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的希望与绝望

文摘   2024-10-19 15:20   江苏  

1959年,美国康奈尔大学心理学教授罗森布拉特,制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神经网络模型硬件设备,他命名为感知机Mark-1. Mark-1可以识别图片中的英文字母,这引起了巨大轰动。


记者问:有没有感知机做不到的事情?

罗森布拉特答:爱、希望与绝望。


在数学角度上,Mark-1被证明存在着巨大的缺陷:多层感知机的复杂度,会导致连接数据急剧膨胀,而没有合适的训练方法。


从希望到绝望,就是最初的人工智能的发展困境。


这也是名将陈光的困境。


1

陈光是谁?


和我军大多数名将一样,陈光也是从闹革命上山参加红军,然后一路成长起来的。


1905年,陈光出生于湖南宜章县栗源堡的贫农家庭。他原名陈世椿,念了三年书后就务农为生啦。


1926年,陈光任参加农民运动,是乡里的农民协会委员。


1927年,陈光入党。


1928年,陈光参加朱德、陈毅领导的湘南起义,编在工农革命军独立第三师。


井冈山会师后,陈光任29团一营三连长。红四军进军湘南八月失败,29团湘南农民军大部溃散。陈光是29团留下来的100多人中的一个,回到井冈山的陈光调任31团当排长、连长,28团当副大队长、大队长。大队长相当于营长。


井冈山当时有28、29、31、32四个团,它们分属于朱德、毛泽东、袁文才等势力,背景分布请参见《毛泽东在井冈山》,不同的背景有着不同的发展前途。



2

1930,打唐云山,营救林彪


1930年2月,红四军由闽西向江西转移,在赣南分兵发动群众。国民党调集七个旅十二个团对赣西南革命根据地和红军进行会剿。


从湖北调来的独立第十五旅唐云山部孤军向吉安的东固地区搜索前进。朱德、毛泽东将唐云山旅诱至吉水县水南、吉安县值夏地区,予以围歼。


水南、值夏战斗中,红四军第一纵队纵队长林彪的指挥所一度被企图突围的敌人反包围。


第一纵队一支队副支队长陈光率一大队不怕牺牲,奋勇突击唐云山旅侧翼,救出了林彪。


此役,陈光负伤,同时林彪就此认识了陈光。


二人的恩恩怨怨便由此时开始了。


1944年4月26日,正在中央党校学习的陈光向组织汇报自己的自传。这次救林彪,陈光在自传中写道:“打唐云山,营救林彪,决心牺己救上级,得口头奖一次。”


当时林彪也在延安,并且是七大山东代表团团长,而陈光是代表团副团长。林彪是看过陈光的自传和审查小组的结论的。


3

红军时期的璀璨经历


红一军团组建,陈光升任红一军团红四军十师30团团长。


在历次反围剿战斗中,陈光荣获二级红星奖章,被提拔到师级领导岗位上,先后任红12师师长、红11师师长、少共国际师师长、红二师师长。


期间,师级干部陈光在漳州、南雄、水口、建黎泰、广昌等战斗中多次负伤。整个红军时期,陈光共在9个地点负伤10次。


1930年的文家市战斗中,子弹打进陈光的右膝盖下,卡在骨头缝中,医生给他作了三次全身麻醉,开了三次刀,才将弹头拔出。


少共国际师


1933年8月1日,少共国际师成立,有1万多名小战士。首任师长陈光,政委冯文彬。


不久,萧华任少共国际师政委,冯文彬改任政治部主任。


少共国际师从成立到撤编的一年半中,陈光、吴高群、曹里怀、彭绍辉先后任师长,政委则始终是萧华担任。


长征


长征中,陈光是红二师师长,政委是刘亚楼。


和红一师一样,红二师也是红军长征的开路先锋,每一次血战都有陈光,血战湘江,强渡乌江,智取遵义,占娄山关,克桐梓,飞夺泸定桥,突破天险腊子口,披荆斩棘,斩关夺隘,立下了不朽功勋。


