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作家双眼失明后,她成了代笔

文化   文化   2024-08-06 17:3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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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有一个短篇小说,题为《戏作三昧》,写的是江户时代通俗小说家曲亭马琴,末尾描述他家里的情景——


曲亭马琴(1767–1848年)


马琴在圆筒形座灯的昏暗光亮下接着写《南总里见八犬传》的稿子。执笔时家里人都不进这间书斋来(上文说:书斋中除了贴石拓的屏风和挂在壁龛中的红枫黄菊图对幅之外,没有一样像样的装饰)。室内静悄悄,灯芯吸油的声音伴随蟋蟀声徒然诉说着长夜的寂寥。


刚下笔时他头脑里有微光似的东西在动,随着走笔十行二十行,那光也似的东西逐渐增大。基于经验,马琴知道那是什么,倍加小心地运笔。灵感跟火一样,如果不知道它发生,即使一旦烧起来,也马上又熄灭。


“不要急,这样尽量往深里想。”


马琴再三对自己嘀咕,控制着动不动就要驰骋的笔。可头脑里已经有一种像是把刚才的星星打碎了的东西比河水流得更快,而且时刻加力,不容分说地推着他。


不知何时耳朵里听不见蟋蟀声了,眼睛现在也丝毫不觉得座灯太暗。笔油然生出气势,开始在纸上一泻而下地滑动。他以人神相搏般的态度往下写,几乎在拼命。


……


这工夫围着起居室的座灯,婆婆阿百和儿媳阿路相对做针线活儿。已经让太郎睡了吧,稍远处宗伯一直在忙着搓药丸。


“你爹还没睡吧?”过了一会儿,阿百一边把针在头发上蹭油,一边发牢骚。


阿路眼睛没离开针,回应:


“一定又在写,把什么都忘了。”


“真叫人难办,也挣不了几个钱。”


阿百这样说,看了看儿子和媳妇。宗伯装作没听见,不应声。阿路也默默继续缝。在这里,在书斋,蟋蟀一如既往地吟唱秋天。


说一句心里话,我读了几本关于曲亭马琴的书,似乎也写得来这一段内容,但觉得终不如做个文抄公——其实是文译公,让读者搂草打兔子,欣赏一下日本大作家的文章。下面接着写,好像我的话,却是从日本书本里抄来的,听说这么一变通都可能当学者。


言归正传。曲亭马琴是笔名,本姓泷泽,名兴邦,又名解;泷泽马琴是后世的叫法,不伦不类,本人从未自称过。一家五口,我要说的是他儿媳阿路。两百年前的旧事了,那是1827年,阿路二十二岁,嫁给马琴的独子宗伯。芥川笔下已经有儿子太郎,是结婚第二年生下的。按这时算,宗伯三十一岁,公公马琴六十二岁,婆婆阿百六十五岁,两个大姑姐和一个小姑子都嫁出去了。宗伯开业行医,后受雇于松前藩退居的藩主。这位老藩主好文学,常派人到马琴家请益,打听些奇闻轶事。宗伯生来病弱,藩府予以格外关照,不出勤也支付禄米。马琴当初也曾想学医来着,不知怎的从了文,宗伯可算圆了他老子的梦。


东京的泷泽马琴故居


戏作者山东京传和式亭三马留名文学史,却都是业余写作,各有主业,也制药卖药。京传卖“朱子读书丸”等,三马的主打商品是化妆水“江户之水”,也卖“聪明状元丸”等。马琴主要靠润笔养家糊口,被称作日本第一个以稿费为生的作家,但江户时代还没有著作权一说,收入不可靠,也得搞副业,泷泽家卖“神女汤”、“奇应丸”什么的。江户文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本草知识,自己开方子制药,并且在作品中大肆植入自家商品的广告。


