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帅|一日长于百年

文摘   旅游   2024-09-03 08:30   北京  

《一日长于百年》,是吉尔吉斯斯坦作家,艾特玛托夫的小说名字,也翻译成《风雪小站》。

他的其他作品有《白轮船》,《我的可爱的小白杨》等。我对广义的俄罗斯作家有特别的喜欢。帕斯捷尔纳克的文章里也出现过“一日长于百年”,那一句是“拥抱无休无止,一日长于百年”。

那一年大家都艰难,我脑子里就会经常浮现出“一日长于百年”的这句话。那一年我问浙四医陈亚岗院长,我能做点什么。他说,你在医院放一架钢琴吧,每个人都可以弹奏,我们需要音乐。

那一年他带浙江医疗队奔赴武汉前线,那一年所有的医护人员,在我眼里都是英雄。

那些年每一届天猫双十一晚会,落幕都是用一首诗歌结束的。那一年我在写这个短诗的时候,我就想起这句话。我想表达自己的敬意,我想表达一切都会过去,我想表达逆境中的坚强和每个人永不消失的勇气和美丽。我想我自己首先要乐观。

那一年我写的文案是:

我爱疫情下措手不及的你

像月光深深爱着海洋

我爱疫情下不放弃的你

阳光里都是迷迭香

我爱疫情下微笑的你

手拉手走在夜未央

我爱疫情下认真的你

一天很短  一生很长

这首诗出现在屏幕上不久,我就接到马云的电话。

“这首诗是你写的吧?”

“是的。”

“你写得好,但是如果把最后一句改成一生很短,一日很长,就会更好。

我说“是,但我希望不要这么写,大家或许不会理解,大家已经够难了。”

我俩沉默片刻,彼此互道晚安。

2024年8月9日中午,我回到烟台,筹备我妈妈的剪纸展。我给我爸爸打电话,告诉他我下午回家。他问我几点,我说说不准,我要在市里吃午饭,反正下午回家,你让我姐回家做晚饭吧。

放下电话,我竟然有些不安,就让司机开车回家。快到家的路上,接到村里的电话,说:你快回来,你爸爸摔倒了。连闯几个红灯之后,我连滚带爬地滚下车,抱住了我昏迷不醒的爸爸。

8月20日,我和邱兵微信交流“天使望故乡”一些事宜。我突然跟他说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我在这段时间蛮凄惶的。一直住在学校,早晚去看我爸。去给妈妈上坟的路上就在想,一线之间,这个家就不用回了……这次吓着我了,脑子还没恢复思考能力,现在只能整理简单的文档。”

8月28日,我妈妈的剪纸展顺利进行,我想我已经尽了我的水平,把这个展办得朴素好看。宣布开展的时候,飞来很多蝴蝶,翩翩追逐,久久不去。我想她应该是来看过这个展览。而我的爸爸也日渐康复,每天询问我何时出院,什么时候能来看展览。

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家里还有一些好酒,在院子里的那个小棚子里藏着,你办展的朋友来了拿出来喝,我戒酒了。

我说:这倒不必要,每天喝一小杯。

他说:我每天喝一钱。

我说:一钱酒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就是你倒出来一钱酒,举到嘴边,刚要喝的时候,酒已经蒸发完了。

我知道这次意外有多凶险。医生说,颅骨骨折,颅底骨折,地面稍微有点不平,就很危险了。是的,十年前,我爸拿出自己的钱,给村里修了一条路,他的要求就是,水泥要铺得厚厚的,地面要平平整整的。

是的,一切都好起来了。就在昨天,邱兵小心翼翼问我爸爸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说:好了!

