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护心灵的白鸽
——听肖培东老师执教《我的白鸽》
十月周末，肖培东老师再次来到新站区，为我们一线语文教师传经送宝。这次，他现场执教部编教材新选入的课文《我的白鸽》。
《我的白鸽》作者是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文章原题为《告别白鸽》，选入教材时有删改，题目为《我的白鸽》。对于教材新课文，很多一线老师没有上过，如何解读设计文本成为大家探索的热点话题。肖老师的现场执教为我们提灯引路，打开课堂教学的新视角。
一、扣住标题，一句立骨
名师课堂的导入语往往没有过多的情感渲染或高深的道理宣讲，直白朴素，简单明了切入文本。扣住标题，肖老师一上课就引导学生思考题目为什么不叫“四只白鸽”或“两代白鸽”，学生反复读标题，思索两者的区别。“‘我的白鸽’”有意蕴，表达对白鸽的喜爱”，学生的回答有真实的思考。肖老师顺势引导，标题揭示了“我”与“白鸽”的关系，读课文就是要读出人与动物深刻的关系，并让学生找到“我的白鸽”出现的段落和句子。
“我的白鸽正从东边飞翔过来，沐浴着晚霞的橘红。”
聚焦课文第20段，课堂的朗读声第一次响起，学生和肖老师共同接力读语段，读白鸽飞翔的句子。肖老师磁性的声音浑厚铿锵，学生稚嫩的声音响亮有力，师生的朗读声汇合接续，正如白鸽高低起伏地在飞翔。在飞翔等动词的寻找品读中，师生看见白鸽飞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高，越来越勇敢，越来越灵动，最后直飞到天上，飞得越来越有力量和自由，直到作者发出“那一刻，世界对我来说就是白鸽”的深刻感叹。
从标题发问开始，肖老师浅浅推进，通过重读“世界”、“就是”等词引导学生深深思考，那一刻情感的迸发，是“我”对白鸽的极致喜爱，是“我”与白鸽融为一体寂静无声。人鸟关系并不是开始便如此，学生进一步梳理“我”与白鸽相处的过程，“我”的心绪清晰可见。
一句立骨带动全篇。这一句要选得关键，选得巧妙，选得深邃。这一句，让教学起点低落点高；这一句，让学生进入文本快但跳出文本难；这一句，是教师教学的至高点也是学生心灵成长的感悟点……这一句的发现，需要教师沉浸文本，狠狠锤炼文本解读技能，淬炼文本阐释言语。
二、贴着文本，玩味语言
肖老师说，语文的眼光是要落实在语言文字上的。换言之，教语文不仅仅是教文本的内容，更是教文本的形式，即语言文字的运用。教育前辈王尚文也说，我们只能从一个个标点、一个个词语、一个个句子开始构建或更新学生的言语世界。
肖老师的每一节课都在贴着文本教语文。玩味言语，让学生沉浸言语作品丰富的人文内涵。聚焦课文第11段，课堂上有这样几处品味。
读一读“哦！”。第一眼见到丑陋的小白鸽，作者发出“哦！”，用怎样的语气读，读出怎样的情感？不仅要关注叹词，还要关注叹号。学生说读出惊喜、震惊，肖老师再次示范，高声降调地发出一声“哦”，学生心领神会，一个叹词里有对初见白鸽的失望，对其丑陋的惊讶、难以置信。那么，有没有嫌弃和讨厌呢？肖老师打通生活与文本的关联，正如婴孩出生时皱巴巴的样子，父母满眼却都是宠爱和欣喜。面对新生的幼鸽，作者动心动情，盼望它蜕变的心情更为急切。
辨一辨“光溜溜”与“光秃秃”。寻词摘句，学生找出表现幼鸽丑陋的词语。脑袋为什么“光溜溜”，肉翅为什么“光秃秃”？能不能换个位置？课堂上的发问也激起了我的深思，备课时从未认真辨析两者的区别，只觉得语言的表达从来就是如此。教师不仅要能感受语感，还要引导学生阐释语感，语言的品析不能泛化，要落实具体语境之中，品出词语运用独特的“那一个”。肖老师的引导令我恍然大悟。“光溜溜”是写出脑袋光滑而且有光亮的样子，“光秃秃”是指肉翅表皮的凹凸不平，毛发不生的粗糙感。
语文教学从哪里出发？肖老师的答案是语言和学生。玩味言语，凝视言语，看见学生，用文字激活生活体验，用文字唤醒生命感悟。语言文字，让我们诗意又真实地存在着。
三、情味理味，学科育人
言语是有情味的。散文是一种心灵的独白。陈忠实动心动情，专注地欣赏那新生的白鸽。“转来转去”“瞅瞅又瞅瞅”，眼神好奇又胆怯；“一色纯白，没有一根杂毛”，全身清澈又纯净；“绽开的荷花”“带露的梨花”，诸多想象细腻又美好。陈忠实的内心有多深情，他的言语就有多动情。面对毫无瑕疵的美，言语终究是有限的，“最美好最纯净最圣洁”难以比喻，因为幼鸽的本真之美就安放就在那里。
言语是有理味的。“本真之美”震慑心灵，何以让作者畏怯呢？肖老师抓住心灵的“议论句”，告诉学生写鸟更是写人，人类世界有根根杂毛，是威胁，是阴谋，是肮脏的泥坑……人性的丑陋在动物的本真之美面前被映照无遗，美的精灵让人敬畏珍惜、自惭形秽。品读议论句，审视人类世界，课堂在慢慢安静下来，本真之美折射出人类的渺小、怯弱，同时也在警醒人类，以慎重的态度对待一切生命。“直面”“蔑视”“踩过”，人类更应该鼓起战胜丑恶的勇气。
聚焦关键语段，品析言语之味。从纸箱里的幼鸽到墙头转悠的白鸽再到翱翔白鹿原上直飞的鸽子，肖老师的课堂巧妙地抓住白鸽的成长轨迹，让我们见证动物生命的成长。
“那一刻，世界对我来说就是白鸽。”
肖老师再次追问学生，你现在又读出怎样的感悟？课堂到此形成闭环，深深浅浅中，我恍然大悟，语文教学最终要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学科育人价值是在言语理解和运用中根植学生心灵的。生命的体验是一个过程，修炼自我，每个生命都可以蜕变成最美的样子。
王小波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白鸽，那是一片单纯的雪地，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呵护那只心灵的白鸽。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