勤俭持家,宗伯负责记账,有一点支出想不起来用在哪里了,会寻思到半夜。马琴作人就这样。他在日记中记下跟农家的纠纷。农民掏他家的粪尿作肥料,按人头算,夏天每人给五十个茄子,冬天给五十根萝卜。关于粪尿的事,蓦然想起马琴三十六岁时游历京都、大阪,在纪行文《羁旅漫录》中写到京女,只见“有二三人跟从的女人站在路旁,撅起屁股往小便担桶里撒尿,面无羞涩,也无人发笑”。大阪的法善寺横丁那里有一家老店,叫“正弁丹吾亭”,名称有点怪,原来是谐音,早年间此地是“小便担桶停”放之处。时常看见女性上厕所排起长龙,暗想,若恢复这种“立小便”传统,估计能解决如厕难。闲言少叙。阿路又生了女儿,马琴家六口人,应该是三百茄子或萝卜,但农家把两个孩子算一人,只给二百五。马琴认死理,拒不接受,便闹出城乡纠纷。他写的小说可谓结构宏大,过日子锱铢必较,可见,文未必如其人。现实中文人这般计较不少见,被赞为较真。阿路嫁入这样的人家,只怕日子不好过。马琴在日记中记过她一笔,说阿路入门不久跟丈夫要了金二分,问她做什么用,含糊其辞,似乎这位老公公至死也没能弄清这笔钱的去处。


马琴之子宗伯画像


宗伯被马琴教育得很好,不好酒宴游戏,以奇书珍籍为乐。但一个屋檐下,老少两对夫妻都不和,母子也不睦,风波迭起。结婚八年,宗伯病重,医药无效,易占、祈祷也无济于事,三十八岁病故。马琴年高六十九,虽生性刚毅,也倍受打击,叹息:居宅器财一朝皆失不足惜,只可惜宗伯之死。日暮而道远,我可怎么办!宗伯死前几天还强扶病体,帮父亲校正《南总里见八犬传》。马琴把标注假名的草稿交给版元(书商),版木师雕刻,印刷出来拿给他校对,犹如扫落叶和尘埃,扫了还有。重新雕版再校,乃至四校,比写作更费工夫。病危时宗伯求阿路:我死后你可以再醮,我决不恨你,但父母年迈,儿女尚幼,请暂时留在泷泽家。阿路很清楚,待到把儿女抚养成人,自己就老了,哪里还能嫁。这时阿路三十岁,太郎八岁,小女儿三岁;长女过继给大姑姐。


泷泽家本是武士之家,主家食禄千石,所以他家的日子不可能富裕。父亲死后,十岁的马琴接替兄长奉仕主家,但不愿服侍愚昧的小主子,一走了之。母亲临终还规劝他改改犟脾气。先是打算当俳谐师,后又学了一阵医。身材高大,也有人建议他去当相扑力士。二十四岁时结识山东京传,本想拜师,但京传谕之,写戏作不是做学问,用不着跟谁学。马琴决心“应书肆之需,以戏墨立身”。古训有云,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为了生活安定,以利于写作,二十七岁的马琴由版元茑屋重三郎牵线,入赘木屐铺。欺负人家没文化,他没有改姓。守寡的丈母娘一死,马琴就把铺子改为私塾。又改造住宅,房呼曲亭,堂号著作。四十岁上私塾也不办了,专事写作。阿百是二婚,长相丑,脾气爆,这“恒产”令马琴闹心。


寄托于儿子的希望破灭,想到自己也死了,这一家人怎么活。正好有人要转让一份幕府的差事,七十岁的马琴卖掉藏书,又卖掉房子,为太郎买下,虽少得可怜,但总算有禄米,政府公务员似的。马琴死后第二年太郎也病故,年仅二十二岁。


马琴自道,写无用之书,以购有用之书。壮年省吃俭用,求购和汉之书,约有五、六十箱,就中珍籍写本,费多年苦心才终于入手,而今都换了黄白(黄金白银),十不存一。甚至连撰写《南总里见八犬传》正用着的史料《房总志料》也卖了。


