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糊辣子自传—半生突围33-34:快刀斩断无义亲\\初入高中的自卑
文\油糊辣子
33.快刀斩断无义亲
二零零五年正月十二,我和小元送一套柜子回老家,得知前两天大哥二哥两家联合起来找父母大闹,砖头都摸上了。
事发正月初八,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齐刷刷来家门口逼问继父同不同意拆屋。继父倒没有推卸责任,一口承认,说:“是我也同意拆屋,满爱等你半年商量房子的事,为什么你们电话都没有一个?”
大嫂二嫂开腔就骂,大哥二哥也厉声骂继父“空脑壳”。
二哥操起砖头砸在继父脚边的地基石上,大哥踢了继父一脚,顺势又将砖头碎块一顿乱踢,砸得厨房壁板乒乓乱响。
妈妈见状,出来站在继父身边说:“我今天就站这里不动,你们再打一下试试!”
大哥鼓着眼睛对二哥喊:“你手端着豆腐不成?踢死砸死算我的!”一再怂恿二哥打人,二哥倒不好意思再动手。
四个人骂骂咧咧半天,最后冲继父吼道:“今后你们要死不活也好,烂在床上也好,我们都不会再来看一眼!我们还要灭了你满崽,叫你没人送终!”
继父气得发抖,斩钉截铁地回骂道:“我以后死活都不要你们看,你们哪个看我一眼,眼睛就会爆!”
大哥结婚分了继父的老宅,家里又帮忙配了三间偏厦。我们拆的房子跟他本来没有任何瓜葛,但他们非要掺和进来。
十三日早饭后,我和小元想去找二哥谈谈。那时我觉得二哥一向相对直爽讲理,对他还抱有希望,也觉得他应该弄清楚拆屋的前因后果。
谁知我们刚走到上弯那半幢房子门口,二嫂疯狗一样蹿出来就骂。我没理会,继续喊二哥,就见二哥大哥从对面小叔家出来了,二嫂则边骂边往村中去了。
真是眨眼之间,二嫂大嫂边骂边冲到了我们面前,活像两条疯狗一齐狂吠。大嫂嘴巴更溜更泼辣,拍着手板骂。
“我拆的房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关你屁事!”我对大嫂说。
“谁叫你这个嫁出去的野婊子难产死的来管娘家事!”大嫂大骂,手指一下一下都要指到我鼻尖上了。
我气得发抖也骂不出口,忍无可忍之下顺手扬起手中竹片抽向了大嫂晃来晃去的食指——竹片是家里织篱笆用的,大拇指宽,一米来长,我出门的时候随手抽了一根赶狗用。
大嫂吃了疼,鬼叫一样扑向我,我比她高大,力气也大,她压根扳不倒我。二嫂见状立即从旁边柴屋抽了一根长钎担来打我,三个人一下子就扭在了一起。
我二十五年的生活经历中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打架经历,直到被小元拉开后还是懵的。
大嫂鼻子不知怎的出了血,她也不擦,死死拉住小元衣服,污蔑小元打伤了她。其实整个吵架过程,几十米外的大哥二哥及小叔两口子应该都看得清清楚楚。
后来邻居告诉我们说,二嫂飞跑去叫大嫂的时候,一路就在喊“打野婊子婆去”。只是没想到我力气大,她们没沾到便宜很不甘心,知道两个打我一个不占理,于是就污蔑是小元打人。
农村吵架,男方哪怕再有理只要动手打了女方就输理了,何况还是妹夫打嫂子。大哥在大嫂的授意下,二话不说管大嫂娘家人去了。
大嫂一路死死拉着小元的衣服不松手,一直拖我们家晒谷坪。大娘闻声出来劝架,我趁机掰开大嫂的手指让小元脱了身。
“人家早就扬言要打断你们的腿,你们怎么这么傻还送上门去!”妈妈不知道我们去找二哥,一见大嫂这撒泼架势就哭了。
妈妈年初提过,说二哥今年破天荒给自己四个叔伯及几个堂伯都拜了年,我只当是故意气继父的。
果然,庚叔不请自来,老远就大声嚷嚷:“翻天了啊!哪有妹夫子打嫂子的!”