今天早晨,是8月30日。是我阳历五十周岁的生日。农历7月14的生日,我和我爸爸错过了。

今天早晨,是我这些天第一次写文章。我的电脑这些天都没关机,我发现在一页打开的文档上,不知道哪一天,写了这么一句话:

“好风知我意,送我上西天”,我随手敲下这句话的时候,精神恍惚极了,我期待这个时候有人跟我交流。

我恍惚到把“好风知我意,送我上青云”和“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这些古诗,混杂成混乱而不自觉的状态了。

我记得很多年前,我同样写过一首《一日长于百年》的诗歌。

《一日长于百年》

鱼在水底  蜘蛛挂在网上

这个安静的晚上

我梦见我的奶奶

她一直站着

询问我的生活

这个苦难深重的老人

告诉我苦难应该结束

还有什么需要坦白

我又一次移开目光

做那个小小的孩子

赖皮的笑

四肢摊开  趴在床上

顺着星光的长索

很多人陆续来到

在老屋里飘来飘去

巡视自己的领地

声音模糊  目光哀伤

谁注意了紫红的挂钟

钟摆沉默一晚

在时间的河流上

她是渡船

与波浪同步  所以永生

很快就热闹起来

办喜事  人人欢笑

打酒买肉  宴席开张

我出门张罗

一步竟跨到另外的村庄

在街上迷路  异常紧张

就这样开始转悠

转来转去  东西张望

担心宴席开张

担心宴席收场

担心黄昏的村庄  带走死亡的反光

找到路是在床上

眼角干干  满嘴苦涩

记得人来人往

记得上坡下坡

记得杂货铺旁的电线杆

一张黄表纸  在黄昏歌唱

“天黄黄  地黄黄

我家有个夜哭郎

过往君子念一遍

一觉睡到天大亮”

是的,一切都好起来了,此刻,校园里的喜鹊就在我窗外清脆鸣叫。而我也第一次一觉睡到天亮。

那么,来吧,让我们拥抱吧,无休无止,紧紧地,让人窒息般紧紧地拥抱!来吧,让我们相爱吧,热烈明快,欢乐奔放,大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而太阳永不落山。

莫问世深浅,但愿人久长。

2024年8月30日7点13分

另外,这次展览我通过当地媒体表达过我对美及故乡的一些看法。感谢他们做了详尽的报道,我觉得有些观点可以和大家分享,整理附录如下:

问:赵忠秋是您的母亲,我看到《赵忠秋剪纸》这本书的封面剪纸是一个象征秋天的花瓶,这是你表达对母亲思念的一种方式,您《慈母手中线》一文提到“干干净净、安安静静”是您对母亲的记忆,您关于母亲以及母亲剪纸的记忆还有哪些?

王帅:今年我50岁,而我妈妈去世已经40年了,我对妈妈不可能有太多具体的回忆。如果有,那最重要的就是小时候妈妈帮我形成的规矩。规矩就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是每个母亲给你的最直接、最宝贵的东西。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做了坏事挨打的记忆了。如果没有了这份规矩,等你自己悟到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时候,其实可能无法逆转了。

此次来烟台展出的剪纸,都是几年前我姐给我的,夹在一本书里,每张剪纸都很好看,我感觉所有美的东西都是艺术的东西,我就有一个想法,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剪纸展览?既然做展览,我就想美的标准是什么?

我相信我们烟台有太多心灵手巧的人,可以剪这样的剪纸,但我依然认为她很美。无论名画也好,一个小小的窗花也好,美美与共,各美其美。一首诗写到“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一个“学”字就俗了,应该像陈梦家写得那样:一朵野花在荒原里开了又谢了,他看见青天,看不到自己的渺小……

我小时候的晚上,喜欢躺在炕上看墙上我妈妈的剪纸,很漂亮,可惜那些没留下来。

问:在《赵忠秋剪纸》这本书里,每一页里不同的剪纸作品,您都用了同一句话:“这是谁剪的啊,这么好看;是我妈妈剪的,确实好看。”这句话重复了45次,出于什么考虑?

