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宴柳
摘/“欢迎宿主1073号，您将在乱世中筑建属于您的，美丽新世界。”
（一）
“你说，世界上真的有美丽新世界吗？”好友站在窗边这样问我。
正在刷牙的我一愣，随后翻个白眼：
“你一大早发什么癫？还美丽新世界～”
“又文化上了姐～”
“吱——”她打开了窗。
一股夹杂着冷空气的风扑到我的脸上：
“外面还下着暴雨呢你开什么……”
她直直的翻窗朝外跳了下去。
“啊——！”耳边好像有人在尖叫。
啊，是我在叫。
很快有人报了警。
我被带到了警局。
审问我的是一位中年女警。
她眼睛里带着同情，声音温和：
“别担心，我们只是做个例行询问。”
我木然的望着她，点了点头。
“死者生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我们刚在这稳定下来，昨天还因为庆祝她转正吃了顿火锅。”
“好的，”女警写了些什么，然后问我，“你们昨天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吗？”
“当然，”我点点头，“我和她一起睡到中午十二点，点了份外卖，然后一起打了会游戏，下午三点开始化妆，五点出门，七点吃完火锅逛街，九点一起回家，然后卸完妆两个人又凑在一块打游戏……”
“好了女士，”女警微笑打断了我，“这些我们知道。”
“抱歉，”我垂下眼，“我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女警给我递了两张纸。
……我哭了。
真丢人。
就像女警说的，的确只是例行询问。
具体的，我和好友的屋子装了监控，一切都清清楚楚。
隔壁晒衣服的邻居也作证看见好友自己跳下去。
姐姐跨了大半个国家从东北跑到我这安抚我。
但我好像并没有很难过。
我把我的感受告诉姐姐，她却更加悲伤的抱住我。
好奇怪，不明白。
经理给我放假了，叫我舒缓一下情绪，他拍拍我的肩：
“也不要太难过了，小越啊，人要向前看。”
夜里太安静，我放了个我和好友常看的片子。
然后一边听着一边睡觉。
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突然记起好友死前的话：
“真的有美丽新世界吗？”
“美丽……新世界？”我咀嚼着这几个字，什么是美丽新世界……
（二）
我穿越了。
穿着睡衣掉到了众人中间。
真的是很尴尬的局面啊。
但看见我的人显然不这么觉得，他们先是露出某种惊讶的神情，然后开始四处狂喜奔告：
“天降神女！！！天佑我大寒！！”
他们的手脚很快。
仅一天功夫我就被安排住进了宫殿，换上精致华美的衣服。
换完衣服后，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来造访我。
他穿着一身白衣，袖口衣角绣着白鹤。
一旁的侍女告诉我，这是国师。
国师笑眯眯的摸着胡子打量我半晌，然后跪地行大礼道：
“老臣拜过神女大人。”
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扶他起身：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他站起之后又问我：
“敢问神女此来是否代表神佑我等？”
我此刻只能硬着头皮道：
“是……是的，神明大人认为各位供奉虔诚，特派我来佑寒朝国运昌盛。”
“那便好那便好，”国师非常满意的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道，“那么老臣便去回禀圣上了。”
“好好好。”我只想送他出去。
人走后我便瘫在床上忧愁愁。
也不知道这地方的神女要做什么……应该至少也要会算卦和祈雨什么的。
完蛋，我啥也不会啊。
我闭上眼，已经能想到我的未来了。
……不小心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侍女拿着一个龟壳来请我算卦。
只能硬上胡说八道了。
接过那龟壳，我眼前突然一花。
等回过神，我发现我突然能看懂龟壳上的纹路了：
“三日后，大雨将至？”
“太好了！”侍女惊喜的笑起来，“寒朝已经干旱三年了！”
那看来是个吉兆。
（三）
我在这儿的日子很简单，算卦算卦和算卦。
一天到晚倾听神意。
好无聊啊……
而且还没人和我讲话。
侍女们除了日常传达消息送饭都对我避之不及，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真受不了……不过好在他们不限制我自由。
