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目:《马克思晚年思想的理论维度及其本土化形态
——基于马克思主义比较研究的新视阈》
主持人:孟 桢 《湖南社会科学》编审
发言人:宋铁毅 云南民族大学教授
评论人:胡大平 南京大学教授
主持人:孟 桢
感谢今天来到第五分会场来参加这一次学习交流的各位同学,谢谢我们的评议人胡老师,谢谢我们的宋老师。
下面我们正式进入正题,有请云南民族大学宋铁毅教授为我们分享《马克思晚年思想的理论维度及其本土化形态——基于马克思主义比较研究的新视阈》,有请您!大家鼓掌欢迎!
发言人:宋铁毅
谢谢孟老师,也谢谢黄老师能给我这样一次机会跟大家做一个交流。实际上,我早期是研究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的,原来在黑龙江大学求学的时候,当时衣老师给我们的分工是:张笑夷他们是研究布达佩斯学派的,我们是研究南斯拉夫实践派的,我跟郭老师又做了一个更细化的分工,我主要研究马尔科维奇,他研究彼得洛维奇。斯托扬诺维奇现在由上海交大的刘欣然老师去研究。后来我又到胡大平老师门下去做了博士后,这个题目实际上就是我博士后出站报告的一个大题目下面的一个子课题,做的就是东欧新马克思主义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比较研究。
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题目呢?主要有三点考虑:第一,从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来说,过去我们一直认为东欧新马克思主义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附属,但是它们在具体的观点上,甚至在一些理论发展的逻辑上依然存在着差异,这种差异就需要去说明,这是第一点。第二,也是有感于我们现在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一些问题,刚才胡老师、黄老师也谈到了,在何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研究的是国外的马克思主义而不是泛化的外国哲学?当然,我们不能否认当代马克思主义确实呈现了一种多元化的发展趋势,而且它也给马克思主义带来了丰富的可能性。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就需要去说明它何以是一种马克思主义,或者说它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哪些发展和丰富,这就需要我们重新回到马克思主义的逻辑,把它视为一种马克思主义逻辑的展开。第三,刚才两位专家也谈到了,我们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现在取得的成果,包括我们现在这种研究的视阈,已经可以和西方马克思主义进行平等的对话。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这三个问题共同指向了一种比较研究的方法,所以我选取了这么一种比较研究。这种比较研究何以可能?我的这篇论文想探讨一种可能性。
从马克思本人来看,他非常关注辩证法,而且这种辩证法是历史的辩证法研究。他一生所有的著作实际上都可以用辩证法的这种逻辑结构来解释。马克思的晚年思想就是他的东方社会理论,对于亚细亚生产方式的阐释,实际上谈到了一种特殊的历史可能性。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是否可以把当代的不同流派、不同文化背景下的马克思主义,视为马克思主义与本土文化结合的成果?我这个题目的主标题就是出于这样一种考虑。如果这种思考是有可能的,我们就能够把当代的不同形态的马克思主义整合到一个统一的马克思主义的逻辑里面去,这是我最初的想法。所以我回到了马克思的晚年思想,去探讨世界历史和民族历史、特殊性和普遍性的这样一种关系,把它作为一个基本的框架。在这个基本框架下,实际上现在做得比较好的就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所以在比较研究当中,我们又不能不把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拿出来作为一个参照。这是我这篇论文的一个大致的构想。
从这一点出发,我们也可以去看卢卡奇。为什么要从卢卡奇入手?因为不论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还是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它们的源头都在卢卡奇上。卢卡奇的思想是如何分化出这两种不同的逻辑来的?我想这是我们需要探讨的。在卢卡奇自身内在的思想矛盾当中,我们就可以去解释这个问题。过去我们可能更多的是把卢卡奇的一种思想上的矛盾归结于黑格尔对他的影响。但是,如果从历史逻辑来看,我认为卢卡奇思想的矛盾恰恰是出于当时的历史现实。所以卢卡奇在政治经济批判与文化批判之间一直是摇摆的,包括卢卡奇自己也谈到的,他是从政治经济批判出发的,但是又忽视了它的前提,而把文化批判作为基础。这是卢卡奇自己在《历史与阶级意识》后来的再版序言里面提到的一种观点。在这样一种矛盾下,我在想它能否成为我们去思考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和西方马克思主义之间逻辑分歧,或者说逻辑差异的一个现实的点。如果这个问题说清楚了,我们就可以回到前面论证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和西方马克思主义都是马克思主义和本土文化所结合的一种形态,所以就是一种本土化的形态。在这样的背景下,我想这个问题就可以把这个前提说清楚。