王帅:这就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有人看到剪纸,就会问这句话,我也这样回答,不断问不断回答。因为剪纸数量只有45组,所以这句问答只能印45遍,如果能有500组剪纸,我会照样回答500遍,这是很真实的一句话,真实的往往是本能的。能有这些剪纸留下来,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问:您和邱兵创办微信公众号“天使望故乡”,您写了一篇《有一个人在他乡,但是从来没有回来》,引发游子共鸣,在您心中,故乡是什么样的存在?稿子里提到“总想着有一天战士战斗沙场,浪子回到故乡”,如今回到故乡,您认为自己是浪子还是战士?

王帅:回到家乡就是回到父母身边。一个人要承认自己的“软弱”。一个人没有那么坚强,要有疗伤之所,让你安心的地方。乡愁不是一个人坚强的表现,相反是一个人“软弱”的承载之所,是一个人内心的需求,这种需求就是安全感,这种“软弱”在故乡不被人歧视,不认为是缺点,你在其他地方不会有这种自然自在的情绪。

有的人把故乡放在心里,有人把故乡放在背上,“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就有点重了,我觉得故乡实际上是内心的一种自我需要。

问:本次大展是赵忠秋剪纸与芸廷收藏的诸多名家真迹一起展出,布展如何有机融合在一起?母亲剪纸、大师艺术、乡愁情怀,三者之间如何理解?

王帅:美没有高下贵贱之分,美是人的情绪自然表露,剪纸和名家画作不是对立关系,而是平等关系。如果美有高下,那对美的判断的标准或者价值取向就有问题。大师作品当然美,大自然不是更美吗?你内心的品德难道不也是一种美的表现形式吗?我就是说美是平等的。

我补充一句,我这个展览的主题叫做《春风最随美人意》,这是我写的一首诗,后面还有一句“为她开了百朵花”,剪纸是窗花,也是花,我妈妈剪纸不是拿样子照着剪,她是拿着纸要什么样子就直接剪出来。

关于书画展,我在浙江大学跟薛龙春教授有一堂课叫做实物教学,现在美术专业研究生、博士难有机会接触到书画真迹,当你看到原物,那种气息、书写的材质、上手的感觉都是看复制品无法得到的。

我也知道,那些珍贵艺术品,每打开一次对书画本身都是一种伤害,但我愿意,把这些东西每学期拿出来给学生们看,这些作品既滋养了我,又帮助了年轻人,同时让更多人看到不同的美。如果我放在家里不整理,不出版,不展览,那么我收藏的目的在哪里?有些人收藏秘不示人,我是为了分享。

我最想感谢大家的就是,通过大家的报道,让更多人知道,这个展在鲁东大学博物馆展览一个月,大家都可以近距离感受一下,让更多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展,这个展还不错,你们有空来看看,也许对你有帮助。

我们都知道做人做事要低调,但是针对这件事情,我们应该高调的大大方方。

问:刚才聊了剪纸、书画,聊了文学,其实建筑也是一门艺术,您在鲁东大学捐了两栋楼,一栋楼是以您妈妈的名字命名的,另一栋叫子勤楼,有什么样的寓意及设计理念?

王帅:这和我自己想法有关,我觉得过去做的事情记不住了,那过去的时间其实就是不存在。没有记忆的时间不是真正的时间。我相信,过很多年鲁东大学还有忠秋楼在,还有人在这里研究,学习,还有人记住我妈妈的名字,这样对我来说记忆就永远存在,这是我对我妈妈的纪念。子勤楼建设原因很简单,我妈妈的楼放在这里很孤单,那我就建一个小的附楼陪她,所以叫做子勤楼,我要勤快、勤劳一些。

我认为,人生的意义就是让孩子幸福,让父母骄傲。今年中元节,我去上坟了,我把我为我妈妈出版的剪纸书带给她了,然后和她说了很多悄悄话。

问:我看近期您写东西署名变成鲁东大学教师,教师的身份给您带来哪些变化?