趁着无事，我朝外头乱跑。
御花园真漂亮啊。
“凭你也敢和本宫穿一个颜色的衣服？！”
……好像有什么人在吵架。
我寻声看去，只见到一个华服女子正被旁边下人搀扶着，面色得意。
而她的面前，一位衣着稍微朴素些的女子正一下一下扇着自己的脸。
至于原因，似乎是这位女子穿了和华服女子一样粉色的衣服。
只是因为颜色一样就这样责罚，未免过于跋扈。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华服女子似是看累了，摆了摆手：
“好了，就到这吧，来人，把她的衣服扒了。也算是给个教训，下次不许跟本宫穿一个颜色的衣服了。”
扒衣服？！
我一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谁在那里？！”华服女子身旁的太监朝我这冲来。
一只手抓住了我，带着我往另一处跑。
等到离开这里，那只手才松开。
我循着手望去，这人看起来像个女官，但衣服比一般女官要规制好些，应该是高等女官。
女官皱着眉对我斥道：
“那可是贵妃娘娘！你不要命啦？！”
我愣愣的重复：
“贵妃娘娘？”
那女官顿住了，上下打量我：
“你是哪宫的宫女，连贵妃娘娘也不认识？”
未等我回答，她又自顾自道：
“看你这衣服，你是崇神殿的吧？”
我点点头。
“那怪不得你不知道，你们崇神殿的宫女女官都是新招进宫的，”女官露出了然的神色，“以后记住了，贵妃娘娘是这个宫里最不能惹的人，现在皇上还没有立皇后，贵妃又刚生了皇上第一个皇子，风头无量，可避着点。”
“谨遵姐姐教诲。”我恭恭敬敬道。
“记住就好。”她满意的点点头，又问我，“既是崇神殿的女官，怎么跑到御花园来了？”
“崇神殿太闷了。”我嘟嘟囔囔道。
女官却突然笑起来，摸摸我的头：
“以后没事不要在宫里乱晃，容易出事情，要是无聊就来找我，我的工作地方就在这。”
她指指身后的屋子……御膳房，我问她：
“姐姐，你是御膳房的女官吗？”
“对啊，”她点点头，又笑眯眯拉着我推门进去，“饿了什么的也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吃点心。”
“哇，好耶！”我两眼放光。
（四）
此后一寻到机会，我就偷偷溜出去找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
有一天，我在御膳房门前遇见了国师。
他仍旧笑眯眯摸着胡子看我：
“神女阁下，那位居心叵测的女官已经处死了。”
“……什么？”我猛然间理解了他的意思，抓着他的衣领，“为什么？！”
国师掰开我的手指，拍拍被我弄皱的衣领神色不变：
“自然是因为她蓄意接近您，意图窥探天机，此乃死罪。”
我忍不住拔高音量：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您怎么知道她不知道呢？”国师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给我，“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您的身份，并源源不断把您的消息递给她的主子。”
我颤抖着手打开那封信，我和她这些天的点点滴滴被密密麻麻的记载在了上面。
“也许您还没意识到您的重要性，”国师神色正经，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作为尊贵的神女，这世上多的是眼睛盯着您呢。”
我茫然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啊，对了，”国师又恢复笑眯眯，“我们将会给您换一批女官。”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她们没有保护好您啊，”国师摸摸胡子，仍旧笑眯眯，风轻云淡的下了判决，“居然让居心叵测的女官接触到您，实在是玩忽职守，该杀。”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抓着国师的手，极力反对，“是我自己要乱跑的，不关她们的事……我保证我以后不会乱跑，乖乖在宫殿里算卦……”
“这自然是最好的，神女阁下要好好注意自身安危呐，”国师并没有回应关于处置的事，他轻轻拂开我的手 神色担忧，“看起来，神女阁下也很疲惫了，来人！将神女送回住处。”
我的身子一阵阵发软，宫人将我扶着朝崇神殿去。
国师在我身后道：
“您一举一动都关乎着万千人的性命，以后还请三思后行。”