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陈光任红一军团红四师师长,率红四师参加了直罗镇、山城堡战役和东征作战。


西安事变期间,陈光接替左权担任了红一军团的代理军团长。

1937年7月,全面抗战开始,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红一军团改编为八路军115师343旅,陈光是首任旅长。


4

抗战时期,在罗荣桓的配合下稳健表现


抗战时期,陈光是和罗荣桓紧密合作的。


1938年3月,343旅旅长陈光奉命代理115师师长,同政委罗荣桓率部进行午城、井沟战斗和汾离公路连续三次伏击战,随后挺进山东,指挥陆房突围、梁山战斗、三打白彦、三打甲子山、郯城码头等战斗,为开辟并巩固晋西南、鲁西、鲁南、滨海抗日根据地建立了殊勋。抗战时期的更多经历请参见《山东,罗荣桓与朱瑞的内部竞争》。


1943年,陈光回延安准备参加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


在延安,陈光与从苏联回国的林彪重逢。


1944年初,陈光等归来的七大代表集中到中央党校学习,陈光任第五支部书记。


1944年5月,陈光向组织报告了自己的自传,他所在的党小组作出《对陈光同志的历史总结》:


陈光同志由27年到今天的长期斗争中一直在毛主席、朱总司令领导下,亲身参加中国革命中两个阶段,一刻都未离开过党和军队。


在这18年的对敌斗争中曾光荣负伤十次,并先后得红星奖章一枚,口头奖励两次(一次系梅县掩护战斗,一次系打唐云山救出林彪同志),在我党军队建设上有不少贡献。


陈光同志自农民出身,领导游击战争始到已成为我党有数军事人才之一。他一贯的忠心耿耿,为党为阶级联系群众之优良品质,在指挥作战中机智英勇,曾创造出不少有名战斗范例。


除上所述外,如长征中的腊子口攻坚,对中央红军北上渡出险境贡献极巨。在抗日战争中陈光同志率我军115师转战华北,后于1939年进入山东,又创梁山灭敌,陆房突围等有名战斗,使我党我军威名远振,鲁苏局面打开,根据地建立。


妻子史瑞楚


陆房突围时,妻子史瑞楚与陈光结婚才一年多,史瑞楚是随军医生,同部队一起被包围在陆房,如果那次突围失败,她肯定将成为后来这里的烈士陵园里的一员。


1994年6月,史瑞楚去世前留下遗言:

把我的骨灰葬于当年和陈光战斗过的陆房战役故地的凤凰山下,以示我一生投身革命,与陈光生死相随之意。


落选七届中央候补委员


1945年,陈光在出席了七大。他原已被列入七届中央候补委员的候选名单,但最终却未能当选,情绪产生了波动


陈光身上有着比较明显的急躁、狭隘、偏执等缺点。


而抗战时期,在与罗荣桓共事时,陈光的失误总是能够得到罗荣桓循循善诱的指点和恰如其分的匡正。


后来,身边没有了罗荣桓,陈光就听不进上级对他的批评,拒不承认错误,这才有了后面和林彪的各种恩怨故事。


5

解放战争时期,与林彪的恩怨


第一个矛盾

1945年,初到东北,罗荣桓的一部电台

引发了林彪与陈光的恩怨


1945年10月22日,陈光和张闻天、高岗、李富春、陈正人、朱瑞、王鹤寿、凯丰、郭述申、刘英及机要员黄友凤搭乘一架能坐11人的美军飞机到达邯郸。


1945年11月初,一行人到达太行山129师司令部,受到刘伯承、邓小平的热情款待。休息两日后,刘邓派骑兵连护送他们到承德,改乘火车,一路开开停停。


此时的东北,我军各个地区的部队和干部正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进入。部队和部队之间,干部与干部之间,彼此互不熟悉,头绪纷繁,工作忙乱。