我气得大声回敬道:“庚叔给谁撑裤裆来了,你哪只眼睛看见小元打人了?”
我们修新屋不请庚叔的木匠儿子,他一直耿耿于怀,见缝就插一杆子。
二爷和大叔两口子都来了,大嫂一直一口咬定是小元打了她。云满娘煽风点火道:“家里处理不了,喊村干部处理就是!”说话间忙给二哥使眼色,云满娘是村里上任不久的妇女主任。
二哥会意,急匆匆走了。
妈妈应道:“要得,我们等村干部来处理就是!”示意我和小元进屋给二舅妈打电话,妈妈担心大嫂的娘家人要打小元。
妈妈跟二舅妈简单说了情况,交代二舅叫上满舅马上赶来,挂了电话后又一再交代我和小元不要出门,也急急赶去村里。
如果明着来,继父那边一大家子都来找茬我也不怕,我气不过的就是他们一直暗戳戳勾结污蔑。我突然想到我们在晒谷坪闹闹哄哄那么久,大娘听到动静都出来劝架了。换平常大爷早出来了,这次始终没见大爷露面,看来大哥二哥的人心收买工作确实起了一定作用。
从血缘关系讲,大爷跟大哥二哥更亲一代。但整个村里,我最在意的宗亲就是大爷,我不希望他误会我。
于是,我转身出门去找大爷。大嫂独自坐在中堂门外怒目而视,但也不敢堵我去路。
大爷在他家中堂织簸箕。我跟大爷详细说了整个冲突的过程,也给他看了我胳膊和小腿上被钎担抡红的伤。
妈妈很快从村部返回,来回六里多路赶得满头大汗。
因为云满娘和二哥早一步到了村部,妈妈刚走近村部大禾堂,老远就听得像满堂“蛤蟆”在叫:“妹夫子敢打嫂子,还没见过!量死我们龙溪人都死光了差不多!”
妈妈出现得猝不及防,众人像被突然截断的水流一样噤了声。
妈妈趁机说:“相骂吵架大家不要只听一边之言,麻烦村长书记去我们赖溪调查一下好不好?”然后径直走到钱书记面前,说请他上来调查处理,就先回来了。
中午时分,二舅满舅跟大嫂娘家人,差不多同时到了。
大嫂的老爹一来就指着继父破口大骂,握着拳头在继父胸前比划。
大嫂的爹比继父大两岁,疯狂年代是得力干将,曾用铁链将他们村两个“坏分子”的手板心穿透,像串蛤蟆一样拉着人游街示众。
这个歹毒的老汉大概怯于自己病弱的身体,最终没有撸起拳头真打,就反复咒骂继父“空脑壳信外人,以后老了要讨饭”。
大嫂的弟弟果然有备而来,带着街上一个叫“铁娃”的老混混,咋咋呼呼配合着他爹赶紧将大嫂弄上三轮车。临走撂下话说“先把人送医院再说,到乡里派出所去处理!”