在下一步的比较当中,实际上我们发现它们有很多的差异性。比如说,过去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给我们带来的一个理论成果是,我们对资本主义的问题了解得很清楚,我们甚至超越了资本主义国家它们对于资本主义问题的理解。但是关于社会主义的建设,在这一点上,显然东欧新马克思主义是有优势的,它的理论的优势、它的理论的意义在这一方面就能够被凸显出来。我们现在很多人都说整个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包括现在可能还有延续的布达佩斯学派,和马克思主义的核心问题渐行渐远。南斯拉夫实践派,实际上已经没有理论上的创造了,因为这个学派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我个人认为虽然学派不存在了,但是他们的思想、他们要解决的问题,对于我们今天来说还是有现实意义的。因为南斯拉夫实践派的这些学者一直在强调他们的理论是对社会主义改革的一种理论化的形态。所以西方马克思主义和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在整体的逻辑上有一个区别:一个是资本主义的批判,一个是社会主义的建设。在这样一种逻辑下,我们还可以再区分。在对异化的理解上,我个人觉得西方马克思主义更多的是在拒斥异化,但是东欧新马克思主义恰恰把异化作为历史发展的一个重要中介,所以它认为异化是有积极作用的,典型的代表人物是亚当·沙夫。这是在异化观上。在对辩证法的理解上,我甚至认为尽管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尤其是南斯拉夫实践派——批判辩证唯物主义,但是从他们的辩证法思想来看更像列宁,就是说跟卢卡奇相比,他们的辩证法思想更像列宁那样强调一般和个别。这在整个东欧新马克思主义都体现得非常明确,比如赫勒的“伦理学”,包括马尔科维奇的“人本质上的基本结构”,实际上都是从一般和个别,或者说从特殊性和总体性出发,把它作为辩证法的基础去理解,这是第二点。第三点,就是发展趋势的差异。自从卢卡奇开创了文化批判之后,西方马克思主义是把文化批判向社会学领域去延伸,但是东欧新马克思主义恰恰是向人类学领域去延伸——人道主义的社会主义,它是向人类学延伸。所以之后的这种发展趋势也是存在差异的。当然这种差异还有很多,我也在深入地思考。由于时间关系,就向大家汇报这么多,谢谢大家。
主持人:孟 桢
再次谢谢宋老师精彩的分享。我觉得他真的是了熟于心,在开会以前,我还特意将他的这一篇论文打印下来学习。他今天的分享抓住了这个要点,介绍得非常详尽,是我学习的典范。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有请接下来的评议人胡大平教授给予精彩的点评,大家鼓掌欢迎!
评论人:胡大平
谢谢孟老师,谢谢各位!
那我先简单地来说一下我对铁毅老师这项研究的一个理解。刚刚铁毅老师把他的整个的研究思路,研究话题怎么来的,他是怎么样理解这个话题的,怎么样去解决这个话题的,以及这个话题对我们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提出了什么样的一个问题,做了一个非常清晰的解释。我也特别支持、认同现在铁毅老师研究的思路。
我还是从三个方面来说:第一个方面,虽然我个人觉得你现在这个标题——《马克思晚年思想的理论维度及其本土化形态——基于马克思主义比较研究的新视阈》——有点怪,你想表达的东西过于宏大,但是实际上你这个思路切口是做得非常好的。我们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需要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当中的具体问题,你这个标题显得过于宏大,光看标题看不出你究竟要研究的是什么问题。因为你原来是从东欧新马克思主义这一块来做的,确实有一些基本的问题抓得很准。在产生影响的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当中,比如布达佩斯学派、南斯拉夫实践派等——当然我们都会说,西方马克思主义叙事把卢卡奇人本主义叙述完了——好像是人本主义在东欧的一个翻版。那我们提出一个问题,即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在逻辑上是不是卢卡奇所开辟的人本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道路方法这个问题至关重要。但我同意你的思路,东欧新马克思主义不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翻版!
