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887号司机眼中的毛主席专列

文摘   2024-10-18 12:30   江苏  

本文部分内容来自于上海铁路局杭州机务段KC887号机车副司机华春南的回忆。887号是毛主席专列上海至金华区段的机车,华师傅是负责瞭望的副驾。


1971年9月10日、11日,林立果的571工程纪要,阴谋硕放桥刺杀毛主席,887号机车也是事件经历者,所以华师傅的回忆对细节的补充更加弥足珍贵了。


1、副驾华春南


1958年3月,20岁的华春南从中国人民志愿军复员,他本在朝鲜服役,是志愿军总部杜平政委的勤务兵。


华师傅转业到沈阳铁路局机务段,被分配到中央领导人乘坐专列的机车627号、628号、人民1070号,开始了自己的专列司机生涯。


为啥华师傅一来就能上专列呢?


因为他是浙江富阳的早期共产主义革命工作者华林的儿子。华林1929年在赤塔加入俄共,1923年经罗亦农介绍加入中共。


所以华师傅本身也算是红二代吧。


在沈阳铁路局期间,华师傅服务过周总理,还抽过总理派的烟。


周总理到丹东去,在沈阳上车。先来司机车组和司机们聊天,当他知道人民1070号这台机车是青岛四方制造,用1070大跃进生产钢铁吨位数字命名的我国第一台蒸汽机车时,十分兴奋。


周总理让秘书分赠每位司机一包恒大牌香烟,说:“汽笛一拉,车把一放,香烟一根,多精神呀!”


2、上海铁路局杭州分局杭州机务段

KC887号机车


1966年,华春南工作调动回到家乡,上了上海铁路局杭州分局杭州机务段KC887号机车,做了副司机。


KC887号机车司机是顾巨峰,副司机是华春南、章老虎,几位师傅都通过了严格的政审。


KC887号机车是美国造的蒸汽机车,解放战争时接收过来的,材质好、性能佳,勤保养,平时跑93、94次沪杭、杭沪特快,以及49、50次杭穗、穗杭特快。10多年来从没出过事故,被铁道部评为劳模车。


KC887号机车就成了毛主席专列的机车。


毛主席自北而来,887机车就开赴上海挂他的专列。从南而来,887机车则赶到金华去挂专列。


每个区段,机车职责分明。华师傅他们是杭州段的,开上海—金华区段。上海段的,则开上海—南京区段,这一段就是1971年9月11日前后惊心动魄的那一段。


毛主席特别钟情杭州,新中国成立后曾43次到西湖刘庄、汪庄居住,几乎每年春季都要来杭州住一两个月,而出行自然乘火车。


3、主席专列


机车安检


毛主席专列的安全保卫工作特别缜密。


机车上已在煤车上的煤,要全部卸下来,由专业保卫人员一铲一铲重新铲上去,以防混有异物。


机车水箱里的也水要全部放掉,保卫人员钻进水箱,打着电筒细细检查一遍后,再注水。注水时也有专门人员在旁盯着。


三组列车组成专列


主席专列由三组列车构成。


前面一列是先锋车,里面有一个警卫连,并置有安全测试的仪器设施,探测范围达四周60米。


后面一列是押道车,也驻有警卫武装,置有无线电通讯设施。


先锋车、押道车的机车在上海—金华区段,由杭州段的司机劳孝和、罗站山等开的。


中间的专列才是主席使用的,有12节车厢。


第一节是行李车厢,里面有一辆从北京带来的吉斯牌小轿车。吉斯防弹车据说是斯大林送的,看来笨重些,但速度很快。


毛主席办公的那一节车厢,安放有一张大写字台,上面有笔筒、砚台及信笺。另外还有三对沙发。四周都是书架和书。


后面一节车厢是毛主席的卧室。


主席专列外表也漆成了墨绿色,与一般客车车厢并无二致,不过它却是防弹、防核辐射的。


4、1971年9月3日,金华—杭州


山雨欲来


1970年8月庐山会议,林彪提出要设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阴谋篡权的那层纸被戳破。


1971年,九届三中全会前夕,毛主席离京出巡南方,由武汉、长沙至南昌。毛主席沿途向各省的领导公开讲了这次庐山会议,讲又是两个司令部的斗争,有人急于想当国家主席,要分裂党,急于夺权,庐山这件事,还没有完,还没有解决等等。


毛主席还在火车站上指挥迎送的高级领导干部唱《国际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华师傅说,这些都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


1971年9月2日

从金华站接主席到杭州


1971年9月1日,顾师傅、华师傅、章师傅一组被叫去执行任务,把887号机车从杭州开到金华待命。先锋车的劳师傅他们也来了。大家在金华宾馆吃饱睡好,待了一天,养足了精神。


1971年9月2日傍晚时分,司机们受命,各上自己的机车。


不多久,江西上饶方向一组三列专车风驰电掣而来,一望便知是毛主席一行。

在军代表和总调度的指挥下,887号机车顺利地接上了12节车厢的那辆专列,迅即离开金华站,沿浙赣线北行,向杭州进发。


专列以超特快速度行驶,仅一个半小时就快要过钱塘江大桥了。


1971年9月3日零点

主席在钱清小站下车


但车刚过萧山,就接到命令,扳道进入杭甬线,在一个叫钱清的小站停下。


华师傅透过瞭望窗,看到那辆熟悉的吉斯轿车从第一节行李车厢开出。随即,一排小车冒着浓重的夜雾向钱塘江大桥方向疾驶而去。


这是毛主席下车去了杭州,此时是1971年9月3日零点时分。


在杭州站制造主席下车假象

司机们封闭待机候命6天


过去主席到杭州,是在杭州城站停靠下车的。主席下车后,司机们再向东北方向开去,到近郊笕桥机场附近一条专用线上停靠。


随后,司乘人员、厨师、警卫人员等一起吃住在车上,中断与外界一切联系,短则一周,长则几周、个把月乃至半年,一步也不能离车,直到再一次把专列开到城站,主席上车离开杭州为止。