我回头望他，但人已背对着我缓缓离去。
一步一步，似有千斤。
他在这个局中又是哪个位置呢？
回崇神殿的时候，我看见殿前鲜血蜿蜒一地，宫人们正洗洗刷刷。
其实不洗也没事的，还有一个时辰就要下雨了，到时候自然什么痕迹都没了，包括空气中蔓延的血腥味。
（五）
我日复一日的算卦。
慢慢的，我居然也从中获得几分慰籍。
人是复杂虚假的，但卦象不会骗人。
世事变化无常，但定卦永不变幻。
人是会不断自我安慰的，这样过一辈子也不是坏事。
可惜幻想永远会被现实一次次打破。
我在一天夜里突然接到圣旨，皇上宣我觐见。
讲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皇帝。
还挺奇怪的，按理说封神女赐宫殿这种事应该是由皇上下旨，但是我根本没有接到过，也没有被安排过去谢恩。
不过看国师那个样，也说不定是他替我搞完了。
……应该不算越俎代庖。
皇上是在他的寝宫接见我的。
宫人在安排我在外殿的客席上坐下之后就全部退下去了。
还关上了门。
皇帝在这时候从里头拨开珠帘出来，坐到和我隔着一张小桌的旁边，喝了口茶，悠悠道：
“你要死了。”
“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皇上倒是很有耐心：
“他们打算把朕废了。”
“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猛地反应过来，“他们不会是要说我迷惑圣上吧？”
“对，你还挺聪明，”皇上赞许的点点头，“就是以朕痴迷鬼神听信妖道的名头。”
……并不是很想接下这个夸奖。
“哎呀，也别太忧愁了，”皇上笑嘻嘻宽慰我道，“大家都迟早得死，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也别接受这么良好啊……”我沉默了一下，好无语，“你就没有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皇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随后又扯开话题，“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我睡哪？”
皇上站起身道：
“随朕来。”
我不明所以的跟着他往里走，然后又意识到不对停下脚步：
“我不会要和你睡一张床吧。”
“他们只是要营造假象，不至于强迫到这种地步，”皇上脚步不停，“内室外头有用屏风隔着有张小榻，你睡那。”
（六）
躺上小榻后我左翻右翻睡不着。
然后皇帝在内室说话了：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聊天？”
我坐起来：
“行，聊什么？”
“他们说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之前是哪里人？”
“我不是你们时代的人，”我回答道，“我的家在另一个时空，那里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手机，汽车，电视……我的朋友和家人也在那边。”
讲到后面，我有点哽咽。
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回家。
皇帝问我：
“你想家了吗？”
“有点。”
“你和家人关系一定很好吧。”
“当然，”我回答道，然后反问他，“你和你家人关系不好吗？”
“朕和他们关系当然也很好，父皇母后最宠朕了，皇兄也对朕好，经常给朕带塞外的玩意，还有朕的妹妹晓月，也特别乖巧可爱！”皇帝也许是回忆起什么开心的记忆，语气雀跃，随后又有些落寞，“只是，他们现在都不在了。”
好像戳到他的伤心点了。
我企图活跃一下气氛：
“你不是还有个孩子嘛，开心点。”
“孩子？”皇上疑惑了一瞬，然后顿悟道，“哦，贵妃那个啊，不是朕的。”
“不是你的？！”我有些惊讶。
“对啊，”皇上平静道，“朕没碰过任何一个嫔妃。”
“啊？”这皇上这么素的？不会半大小孩吧，刚才打那照面看起来不像啊，“你多大啊？”
“17啊，”皇帝道，“看不出来吗？”
“啊？这么小啊？”我持续惊讶，“你几岁当的皇帝？”
“十岁。”
“傀儡皇帝？”
“对啊。”
“那你有试过反抗吗？”
“试过啊，”皇上语气不变，甚至称得上风轻云淡，“联合了几个父皇留下的老臣，失败了，那些老臣被灭了满门。”
“后面尝试逃跑，被抓回了，他们处死了照顾朕的宫人，当着朕的面勒死了朕的妹妹，说还有下次，就杀了朕的母后。”
