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量化历史研究”第 816 篇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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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周期时间表清晰地展示了经济扩张和收缩的周期，历史上的商业周期有助于理解现代经济的衰退与复苏现象。经济发展受到商业周期的影响，经济史学家们利用丰富的数据和多样的方法，探索了英国各个历史时期的商业周期，相关研究可以追溯到 Burns and Mitchell(1946[1])，Gayer et al.(1953[2])，Ashton(1959[3])以及Rostow(1972[4])等人的开创性贡献。
随着宏观经济数据逐渐丰富，近期Stephen Broadberry、Jagjit S. Chadha、Jason Lennard和Ryland Thomas发表在ECONOMIC HISTORY REVIEW的文章“Dating business cycles in the United Kingdom, 1700-2010”，基于英国国民经济核算数据，构建了一个更为完整和连贯的新时间表，覆盖了从1700年起的年度数据和从1920年起的季度数据，以深入探讨商业周期。
商业周期的标定
商业周期分为扩张期和收缩期。扩张期指经济活动从低谷到高峰的显著增长阶段，而收缩期则是指经济活动从高峰到低谷的显著减少阶段。这两阶段的界定取决于经济活动变化的显著性，主要考虑其深度和持续时间。然而，准确识别扩张期和收缩期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作者选择使用实际国内生产总值作为衡量经济活动的指标。尽管实际GDP可能存在测量误差，不过相对客观，并具有历史追溯性，能较为准确地反映增长与衰退情况。此外，根据Romer (1994[5])以及Harding和Pagan(2002[6])的研究，为了避免因经处理后的趋势化数据可能导致的峰谷不符合实际的问题，作者选择采用原始数据进行分析。
数 据
表1中介绍了制作商业周期的主要数据来源。面板A和B分别展示了年度和季度数据。
表1 数据来源
实证结果
第一，时间表转折点。关于时间表转折点的既有研究存在差异，如Ashton(1959)与Broadberry et al.(2002[7])的时间表在1700年至1802年之间只有54%的一致性，与Rostow(1972)的时间表在1788年至1802年间的一致性为67%。因此，作者首先基于Harding和Pagan(2002)算法将新时间表和其他九个涵盖18世纪以来的时间表进行比较，结果显示平均一致性为75%，表明同步性较高。
第二，描述商业周期的统计数据及变化趋势。图1展示了经济衰退期间的市场价格下国内生产总值（GDP）以及因子成本下的国民总收入（GVA）的自然对数，阴影部分表示经济衰退期。
图1 英国商业周期新时间表，1700-2010年（上）；1920-2010年英国商业周期新季度时间表（下）
表2总结了若干子时期的萎缩、扩张和周期的数量、持续时间、频率和振幅等信息。作者将时间划分为5个子时期：1701年至1816年，是长期战争时期；1817年至1908年，是和平时期；1909年至1947年，涵盖了两次世界大战间的时期；1948年至2009年，为战后时期。可以看出，在过去三个多世纪中，英国经历了59次经济收缩，平均持续时间为1.5年，表明约29.5%的时间处于衰退状态。从峰值到谷值，平均经济损失为4%。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衰退频率逐渐减少。战后经济衰退持续时间比18和19世纪长，经济损失也比19世纪多。在18世纪和战后时期之间，平均扩张时间从1.8年延长至13.8年，平均频率从53.9%增至88.7%，平均幅度从7.6%增至62.5%。从长期来看，商业周期的持续时间和幅度均有所增加，从3.4年延长至16年，幅度从3.2%增至51.9%。
表2 1700-2010年英国商业周期的幅度、持续时间和频率
此外，英国经济衰退通常呈现为短暂的衰退期和较长的恢复期，呈现出“对勾”形状，如图3所示。即第一年GDP下降2.5%，第二年经济有所回升但低于峰值，第三年完全恢复并超过峰值。
图3 衰退的形状
第三，对英国商业周期的长期历史研究有助于理解经济衰退原因（Thorp，1926[8]；Dow，1998[9]）。因此，作者通过表3呈现了历史上商业周期的驱动因素，可以看出：18世纪，主要的经济波动由农业部门的冲击引发（Tooke & Newmarch, 1857[10]；Ashton, 1959[11]），其次是战争和金融危机；19世纪则受贸易和资本流动影响。随着美国和德国崛起，英国竞争优势减弱，导致出口周期变化。20世纪初期，经济政策由被动应对转向积极干预。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存在着 “走走停停”周期（‘stop–go’ cycles），在这个周期里，政策的目的是试图提振经济和降低失业率的扩张主义时期，将导致国际收支问题。这迫使当局进入“停止”阶段，收紧货币和财政政策。这些政策变化造成的波动相对温和。GDP增长在“停止”和“开始”阶段都是正的，导致了“增长周期”，经济避免了彻底的衰退。70年代末和80年代，经济政策和通货膨胀成为应对经济衰退的主要因素。
