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兴乐队的根源

文摘   2024-04-24 16:04   广东  

按:本文来自文艺评论家土佐有明的文集《Work 1999-2008》。译者,tRutHzzz,现居重庆,英语老师,喜欢听歌,业余时间主持一档介绍音乐的重庆话电台《理响谈》,全平台都可搜到。题目为原文翻译(Roots of Jam Band),jam与improvisation都翻译成即兴,有细微差别,列出原文,以免混淆。


1. 即兴乐队场景概论


“即兴乐队”这个名字一开始其实是听众取的。热情的乐迷们追随着乐队的巡演,记录现场音源然后通过网络跟其他人进行交流(其中没有金钱的介入)。开始于Grateful Dead乐迷的这种模式很快对整个美国音乐产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即兴乐队在音乐性方面的特征,除了可以横跨诸如摇滚、爵士、放克、乡村等很多音乐类型之外,还具备了“擅长并倾向于以长时间即兴演奏为主的现场演出”的特点,但肯定会有人说“符合这样定义的乐队不是一直都存在吗?”确实如此,符合这个特征的不仅有即兴乐队,甚至还可以包括Frank Zappa,Sun Ra......与其相关的内容,这里就不过多赘述,但我们所说的即兴乐队,他们的音乐主要是受到90年代俱乐部文化的影响,并在律动的质感上与过去存在着根本性的不同。若要探寻如今活跃的即兴乐队的根源,则可将此点扩展成线,作为乐迷便可管中窥豹如今的即兴乐队场景。因此,这是一篇聚焦于这条线的记事。整个浏览下来,应该会对Sun Ra,Medeski, Martin&Wood,Grateful Dead,Phish那一时期存在的即兴乐队场景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

 

2. Hermeto Pascoal采访


美国伟大的实验音乐家Pauline Oliveros说过,“只有小孩才是深度听众”,而巴西的多乐器演奏家Hermeto Pascoal就是最高龄最优秀的小孩。即便如今已耄耋之年,他的听觉依旧如故;弹钢琴时就像触碰乐器那般满溢着冲动以及新鲜。


这次是借着他参加“True People's Celebration”的机会对他进行采访,这也是Hermeto自上次参与“Live Under The Sky”以来,时隔几十年再次来日本进行表演。这次不仅用如今的视角聊到了他的个人作品,还聊到了巴西融合音乐、拼贴音乐以及采样的由来等话题。从小鸟和猪的叫声,到人类的对话演讲,将这一切作为合适的音阶放进合奏当中;把诸如罐子、缝纫机、倒水时的杯子、洗脸盆、甚至自己的胡须等周围的物品当作乐器使用......这些方式完全可以用“超前”来形容。Hermeto说他最早的作曲,加入了自己的初啼和妈妈分娩时的叫声,甚至还因为将猪的声音作为乐器而被某国海关拒绝入境。由于这些奇妙的境遇,Hermeto总是一而再地被他人当做一个异类对待。


Hermeto Pascoal


而如今,Hermeto早已不是原先人们口中所说的异类。他不仅参与了Miles Davis的经典专辑《Live Evil》的录制,还跟Airto Moreira一起组建了传奇乐队Quarteto Novo。除此之外,他将目光转移到了我们大众认为理所当然的声音——鸟鸣、猪叫、地铁车厢摇晃的声音、衣服摩擦的声音、脉搏的跳动......我们总是忽略掉这些声音,而Hermeto则说其中都有各自的律动,全都可以作为音乐而存在。如果认真倾听,在阅读这篇文章的时候,周围就一直在奏响不同的音乐。

Miles Davis:《Live Evil》


若能在与这样一位出色的音乐家的对话当中窥探到音乐的不可思议,可以算是一种幸运吧。
 
——首先,麻烦你先谈谈昨天现场的感想吧。
Hermeto:昨晚上就像梦一样。虽然20多年前来过日本,然而那时感受极其有限。而这次再来,和大家一起度过了这么一个夜晚,真令人开心啊。
 
——今天是想多了解一下你音乐的内核,所以我想从你小时候开始聊起。好像你小时候在森林里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也就成了你音乐上最初的体验。还有没有具体关于哪种声音的印象呢?

Hermeto:动物的叫声我记得最清楚,尤其是青蛙,还有牛的叫声。丰饶的大地滋生出了丰饶的声响。从这里开始,环境的影响对我来说是巨大的,于是我脑中也开始产生各种各样不同的图像啊。
(身边的翻译:Hermeto的童年是在没有电器的环境里度过的,连收音机都没有,所以他唯一的爱好便是到森林里去玩耍。)

Hermeto:对,我在森林里一直玩到了14岁,之后才开始接触到森林以外的世界。刚出森林的那一刻,林林总总的事物全部向我袭来,如此的融合与什么音乐类型可没什么关系,我把它称之为“世界共通音乐”。
 
——现在的技术可是非常发达,采样器、音序器这些设备可以轻易搞到手,无论什么类型的声音也可以随时随地做出来,然而这反倒阻碍了想象力。听了刚才你说的,我就有感而发了,你认为呢?

