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昌 | 驳《雷公坪“方蒿古国”真伪考》若干错误(上篇)

文化   2024-09-28 23:55   广东  
原标题:驳苗疆行纪yil jex daox先生关于“方蒿古国”真伪考的若干错误论据与纠偏

雷公坪方蒿苗王城遗址

上篇:援引苗疆行纪作者观点与笔者驳论

苗疆行纪yil jex daox先生关于“方蒿古国”定义为虚构的若干观点

   本文笔者引考自微信公众号“苗疆行纪”作者yil jex daox先生发表的一篇名为:苗疆行纪:雷公坪“方蒿古国”真伪考”的文章,作者在文中通过对大、小雷公坪盆地的实地考察和对清朝古文献的记载,做相关的论证,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为好事者凭空杜撰出一个“古国”神话。

就此,笔者把yil jex daod 先生的考察和观点做简要陈述,再做细化驳论。

(一)、yil jex daox先生认为雷公山古代为蛮荒,人类禁区。

yil jex daox先生所述:“关于雷公山文献记载,源自开辟苗疆之后,如《清史稿》中称:箐圜苗巢之中,盘亘数百里,北丹江,南古州,西都匀、八寨,东清江、台拱,危岩切云,老樾蔽天,雾雨冥冥,蛇虺所国,虽近地苗蛮,亦无能悉其幽邃,故首逆诸苗咸薮伏其中,恃官兵所万不能至,俟军退复图出没。由此可见,在开辟苗疆时期,当地苗蛮尚都不知道这座山有多宽广,何来存在上千年古国之说。古代的雷公山长期以来都是人类禁区,在各路官兵残酷围剿之下,退无可退的苗族不得已窜入箐中躲避。

李玉昌驳论:古代的雷公山地区并非是蛮荒,也并非是人类禁区。人类禁区就是“指人贸然进入会有生命威胁的地方。”很显然不太符合实事,在中部方言苗族古歌的记载,苗族先民很早就开发了雷公山,在西江、乌流等寨的鼓藏词和招龙词中送魂路线都必经“方蒿“(雷公坪)——再到别赖(雷公山主峰),在雷公山苗族古歌关于从党固松计迁徙而出的几个家族,一支沿巫密河过方祥到格头,一支沿巫密河过方祥方蒿到控拜等相关记载,不胜枚举,都说明了古代苗族已经在雷公坪盆地以及周围做开发,而雷公坪东南面的方祥梯田早已开辟千年,并非是几百年前的开垦,而距离雷公坪最近的一块田徒步距离不足五公里,何来人类禁区之说,何来的蛮荒呢!据笔者对方祥陡寨、水寨、平祥、雀鸟、格头、以及西江苗寨、开觉、控拜、南刀、石灰河、巫密、提香等寨调查,均有关于雷公坪地区人类活动的记载,且步行路线四通八达,且古代有岁修制度,一直延续到上个世纪90年代,今大部分开始荒废,只有方祥—西江路线最为畅通,其次是雷公坪——台江南刀以及红阳万亩草场这条路线也通畅,只不过泥澡河谷地带略多,较为难走一些,因为这些寨子大部分都是通婚的,古代人们为了方便联姻和逢年过节往来,每年都会举行岁修,每个寨子负责修缮己方路段,并且格头南面的七里冲古代还是集市,一直延续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由此可见古代的雷公山并非是蛮荒,而雷公坪这种地势平坦,气候暖和的地方更不可能人迹罕至。虽老虎、狗熊、五步蛇等经常出没,但对于古代骁勇善战的苗族人来说,并不畏惧这些,那些流传于方祥地区的打虎英雄故事至今还在流传,还留有谚语“dib  nangb  dib  ghongd xongs dat  xed vib  hnaid  dangd(打蛇打七寸、打虎用弯刀)”。

