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某女,28岁,已婚。
于1971年6月28日来院就诊。切其脉大而虚,望其舌质淡,右侧有白苔,面色萎黄,自诉尿血症年久不愈。自22岁起,尿血即时止时发,而在劳累后更容易导致复发。曾经西医多次检查,没有找到病灶,也没有查明原因。也曾经过中医多次治疗,凡八正散、小蓟饮子、五淋散等清热利湿消瘀之剂,屡服都未能收效,终年郁郁,苦恼不堪。问其小腹是否常有感觉?患者述,一经劳累,则小腹坠胀而下血。我认为这就是尿血的病源。李东垣云:“劳役过度,而损耗元气。既脾胃虚衰,元气不足,而心火独盛。心火者,阴火也,起于下焦,其系系于心,心不主令,相火代之,相火,下焦包络之火,元气之贼也。火与元气不能两立,一胜则一负,脾胃气虚,则下流于肾肝”。肾受邪必影响膀胱,所以现尿血之症。现已患病六年不愈,久病脉虚大,面色萎黄主气虚,舌质淡,右侧白苔主血虚气弱无力运化中州。本症尿血,是疾患的现象,脾气下陷,才是疾患的本质。脾气下陷以致下血,是虚寒证,非积热蕴湿之症有炎灶可寻。无热可清,无湿可渗,治法既属脾虚气陷之尿血症,则宜升举其气,温补其阳,使脾能健运,饮食之精微得以四布而无下流之患,则不治血而血自然能止。东垣之补中益气汤,确是的对之方,因即书方予之,嘱较长期地服用。
[处方]炙黄芪9克 白术9克 党参9克 升麻1.5克 柴胡3克 归身9克 陈皮3克 炙草4.5克 黄柏(盐炒)3克 知母(盐炒)3克 ,10 剂,水煎服。
方中升麻、柴胡以升举脾阳;芪、术、参、草以补气健脾,因补气能间接生血,所谓阳长则阴生,且方中归身有直接补血作用;陈皮防止有壅滞之弊;加知母、黄柏以滋肾水清阴火。
前后共治疗4个半月,服补中益气汤10 余剂,补中益气丸20袋。自服药后,即有劳累亦从未尿血,惟有时小便滴沥,7月25日经检查,膀胱口轻度充血水肿。曾予仲景当归芍药散作汤用服10余剂。
柯琴论补中益气汤曰:“仲景有建中、理中二法。风木内干中气,用甘草、饴、枣,培土以御木;姜、桂、芍药,平木而驱风,故名曰建中。寒水内凝于中气,用参、术、甘草,补土以制水,佐干姜而生土以御寒,故名曰理中。至若劳倦形衰,气少阴虚而生内热者,表证颇同外感,惟李杲知其为劳倦伤脾,谷气不胜阳气,下陷阴中而发热,制补中益气之法。谓风寒外伤其形,为有余;脾胃内伤其气,为不足。遵《内经》劳者温之,损者益之之义,大忌苦寒之药,选用甘温之品升其阳,而达阳春升发之令。凡脾胃一虚,肺气先绝,故用黄芪护皮毛而闭腠理,不令自汗。元气不足,懒言气喘,人参以补之。炙甘草之甘,以泻心火而除烦,补脾胃而生气。此三味,除烦热之圣药也。佐白术以健脾,当归以和血。气乱于胸,清浊相干,用陈皮以理之,且以散诸甘药之滞。胃中清气下陷,用升麻、柴胡气之轻而味之薄者,引胃气以上腾,复其本位,便能升浮,以行生长之令矣。补中之剂,得发表之品而中自安;益气之剂,赖清气之品而气益培,此用药有相须之妙。是方也,用以补脾,使地道卑而上行,亦可以补心、肺,损其肺者,益其气,损其心者,调其营卫也。亦可以补肝木,郁则达之也。惟不宜于肾,阴虚于下者不宜升,阳虚于下者更不宜升也。
凡李杲治脾胃方,俱是益气。去当归、白术,加苍术、木香便是调中,加麦冬、五味辈,便是清暑。此正是医不执方,亦是医必有方。”
赵献可认为:“后天脾土,非得先天之气不行,此气因劳而下陷于太阴,清气不升,浊气不降,故用升、柴以佐参、芪,是方所以补益后天中之先天也。凡脾胃不足,喜甘而恶苦,喜补而恶攻,喜温而恶寒,喜通而恶滞,喜升而恶降,喜燥而恶湿,此方得之矣”。
陆丽京认为:“此为清阳下陷者言之,非为下虚而清阳不升者言之也。倘人之两尺虚微者,或是肾中水竭,或是命门火衰,若再一升提,则若大木将摇而拔其本也”。
加减法:如血不足重用当归;精神短少,加人参、五味;嗌干,加葛根;头痛,加蔓荆子,痛甚,加川芎,脑顶痛,加藁本、细辛;风湿相搏,一身尽痛,加羌活、防风;有痰,加半夏、生姜;胃寒气滞,加木香、青皮、蔻仁;腹胀,加枳实、厚朴、木香、砂仁;腹痛,加芍药、甘草;能食而心下痞,加黄连;咽痛,加桔梗;有寒,加肉桂;湿盛,加苍术;阴火,加黄柏、知母;大便秘,加酒煨大黄;咳嗽,春加旋覆、款冬,夏加麦冬、五味,秋加麻黄、黄芩,冬加不去根节麻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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