我想我应该安慰他的，但话题太过沉重，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上倒是自己扯开了话题：
“你是怎么到我们这的？”
“我的朋友自杀了，她死前说……”说什么来着，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于是便草草道，“反正就是她死后我很难过然后莫名其妙来了。”
“不过说起来，来之前我在睡觉来着 ，这应该算我的梦境，”我忍不住叹口气，“……如果真的是梦就好了。”
“是啊，如果真的是梦就好了。”皇帝也叹口气道，又问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罗惊梦，”我回答道，又问他，“你呢？”
“沈浮。”他突然笑起来，带着莫名的郑重道，“朕还是第一次和人介绍名字，你可要记住啊。”
“放心，”我也笑着道，“我以后每天喊你名字。”
“要是放在平常，这可是大不敬，”他幽幽道，随后又道，“不过反正马上就要死了，朕给你这个恩典。”
“哟～”我拉长语气道，“谢主荣恩～”
也许明日就是死亡，但没关系，今夜的我们，依旧拥有狂欢的权利。
来吧，一起在星光之下歌唱欢笑。
（七）
第二天早晨……啊，应该不算是第二天了。
我醒来的时候，世上已经翻了天。
皇帝和神女双双服毒身亡，打了朝臣个措手不及。
百姓炸开了锅，午门斩首的人一波又一波。
强盗，叛军，反贼，全跳出来了。
所有人都被猛地扯入了某种深渊。
当然，此刻刚醒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茫然的扒着摇摇晃晃的小船望着江水：
“哥们你把我干哪来了？”
本来站在床头摆造型的沈浮笑嘻嘻回头看我：
“醒啦？我还寻思你要睡个四五天呢。”
“我睡了几天？”我问他。
“也就三天吧，”沈浮显得有点心虚，“我想着你们修道的可能会比较耐药性，就多下了点……”
三天……怪不得肚子这么饿，不过……“你在哪里下的药？”
沈浮更心虚了，哼哼唧唧道：
“就给你泡的那壶茶里啊……”
“我根本就没喝那个茶。”我翻了个白眼
沈浮撇过头：
“那就是香里。”
“你那炉子就没烧香，”我盯着他，“说真话。”
“好吧好吧……”沈浮回头看我，“是趁你睡着拿着带药的手帕捂了你一刻钟。”
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捂死我算了。
他被我看的心虚，坐我旁边来，从怀里掏出俩烧饼：
“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等等，”我突然想到什么，问他“我们两个这样出来宫里人没发现？都三天了啊。”.
“放心，”沈浮对我微微一笑，“宫里人都以为我俩死了。”
“如此思虑周全，你筹谋了许久吧？”我接过饼边嚼边问。
“还好，也就七年，”他给我倒了杯水，“你喝点水别噎着。”
“带上我也是吗？”我没有接水。
“带上你倒是临时起意，”他做无所谓状道，“反正带上你也不费事，就当日行一善。”
“不对，”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大可以直接让我死掉，多带上一个人，还要多一分风险，为什么？我不认为昨夜的一番对话可以让你对我一见如故到这种地步。”
沈浮不说话了，他看我半会，笑起来：
“你真的很聪明。”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临时起意。”
我知晓他是不会回答我了，于是接过了水：
“随便你吧。”
（八）
乱世其实没有持续很久，也就十年吧。
着十年我和沈浮一直在深山里下棋。
虽然莫名其妙但是真的一直在下棋。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下棋，刚开始我不怎么愿意下，躲在树上睡觉，他就坐在树底下摆残棋。
后面我把周围都祸害了个遍，无聊之后也开始跟他下棋。
两个人除了吃就是下棋。
你问我谁下厨，当然沈浮。
有一说一，他厨艺怪好。
我问过他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说：“等。”
那就等呗。
等着等着，乱世结束了，沈浮带我下山。
新皇帝一上任没多久就开始处理一些跟着他打江山的老臣。
不知道沈浮怎么做到的，他把我一起带进了牢里，在老臣即将死去的前一个夜晚，到牢狱里问人：
“你觉得现在的皇帝能带来幸福和安宁吗？”