虽然在论文当中,我所期待的一些细节你还没有完全展开,但你在其他地方展开了,并提出了几个关键性的细节,我觉得从学理上、从学术上带来了更进一步的发展。比如说,卢卡奇晚年思想的矛盾,当然从我研究的角度来说,卢卡奇晚年思想的矛盾也是多层次的。比如说,他的《历史与阶级意识》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进入法兰克福学派成为一个学派的经典。但是实际上,不仅仅是外在的、主流的对他的批评,而且他深刻意识到在《历史与阶级意识》当中所隐约表达出来的新的社会本体论的论证存在着唯意志论的形象,当时他进行自我检讨时用官方的语言来说,这就是唯心主义。但是我个人觉得不要轻易地上升到个人、党派、唯心主义。当然,在这个地方可以说他过分强调了我们主体的意志,但怎么样对待客观历史条件的作用,怎么样把他自己所坚持的主体和客体的相互作用辩证法坚持下去,这非常重要。主体和客体的相互作用在哪?就是一般劳动本体论的问题。所以他的《关于社会存在本体论》解决的是早年的困境,早年的困境就在于理论上的马克思主义假设,就是关于辩证法更加丰富,当然这是其中一个方面。
第二个方面,他这套理论所经历的具体的社会历史。也就是他在1969年所面临的国情和他在1965年所面临的具体情况是不一样的,所以必然就会带来他的方法论、本体论和他自己的不同的批判维度的转变,如政治经济学生产方式的批判以及在这个基础之上对现实的政治异化的批判,转向了对文化异化的批判。在面对矛盾的过程当中,有一点非常重要,包括他的学生即布达佩斯学派的最初的4个人以及南斯拉夫实践派深受卢卡奇的影响,但是他们又对卢卡奇本人采取了一个批评的立场。没有这个批评立场,东欧的新马克思主义,实践派也好,布达佩斯学派也好,是立不起来的。
第一个层次,我觉得你这样的一个论证,把自己研究的具体问题上升到了学科和理论的高度。那第二个层次理论高度是什么?就是如果这个问题是成立的,那就说明我们过去对国外马克思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叙事可能在方法论上就有问题。确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是因为我们起步比较晚,比西方晚不了多少,但是也可以这么说,由于长期以来我们的研究理念和体制的学术习惯各方面,在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的问题的第一反应上,还是单纯的翻译和引进译介。在这个过程当中,无意地把西方的一系列重要的方法论预设不加反思地带了进来。所以说对于国外马克思主义,在教学过程当中有一些还是需要更深刻地去提炼,按照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自主知识体系创建的意识不够强。但今天我们这个意识很强了,因此从方法论角度来说,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发展、逻辑演变的脉络、知识问题的结构性变化、历史叙事要有独立的意识。实际上今天上午我讲的第一个方面,也就是希望大家如果想把国外马克思主义,例如前沿的数字资本主义问题说清楚,你必须要在整个西方经验史,也就是在马克思讲的农业史、工业史、商业史变迁、技术变迁的背景之下,要将它们的问题以及它们回应问题的逻辑结构、思想史的变化叙述出来。但是你现在的论文还没有具体展开,希望你在这一块要进一步展开,期待你更大的成果。
但是,最后还要补充一点,也就是第三个层次:统一的马克思主义叙述到底该怎么做,这是你所要做的一个具体方面。你的方向我是认同的,实际上就三个层次。第一,要统一的马克思主义的叙述,《共产党宣言》第一节关于世界历史描述,这是可传递性和统一的一个地方,没有这个就是没有地域了。第二,就是所谓的马克思晚年的亚细亚或者东方社会理论在解决特殊性问题,但这特殊性还不够。最终统一性的叙述不是一个抽象的统一性,恰恰相反,它是具体的。套用黑格尔式的具体的总体的框架,就是在这个独特的背景条件之下,个性化地面对马克思主义。第三,要做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要说清楚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事情,如果不对马克思主义有自我的主张,不对今天我们中国人在发展马克思主义作出的历史贡献以及全球马克思主义理解的意义有清晰的理解,那这是不可能的。一句话,你不讲中国是不行的!如果中国人不参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建构,那么要想真正地去把握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意义,它也是不可能的。这一点要依赖于更年轻的学者。
主持人:孟 桢
太感谢胡大平教授的精彩点评。我听了以后收获非常大,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受就是: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了这篇文章,如庖丁解牛一般,点面结合,分析得这么到位、恰当。最后一个部分,对我们年轻人如何做学问、如何看一个问题,包括对我——作为一个编辑——如何去发现提炼观点、发现作者的精彩之处,都是一种启发。非常感谢,谢谢胡老师!