Hermeto:还是要看怎么用这些技术吧。我的话,最常用的就是采样,昨晚的现场我就用了。现在技术那么发达,怎么可能不用嘛!举个例子,我会用采样器录下猪的叫声,然后在舞台上原声放出来,各种鸟叫也可以这么操作。当然,这跟实际咱们企图还原的所听到的声音肯定不一样,毕竟机器不能自行创造出这些声音啊。
 
——采样器之前,都是人力在解决嘛。话说直接拉一头猪到舞台上,会不会引发骚动?

Hermeto:确实,现场慌乱得一匹啊。听众们都特别开心,说“这简直TM疯了!”,而主办方非常生气地说着“这可TM不行!”。最后实际上大家把这头猪分来吃了!观众、警察、同事......最后每人带了一份,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那采样器用上了,是不是就没人再把你当成异类了?

Hermeto:有时候还是会这样,但跟原来不太一样了。现在都是欢呼“最酷的狂人!”这类的。
 
——毕竟现在复刻也越来越多了,年轻听众对你的作品评价非常高,你觉得其中的原因是?

Hermeto:我的音乐一直在进化,而且跟流行音乐还有商业音乐不沾边。如此纯粹的气质能够跟听众产生心灵交流,也受他们欢迎吧。我也非常感谢我的家人,比如我的女友......(笑)所以人这一辈子重要的,就是生活一步一步往前,音乐伴随着每一步而存在。这也就是我说自己的音乐不断进化,乐迷不断增加的原因吧。
 
——在日本,提到采样就会想到声音拼贴,对于这样的评价你怎么看呢?

Hermeto:过去没有采样技术的时候,人们想要的声音就只能在实际场合去寻找。比如水倒进玻璃瓶中的声音,得在现场边倒水边演奏。而有了采样技术,这一切就没有必要了对吧。(笑)但采样的声音,始终没有真实声音的那种强度。所以我的演出里,采样器的使用比例大概就10%。适可而止就行,我一点都不喜欢整场用那玩意儿。在适合的时间点出现恰当的声音才是最厉害的不是吗?这时我的感受就是创造力明显加强了。采样的声音无论如何都没法带来强烈的冲击,没有创造力,再好的录音器材也催生不出好的作品。然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还原最真实的声音,所以不得不依赖对采样器的使用啊。
 
——所有声音都有音阶这件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呢?

Hermeto:我们都要唱歌对吧?我们其实跟小鸟一样,平时聊天其实就是在唱歌不是吗?小时候邻居们聊天,我就听上去像唱歌一样。我常对我妈说“那些人在唱歌吧。”,她就会回答我“没有哦,他们就只是聊天罢了。”但我听他们说话总感觉跟听鸟叫一样。现在的工作也靠着这种感觉进行得比较顺利,也因此可以来日本演出。原来有次出门录音,我一边听着水果店店员聊天,一边把他们的音调全都演奏了出来。以后我还想试着演奏电影中的台词,比如有人说“这可真香啊!”,我就演奏出这种很厉害的感觉。看,这就是未来的电影啊!
 
——这要是实现了的话,那得多酷啊!你对音乐那细微的变化都能立即觉查出来的能力,可以用到比如只有日语的表达上面吗?

Hermeto:日本人闲聊时的日语就特别有意思,当然其他场合里也有各式各样的声音。比如散步的时候,路边栽种着树木,整条街一尘不染,呼吸的时候,算音乐吗?算啊,到处都在说“谢谢,谢~谢......”(边说边在桌子上敲着这样的节奏)。还有“对,对,早上好啊,你好啊......”你听,多美啊!(笑)

昨天在现场也感受到了不同,就是每天都会碰到的那种情况。在日本听到的这种种声音,我都已经开始作曲了,只是还没取名罢了。根据场景的不同,所有声音在制作上或者演奏上都有一定程度的变化。这次来日本的时间太短了,下次希望可以待久一点。顺带说一下,日本地铁可太棒了!
 
——诶?你去坐地铁了吗?

Hermeto:肯定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边看还边窃笑。我呀,真的太喜欢这样的反应了,地铁真的太有意思了!
 
——(看了Hermeto在日本的作曲之后)在这边写的谱子和你在巴西写的哪儿不一样呢?