大哥带着大嫂及其岳父母坐车先走了,我们一行人一起走路去乡里。
路上,老混混大概想找机会打小元,碍于两个高大的舅舅一直在旁边招架没机会下手。直到走过街市快到接龙医院,铁娃嘴上叫着小元兄弟,用力拍了小元肩膀和脑袋,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跟他主子摇了摇手,扬长而去。
派出所一个姓罗的警官接待的我们。
初步调解后,要求我们双方各交一千元押金,说具体情况等派出所干警下村调查后,第二天下午一起来调解处理。
于是,双方各交了一千块押金。
出派出所后,我在乡政府公厕转角处,无意中看到大嫂的弟弟将一只手搭在罗某的肩上,另一只手好像在往对方口袋塞东西。意识到猫腻后,我们也折回医院,开了一些红花油之类外用药。
回家后,我连夜写了一份材料,详细说明了冲突的前因后果。
十四日下午两点,双方在乡里接受调解。
罗警官一进办公室,我就将打印好的材料递了一份给他,他还没打开就离座接电话去了。
随后进来的钱书记,顺手拿起那份材料翻看。小元不知道钱书记是我们村支书,以为是大嫂的亲戚,顺手从他手里拿回了材料。我发现的时候,赶紧从手上抽了一份相同的材料递给钱书记,并解释了误会。
谁料,钱书记啪地将材料拍在办公桌上,指着小元就骂开了。
钱书记很明显在故意闹大好袒护对方,云满娘就站在旁边得意地笑。
可想而知,调解就是走过场。我们说的前因后果村里乡里毫不在意,就揪着我们是否打人这一个点。
我逼问当时就在现场的大哥二哥小元究竟有没有打人,二哥最后喏喏承认道:“男的还是没有动手。”
调解结果却仍然要我们负责大嫂的医疗费,我们拒不接受,愤怒离席走人。
英村长追了出来,轻言细语地对我说:“满爱,你是妹妹,都是一家人,就当吃个亏结案算了。”
我说:“拆屋跟人家毫无关系,她明明是故意去打我的,我也受了伤,还污蔑我丈夫打人,你们究竟凭什么要我吃个亏?他们这二十多年但凡把我妈当过一回一家人,我就吃亏算了!”
英村长原来做过民办老师,我跟他女儿是同班同学。他在整个调解过程中几乎没有说话,也没有明显偏袒对方的意思,我也不迁怒于他。
后脚跟来的大哥,见英村长没拦下我们,大步走到我面前,瓮声瓮气地吼道:“怎么?乡政府难道都处理不下了?!”
我和小元都不看他,叫上妈妈赶紧回家。
晚饭时候,我打电话请街上的某同学去盯梢。果不出所料,大哥二哥就在乡政府对面的饭店,请村干部和几个乡干部吃饭。
我和小元商量,决定随他们好好作一回。
于是,我们一再交代妈妈和继父,我们离开后无论村里乡里要做什么,你们一概不要理,要乡里直接找我。
十六日清早,我和小元刚走出家门,迎面碰上大哥二哥。大哥手里拎着饭盒,估计刚从医院回来。双方都不说话,他们大概以为我们是去乡政府,回家打个转又跟上我们了。
我们径直去医院找了院长。院长算起来跟妈妈有点沾亲带故,人不错,大嫂入院当天我们见过一面。我跟院长交了底,说:“我们下午就开学了,也不想跟这些无赖耗,但也绝不接受村里乡里故意偏袒的调解。不接受调解,按他们德行肯定会一直赖在医院,我就希望她赖医院里,耗尽两千押金最好!只是伤情你们医院应该有数,我们不会再出一分钱,如果乡里处置太过分,我们到时就直接去县里起诉。”然后,我们就直接坐上班车上怀化了。
大嫂所谓的伤,就是人中旁边一道指甲样的小口子,应该是被我用竹片划伤的,当时估计又碰伤了鼻子,流了鼻血。
我们完全置之不理后,果然不出所料,大嫂说自己流了那么多血,一直头晕,赖在医院不出院。住了十余天后,两口子急着出去打工,受不了了,办了出院。回家没两天,估计有人挑唆,又说头晕,再去住院。又在医院赖了几天,最后医院连葡萄糖都不肯开了,才气呼呼出了院。
大嫂出院后跟村里人说:“今年开年不利,肠子都悔青了!折大财、耽误个把月工不说,还被气死了!”
原来,大嫂那一千块调解押金,二嫂不肯均摊,她住院期间,二嫂一次也没去看过。后来才知道二嫂当时正偷偷怀了二胎,打架当天下午就躲怀化去了。
我们事后也才发现自己糊涂了,当初应该逼着二哥也交一千押金,让大嫂赖两个月医院更好。
春节这一架后,我跟妈妈和继父强硬表了态。我说:“这一千块钱,从此买断这些忘恩负义的关系。继父随时可以选择跟儿子还是跟我们生活,选他们我们就不管,选我们就不用他们认。无论怎样,他们从此不要再踏进我们家半步,妈妈如果再跟他们交往,我就断绝母女关系,从此不进赖溪!”
妈妈终于醒悟了,说:“人家现在明着喊出来要害我的崽女,我再傻也不认他们了!”