王帅:我觉得大学最简单的关系就是师生关系,企业也一样,员工桃李满天下,老板才是好老板,老板一定要培养出比自己还强的员工,企业才可以长久发展。我这个人爱好比较多,收藏、摄影、写作,还要做公司,还要做各种公益,每天一起床一堆事要做,很多很有价值的东西不是在你很闲的时候做出来的,是很忙的时候熬出来的,只有抽时间、挤时间做的事情往往才是最重要的,闲得没事干,那干出来的活是不会好的。

我喜欢有头有尾,还强调过程,我每天给自己加活,每天都在进步,每进步一点就得加点活。我的学生也很优秀,我今年还会带两个,我想到60岁退休,今年才50岁,还很年轻,只是长得有点老,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问:前几天,在“一食谈”看您写了一篇白菜,画面感很强,您是不是对烟火气情有独钟?另外,在当年你挑30桶水浇白菜的时候,你觉得白菜是艺术品还是生活重担?

王帅:写白菜是有目的性的,现在很多理论文章太像理论文章了,普通人读不懂,一篇文章后面有六七十个引文,看引文更不懂了,我今年会出一本书叫做《王帅读画》,我要用大白话去解读,挑战一下他们的文风和表达方式,到时,写的好,你们鼓掌,写的不好,我自己给自己点赞。

孙犁先生说过,唯一处在苦难当中而不感觉到愁苦的时代是你的儿童时代,小时候很穷,但小孩依然很快乐,所以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长大,该挑水就挑水,不挑水冬天就吃咸菜,没有白菜吃了。

人这一生很奇怪,是孩子的时候不会想那么多。孩子只有一个身份标签:孩子。上小学了身份变成两个,等你到我这个年龄,身上就会有很多标签,这些标签有的是结果,也有的是被别人贴上去的。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希望我身上的标签越来越少,前五十年如果我的标签要写一张A4纸,后五十年我想一个标签两个字就够了:小孩。

再另外,这次展览,我的一些师友针对此写过一些文章。我的堂哥王崇和也写了一篇。他大我九岁,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已经是青年了,记的事情比我多。我把这篇文章也一并附上。

听见妈妈的声音

王崇和

九婶去世的时候,王帅刚满十岁。四十年后的今天,已经五十岁的王帅为九婶举办了一场剪纸展览。作为他的堂哥,我可能比别人更清楚这次展览在王帅心中的分量和意义。

对于王帅来说,这与其说是一次展览,不如说是一场跨越时空的母子对话,王帅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四十年来藏在心里的话对母亲说出来,他希望这样的对话能让更多人听到,从而让更多的人知道母爱的珍贵,以及儿子思念母亲的那份刻骨铭心。

九婶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但心灵手巧,在我的记忆里,她个子很高,文静、沉稳,话不多。她喜欢干净,尽管日子过得艰难,但家里总是收拾得干净利索,孩子们出门,也总是打扮得整整齐齐。

九婶平日总是坐在窗前绣花,我们一进门,总能看到她抬头笑脸相迎。她做的剪纸是农家过年或婚嫁时用来贴窗花的,亲戚和邻居家有需要的,她就帮忙做一些,在当时,很常见,并没有多么贵重。这么普通的东西能一直保存到现在,是十分不容易的,剪纸虽然普通,但这份对母亲的深情却弥足珍贵。

王帅这些年喜欢上了收藏,陆陆续续收集了不少名家的作品,在这次展览中也展出了一部分,但王帅却把九婶的剪纸放在最前面,就足以说明这些剪纸在王帅心中的价值。

一幅作品的价值往往不在作品本身,而在于其中所承载的记忆和情感,像这样的父母遗物,可能很多人家里也会有。看过九婶的剪纸,回到家里,把父母留下的东西翻出来看一看,睹物思人,重新感受一下父母的温度,就是一次很好的心灵洗礼。

九婶去世的时候,我是在现场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目睹亲人的离去。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九婶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忽地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王帅,清清楚楚地大声对我们说“你们要照顾好他”,这是九婶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

母爱真的有一种超越生死的力量。至今想起这一幕,仍忍不住热泪翻涌,仅凭这一点,九婶就足以称得上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九婶虽然离开了,但以她对孩子的那份爱,她一定不会走远,四十年来她一定还在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们,并默默护佑着他们。