还没有实现一元化领导的林彪,难免脾气不好,而陈光又性格刚硬,二人之间自然会产生矛盾冲突。


1945年11月19日,先期到达沈阳的林彪带着由罗荣桓带来的山东军区轻便指挥机构,即李作鹏、苏静、何敬之等,以及电台,前往锦州前线,指挥已经到达那里的新四军第3师和山东第1师,抗击敌人的进攻。此时,国民党军石觉部第13军已由美国军舰运到秦皇岛,向山海关发起了猛烈进攻。


1945年11月20日,陈光到达沈阳。东北局又决定在黑山、北镇一线组织第二道防线,由陈光负责指挥。


罗荣桓就将从山东带来的另一部电台,连同机要人员交给了陈光使用。


陈光拿到的这部电台,是1942年刘少奇从新四军带到山东的,功率不小,但非常轻便,是好东西。


1945年11月下旬,林彪带领前线指挥所从锦州撤到阜新。林彪给陈光打电报,要陈光把电台和机要人员调到阜新总部。


陈光觉得自己没有电台无法进行联络指挥,而林彪已有两部电台,便回电希望不调。


林彪又连续发来两封电报,还是要调电台,并指责陈光扣压电台妨碍他的指挥。


据说,陈光已经通知机要股长冯学彦和电台队长黄传龙,要他们准备一两天内带着电台到阜新总部报到。但锦州之敌向北镇大举进攻,陈光向东转移至吉林盘石一带。新驻地同林彪总部渐行渐远,电台最终没有调成。


后来,林彪就指责陈光“无理霸占电台,抗命不交”。


这就是陈光与林彪二人,初到东北时,为一部电台的归属,发生的第一起矛盾。


第二个事件

1946年,未经林彪批准,陈光攻打长春


1946年1月,陈光任东满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而东满军区司令员是周保中,政委陈正人。


周保中,也是一位充满遗憾的历史传奇,他和海南的冯白驹一样,都是获得了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却没有得到授衔。


1946年3月中旬,随着苏军撤退,杜聿明集中了10个师兵力由沈阳沿中长路向东、南、北三面扩张。


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决定坚守四平。


此时,苏军即将从长春、齐齐哈尔、哈尔滨撤退回国。齐齐哈尔、哈尔滨远在北满,国民党军鞭长莫及,东北民主联军去收复易如反掌。但长春却不同,国民党军在此经营了大半年,已从冀东将伪满精锐铁石部队两个总队空运到长春,并收编了伪满15个保安大队、1个骑兵大队、5个警察中队,守长春的总兵力达2万余人。


长春,伪满时期叫盛京,城内多钢筋水泥建筑,易守难攻。毛泽东和林彪都认为,苏军从长春撤退后,要从国民党军手中收复长春,并非易事。而如果让国民党军占领了长春,就断了四平的后路,将大大增加守四平的难度。


为此,经过几番讨论,林彪与毛泽东达成一致:停止攻击长春,将一切攻击长春兵力的极大部分迅速南下,向四平街前进,与此间部队会合,求得我作战兵力之集中,以便作战。


就在中央和林彪就要不要打长春进行商讨时,陈光自己却已决定打长春。


1946年4月13日,陈光带着炮兵主任朱光,以及翻译、警卫员,进入长春城,同苏军司令部联络。苏军司令看到东满军区副司令员亲自出马,便给陈光他们换上了苏军服装,在城里主要街道转了一大圈。


陈光借机仔细观察了铁石部队的工事布局。回来后,陈光立即将侦察情况通报各攻城部队,并亲自带领各部队师、团长到长春周围看地形,布置任务。


1946年4月14日中午,苏军撤出长春。下午2时,陈光指挥山东第7师、新四军3师8旅23团等部,向长春发起猛攻。


1946年4月17日,山东第7师从西南面攻入长春,占领斯大林广场、银行。陈光随第7师进城,同第7师副师长龙书金到银行楼顶进行现场指挥。


1946年4月18日,攻城各部在长春市中心会师,歼灭铁石部队等部1.8万余人,俘虏日军200余人,缴获飞机1架,各种炮56门,机枪432挺,长短枪1万余支。


毛泽东获悉长春解放后,喜出望外。


1946年4月19日,毛泽东致电林彪、彭真并转周恩来、陈云、高岗:“长春占领,对东北及全国大局有极大影响,望对有功将士,传令嘉奖。”


