街小巷。在阳光下，人们享受美酒与音乐。那些金碧辉煌，历经沧桑的建筑只是背景而已。仿佛在人生旅途中，一切物质载体也都只是背景一样。相关阅读：
摆渡者【第25期】|| 海德堡散记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