这次主席在钱清下车后,司机们还是把专列开到杭州城站,停了8分钟光景,一样有小车从站内开出,制造了一个毛主席在杭州城站下车的假象。


然后,司机们照样把专列开进笕桥专用线上停靠,在车上吃住,一如既往。


1971年9月8日,专列制造假象

离开杭州到绍兴


从1971年9月3日开始,到9月8日这天,命令来了。要华师傅他们把这三组专列开回杭州城站,停靠了几分钟,继续南行,过钱塘江大桥,经萧山,开进了绍兴站。


在城站没有人上车啊!


又是假象!


绍兴站没有专用线,也没有车库,三组专列只好停在站内。上级已下达了通知,内外警戒。除了武装人员戒严外,上下车乘客则速上快离,站台内绝不允许滞留。文革时人们过惯了准军事化的生活,因此也见怪不怪了。过往旅客猜不透是哪家红卫兵兵团的造反司令,抑或中央专案组哪位要员来了,哪能想到这是红太阳毛主席的专列。


华师傅说,其实,毛主席根本没有去绍兴,还在杭州。


5、1971年9月10日

主席离开杭州


企图上专列的空五军政委陈励耘

被汪东兴阻止


1971年9月10日晚10时左右,专列在绍兴站停留两天后,命令下来了,三组专列掉头返杭。


专列在夜色苍茫中开进了杭州城站。


贵宾楼的月台上,已站满一群来欢送的省、市重要人物。大约二三十人在便衣的层层保护下,分别上了专列。


华师傅发现其中有毛主席。因为见主席次数多了,很熟悉主席的身影,尽管是远距离的。


华师傅是瞭望副司机,透过瞭望窗,等着信号灯指挥开车。欢送人群与车厢保持较远距离,或鼓掌,或挥手,秩序井然。


这时,华师傅看到一个穿军服、中等身材、敦实的中年人,大步穿出欢送人群,企图上专列。


这是空五军政委陈励耘。


眼见汪东兴把住车厢门口,跨下车,与陈励耘握手。远看去,似乎十分热烈,抓住双手,像一对好友长别前难舍难分的样子,使劲握着摇着。


但汪东兴身体却挡在陈励耘上车的必经之途。


启动汽笛第三遍响过,绿灯早已亮了。汽笛尖鸣一声,专列以20公里时速前行了,汪东兴甩开陈励耘的双手,纵身上车。


接着,专列马上以90公里速度向北疾驶,杭嘉湖平原上,留下经久不绝的钢铁摩擦声。


6、1971年9月11日

主席从上海直驶向丰台


紧急通知早已下达,沪杭铁路沿线各站的书记都去锁定、看守各自所辖范围内的岔道。


主席专列一路通畅无阻,在沪杭大地水网地带风驰电掣,树木、房屋、电线杆飞也似地向后退去。过松江时,逢上一阵大雷阵雨,空气清凉多了。


许世友迎接

主席在上海西站下车


主席专列到达上海虹桥机场附近的吴家花园时,天已黎明,略加停靠。


水汽雾雨一片,华师傅隐约看见许世友、王洪文上了车,但很快又退下,乘小汽车离去了。


主席专列继续向上海开去,到上海西站停靠,华师傅眼见毛主席一行二三十人下车,吉斯轿车在一长列其他小汽车中向上海市区方向疾驶而去。


主席专列则继续行驶,声势浩荡地开进了上海北站,这是华师傅他们杭州机务段的旅程终端。司乘人员被接到锦江饭店休息。上海段的张生堂来接续任务。


华师傅说,当时由于纪律问题也不便打听,后来很久才知道,许世友在南京车站摆了个空城计,欢迎毛主席的小汽车有一大群呢,而毛主席并没有在他的专列上。


1971年9月11日那天,毛主席一行的一个车厢,在上海挂上沪京12次特快,绝尘而去。


7、1973年8月

中共十大


两年后的中共十大,是粉碎林彪反革命集团后,由周恩来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全国各方面的工作有了好转的形势下召开的。


林彪反革命集团阴谋夺取最高权力、策动反革命武装政变事件的发生,是文化大革命推翻党的一系列基本原则和破坏党的优良传统的结果,客观上宣告了文化大革命的理论和实践的失败。


但是,虽然粉碎了林彪反革命集团,十大却依然继续了九大的左倾错误。


这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这意味着拨乱反正、改弦更张的时刻,并没有因为林彪的死去而到来。


康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仍在台上,他们接替林彪,掌管着全党的组织、宣传大权,主宰一切,为所欲为。


更为严重的是,紧跟林彪、江青一伙的造反派头子王洪文被选作了接班人,调到中央列席中央政治局会议并参加工作,又被任命为中央党章修改小组负责人,十大选举准备委员会主任。


而周总理只是十大选举准备委员会的副主任。


毛主席已经把王洪文擢升到周恩来之上。


十大让王洪文当上了党中央副主席,并在周恩来患病期间主持着中央日常工作。


在林彪葬身异国以后,毛泽东又继续个人一槌定音,选中王洪文作为接班人。


这些错误的来源,正是左的指导思想。


1973年8月,距离1978年12月还很遥远,距离十一届三中全会还很遥远。


八达街行走
历史是由时光点化的厚味,又回转头来,装点人们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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