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量化历史研究”第 818 篇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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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年，英法两国签署了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贸易条约，大幅度降低了两国之间的双边贸易关税。该条约以双方谈判代表的名字命名，即Cobden-Chevalier协议。此后，双边贸易协定在欧洲及世界其他地区开始广泛使用，而该协议通常被视为双边贸易网络的开端。这一时期签署的双边贸易协定则构成了Cobden-Chevalier贸易网络。
图1 贸易开放程度1855-1875年：用出口/GDP来衡量
尽管传统观点认为Cobden-Chevalier贸易网络有利于经济一体化，但是一些学者也对其在贸易促进方面所发挥的作用进行了质疑，认为该协议对双边贸易总量的影响并不显著。然而，这些学者的研究范围仅局限于国际贸易，忽视了国内贸易的重要性。贸易协定不仅影响出口商品的相对成本，也同时影响着国内市场的相对成本。基于现有的争议和研究不足之处，Jacopo Timini在Explorations in Economic History发表了文章“Revisiting the ‘Cobden-Chevalier network’ trade and welfare effects”，重新审视了Cobden-Chevalier贸易网络的影响，并量化了国家层面的总贸易和福利效应。
为检验双边贸易协定对各国国际和国内贸易量的影响，作者使用了泊松伪极大似然估计法（PPML）。解释变量是双边贸易协定，该变量为虚拟变量，当出口商和进口商在交易时存在有效的贸易协定时，该变量取值为1，否则为0。国际双边贸易量来自于TRADHIST数据库；国内贸易量则通过名义GDP与名义出口总额之间的差额来获取，GDP和出口总额同样源于上述数据库。研究的样本区间是1855-1875年。最终，作者获得了来自24个国家的5790个观测样本。
首先，在只考察了国际贸易的情况下，回归结果显示贸易协定对双边贸易总额的影响很小，且不显著。而当作者把国际贸易和国内贸易都纳入回归分析时，双边贸易协定对贸易总额的影响显著为正。这也证明了国内贸易对于理解Cobden-Chevalier贸易网络的效应至关重要。特别地，作者考察了国际边界（虚拟变量）和年份交互项的回归系数，结果发现，该估计系数的绝对值显著下降，表明国与国之间的界限对贸易的影响逐渐减弱，反映了当时正在进行中的全球化进程。
图2 国际边界对贸易影响的减弱趋势
随后，作者估计了37个不同的贸易协定产生的影响，发现其中13个条约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19个条约的估计系数不显著，剩下5个条约则是负显著，这表明不同条约带来的贸易影响大相径庭。紧接着又从时间和地理位置两方面展开了异质性分析，作者发现19世纪60年代签署的贸易协定比19世纪50年代或者19世纪70年代签署的贸易协定具有更高的贸易促进效应。这可能是因为，与50年代相比，60年代签署的条约能够更加准确地契合当时自由贸易的浪潮，因而获得的关税减免额度更大；而70年代存在着贸易保护主义的回归迹象，使得该时期的贸易促进作用较小。此外，与非欧洲国家相比，欧洲国家之间签署的贸易协定展现了更为积极的贸易促进作用。
最后，作者使用一般均衡模型量化了Cobden-Chevalier贸易网络对19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各国总出口、总进口和国家福利的影响。平均而言，各国的出口总额增加了9.6%，进口总额增加了9.9%，福利水平增加了0.3%。尤其是对于那些签署了大量贸易协定的欧洲大国而言，他们的获益程度远高于平均水平。例如，英国的出口和进口分别增长了16%和13%，法国增长了22%和24%，意大利为28%和19%。而从福利角度出发，由于国际贸易占小型开放经济体的贸易总额的比重较大，从而使其成为受益最大的经济体。
总之，文章重新评估了19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双边贸易协定的贸易和福利效应。利用1855年至1975年的双边贸易数据，作者证明了Cobden-Chevalier贸易网络能够产生显著积极的影响，而这些影响在不同条约之下存在着显著的异质性。这些结果重塑了我们对这一时期贸易网络的理解，进一步合理化看待19世纪的自由贸易浪潮。
文献来源: Timini, Jacopo. (2023). Revisiting the ‘Cobden-Chevalier network’ trade and welfare effects. Explorations in Economic History, 89, 101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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