农村有句俗话叫“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鼓励以牙还牙。但是,农村最大的浆糊逻辑还是鼓励逼迫他人作圣母。
对方无数个“初一”都做了,你只要还一个“十五”,你这受害者就不完美,跟对方就成了半斤八两。
妈妈大半辈子都在求认可当圣母,不惜牺牲自己及自己的孩子,忍让讨好委曲求全。殊不知,换来的总是恶人越发得寸进尺。
这一刀两断后,老家的世界从此清净了。
34.初入高中的自卑
作为非虚构写作,我卡在自己十年高中教书生活上很长一段时间。我实在处理不好这十年的叙事。
这十年牵涉的东西太多,很显然更适合写成小说而非纪实。
曾经,我其实也尝试过用小说形式,还原自己及家人某些不便言明的经历,可写到五万字出头,内心非常抗拒小说那种刻意虚构遂作罢。
我这种不投稿不参赛不入会的二愣子,写作不过是对抗某种绝望的需要,根本忍受不了违心而作。
正如徐晓老师在其《半生为人》自序中所言:“恐怕大多数职业都是可以选择的,唯有真正意义上的写作,就像圣徒是被上帝选中的一样,写与不写,写什么和怎样写,都是被规定好了的”。
我怎么可能放弃纪实呢?
唯一的不情之请是希望这十年牵涉到的所有故人多包涵,同为时代的沙粒,我只不过想尽可能真实还原自己的一段经历,无意针对任何个人。
如果我的刻意模糊,还是免不了有人被对号入座,请先接受我的歉意!如果故人们能够抱着时过境迁会心一笑的豁达来共享属于我们的集体回忆,在此衷心感谢!
进入高中后,出于第一学历的自卑,我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中师生误人高中子弟,于是放弃考研积极钻研起教学业务来。我先将高中语文三年的必修选修教材教辅通通找来看了一遍,又买了近三年的高考试卷及相关参考书籍研究了一番。
直到开学后两个月过去,我们新招的各科老师轮流上完公开课,我心底暗藏的自卑才终于减轻了不少。因为四十几个新晋教师,应届本科毕业生超过了三分子二。在毫无教学经验的大学生面前,我的自信油然而生。
二零零五年春季开学后不久,学校举行三十五岁以下青年教师教学大比武,高一语文组推荐我去参赛。比赛时不幸抽中二号出场,最后仍有幸在近三十余名选手中获得第二名,赛后几个评委老师都夸我课堂设计非常好。
作为教学比武,我知道自己最大的先天不足就是缺乏表演能力。公开课惯用的那种夸张语气语态及煽情表演,我根本做不出来,但是当时这个区区校级教学比武的第二名,却比我过去五年获得的任何级别荣誉都重要。
因为之前在乡中学我从未感觉自卑,准确说是自感游刃有余,各方评价也不错。可考入高中后,我的第一学历明显带来了自卑。自卑必然带来心虚,自卑心虚的人自然喜欢用力证明自己。因而当时这个“第二名”对彼时急需证明自己的我来说,很有意义。
随后,我买来台式电脑,开启了一个更便捷的自学窗口。
小元也在年后开学前办妥了去怀化学院本科脱产进修的一切手续,跟全日制大学生一样上学去了。
八月初,高二年级开始暑假补课,我和好友艳子等几个同事都被“留级”了。
艳子是典型的“你只要主动迈出第一步,她就会热情地走完余下九十九步”的人。艳子老家在外市,本科毕业因为男友留在怀化找工作。我俩第一天来学校报到开会时在教学楼前偶遇,大大咧咧的我笑着随口打了声招呼,艳子一眼就确认了友谊。会后,我们在操场边的老破小公寓组合成了上下铺姐妹。
第一学期末,因张老师情分,我得以搬进教工宿舍一套单身公寓,艳子从此跟我搭伙吃饭了。
艳子算起来比我大一岁,只是在我这种已经工作五年的女汉子眼里,她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漂漂亮亮的艳子,文静内秀却不善表现,开学就被区区一个公开课折磨得睡不安稳。