  从yil jex daox先生的调查来看,很明显有走马观花之疑,对雷公坪地区的考察有些捕风捉影,并没有对山下的村寨做过多的田野调查。

(二)、通过对侵略者视角李椅《南征日记》的相关记载证明雷公坪古代为人迹罕至之地。

  yil jex daox 先生所述:“雍乾起义期间,包利在乔洛一带山箐建造木城,作为最后抵抗根据地,存在最大问题就是缺粮。《南征日记》记载乾隆元年三月,囊荡寨探信小苗阿里称:小苗踩探至交蜡山大箐边,乔落系一小山,遍山刺竹。原是砍开的一条路进去,里边有一道木城,小苗到了那木城外,遇见黄土寨的苗人说,你不要进去。你是投了老皇招安了的人,若是见了你,定要杀的。小苗问包利、生羊在这里没有?那苗子们说,包利、生羊都在这里,还有挂丁、狼号、开怀、黄土寨的人约有一千苗人在这山上木城里。自乔落、交蜡至牛皮箐俱有一堆一堆的人,妇人娃娃都在箐后牛皮箐内。小苗又说,叫他们拿了包利、生羊献了老皇出来招安,做田。那苗子们说,我们有心要出来招安,只是黄土寨的阿纳不肯叫出来。小苗问箐内的米粮多少。苗子说先前八寨的人有卖与米粮的,如时都不卖给了,只好有十数日吃用。乾隆元年八月十三日擒获包利之子阿两,随即审讯:问:你老子(指包利)为什么与他们走散了呢?供:兵败不能约束,箐里没得吃的就四散走开了。问:你躲的这个箐有多少人家呢?供:共有二百多家问:箐里的米还能吃多久呢?供:米也将要完了,挖野菜吃的俱多。乾隆年间的记载,通篇都在雷公山南侧,包括乔歪、乔洛、交腊一带山箐,周围海拔相对较低,苗寨更加稠密,箐中义军曾向各寨买米。而北面大小雷公坪则没有义军活跃,似乎证明这一带更加人迹罕至。究其原因,缘自雷公坪海拔高,相对高差大,常年云雾笼罩,日照不足,积温低,不利于水稻生长。那么,会不会因为气候变化,致使古国消亡,在人们的记忆中模糊了呢?窃以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距离我们最近一次气候小暖期是隋唐之际,此时中原王朝尚未进入黔东南地区,在没有强大的生存威胁之下,无缘无故跑到山顶上定居建都,似乎情理不通。古代交通运输效率低,想要维持人口聚集的物资需求,只能依托于河流。如我们以清水江下游的天柱县为例,该县出土的明代以前的文化遗址当中,绝大多数均在清水江谷地周围,而远离河道的蓝田大坝则鲜有文化遗迹出土。似乎表明黔东南早期先民依托于河流向四周开辟家园,蓝田大坝尚且如此,何况山高路陡的雷公坪。查阅目前相关资料,现雷公坪点将台、房屋、水田遗址即古代“方蒿国”遗留,笔者经过实地考察后认为,该处遗迹为清代张秀眉起义产物,与“方蒿国”无关,张秀眉率领的苗族义军在九眼塘,大小雷公坪,以及乌东坡一带活跃了近一年时间。”

李玉昌驳论:最早关于雷公坪王城的纸面文章,主要1995年出版的张晓老师所写的《西江苗语妇女口述史研究》以及之后唐千武老师所著的《蚩尤魂寄的家园》,后世大多引用两位的观点,而两位前辈的研究主要引自西江苗寨羊排村侯昌德老先生的摘录笔记,主要援引冉承祖所写的《林荫录》一书。如上所述,关于雷公坪苗王城的记载,并非我等最新编造,而是由来已久,且不说这些出版书籍的陈述,苗族民间流传的田野资料,几乎没有公开出版问世,而关于“wangx fangb hob”的传说可畏流传较广,如上文所举的西江苗寨、开觉苗寨、控拜、麻料苗寨、陡寨苗寨、水寨、平祥、雀鸟、巫密、南刀、记刀等等诸多苗寨均有方蒿王的传说。既然作者选择了研究历史,那就应该有严谨治学的态度,不应该只参考他者视角的文献,也应该参考本地土著的“文献”吧!不然何以服人呢!既然是做遗址的考察,就不应该走马观花,为何雷公坪周围诸多地点都附有人文的色彩呢!比如九条河、九座山,勾莫利翁、勾往丟辣、翁墙芒养、伯党鱼西、往借党、九就就据懂等等均有人物关系的人文色彩,难道这些均为近代人创造呼!很显然不是。

  作者通过实地考察,认为雷公坪遗址“点将台、房屋、水田”遗址为张秀梅时期产物。对此笔者表示赞同,但不代表方蒿王城不存在,这论据是不成立的,方蒿王城前后经历过四次大型战争(有史可察),方蒿王城的痕迹早已物是人非,包括点将台也是后世所立,但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所立,具体可以考古研究,从作者的描写来看,他主要考察发现几处重要遗迹对象是在小雷公坪和九眼塘一带,而忽视了对大雷公坪盆地内部和山上的考察,实在主次偏颇,方向没有搞对,从苗族史诗《方里方蒿》以及古籍文献《方蒿秘史》、《方蒿王》的记载,方蒿王城的城市主要在雷公坪盆地,而小雷公坪只有少量村寨和梯田,并非城池遗址。