马琴五十多岁头发已稀疏,没有蜡膏不好用假发,干脆剃成和尚头。牙齿也掉光,装了满口假牙。日本式房屋低矮,采光不好,虽有阴翳之美,但大费眼力。右眼的视力越来越模糊,六十八岁的夏天终于失明。他自我诊断,这是冬春读书写作,置火盆于坐右,以防寒气,却不料烟熏火烤,伤及右眼。不久,左眼也好似蒙上了雾霭,不惜高价买了水晶眼镜,换了一副又一副,却愈发严重,如在云雾中,似立朦胧夜。他知道非眼镜之故,五十年来昼夜使用,眼睛老衰了。十一行的稿纸,用指头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摸索着写,朦朦胧胧写五行或四行大字,工匠誊写以供刻版,却难以辨认。早稻田大学图书馆藏有马琴将盲时的手稿,纸上一团团黑迹,好似被拍死的苍蝇,倘若在当今中国,足以当书协副主席或者理事。仅辨昼夜,只知东西,投笔独叹息。


1840年,因老年性白内障,七十四岁的马琴两眼都看不见了。江户年间读书,少数富裕人家买书读,大多数平民百姓租书读。租书铺从版元进书,背着送上门出借。书商、租书铺得知马琴失明,急急如律令找人代笔,马琴无一称心。但他必须写,这就是以稿费营生,不写就没有活路。“戏墨似为人,实为己”,也许这是他故事冗长,迟迟不收场的隐情吧。


走投无路之际,忽地眼前一“亮”:叫阿路代笔如何?实际上马琴左眼有翳时校正《新编金瓶梅》就已经让阿路给他读,这应是平生第一次借用他力。也常让阿路读信,代笔回信。后来读书也借助阿路,例如日记中有云:“令阿路读为永春水作《大学笑句》(谐仿《大学章句》,笑与章同音),戏弄经书,不堪入耳,弃之。”于是,自1812年拭案呵砚,犹如杂志连载小说,一册接一册出版《南总里见八犬传》,因“老眼病衰,笔砚不自由,只得教儿媳字,诲假名,使之代笔,总算结束了全局。


马琴在路的协助下通过口述笔记完成了《南总里见八犬传》(出自镝木清方《曲亭马琴》,明治40年(1907年),收藏于镰仓市镝木清方纪念美术馆)。


忍不住暗想,如果我写小说的话,可能这样写:看着公公的苦闷,书商的焦躁,甚而也想到读者们像她一样期待,阿路一咬牙,说道:爹,那就我来吧,您讲我写。马琴愕然。有道是终军请缨,宗悫破浪,他惨白的双眼湿润了。阿路搬过来丈夫生前使用的桌案,摆在公公对面,一盏座灯燃烧着灯油,静静地照亮翁媳二人……


结局之后马琴又口授了一回《回外剩笔》,可作为总跋,述作者之心曲,其中也说到阿路代笔的情状。


德川幕府以学问、法令治天下,从武士到民众好学成风,提高识字率,民间也普及文娱。不过,妇孺识的是假名叫作草双纸的连环画似的通俗小说基本用假名写,他们读得来。马琴的所谓读本犹如绣像小说,标注了假名,许是“识假名四十七字之田翁、野奶、山妻、牧童,约莫有血气者见此书无不爱玩”。妇人很少认识普通的俗字,更不知道汉字雅言。不懂语法,不懂汉字的偏旁部首。马琴用嘴说,教阿路写,煞费苦心。阿路用耳朵听,写不认识的字,恍如梦游。录满一张纸,再让她重读,标注假名,却不会熟语(二字词语),不会断句。马琴怕记忆有误,令阿路找出书查阅,她读不来汉籍,硬着头皮读,可就是鴃舌侏离。


马琴是小说家,其言不可全信。阿路的父亲是医师,姓土岐村,受雇于纪州藩家老。阿路本名铁,被马琴改为路。她也有墨迹传世,照我这汉字本家的传人看来,那笔势绝非一年半载能炼成的,她不是普通的妇人,起码受过家教,能读会写。


