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辩细节，可能有点得罪人
文/申文波
上半年，拿到了两个撤案，一个不起诉，一个免罚案子，还有几个缓刑案例，部分罪名不认定、重罪变更为轻罪以及不逮捕之类的案例。当然，还有两个无效辩护案例。
有些经验和教训，总结如下：
1.即使在检察院拷贝了电子卷宗，最好到审判阶段再去阅纸质卷，偶尔会遇到惊喜。
（1）夹杂“小抄”。
“亚博”网站代理涉嫌开设赌场案，自认获利117万+，流水、审计报告均如此，我在法院阶段阅卷，发现夹杂一张未提现记录，最终认定获利80余万，配合部分退赃，刑期从认罪认罚具结4年，变为缓刑。
（2）创造沟通机会，了解法官态度。
某保健品（含西地那非）涉嫌销售有毒、有害食品案，一审阶段阅卷，了解法院前期判决情况并索取，以前案判决作为证明材料，扣除部分数额，减少刑期一年多。
2.没有拿到判决，保持谨慎乐观。
某协助组织卖淫案，二审介入辩护，找到人民司法案例库权威案件，该案例一审裁判思路与本案一致，二审纠正一审错误，改判。信心很足，最后维持，发裁定前天，办案人员也无奈，表示合议庭决定不了，该维持决定是上会讨论的结果。
案件很简单，争议点为组织卖淫和协助组织卖淫，非法获利的认定思路是否相同，能否混同，进而认定获利达到情节严重标准。组织卖淫的非法获利应为店铺收取的全部嫖资，协助组织卖淫的非法获利系协助人员通过协助行为所获收益，两者不能混同。
3.谨慎评估自身抗压能力，量力而为。
“大律师”的玩法不适合所有人，不同人，招数一样，有的全身而退，有的被当事人背刺，甚至丢了饭碗。表面的热闹，不显功夫，高端的玩法，大都在幕后。警惕满嘴喊口号的人，时刻保持写小作文反击的能力。
4.法律援助，不等于低质量的辩护。
我主办的七八个法援案件，均在审判阶段调整量刑建议（大部分是签过具结的，后判决调整）。总体感受，法援案件，认真起来，检法抵触情绪不大，不少无罪判决都来自法律援助案件。
5.被告人动辄几十上百个的案件，要变换沟通思路。
审查起诉和审判阶段，为排名靠后的被告人辩护，可能很难见到承办人。承办人要提审、阅卷，很忙。往往电话打不通，人也见不到。
我的经验是，创造机会，审查起诉阶段去法院找出庭其他案件的承办检察官，或者三天两头写书面意见邮寄过去，让办案人员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我们的当事人。该方法，在几个案件中取得非常漂亮的效果。
6.案件是持续做下去才有希望的。
河南某案，两重罪，经过辩护，改成一轻罪，建议缓刑。刚开始，希望渺茫，但最终两罪不批捕，后变更罪名，这是我办的第二个两罪不批捕的。
7.组建自己的知识库，会节约大量时间。
比如，汇总各种工具书、案例书、法学著作，找到电子版并制作成可检索的格式，检索起来方便，办案会有“速度”的提升。
8.注重“小规定”的力量。
某非法转让土地使用权案，找到厚达几十页的部门工作细则，成功作为减少获利数额、减少近半刑期的依据提交，后被采纳，类似案件还有两三个。
9.打掉鉴定有效途径是搜集证据，善用信息公开。
若从鉴定主体、检材来源、鉴定过程、鉴定方法等等质证，用嘴说，力度不大，要有证据。
某醉驾案，两次发回重审，去鉴定机构所在地以申请信息公开方式调取到关键证据，证实鉴定所用仪器存在问题，后案件免于刑事处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