  作者通过对清代将领和官员所写的战争日记“无条件相信”,这种研究方向是不可靠的,中国人研究历史,除了对文献本身进行引用外,都会对文献本身的真伪性做自己的基本判断,而不是无理由无条件相信,更何况还是以一个侵略者的他者视角所写。笔者之所以坚信方蒿古国的真实存在,并不是道听途说,也绝非口头传说,笔者出生于方祥陡寨苗寨,自幼听方蒿王故事长大,14岁开始方蒿文化研究,走乡串寨,最终不负苦心人,让我找到了从方蒿王城迁徙出去的王城后人,而且人口数量庞大,有几千人之多,并非一两人,在人证物证的前提下,笔者才敢说方蒿王城是真实存在的。

  关于作者yil jex daox所述,不可能选择雷公坪建城的问题,并非无独有偶,可以看看播州海龙屯遗址、重庆合川钓鱼城、南川龙崖城遗址等等均是山顶城市,在中原王朝势力还不足以完全掌控天下的时候,土司林立、盗匪横行的过去,建城于山顶是很明智的选择。从实际来看,如作者所言“雷公坪地区海拔高,云雾缭绕、温差大,日照不足不利于水稻生长。”等。可见作者多么不了解雷公坪,生活在雷公坪山下的人都知道,山下有雪山上无,雪线很多时候都是雷公坪山坳口往下,上方则是阳光明媚,因陡寨村民每年都在上面放牛,笔者上山找牛的次数也有几十次,不说多了解,大体一年四季什么样子还是有数的,至于雷公坪能否生长稻谷,这个问题很简单,苗族香禾糯老稻种可以支持在上面耕种,且上个世纪50年代-—80年代陡寨村民还在上面养鱼、养牛和种植水稻,点将台东下方的三块梯田即为陡寨村民上个世纪所种,实际已经证明作者的以上几个观点都是不成立的。雷公坪海拔1850米,和同海拔的昆明相比,温差差不多,在笔者生活过的昆明对此雷公坪而言,这种温差是人们所能接受的,并不会因为失温导致人类无法生存,笔者小学时期都在老师的带领下全年级在上面春游过夜,不存在不适宜生存的情况。

黑水塘遗址

(三)、通过参考咸同年间的清史文献《平黔纪略》认定雷公坪盆地及周围为张秀梅时期开垦。

yil jex daox先生所述:“摘录《平黔纪略》词条记载如下:

1、同治十三年三月十四日,时戈鉴亦自台拱南进军南工,遣毛树勋及知府储裕立等击破交灭、交包、乌降诸寨。张秀密、姜老拉集清,台溃苗,倚雷公山为巢,山跨连丹、古、都江,林箐深邃,即经略张广泗所平牛皮大箐地,大平山、展架诸寨蔽其前,裕立,树勋等击破大平山诸贼,以逼雷公山。

2、同治十年四月二十六日,苏元春、谢兰阶诸军还出排养,先破附近南刀、已据雷公山之半。十九日,再破雷公坪、九眼塘。直攻山顶,张秀密、姜老拉逸,禽贼首杨大和等斩之。搜剿一空,贼死枕籍。遂还军施洞口,分戈鉴仍扎南工、交工,经营丹、古一带。自是群贼多集黄茅岭。

