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量化历史研究”第 852 篇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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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氟存在于包括天然水源在内的自然界中，但美国在上世纪为了预防美国人中广泛存在的蛀牙问题，于1945年开始在自来水中加氟。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 （CDC） 将饮用水加氟列为 20世纪美国十大健康干预措施之一，其显著改善了牙齿健康。根据美国疾病控制预防中心的数据，截至目前，已有四分之三的美国人，即大约2亿多人使用自来水是加了氟的。
然而，关于氟化物在不同剂量下的作用及其最佳剂量水平，仍存在争议。Adam Roberts在近期发表的研究论文《水中有什么？氟化处理对健康与经济自立的长期影响》（What’s in the Water? Long-run Effects of Fluoridation on Health and Economic Self-sufficiency）中，通过分析美国各县氟化处理的实施时间差异，结合超过2900万名个体的出生地数据，通过因果推断的方法揭示了早期氟暴露对成年后健康和经济表现的深远影响。
接触到社区水氟化的儿童，成年后在经济自立能力和身体健康状况表现更差。他们完成高中学业的概率显著降低，参军的可能性也有所下降。这些发现挑战了现有关于氟安全剂量水平的结论，为进一步讨论公共卫生政策的隐性代价提供了新的视角。
历史背景
在 1930 年代，两位牙医博士发现，接触饮用水中的氟化物会导致牙齿明显变色，同时保护牙齿免受蛀牙。其他研究表明，对牙齿健康的影响主要发生在牙齿发育的早期阶段，从子宫开始，到 8 岁时完全完成。这种童年时期的暴露直接影响牙齿结构，使其更耐蛀牙。考虑到低水平氟化物暴露的潜在好处，1945年起，在公共供水中人工添加氟化物的社区不断增加，水氟化成为一种普遍的做法。
水氟化是一个重要的公共卫生话题，它是改善牙齿健康的低成本方法，同时也存在潜在的健康风险尤其是对儿童早期暴露于高剂量氟化物可能导致的一系列健康问题。过往研究表明，氟化物对劳动力市场存在影响，这些影响可能来源于氟化物对认知的负面影响。
数据来源
主要数据源是美国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和美国社区调查 （American Community Survey，ACS）的个体数据，这些数据可以与人口普查研究数据中心提供Numident文件（美国出生和死亡记录）相关联。水氟化数据来自 1992 年氟化物普查（CDC 提供的公共记录）。
图1 各县进行水氟化的时间
研究内容
文章使用叠加双重差分策略，基于美国各地采用社区水氟化状况，将暴露于氟化水的县级出生队列的结果与没有氟化水的出生队列的结果进行比较，同时控制县和出生年份。氟化物暴露为在童年时期（0至5岁）期间可能接触到社区水氟化的个体。通过经济自给自足指数和身体能力与健康指数衡量健康和劳动市场影响。
研究结果表明，儿童早期接触氟化物会对健康和劳动力市场结果产生负面影响，身体健康标准差减少0.45%，经济自立能力标准差减少 0.69%。即与未接触氟化水的儿童相比，接触氟化水的儿童成年后经济自给自足和身体健康状况更差。
图2 氟化物暴露对身体能力和健康的动态影响
NOTE：该图显示了在县采用氟化物时按队列年龄划分的氟化物暴露对身体能力和健康的动态影响。零以下为采用氟化物后出生，并且整个童年都在氟化物县的个体；零以上为接受的氟化物童年暴露较少的个体，具体取决于他们首次采用氟化物时的年龄。
此外，文章还讨论了儿童期氟化物暴露对高中毕业、监禁、服兵役和死亡率的影响，接触氟化水的儿童成年后高中毕业率显著下降1.5个百分点；接触氟化水的儿童成年后在军队服役的可能性下降1.0个百分点；接触氟化水的儿童成年后监禁的可能性增加0.4个百分点；对于男性，接触氟化水的儿童成年后存活至2020年的可能性下降，但对女性没有显著影响。此外，氟化物的边际影响集中在儿童早期（0-5 岁），表明那些年份的接触对教育程度的影响最大。这些结果为早期接触氟化物对认知发展产生负面影响的假设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结 论
在美国，大多数公共供水中仍添加了氟化物，自然氟化物含量高地区的法规允许水中氟含量高达4 mg/L，是本研究中评估的水氟化水平的四倍。研究结果表明，即使是在之前认为安全的氟化物水平下，氟化水的负面影响也不容忽视，这为重新评估水氟化政策提供了科学依据，并强调了需要进一步研究以确定氟化物的最佳水平，以平衡其对口腔健康的益处和对健康的潜在负面影响。作者强调，尽管氟化物对牙齿健康有积极作用，但其对其他健康和经济自给自足方面的负面影响需要被认真考虑。
综上所述，这项研究提供了对社区水氟化长期健康和经济影响的新见解，并为公共健康政策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文献来源：Roberts, A., 2024, "What’s in the Water? Long-Run Effects of Fluoridation on Health and Economic Self-Sufficiency", Journal of Health Economics, 98,pp. 102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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