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长在苏州,对家乡品种繁多的小吃,情有独钟。
家住北濠,出门便是菜场。过去,以渡僧桥为分界,上塘街一带是国营的天下,以卖猪肉、水产、禽类为主;山塘桥到渡僧桥的一段,划作农贸集市。
天刚蒙蒙亮,菜场就开始喧闹,四周的农民挑了新鲜菜蔬上街,精神抖擞地迎接早市到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卖早点的小摊也挤进来做生意,老板早早起床,生旺了煤球炉子,调理好头天晚上备好的原辅料,以五花八门的苏式小吃恭候顾客光临。
有身价的人不愿在摊头上吃,他们要到店堂里坐下来,点些上档次的吃食,从容享受。近水台的花色面、四时春的小笼汤包、五福楼的馄饨和糕团……可选择的余地很大,轮着吃绝对不会吃厌。经济拮据马虎点的人,在路边小摊上买,或者坐在简易条凳上匆忙进食,或者拿在手上边走边吃,赶着去上班。
别小看这些不起眼的民间食品,不单满足食欲,且价廉物美,各有特色。山塘桥堍一爿小酒店,早市专做生煎馒头。夫妻老婆店,店面缩在桥下脚,进店要朝下走几级台阶。店主做的生煎馒头,金黄闪亮,松软可口,面上撒了些许芝麻和绿葱,色香味具佳。馅料新鲜,吃口甚佳,还裹了肉皮冻,咬开了,淌出一股滚烫的汁水,美不可言。老板煎好了一锅,用小铁铲有节奏地敲打平底锅沿,告诉过路人,这时候来吃不用等,碰巧有刚出锅的,想吃正当其时。
(小株弄口)
小株弄口的路对面,固定有个卖汤团的摊头,铁锅里烧开满满一锅水,生意一来,老板立刻朝里面放汤团,不等很长时间,一碗“热水扑烫”的汤团就送到了你的跟前。汤团品种多样,以外型作区分,或圆、或长、或带小尖。甜的有芝麻、豆沙、玫瑰;咸的有鲜肉、荠菜等,任由顾客自选。吃口之佳,回味无穷
大路货是大饼油条,简直可称之为中国式的汉堡包,热量虽不及,但价钱便宜。胃口大的,两块大饼夹一根油条,价廉且实惠。苏州人有一种特殊的吃法:买块花色糕,喜欢吃咸的选猪油糕,吃甜的选松糕、蜜糕,夹在大饼中间,米面搭配,软硬兼备,既杀馋,又果腹,两全其美。
想得起的小吃还有不少:梅花糕、米饭饼、糍饭糕、葱油饼、糯米藕、油氽饺、鲜肉粽子、赤豆糖粥、鸡鸭血汤……数也数不过来,一样一样的细写,篇幅不允许,只能打住。
梁实秋先生晚年在台湾,屡次提到当年北平的小吃。因海峡阻隔,遥不可及,只能书写感怀,借以抒发思乡之情。可见,小吃虽小,但情系赤子之心,永志难忘。
如今,旅游业大发展,保留和挖掘苏州传统的风味小吃,该是题中应有之义。苏州小吃理应发扬光大,成为中外游客了解苏州的一扇窗口。游客们品尝后,定会赞不绝口,惊叹苏州人享受生活的细腻和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