陈光攻占长春的这一天,林彪的四平保卫战打响了。


陈光专程赶到四平北面的梨树看望林彪,并将缴获的武器送到四平前线。


陈光因为打了胜仗得到表扬而兴高采烈,完全没有意识到林彪对自己已经很有意见了。


跟自己调电台没有到位,打长春又未经批准,自己已经在上级心里埋下了不满的种子了。


领导不满意,后果很严重。


第三个事件

1946年,未经林彪批准

陈光打新战、拉法车站


新站、拉法在吉林市以东,是拉法至哈尔滨、拉法至图门、拉法至吉林三条铁路的枢纽,战略地位重要。


1946年6月6日,国民党军第71军第88师一个团又一个加强营抢占了新站、拉法。


1946年6月7日起,国共双方在东北停战15天。


东满军区的陈光不开心,国民党军占领新站、拉法,卡断了东满和北满的铁路交通,榆树、舒兰的粮食将无法运到哈尔滨,蛟河的煤运输也会被切断。


陈光决定不遵守停战协议,调山东第1师、第2师两个师打掉敌人这一个多团,理由是敌人敌人先开的炮。


东满军区司令员周保中、政委陈正人发报向总司令部请示。由于东北停战协议已经达成,林彪对他们的请示未作答复。


于是,陈光自己指挥山东一师、二师夺回了新站、拉法,在反击中歼灭国民党71军88师1900余人。


问题是,山东一师、二师均不属东满军区建制,而直属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指挥。


但因陈光在山东老部队中享有很高威望,山东一师师长梁兴初、政委梁必业,二师师长罗华生、政委刘兴元都毫无保留地执行了陈光的命令。


陈光犯了大忌啊!


在进攻新站期间,林彪、彭真、罗荣桓曾致电山东一师师长梁兴初、政委梁必业和副师长李梓斌,提出:“望立即停止对新站的攻击,以免国民党控告我们。”


但这时仗已经打得差不多了,这一电报没有被执行。


新站、拉法战斗事前虽未得到林彪批准,但事后却得到了民主联军总部的肯定,并将此战通报全军,以鼓舞因从四平撤退而降低的士气。


1946年6月11日,东北局以林彪、彭真、罗荣桓的名义,致电各部并报中央,通报了新站、拉法战斗的情况,指出:

可见敌人愈分散,愈便我歼灭,其进入山区尤便。我指战员绝勿因敌占我一些城市而感觉恐慌。须知我军在现时的作战条件下,在不得已时放弃某些城市,以诱敌人分散,换取灭敌机会是有利的。我各部须准备在半月停战期满后,继续组织对分散之敌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斗。目前应加紧此种作战的一切准备。在停战期,如敌不犯我,我亦不犯敌;如敌犯我时,我亦可犯敌。


发出这封电报时,彭真、罗荣桓在哈尔滨主持东北局工作,而林彪却在哈尔滨以南百余公里处的五常。


这封电报应该是哈尔滨的彭真、罗荣桓起草的,至于他们是否征得林彪同意,如何征得同意,现在已搞不清楚了。


但是,这一仗又是陈光在未得到林彪的授权和同意的情况下指挥的,再一次引起了林彪的不快。


第四个事件

1947,林彪越级指挥,抛弃了陈光


前三件事都是陈光犯上,第四件事则轮到林彪给陈光颜色瞧瞧了。


1946年10月,东北民主联军进行了整编,将野战部队统编为六个纵队。陈光任第六纵队司令员。


六纵下辖三个师,为原山东第7师和新四军第3师7旅合编。山东第7师原系渤海军区部队,新四军3师7旅的前身是八路军115师344旅,陈光对这两支部队都不陌生,他为回到自己熟悉的部队而高兴。