表3 各种冲击导致的衰退比例(%)
经济学界对经济扩展期的持续性看法不一。通过将时间表追溯到经济衰退的18世纪，该文使用目前的最大样本，采用Kaplan-Meier非参数生存函数估计法，探讨了经济扩展期的持续性。研究发现，18世纪长期的经济扩张持续时间较短，到了战后时期，经济扩张持续时间逐渐增强。1700年至2009年间，62%的扩张持续时间超过一年，41%超过两年，以此类推。1701年至1816年间，持续五年的扩张概率为0%。1948年至2009年间，这一可能性已上升至75%。甚至二战后，50%的扩张达到了15年。
结 论
本文利用英国国民经济核算数据构建了英国商业周期的新时间表，揭示了一些商业周期事实。首先，从18世纪到战后时期，英国商业周期的持续时间和振幅增加。其次，农业冲击曾是经济衰退的主因，但在20世纪已减弱。此外，金融危机一直是英国经济的难题，自1700年以来每五次经济衰退中约有一次由此引起。综合来看，行业冲击、金融危机和战争是英国经济衰退的主要原因。最后，作者提出，商业周期研究需要使用不断更新和改进的经济数据予以优化。
[1] Burns, A. F. and Mitchell, W . C., Measuring business cycles (New York, 1946).
[2] Gayer, A. D., Rostow, W . W ., and Schwartz, A. J., The growth and fluctuation of the British economy 1790-1850: an historical, statistical, and theoretical study of Britain’s economic development, vol. I (Oxford, 1953).
[3] Ashton, T. S., Economic fluctuations in England 1700-1800 (Oxford, 1959).
[4] Rostow, W . W ., ‘Cycles in the British economy: 1790-1914’ , in D. H. Aldcroft and P. Fearon, eds., British economic fluctuations 1790-1939 (1972), pp. 74-96.
[5] Romer, C. D., ‘Remeasuring business cycles’, Journal of Economic History, 54 (1994), pp. 573-609.
[6] Harding, D. and Pagan, A., ‘Dissecting the cycle: a methodological investigation’ , 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 49 (2002), pp. 365-81.
[7] Broadberry, S., Campbell, B. M. S., Klein, A., Overton, M., and van Leeuwen, B., ‘British business cycles, 1270-1870’ , University of Oxford Economic and Social History Working Paper (2022)
[8] Thorp, W . L., ‘Annals of England, 1790-1925’ , in W. L. Thorp, ed., Business annals (New York, 1926), pp. 146-79.
[9] Dow, C., Major recessions: Britain and the world, 1920-1995 (Oxford, 1998).
[10] Tooke, T. and Newmarch, W ., A history of prices, vol. 6 (London, 1857).
[11] Ashton, T. S., Economic fluctuations in England 1700-1800 (Oxford, 1959).
文献来源: Broadberry, S., Chadha, J. S., Lennard, J., and Thomas, R., ‘ Dating business cycles in the United Kingdom, 1700-2010’, Economic History Review, 76 (2023),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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