这一幕,王帅当然会记得更清楚,这样的记忆对他来说是残酷的,而且这样的痛苦无法对人诉说。这样的感受我也是在父母去世后才真正体会到的。像我这样的年纪,母亲去世后尚会感到迷茫,甚至一度觉得人生没有了意义和方向,何况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母亲的离去意味着生活再也没有了依赖。受了表扬谁来高兴?闯下祸事谁来承当?衣服破了谁来补?肚子饿了向谁说?这一切他只能默默藏在心里,一个人望着天空向母亲诉说。

少年时候的王帅脆弱又敏感,有时候在一起吃饭喝酒,他常常会无缘无故地流泪,这时候,他就是想起母亲了。

后来,王帅不再哭了,但关于九婶的话题,对我们却始终是一个禁忌,没有母亲的孩子,小时候是无枝可依,长大后是不知归处,古人讲及亲而乐,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努力和奋斗母亲都再看不到的时候,那种感受是更加令人痛彻心扉的。

这份痛伴随王帅走过了四十年,折磨着他,也成就着他。踏入社会后,王帅东漂西走,一路拼杀,吃了很多别人吃不了的苦,受过很多别人受不了的罪,有过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至今事业有成,在社会上有了一定的名声和地位。

对此,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始终认为,他最大的动力是来自对母爱的渴望,母亲离世前的那一幕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告诉母亲自己活得很好。

这些年他为家里也做了很多,对两个姐姐,更是情深意切,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母亲放心,只有母亲放心了,他自己才会安心。

一个人对于母亲的记忆,往往带有许多想像的成分。天下没有完美的女性,但却有完美的母亲。母亲的这份完美,很多就来自于子女的想像和渴望。母亲总是希望孩子好,恨不能把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自己的孩子,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其实孩子对父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孩子们也希望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送给母亲,孩子们也希望自己的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从这个意义上说,母亲在塑造着孩子,孩子也在重塑着母亲,我们平常喜欢讲母慈子贤,但好的母亲不一定会有好的孩子,而好的孩子一定会有一个好的母亲,一个好的孩子,一定会把世界上最美好的品质和心灵奉献给自己的母亲。

所谓母以子贵,并不是要让母亲拥有多么尊崇的地位和享受,而是在让自己美好起来的同时,让自己的母亲更加美好。这样的母亲,才最真实,因为这就是孩子心中的母亲。

王帅对于母亲的记忆是有许多缺失的,一个十岁的孩子能记住的事情又会有多少呢?这四十年来,王帅一直在凭有限的记忆在心底重新描摹着自己的母亲。他喜欢读书,他习惯把书中那些美好的女性和母亲联系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就应该是这样的。

四十年的时间,足以消磨掉一切,也足以把那些无法消磨的,打磨得鲜美,光亮。随着个人的成熟和对世界理解的不断加深。母亲的形象也一点点在他心中完美起来。王帅是用四十年的时间在心中重塑了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是完美的,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这次展览,王帅让我们看到的就是他心中那个最美的母亲。看到这样的母亲,我们每个人也许都会发现,自己内心深处也有这样的一个母亲。

去年清明节的时候,王帅写了一组献给母亲的诗,诗中多有这样的句子,“妈妈,我想靠你坐下”,“妈妈,我想和你谈谈”……

小时候的王帅活泼、调皮、可爱,喜欢不停东问西问,读他的这组诗,我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一个牵着母亲手的小男孩,在乡间土路上蹦蹦跳跳,一路上问题不断,“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妈妈,这朵花为什么这么好看?”,“妈妈,你累不累?……”

在这一刻,我们每个人仿佛都能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从空中飘来。

本次画展将同步出版《春风最随美人意》画册,因数量有限,不能一一赠与,只能择机选取20位读者朋友,还请原谅。欢迎留言。

王帅

鲁东大学教师,芸廷文化发起人








天使望故乡
在路上看见欢乐和哀伤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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