此时,林彪已是东北局书记、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兼政委,在东北实现了一元化领导。彭真、罗荣桓、陈云、高岗都是副书记兼副政委。高岗和谭政到五常把林彪接到哈尔滨主持东北局工作。


第四件事就发生在陈光当6纵司令员时期,那是东北民主联军三下江南作战期间。


当时,林彪准备趁松花江冰冻时期,南下作战。陈光率部隐蔽开到松花江北岸的陶赖昭一线集结待命,随后陈光亲自带侦察连去江南农安县侦察地形。


就在这时,林彪得到一个情报,杜聿明即将进攻哈尔滨。林彪提出改变原计划、让部队撤回的设想。


陈光判断,敌人正忙于南满的战事,不可能北上,决定继续侦察。


林彪认为陈光不听招呼,便越过他直接发电报给六纵的各师,命令他们由陶赖昭后撤。电报中还有“不要等待纵队命令”的字样。于是,三个师都撤走了。


在松花江南岸侦察的陈光被孤零零地甩在了前线。直到纵队司令部派骑兵通信员送给他通知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三天后,陈光才返回6纵司令部。


陈光对林彪的这一做法极为不满,感到林彪是在借机整他,心情又不舒畅了。陈光在六纵只工作了几个月便调离。


1947年8月,陈光被任命为松江军区司令员兼哈尔滨卫戍司令员,负责在松江省维持后方治安和组建二线兵团。


第五个事件

1949,林彪在四野高干会议点名批评陈光


1948年6月,围困长春,萧劲光任司令员,肖华任政委,陈光任副司令员。


轰轰烈烈的辽沈战役大决战,陈光却置身于战争的边缘,他内心是非常郁闷的。


1948年11月,陈光随东北野战军机关入关。


1949年1月底,陈光进入北京,为四野副参谋长。


1949年3月27日至4月5日,四野司令部在朝阳门内的九爷府召开高级干部会议,传达中共七届二中全会精神。


林彪在会上作了《论团结》的报告。他首先讲了团结是无产阶级战胜敌人的武器,随后结合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决议的精神,讲了反对骄傲自满和加强集体领导的问题。


在讲话中,林彪把陈光作为骄傲的典型予以点名批评。


陈光当时就坐在台下第一排。性情刚烈、暴躁的他听到林彪突然点名批评他,毫无思想准备,立即起身,离开会场。


林彪讲话的题目是《论团结》,但他这种点名的方式显然并不想团结陈光。


就这样,正兴冲冲准备参与南下作战的陈光,突然又被林彪当头一棒,情绪又一次降到冰点。


6

解放以后


1949年4月,陈光随四野南下,先至开封,再到武汉。


1949年5月26日,陈光被任命为华中军区副参谋长。


1950年1月,陈光被任命为广东军区副司令员兼广州警备区司令员。


然而,陈光到任仅一两个月,就因工作中的失误受到了严厉批评。这些失误主要有:未经请示上级就处理了一些重要问题,未能按上级意图在台湾、香港、澳门布置并开展相关工作,擅自决定招收家乡烈士子弟及知识青年开办训练班,等等。


事情是这样的,广州离陈光的家乡湖南宜章较近,宜章有一些亲戚朋友、烈士子弟慕名来找他,其中有的人同当时在海南岛的国民党军的头面人物有联系。陈光想通过他们对海南岛的国民党军进行策反。海南解放后,陈光仍同海外一些人士保持联络关系。在这些关系中自然有良莠不齐的现象。


