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量化历史研究”第 817 篇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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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2022年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公署（UNHCR）报道，全球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其中86%作为难民转移到发展中国家。难民经济冲击着当地经济，难民营的存在给我们提供了研究路径依赖的机会：难民是否会通过迁移来应对福利差异？Craig Palsson（2023）就20世纪30年代形成的海地难民营展开了研究。
上世纪初，海地每年约有10万人前往多米尼加共和国、1万至2.5万人前往古巴，鼎盛时期，流向古巴和多米尼加共和国的劳动力大约相当于海地男性劳动力黄金年龄（25-55岁）的20%，这些国家提供的工资水平是海地的3到7倍。海地人和多米尼加人在边界两边自由互动，然而，时任多米尼加总统特鲁希略将双文化边界地区视为权力威胁。1937年10月，在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特鲁希略批准屠杀沿北部边境生活在多米尼加共和国的海地人。
大屠杀引发了大批撤离。人口普查数据显示，1935年多米尼加大约有近53000名海地人，但1950年不到19000人。海地政府创建了五个难民营（图1黑色圆点代表难民营）用来接收难民。但有研究表明（Pierre Charles，1965），政府只给了1425个家庭4400公顷的土地 , 并未建立过一个可持续的计划，这些难民营很快被忽视了，难民留在了那里，几十年后仍然可以在那里找到。
图1 难民营所在位置
作者使用“有趣”这样一个形容词描述“通过海地难民营研究路径依赖”的视角，他解释道，难民本身也是海地人，可自由的融入海地经济，自由流动性与难民营持续存在的结合使之成为研究路径依赖的一个有趣案例。他使用了三组数据集，分别是海地土地租赁数据以及海地农业部发布的人口普查数据，其中人口普查数据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从国家租赁的财产份额和作为宅基地的份额，包括代表财富的牛、山羊和猪的平均数量；另一类是社区调查数据，如邮局、法院、小学等便利设施。
研究设计方面，作者提出了海地难民营持续存在的两个可能原因：一是允许难民获得具有不完全权利的财产（土地），二是社会网络。在解释因果关系时，作者认为难民造成了难民营周围土地利用的当代变化，故选择行政区与难民营之间的距离虚拟变量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在20公里以内设为1，否为0），选择样本期内行政区每1000名居民租用公共土地的请求作为被解释变量。
表1双重差分结果显示，在难民营20公里范围内的地区，每1000名居民要求购买所有财产的人数增加了0.5人，比大屠杀前的平均水平增加了8倍。当考虑距离的敏感性时，至少在30公里以内都具有统计显著性。
表1 租用土地申请的估计结果
进一步，作者从国家租赁的土地份额、农场规模、土地冲突和隶属宅基地的农场份额4个层面考察难民营如何持续到现在，结果发现（见表2）：①在距离难民营20公里以内的地区，从国家租赁土地的比例高出4个百分点，当将样本限制在边境地区时，这一比例变为6个百分点，表明难民遭受的冲击使人们持续性地参与租赁土地计划；②租赁使难民能够获得更多的未被细分的土地；③难民营特别是边境地区的土地冲突显著下降，作者认为这可能是源于当地租赁比例的增加，即难民本身并不拥有土地；④难民难以获得完整的土地财产权。
表 2 2009年的难民营和土地使用
作者认为，不完全权利是难民营持续存在的一个机制。由于这些土地归国家所有，人们不能出售、抵押或转让它们。可以说，在许多其他情况下，不完全产权限制了移民。接着，他从社会网络视角展开，通过对农业生产活动、恶劣天气情况、维护道路和基础设施、社区或家庭悲剧、保护自然资源、宗教文化活动、财政以及安全问题8个指标进行因果检验（表3），发现有5种活动统计显著。表中还汇报了一项经这8项指标构成的难民营社会合作水平指标结果，显示难民营的社会合作比其他地区高出10%。
表 3 2009年的难民营和社会资本
如果是设施将难民绑定在这些地区，那么其价值应该反映在补偿差异中。作者首先观察教育情况（表4），但难民营周围地区的识字率比外部地区低4.8个点，对此作者做出的解释是由于难民营拥有成人识字中心的概率较低。其次，他通过评估牲畜的市场价格发现，2009年难民营和全国其他地区的价格差异并不显著。最后作者比较了邮局、民事登记处、法庭等9个便利设施地情况，发现难民营附近比该国其他任何地方都更有可能使用的一种便利设施是体育设施。他对此的解释是非营利组织试图帮助难民及其后代的结果，或来自社会资本协调的公共产品。海地难民营的补偿证据并不明显。
表4 2009年的难民营、牲畜财富和其他便利设施
观全文，作者解释了为什么1938年形成的海地难民营在70年后仍然是人口中心，他认为海地难民营的存在是为了利用当地的便利设施。由于给予难民土地是一种常见的救济做法，政策制定者需要考虑到，这些实物捐助可能会将难民长期安置在这块土地上。因此，对于难民营政策，决策者在总结结果之前应仔细考虑背景。
文献来源: Palsson, Craig, 2023. "The forces of path dependence: Haiti's refugee camps, 1937–2009," Explorations in Economic History, Elsevier, vol. 89(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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