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渡舟教授是我国著名的中医学家、伤寒论研究大家,行医、执教半个多世纪,学验宏富,为中医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刘老辨证精当,立法严明,用药有度,取效令人叹服。
1.案例一:上热下寒证
患者韩某男,28岁,未婚,宁夏回族自治区人。
患背热如焚,上身多汗,齿衄,烦躁不安。但自小腹以下发凉,如浴水中,阴缩囊抽,大便溏薄,尿急尿频,每周梦遗二到三次。在当地易数医治疗无效,专程来京请刘老诊治。视其舌质偏红,舌苔根部白腻,切其脉滑而缓。刘老日:此上热下寒之证,治当清上温下。然观病人所服之方,率皆补肾固涩之品,故难取效。
[附子泻心汤]
黄芩6克,黄连6克,大黄3克(沸水浸泡十分钟去渣),炮附子12克(文火煎40分钟,然后兑“三黄”药汤,加温后合服)。
药服三剂,大便即已成形,背热减轻,汗出止,小腹转暖,阴囊上抽消失。又续服三剂而病愈。
[按语]人体的水火阴阳依赖脏腑气机运动的升降出入,周济于表里上下,维持着一个相对的平衡。一般而言,火在上而下行以温水寒,水在下而上升以济火热;阳卫外以守阴,阴守内以助阳。从本案的脉证分析,显为上热下寒,水火不能上下交济所致。病变的焦点则在于上焦热盛,盛则亢,亢则不下行,则下寒无火以温,故呈现上热下寒的病理局面。徒用补肾固涩之法,则隔靴搔痒,定难取效。治当清上热而温下寒,而用附子泻心汤。黄芩、黄连、大黄用沸水浸渍,在于薄其味而取其轻清之气,治上达下,以泄在上之热;附子熟用,文火久煎,取其醇厚之味,则力大气雄,以温下焦之寒。诸药合之,则“寒热异其气,生熟异其性,药虽同行,而功则各奏。”(尤在泾《伤寒贯珠集》) 服之则热得三黄而清,寒得附子而温,阴阳调和,水火既济,其寒热错综复杂之证自愈。
案例二:气虚发热
患者马某女,74岁。1993年7月21日初诊。
午后发热,体温38℃左右,饮食衰减,腹内有灼热之感,并向背部及大腿放散。手心热甚于手背,气短神疲。然口不渴,腹不胀,二便尚调。舌质红绛,苔薄白,脉大无力。刘老辨为气虚发热。其病机为脾虚清阳下陷,升降失调,李东垣所谓“阴火上乘土位”所致。对于这种内伤发热,当用东垣“甘温除大热”之法。
[补中益气汤加生甘草]
黄芪20克,党参15克,炙甘草5克,生甘草5克,白术12克,当归12克,陈皮8克,升麻3克,柴胡6克,生姜3片,大枣12枚。
服五剂,食欲增加,体力有增,午后没有发热,腹中灼热大减。续服五剂,午后发热及腹中灼热等症均愈。
[按语]本案发热属“内伤发热”范畴。由于脾胃气虚,不能升清降浊,阴阳失调所致。早在《内经》对本证的病因病机即有了深入的认识,《素问·调经论》指出:“阴虚生内热奈何?岐伯日: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阴”,在这里是“内”的意思,此为内伤气虚之发热证。有关气虚发热的机制,李东垣阐发甚详,《脾胃论》认为,饮食不节、劳倦、七情等所伤,均可损伤脾胃,使脾胃的元气下陷,导致下焦肝肾的相火离位,反上乘谷精的开发之位,干扰心包,袭及心君,将君火取而代之,从而燔焰焦灼,使“上焦不行,下脘不通”,“热气熏胸中”,导致发热。李氏将此病理机制高度概括为“阴火上乘土位”。因“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阴火盛,则更伤脾胃元气,元气虚,则阴火更上而不下,形成一病理循环。其治疗之法,当用甘温之药以补为泻,以升为降。
补中益气汤是“甘温除大热”的典型方剂。方用黄芪、炙甘草、人参(即保元汤)大补脾胃之元气,以复脾胃升清降浊之功;白术健脾除湿;陈皮和胃降浊;升麻、柴胡升举清阳,以降阴火;当归补血而润燥。加生甘草,在于补脾气之中而泻心火。诸药共伍,力使元气充盈,阴火下降,而发热遂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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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声明:本文旨在学习和弘扬中医文化,不构成专业建议。患病应及时线下就医,盲目试药后果自负,本文作者不承担任何责任。部分资料可能来源网络,受到版权保护,侵权即删。参考资料《刘渡舟验案精选》陈明 刘燕华 李方 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