老臣问他是谁。
这家伙面不改色的说自己是神。
我忍不住在旁边哈哈大笑，然后眼前一花发现被扔出来了。
好呗，那就街上逛逛。
买完发现身上没钱。
然后沈浮收了那臣子就来捞我。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那臣子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也没人认得。
不过我这十年也一直没变老啦。
后面他也陆陆续续收了几个要死掉的臣子。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救……这家伙是真奇怪啊，跟我一样在山上待了十年，却了如指掌的，好像知道什么人该捞什么人不该捞。
捞完之后带着他们上山。
然后我这时候才发现我们一直住在山半腰上，山顶上有个宫殿，云仙雾绕。
宫殿里还有小童。
不是……先不说哥们你怎么变出来一座宫殿的，就说你这十年一直带我住半山腰你是真狗啊不带我住好地方。
我跟在沈浮屁股后面，眼睛盯着他开花。
（九）
夜里我就死死盯着沈浮看，也不回房也不管下的棋也不开口，就盯着人看。
沈浮败下阵来：
“姑奶奶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问了你就答吗？”
“我发誓，”沈浮并起三根手指，“我一定什么都答。”
“好，”我看着他思索半晌，然后叹口气“我有很多问题，但是此刻一个都问不出来。”
“我想建造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沈浮在一段沉默后开口，“这些日子你正在我身边奔波也应该看到了，现在的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新王朝只是套在腐烂外头的华美空壳，很快就会倒塌。”
“而当这个王朝倒塌，腐烂会更加糜烂，于是就会有新的乱世，一个更加盛大更加痛苦的乱世。”
“我要做的就是结束这个乱世，”沈浮张开手臂，瞳孔里倒映着野心，“我要创造一个真正的所有人都幸福的美丽新世界！”
虽然他长的很慷慨激昂，但是我却不合时宜的觉得，啊，好中二。
于是我很破坏气氛的问他：
“你是重生的吗？”
“啊？”沈浮露出了货真价实的迷茫，“什么重生？”
看来他不是，我上下打量他几眼：
“你不会真是神仙吧？”
“才意识到啊，”沈浮翻了个白眼，不怀好意道，“讲起来，你还得叫我句师尊呢。”
“蛤？愿闻其详。”
“你以为你为什么突然会算卦，”沈浮指指自己，“我给你的。”
……好好好。
“等等，”我突然抓住一个漏洞，“那你为什么会是傀儡皇帝？”
“为了捞你啊。”沈浮理所当然。
哈哈，谢谢啊。
（十）
随着沈浮后面捞的人越来越多，乱世也来临了。
他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带着大家下山。
……大家里不包含我。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
“你是火种。”
我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如果你们输了，由我来继承遗志？”
“嗯，”沈浮笑眯眯道，“这就是传承～”
“我不要，”我拒绝了他，并有些愤怒的拍了桌子，“tmd你们死了，我一个人带着回忆活着养下一代是吧？什么傻叉差事，我才不干。”
沈浮倒是波澜不惊，似乎一点也不不意外我的反应，并且风轻云淡道：
“随便你咯。”
绝对有诈。
我盯着他：
“你不会想悄悄留我在这里吧，我可告诉你啊，你就算把我留在这，等你们一死，我就立马自杀。”
“你死不了。”沈浮淡淡道。
我还想说什么，眼前又一花，这家伙把我扔回屋子里了。
……真服了，他不会以为他这样很酷吧，傻叉。
第二天果不其然，人都没了。
还有结界，我出不去。
那就等着呗，反正我说到做到 ，谁要当什么苦命遗孀。
尾声
大概过了一年两年，结界破了。
我猜，是因为沈浮要死了。
我随着某种冥冥中指引找到了快死的他。
他还有着最后一口气。
我蹲下身看他：
“真逊啊哥们，怎么输了。”
沈浮看看我又看看天，苦笑：
“没办法，神不允许我们赢啊。”
说完人就断气了。
我的耳边在这时响起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欢迎宿主1073号，您将在乱世中筑建属于您的，美丽新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