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刑事程序裹挟的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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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24-03-22 17:52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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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刑事程序裹挟的小角色
文/申文波
承办人联系不上，之前审查逮捕阶段给你们案管交过手续，为什么不给我查案件有没有移送审查起诉。案管、案管，不管理案件，叫啥子案管。没必要摆个规定说话吧。经过几番争论，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不情愿得说，案件延期了，这次是两个月。这是我辩护的第二个军人家属，案件已经延期一个月，一切源于四个月前的扫黄风暴。小岗在某酒吧开了个小卖铺，酒吧因为涉黄被带走二三十人，自己也因为无证销售烟草被拘留、逮捕。案件第一次延期，小岗表现得很焦躁，说到家庭数次哽咽。对于长期在刑辩一线的律师，这种场合已经司空见惯，也无心去辨别对方是悔恨还是不甘。提供情绪价值，也是辩护的工作之一。我还是安慰小岗，不要灰心丧气。这种安慰，既触及不了灵魂深处，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对于案件的延期，办案机关内部报请市检、省检审批，通常不会通知律师。且市检、省检也往往是形式审批，律师在这个环节介入阻止申请通过，几乎没有可能。看守所足以把人心性磨平、磨圆，不管你是高官贵胄，还是企业英才。小岗和大多数“头进宫”的人一样，刚进去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熬过焦虑期就是漫长的等待。有些家庭富裕的客户，会同时聘请事务律师，不用负责案件，只需要定期去会见。听说中部某省一个涉黑案件，当事人就聘请事务律师，一周会见2次，会见也不聊案件，只为了可以出监室放放风，有人陪着说说话。过低的功能语言使用频率和过低的脑部语言思维刺激，都会使整体语言能力衰退。
曾经一个客户对我说，刚被关进看守所，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不认罪的原因还是其他，管教不让其他在押人员和她说话，这种情况持续一个月。直到家属委托我去会见，管教知道我要去投诉控告后才放宽对她的强管措施。对于涉案人数较多的案件，排名靠后的当事人，如果没有提前取保候审，将会面临漫长的羁押。这种案件的当事人，也往往是办案人员口中“问题不大”的那一类。延期、退查、再延期、退查等等，程序不停地往前走着，对于这些案件的小角色，也在看守所无奈着跟着耗下去。我们发现，这类案件往往出现排名靠后的小角色，关多长时间，判多长时间，按照李鸿章的说法，叫“实报实销”，似乎这是一笔经济学意义上的交易。疫情期间，经常遇到羁押期限超过检察院量刑时间的案子，最后还是得照顾现实情况，最后按照羁押期限判刑。量刑建议7个月，开完庭已经到8月多了，那也只能判9个月。到期申请取保？那得遇到一个好沟通的办案人员。主犯都认罪认罚，都给你认定从犯了，认不认？实报实销，认不认？缓刑不认，就建议判实刑，认不认？愿意以牺牲自由为筹码，赌个赎回清白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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