然而,马琴毕竟是大学问家,使用的二字词语简直让人误以为是明治维新时代的造语,如纯粹、想像、学术、研究、翻译、自由、经济、景气,而且说“甚不经济也”。广征博引,简直像卖弄,不体谅阿路的难处而有所收敛,嘴里连珠炮似地迸出汉语词汇。


试举一小段原文:


那時遅し這時速し、渦く潮水に波瀾逆立て、百千万の白小玉、忽焉として立升る。白気と倶に中空に、冲りて宛衆星の、烏夜に晃くに異ならず、又其許多の小白玉、亦只数万の金蓮金華と変じて赫奕。光明燦然、没日と共に西に靡きて、搗銷す如くに見えずなる随に、天には残る二藍の瑞雲の中に音楽聞えて、暮果るまで奏々たり。


有时怎么讲阿路也不明白,马琴焦躁得口吐白沫,好强的阿路含泪忍泣,坚持不掷下手中的笔。正因为马琴我行我素,强阿路所难,《南总里见八犬传》才没有虎头蛇尾,笔调始终如一


马琴的写作环境,也就是家里,并不像芥川描写的那样安宁。阿百整日价聒噪,教马琴头疼。他也自我检讨:吾家不治,毕竟是吾不德所致,怨不得人。阿百不领情,不消停。她怀疑阿路,死了丈夫为什么不回娘家?眼看着公公口授,儿媳笔录,亲密相对的样子更教她妒火中烧,猜忌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愿意同住,寄居长女家,最后死在了那里,享年七十八。阿百的法号是“黙誉静舟到岸大姐”,好像是戏弄。家里只剩下七十五岁的马琴,三十六岁的阿路,十四岁的太郎和九岁的妹妹。


父亲是戏作者的画家镝木清方1907年创作了一幅日本画《曲亭马琴》,应该是马琴家此时的情景。有人批评,看似忠实地再现特定的史实,但作为绘画,过于啰嗦了。画面上,马琴翻着白眼,用右手指在左手掌上比划什么字,阿路伏案执笔,谛视凝听。二人之间是巨大的座灯,油灯光照亮阿路,肌肤白皙。里间有两个孩子在玩耍。细看座灯上停了一只蟋蟀,当然已不是芥川小说里“徒然诉说着长夜的寂寥”的那只。


想来马琴在自己手掌上写字,阿路看不明白,不如阿路伸过手来,马琴握着她的手指,写在她掌心。笔画多的汉字还得反复写几遍。那手指是温润的。虽然缝衣做饭,抚养两个孩子,照料公婆,并且搓药丸,但她的手仍然柔软细腻。马琴不由得一阵心悸,最聪慧的女性就在自己身边。


马琴自许为道德家,以惩恶扬己任,把情欲视为丧失人的根源,《水浒传》的潘金和西门庆,斥之“人形而欲”。他羡慕明末清初的毛声山,这位与金圣叹同代的文人失明后评点《琵琶记》,有儿子毛宗岗为他校订定稿,自己却过早失去了宗伯。幸而有儿媳阿路。马琴“不能没有她”,这个家“不能没有她”。若没有阿路,或许这部日本古典文学史上最长的小说不会有结局,功亏一篑,变成半成品,甚至是废品也说不定。如果说马琴是巨星,那么阿路就像是流星,在天空划过了一道光芒。马琴给她起名琴童。


马琴讲,阿路写,《南总里见八犬传》从第一百七十七回中间到全书完结,共计十五回,正好是岩波书店十册文库版的第十册。奋斗八个月,1841年秋终于可以说“二十八年大成稗史本传”。纸上浸染的不仅是马琴的汗渍,也有阿路的斑斑血迹。1842年版元请浮世绘师歌川国贞为马琴画了一幅肖像画,插在《回外剩笔》中,他虽然看不见,脸上应堆满了笑容。