下面我们进入讨论的环节,时间是5分钟。在座的各位同学现在可以举手示意。如果大家还没有想好,我们就进入回应的阶段。宋老师,请您回应刚刚胡老师的点评。把您想要表达但没有完全表达的观点补充一下。
发言人:宋铁毅
首先谢谢胡老师,自从入站之后跟胡老师在这方面的交流也是比较少。但是今天上午还有刚才胡老师的点评,确实也给我今后深入的研究指明了方向。方法论的问题,我觉得确实是非常值得关注的。因为在马克思看来,如果辩证法是一种历史现实的理论化,整个国外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包括胡老师刚才说它的结构的变化都可以以这种方法论来进行说明,把它进行这种理论化,这个给我的点拨是特别大的。
再有就是胡老师提到的世界马克思主义或者说国际马克思主义:一个统一的马克思主义。我非常赞同胡老师的观点。实际上当时我也隐约有这样一点思考,因为一旦我们可以把不同形态的马克思主义都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本土化——这里面包含的就是胡老师刚才说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问题——,这样的话,实际上马克思主义就是一个整体。它不过是一种基本原则,在不同文化、不同国家的特殊背景下,它具体的展现方式不同。这样的话,就能够去说明马克思主义在我们当代的发展,它依然是一个统一化的进程。谢谢胡老师!
主持人:孟 桢
谢谢宋老师!宋老师的回应,让我觉得表达了他写这篇论文的一种心路反应,也对胡老师的点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定会吸纳、接受。
评论人:黄其洪
我想向宋老师请教一个问题。你刚才在讲你的思路的时候,我听出来还是蛮有雄心的一个想法。如何通过一些概念、通过一些问题、通过一些方法,在原则上把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和西方马克思主义区别开来?我觉得如果确实有区分的话,而且如果在这个地方再进一步延伸到当代,还是蛮有意义的。我们现在研究东欧新马克思主义,更多的还是研究已经过去了的思想,当代它有没有新的延伸?这些东西我觉得也是需要去研究的。
所以我跟宋老师请教几个问题。你刚才在陈述里面提到对马克思晚年思想的研究。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关注的是马克思晚年的思想,而不是他的早期思想?比如对异化问题,因为你刚才也讲到了对异化问题的理解。我们都知道马克思谈异化问题比较集中的还是在早期,虽然晚期也谈,但是可能相对来说,早期谈得更集中,为什么你是关注晚期而不是早期?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在概念上、逻辑上、方法论上,东欧的新马克思主义——就像刚才胡老师提的这个问题,我觉得很关键——跟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究竟有什么区别?因为在名义上它们都是来自于卢卡奇,对吧?既然都来自于卢卡奇,那为什么又有那么大的差别?这是否意味着卢卡奇本身的思想是有多个面向的?后来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或者至少是人文主义学派、人文主义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这一派继承了卢卡奇的哪些要素?东欧的新马克思主义又继承了哪些要素?我想这个东西要把它落实到点上。所以我想利用这个机会请教一下宋老师。
发言人:宋铁毅
