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蜻蜓》与山塘街

文摘   2024-12-08 08:04   江苏  

   《玉蜻蜓》是一部苏州人耳熟能详的评弹传统书目,说的是明代苏州状元申时行的故事,传唱经久不衰。解放后,经著名作家陈灵犀和评弹名家蒋月泉的精心改编,去芜存菁,故事情节更加精炼可信,唱词唱腔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成为享誉书坛的保留节目。

   书中的主角苏州首富金贵生(又名申贵生,隐射申时行之家),家住阊门外南濠,他的一生与山塘街有着不解之缘。《前玉蜻蜓》叙述,金贵生出身在山塘街野猫弄,这条小巷至今仍在,改名为福全弄。弄口有幢旧宅,高耸的风火墙,暮色苍茫。它犹如耄耋长者,颤巍巍地伫立路口,守望着寂寞的老街。

(评弹名家蒋月泉演出照)  

   金贵生系庶出,其母叶芝兰是小家碧玉,青春美貌,这肯定是山塘河甘甜的乳汁滋润的结果。封建大家庭成员为了抢夺继承权,个个跟“乌眼鸡”似的。金贵生命运多舛,尚在襁褓之中即被蛰伏在其家的同族婶娘偷出去给卖了。卖孩子的地点在普济桥畔,这是座气势恢弘的三孔石级拱桥,横跨在碧波荡漾的山塘河上。叶氏红颜薄命,为了家族的利益,一根丝巾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历经磨难的金贵生最终继承了金氏家产,并与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喜结连理。婚后,琴瑟不和,无意功名仕途的贵公子,把情感寄托于百花庵里的尼姑三师太。百花庵本名法华庵,评弹中以谐音替代,据说是申时行家族后人干涉的结果。庵堂位于山塘街背后席长弄内,后毁于一场大火,灰飞烟灭,踪迹难觅。

   躲在庵堂内的金贵生乐极生悲,大病染身,临终前交代把子嗣送往南濠金家,承继一脉香烟。老佛婆慌中出错,“血泡泡”(苏州话中的婴儿称呼)被在半塘桐桥堍开豆腐店的朱老板拾到。金贵生和他的儿子在同一条山塘街上,演绎了不同版本的苦难童年。

   婴儿后又辗转卖到了落魄官僚徐姓的名下,小孩随之改姓徐,取名徐元宰。元宰乡试得中一榜解元,徐氏老夫妻喜不自胜。

   当徐元宰得悉生母的下落,“跨过板桥到庵门”,义无返顾地庵堂认娘,评弹大响档蒋月泉和朱慧珍的这一段淋漓尽致的弹唱,常引得听众洒下一掬同情之泪。

   徜徉七里山塘,改造后的新面貌气象万千,已成为苏州最出彩的游览景点。街面上,人头攒动,卖苏州特产的店家,鳞次栉比。沿街房屋经过修整,以适应旅游事业的需要。少数旧宅的幽暗门洞内,偶尔传出悠扬的评弹声,吸引游客驻足聆听。

   《玉蜻蜓》悲欢离合的故事,苏州的老听众百听不厌,故事就发生在山塘街上,听来倍感亲切。醇厚的蒋调和委婉的俞调唱腔,珠联璧合,清丽优雅,脍炙人口。

   婉丽迷人的江南雅韵,不时在山塘街石板路上空飘荡,给古城的这条传统而新潮的名街,增添了几多传奇色彩。


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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