陈光还开办过招收知识青年的训练班。在这些他并不熟悉的领域,工作中也难免有失误。


这些错误并非敌我矛盾,陈光却被撤职、开除了党籍。


撤职软禁


将陈光撤职,采取了突然袭击的方式。


1950年7月23日,广州军区参谋长李作鹏以老部下、老战友的身份邀请陈光到荔枝湖公园划船散心。


陈光走后,保卫部立即进入,查抄了陈光的住处,缴了陈光的警卫员的枪。


陈光一回来,就在他居住的二楼卧室内向他当面宣布撤销广东省军区副司令员和广州警备区司令员的职务,将他软禁起来。警卫人员全部调换,只留了一个老炊事员给陈光做饭。


1950年10月,陈光被从广州转移到武汉,继续软禁。


1951年2月,陈光被开除党籍。


在对陈光的处分决议中,1946年的电台未调到总部事件,说成是将联络大部分部队的电台无理霸占,抗命不交


将1947年初带侦察连到松花江以南进行侦察说成是,自作聪明,不按总部部署调动部队,竟于危急之际,按兵不动


以及,前文所提的第二件事攻打长春,讲陈光缴获大量伪满币和烟厂,也据为己有,不交上级


在这些指责后面,都可以看到林彪的影子。


陈光骂林彪


此时的林彪还是国之栋梁,尚未成为日后的不光彩角色。但已经是一无所有的陈光,率先对他开骂了。


毕竟不服气啊!


被软禁以后,陈光写了很多东西,有钢笔写的,也有毛笔写的。有成段的回忆录,也有随手写的只言片语。他通过这些反思了自己的一生,也反思了他和林彪的关系。


在回忆同林彪结识的水南、值夏战斗时,他写道:

我说他无品质的人,我说他无修养的人,我说他无气量的人,我说他没有共产党道德的人,为什么如此呢?


我与他接触最早。打唐云山之战就与他相认了,直到现在。当时的景况应由他自述好了。在当时情景是水火不相容的,是你死我活或是我死你活或是他死你我均活的景况。当时他的脸色如何,我在当时看见如此,以自己性命全抛在九霄云外,一切不顾来挽救。


当时你、我、他三者如何?你当时的表情如何,我的表情如何,他的表情如何?敌我所处水火不相容的情景:是你死我死他活呢,是你活我死他活呢,是你死我活他活呢,还是你我均活他死呢?最后决定他死,你我均活,才得有今天的胜利。否则如当时没有看清这点,哪里有今天的胜利呢?


陈光在愤懑之中写的文字非常晦涩,表达很不清楚。但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当时形势很紧张,是你死我活的形势。林彪当时表情很紧张。如果当时不是陈光拼死相救,林彪性命难保。


陈光从林彪整他的行动中,直觉地感到林彪有问题。陈光写道:

我对林恨透了。


林彪去苏返国以后我觉得有许多变化。


林彪有钱有势。


林彪把我害得这样苦。


我的前途只有三个字:第一是骂,这个阶段似乎已经过去。第二是臭,现在就是臭的阶段。第三是死,陈光不死,林彪的纱帽是不会取下来的,我死了同情就会倾向于我的。


陈光找到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7

绝望之选

汉口东北郊,紧靠跑马场的地方有一座白色大楼,解放战争时期,那里是白崇禧的华中剿匪司令部。因此,当地老百姓有时就把它叫做白崇禧楼。


解放后,这座楼成为了中南军区司令部所在地。


1954年6月7日,这座大楼旁的一座两层小楼突然失火。当救火人员冲入被反锁的楼内时,发现软禁在这座小楼内的一位中年男子已经去世。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已经失去自由四年的陈光。他在武汉含冤自尽,做出了最绝望的选择。


1986年,陈光逝世32年后,包括罗荣桓夫人林月琴、陈沂、苏静、王宗槐等曾在红一方面军、八路军115师、四野工作的十几位老战友,联名给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一书记陈云写信,请求组织上重新审查处理陈光的问题。陈云批示后,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中央组织部、总政治部、中央军委纪委随即对陈光的问题进行了调查。


1988年4月,经中共中央批准,撤销了20世纪50年代做出的陈光反党的结论,恢复了他的党籍和名誉。


但是陈光的骨灰已经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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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网里的动物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那就做到小范围的惊世骇俗。


人走过的路,事物演变的经过,社会向前推进的历程,构成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


人生能有几回搏!


八达街行走
历史是由时光点化的厚味,又回转头来,装点人们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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