我那时常对艳子说:“你要是长得太丑,不好意思见人就罢了,肤白貌美端庄大气的常德妹子,往台上一站让人就眼前一亮的,还怕什么?你只管上课就是,就当台下一堆石头……”性格使然,艳子的公开课自然远没有她平时课堂的轻松自如,但教学成绩一直也不错,课外还忙着准备考研。
艳子有两个同系同届非同班同学也考进了学校,一个女同学不知何故一来就直接进了高二语文组。另一个公开课上前二十分钟都在瞎讲生字词的男同学,上班不到一个月就跟年级组大小领导打得火热,槟榔段子不离嘴,递烟打火行云流水,完全不见初入职场生兵蛋子的生涩。
暑假里学校继续大力引进师资,秋季开学后得知学校又招了四五十个老师。铜鼎的老同事肖崇英老师从中方职中调过来了,我们又成了同事,倍感亲切。
学校几个中层高升去了怀化城区高中,几个新进的乡中学老师直接晋级高二年级,各年级组人事纷争,窃窃议论随处可闻。
开学后大概三四天样子,L老师校门外碰见我老远就热情招呼,走近悄悄耳语道:“小杨,你教学比武可是第二名,带的两个班成绩也好,他们凭什么下你?他们就会欺负老实人!你知道那个从乡中学一来就带高二重点班的什么来头吗?唉,大家就是不团结……”
高中一向以成绩论英雄,年级组大会小会开口闭口拿成绩说话。这一年来我带的两个班成绩不算很好,但在十六个同级班中也一直处在中上水平。艳子带的两个班成绩也不差,确实有比我俩成绩差的语文老师没有“留级”下来。
我一直非常单纯地追求规则看守一切的工作环境,希望简简单单工作生活。就像学校总说拿成绩说话,我想那大家就按规则比成绩公平竞争就好。人情国度规则之外增加些弹性空间,也可理解。比方说假如暑假补课时年级组相关领导哪怕随便找个理由叫我留级高一,我都非常乐意,因为我自己本来就觉得初来乍到高中教书多历练一下是好事,何况我结婚几年也有准备生孩子的计划。
可是,年级组开会直接一通名单念将下来,就定了高二各班的科任老师。没有任何解释,这让被留级的人有种极不被尊重的莫名憋屈。
最无语的是,一拨人在利用手中小小权力傲慢践踏同事尊严,另一拨权力竞争者又试图反向利用被伤害的这部分人当枪使。就像操场拉我热情耳语的这位,不过就是上一届某中层职位的竞争失败者,醉翁之意一目了然,虚假热情叫人本能地排斥。
一个从不习惯站队的二愣子,突然钻进一个人际关系复杂的县城最高学府,无异于三脚猫误入险恶江湖。至于艳子之类的功夫小白,那更是举步维艰。
开学两周左右,全校语文组召开教研会,会后有课的匆匆离去,没事的还聚在一起闲聊。
高二年级的X老师不知何故没有调课来开会,散会后才见他“粉尘仆仆”地来到大办公室。一同事调侃道:“开什么鸟会,还是X老师威武,直接无视!”
毫无预兆地,X老师突然用书狠狠砸向办公桌,高声道:“说你行你就行,行不行还不是人家一句话?”说完扬长而去。
后来才知道,作为学校的骨干语文老师,据说X老师当年带完高三后本来是被安排接高二两个重点班语文的,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从乡中学来的年轻女教师不仅直接晋级高二,还接了高二的两个重点班。女教师的来头与能力,一直被议论纷纷。
客观说,这位女教师工作态度相当认真,教学也不错,但要说能力如何出色,确实也谈不上。
我无意中见过该老师的整套备课资料,她的语文书、练习册及试卷等资料上所有文言文的翻译,都被一字不落地抄在空白处,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单凭这种备课方式,也可以约略窥见一个语文老师的功力不足。这是一个一面备受重视,另一面饱受争议的典型。
三年里成倍暴涨教职员员工的这所市郊县域一中,肉眼可见地小集团林立。只能说,我们的经历不过都是混在县城的一个个缩影。
2024-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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