3、同治十年六月初三日,戈鉴檄闻国兴严遏包大肚,自率军追击张秀密于东依、格头、滂河,秀密穷遁。

4、同治十一年三月初三日,大六、秀密等分出开怀,图走雷公山、乌东山。继昌驰败之冷水沟,再进薄之挂丁河,斩大白于岸。鉴及毛树勋还由报德、桃瑶蹑大六后,追及之黄杨山,几成禽,弃马逸,复迤剿至乌东山,约继昌等由鸡讲、排养来会。5、同治十一年四月初六日,张秀密、杨大六为楚军追急,复出雷公山东南交迷寨,遇戈鉴军截杀略尽,复西回乌东山。时龚继昌留苏元章以三营扎乌鸦,以苏元春率军自南刀出雷公坪,自本军出乔乌搜捕,初六日,获苗首姜老拉于洞,旋蹑至乌东山,毛树勋亦至,阵禽秀密,大六突围走,树勋追及,擒之归。从上面记载来看,每次湘军搜山都是从东北方向南刀、交迷,西南方向乌东一带进攻,而西江和方祥两条最短路线则不见记载,笔者实地徒步后认为,或因路线短,落差大,有的地段为悬崖陡坡,不利于大军前行,而前者可以沿着小溪溯源而上,路线长,河流比降低,较为安全,同时也兼顾到台拱、丹江两处厅城安危。西江——方祥路线不见记载,似乎也讲得通,查现在水田遗址,多集中于小雷公坪和九眼塘之间,但是,很多水田都只是在自然湿地的基础上稍加改造,周围引水方便的山坡平地并未有人工痕迹,似乎表明该项工程持续时间很短,尚未开发完毕就戛然而止了。另外在小雷公坪水库附近发现石臼一块,墓地五座,古代苗族以稻米为食,每逢做饭才开始舂米,家家户户均备有石臼,石臼数量与稻田产出、人口数量呈正比,如果这里曾是上千户的古国,光是石臼和水田都不是一个小数目,零零散散的水田和孑然一块石臼,似乎表明这里曾今尝试初步开发,因为各种原因而停止。是不是因为张秀眉等人率领的义军在山上驻扎而临时屯田呢?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最大。起义失败之后,因为山上气候不利于农业开发,造田工程没有持续下去,烂尾的屯田工程为好事者凭空杜撰出一个古国神话。

考察的村寨

李玉昌驳论:清文献《平黔纪略》为咸同年间的产物,隔方蒿王城的毁灭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隔上一本清文献《平苗纪略》也是一百多年,而这一百年后的苗族地区已经纳入中原王朝流官统治,苗族古代独立社会已经大体解体,在张秀梅起义之前,雷公坪王城已经被清军火烧殆尽,劫掠一空,那些城墙、宫殿、住宅区等不是被烧毁就是被推倒,据笔者考察,城墙遗址上部分露出土的部分已经不见,而下部分埋土里的遗迹还在,但是被树木泥巴等掩埋,不易被发现。作者通过对小雷公坪裸露在外的石臼遗物来推断雷公坪古代人口,此举太过武断,明朝时期水碾技术已传入贵州,不需要依赖石臼来捣米,除非做青稞饭。

  作者认为雷公坪及周边遗址是初步开发、临时开发戛然而止的烂尾工程。对此笔者表示遗憾,就好比从废墟里去看一栋倒塌前的大楼原貌是很难的,方蒿王城在九眼塘一带拦河筑坝养鱼,在涨水坪和万亩草场一带放牧,在陡寨、大龙,交腊等地种地,但是这些还是远远不够方蒿王城一两万人的口粮,所以一部分粮食是通过分封各地的村寨税收缴纳而来,所谓公田制。而雷公坪周边近处的田土均为方蒿王城王族的财产,其他百姓则要下山去耕种,而居民楼布局也并非只有一个地方,而是遍布雷公坪周边,例如翁往高、琼欧,勾往丟辣等等均有村寨,而大部分居住于王城内部。

  关于清文献《平苗纪略》和《南征日记》对雷公坪没有详细记载的原因,实际就是为了私立而有意而为之的。

(四)通过对雷公坪“天书石碑”论证方蒿古国为虚构。

      yil jex daox先生所述:“而山中某处“出土”的残碑,从字形结构和笔法来看,这应该是非常成熟的文字,既然作为成熟文字,一定有广泛的传承载体,为何只有一块碑,而且还是残的,不符合社会文化发展规律。当然了,破除这则文化谣言,并不意味着雷公山失去了它的文化价值,目前雷公山文化发掘,只开展到十之一二,诸如史籍所载“螺蛳寨”、“排喇山”在何处,包利建造的能容纳一千多人的木城尚有遗迹否,“大、小丹江”何以得名,等待人们一一破解。”

李玉昌驳论关于雷公坪天书石碑,作者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陡寨村民捡了一块,后1983年雷公山自然保护区建立之初,陡寨村民腊江别拾得两块,分别在雷公坪北面河流交汇处西岸森林处拾得一块,另一块在雷公坪南大门下来盆地的河谷岸边拾得,两地相隔一公里左右,并非像后人以讹传讹的“点将台前孔明碑,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从点将台(祭天台)前遗留。通过传世古苗文对比,和这种文字相差太大,苗族古文字为先秦楚国文字的传承延续,和天书石碑没有任何同源关系。yil jex daox先生通过简单陈述雷公坪天书石碑的残缺来否定方蒿王城的真实存在,实在有失严谨。

以上观点是yil jex daox先生通过实地考察和查阅资料总结的关于对我们这些“好事者”凭空杜撰“方蒿古国”的若干证据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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