谢谢黄老师!实际上这里面有很多问题还是需要我进行下一步思考的。我首先回应您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关注马克思晚年的思想?因为从历史尤其是从本土化的形式来说,马克思晚年的思想,尤其是他的东方社会理论,实际上应该算是马克思在历史学说或者人类学和社会学领域的一个非常大的成果,因为马克思的思想也是在不断地丰富发展的。我们都知道在《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时候,马克思说人类第一个所有制形式就是部落所有制,父权制的扩大,它实际上是个私有制形式,直到晚年,他才把第一个所有制形式推到了氏族,这是原始的公有制。包括马克思在《资本论》里面也谈到了一个问题,关于人类最初的财产形式,他列举了古罗马的、斯拉夫的、亚细亚的。我认为马克思晚年更多展现出的就是他辩证法思想中特殊性和普遍性的关系,尤其是他把它放在具体的历史里面去看待它。我想这些想法,对于我们去考察不同形态的或者说本土化的马克思主义是至关重要的。尽管天不假年,马克思没有将其晚年的思考进一步展开,但是就现在而言,我想这里面有很多的思想价值。比如说他原来设想的东方社会:俄国和印度。关于印度,马克思生前就已经看到了英国的殖民者在印度搞的第一件事就是私有化,所以马克思在“人类学笔记”里面批判英国的殖民者叫“蠢驴”,说旁遮普农村公社这种叫落后,实际上在马克思看来,它恰恰阻碍了印度历史自身特点的展开。所以我也注意到从去年下半年到今年,我们好多学者包括丁立群老师、张一兵老师,都在从民族化的角度去探讨问题。我想这个恰恰是我们去探讨这一问题的一个理论基础。
至于异化问题,我比较赞同沙夫的观点。马克思他一生都在谈异化,沙夫叫异化理论。你不能看马克思的文章出没出现过“异化”,我们要看的是他在著作里面究竟是否用异化理论去分析问题。我们看到,马克思一直都是在做这样一个工作,所以《资本论》实际上就是在说一种最大的现实的异化,就是私有制。所以我当时的思想就是,马克思在整个人类社会发展、历史发展的过程中,也有一个自我否定。从《德意志意识形态》一直到东方社会理论,《德意志意识形态》时期,他可能更多关注的是西方,晚年可能更多关注的是东方,这样恰恰是两者的特殊性。
第二个问题,从逻辑上来说,我之前也谈到我的一点粗浅的思路,这是我下一步要研究的方向。比如说在方法论的问题上,我的想法就是我认为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更多还是基于黑格尔、马克思和列宁的思想逻辑。而西方马克思主义——就像刚才黄老师在大会上说的——的辩证法思想可能经历了这样一些变化,包括在整个理论结构上回归到现实。整个东欧自身的社会主义历史的这种特殊性也就决定了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的这种方法、结构以及理论趋势。现在我体会到衣老师在写《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精神史研究》的时候,实际上就是想用思想史的研究方法去探讨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的特殊性究竟在哪里。之前他也要求我们去看欧洲精神,为什么一开始欧洲文化的中心是在东欧,但是后来东欧变成了“第二个欧洲”?有这样一个历史的现实,我想结构的变化可以从历史当中总结和梳理出来。
主持人:孟 桢
谢谢宋老师,也谢谢黄教授提出的这个问题。我觉得您刚刚提出了这篇文章一个比较灵魂的问题。对于我们每一个学者而言,我觉得首先要搞清楚我们研究的课题的重要现实意义和研究价值所在,这是我们的选题必须明确的一个方向。再次感谢宋老师,感谢黄教授!
(西南大学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所 供稿)
总编辑 | 黄其洪
执行编辑 | 袁雄
编审 | 张金权
文字整理 | 黑龙江大学会务组志愿者
文字校对 | 黑龙江大学会务组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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