国立国会图书馆所藏的《南总里见八犬传》


接着又奋斗四个月,续写已中断十年的《美少年录》第四集。又费时一年,马琴口授泷泽家大事小情,“土岐村氏路受教代写”,为子孙后代留一部家史。总之,马琴失明后的所有文字都是阿路替他写的。他评价家人,说阿百“痫癖,无妇德”,说阿路:“老眼愈加病衰,对笔砚徒唤奈何,于是阿路受教代书。一时之书翰,著述之稿本,日日代笔,不厌其劳。晚上又做针线到深夜,劝诫她不要对孩子疏忽,注重节俭。虽然妇德尚不值得褒奖,但足为人母。”阿路听着并记下阿公的夸奖,彪炳家史,也很是欣慰吧。


马琴是书写狂。从三十八岁写《著作堂杂记》,打算此生写四十卷,第四十卷是阿路写的,记下了公公“端然临终,年八十二”,时为1848年。


马琴记日记,每天的大事小情记得极仔细。卧病时儿子宗伯替他执笔,盲目后儿媳阿路代他写,她不得闲,孙子太郎写。马琴去世后,阿路接续《马琴日记》写泷泽家日记,长达十年,后世称之为《路女日记》。


马琴日记的特点是详尽,以至于啰嗦。例如同一天,儒学家松崎慊堂只记了两个字“阴蒸”,而马琴不厌其详:“晴,从上午稀稀落落下雨,不久停。其后半阴半晴。下午又下雨,不久停。其后半晴半阴。夜零时阴。”明治文人飨庭篁村读马琴日记,说:日记之精细实在有妙味,字很小,用两三行笔诛邻人的怠慢,慨叹世情的薄情。


路女日记也记得详尽,不亚于马琴。例如她写道:大豆涨价,近邻的豆腐铺没钱进货,来找她借钱。想到别人有难不救助,一旦自家有难也不会有人伸出救助之手,便典当衣物,把钱借给豆腐铺。典当了几件什么样的衣物都记得一清二楚。日记一直记到她死前四天,行文始终不乱。


阿路卒于1858年,享年五十三。


阿百死去,墓碑也刻上马琴的法名,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叫“著作堂隐誉蓑笠居士”。墓在净土宗的深光寺(东京都文京区),后面有阿路的墓,法名是操誉顺节路霜大姐。闲插一句:佛教受戒时授予的名称叫戒名,从平安时代末叶变成给死人起名,但净土真宗不受戒,所以叫法名。


曲亭马琴之墓


收笔之前再做一回“文译公”。弃医从文的作家多,山田风太郎也是其一,在小说《八犬传》中写道:


闭着眼睛讲的作家是泷泽马琴,闭着眼睛听的画家是葛饰北斋。


文化十年(1813)晚秋的一个午后,场所是江户饭田町中坂下的泷泽家二楼,马琴的书斋。


马琴对偶然来访的北斋说,我把想从明年写的作品大概讲给你听听,你觉得有趣的地方给我画插图,素描也可以。然后讲述了上面的故事。


“怎么样?还只是开头。”马琴端然正坐,抬起眼问道。


“嗬,此前的《椿说弓张月》(曲亭马琴作、葛饰北斋画的读本)也很好玩,这个更在其上。”


葛饰北斋绘制的《椿说弓张月》插图


“上面的故事”讲的是伏姬。想知道伏姬的故事,请读我的另一篇随笔《寻踪八犬传》。山田的这部小说有两条线,一条是改写马琴的小说《南总里见八犬传》,这是虚的世界,另一条是实的世界,用和浮世绘师葛饰北斋等人的交谈描述现实的马琴,近乎传记。听说山田风太郎所著《八犬传》已改编电影,今年(2024)秋天上映。


将于今年秋天上映的山田风太郎所著《八犬传》电影版海报


李长声专栏|日边杂记

李长声

旅日华人作家

日本出版文化史研究专家

著有《枕日闲谈》等

(本文为作者原创稿,原题《曲亭马琴的儿媳》,文章内容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一览扶桑立场。除特别注明外,文中图片均来自维基百科,转载请留言获得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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