Hermeto:完全不一样啊。只不过不是名称,是一些没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内容,虽形似而神不同。毕竟一会儿在印度,一会儿在日本,一会儿又在巴西,不同的空间里,总是有很多变化对吧?音乐也是这样的啊。地点不断变更,你看不见听不见也说不出来,但同样的曲子就是会呈现出不同的感觉。时间永远不会停下,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这时Hermeto突然唱起了歌)这首歌也跟在巴西的时候不一样了哦。

(接着又唱了另外一首)“谢谢~谢谢~”这些话里的喜怒哀乐是相通的,根据每个人的表达方式而不同罢了。
 
——你的音乐基本都是纯演奏,讲讲你是怎样通过音符传递信息的吧。

Hermeto:有时我在思考更好的世界到来的那一刻。现今弥漫的利己主义消失之时,音乐对人生和未来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对吧。音乐让我们更自由,是你我都无法创作出的音乐。可以说音乐就是自由。同样的曲子,演奏和倾听的时候就是能感受到不同。我为每个人可以感受到的可能性而欣喜,也相信喜怒哀乐可以透过音乐得到传递。
 
——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能传递对吧?

Hermeto:没错。能流传于世间的音乐,一定是超越了言语啊,这就是我说的纯粹的音乐。它在每个人心里,由每个人定义,让每个人感动。我其实挺喜欢有歌词的音乐,但具体的歌词指向的是具体的世界(信息)。纯演奏就不一样,它最大的魅力在于,不同的人听就有不同的感受。
 
——采访时间差不多了,真的特别感谢。

Hermeto:也感谢你。话说,你会什么乐器呢?(翻译:你觉得他会什么?)我猜~贝斯!
 
——诶!!!我真在乐队里弹过贝斯哦。(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3. Marshall Allen(Sun Ra Arkestra)采访

在大众眼中,Sun Ra Arkestra总是怪诞诡异。为何会有这样的印象呢?确实,在bebop或大乐队这样的爵士传统基底上,他们却嵌入了Moog合成器所带来的巨大混沌。肯定有不少人带着对爵士乐的期待细听如此“诡异”的音乐,最后却扑了个空,我也是其中之一啊。

事实上,在“True People's Celebration”登台的他们,简直就是一支积极开朗的爵士大乐队啊。Sun Ra离开以后,乐队领袖Marshall Allen(萨克斯)放弃了那些怪诞的声音,在最终的大合奏里采用了正统的爵士语汇。那这算他们如今的整体形象吗?答案却并非如此。

读了这篇采访之后,我想你们自然就会明白。虽说没有细说,但共同生活、日复一日地练习,一边满世界巡演一边竭力追求宇宙真理的他们,就是曾经以Sun Ra为首的那支“宗教集团”啊。一眼望去,Sun Ra的精神依然无处不在,比如Sun Ra独特的宇宙观主张“美国黑人来自土星,根本就不是地球人”。不是说真的就来自土星,而是指他们异于普通人的天才,就像Africa Bambaataa,George Clinton,Earth Wind & Fire,Carl Craig这些黑人音乐家一样。缘何他们要看向宇宙呢?其中并非只有一个理由,我们可以从接下来引用的Jamiroquai曾经的一段话当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Marshall Allen


“宇宙是人类所熟知的唯一没有战争的地方.......如若地球上的每个人都可以从极高的地方望去,便可知其缘由。”在911事件之后,我们真该好好品味一下这段话,在Arkestra壮阔的声音宇宙中,侧耳聆听他毫无尘埃的独奏。

Art Jenkins


——麻烦先介绍一下自己。

Art:我是主唱Art Jenkins。

Marshall:我是Marshall Allen,现在是Sun Ra Arkestra的指挥,1924年出生。
 
——那就请你先讲讲是怎么碰到Sun Ra然后加入了Arkestra。

Marshall:1958年,那时我住在芝加哥,认识了Joe Segal(芝加哥传奇爵士乐推广者)。他每周都会售卖一些新乐队的作品,而其中就包括了Sun Ra。我听过之后就觉得实在太棒了。Joe跟我说“Sun Ra跟你住得很近(都在芝加哥南部),他一直在找新成员”。于是我带着自己的乐器就去了。我们在一个舞厅进行排练,然后就聊了起来。聊完发现都已经凌晨4点了。他说得去工作了,让我明天再来。于是,第二天我们继续聊天,不停地聊啊聊(笑)。聊完之后我就去见Joe,然后大家又聊到早上6点多,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之后8点我就出去了。我们一直都保持着练习,有一天Sun Ra叫我带着乐器去John Gilmore家里。我在那儿演奏的时候,他看起来不太听得下去。那时我其实觉得可能没戏,但后来还是继续合奏了下去。加入Arkestra之前我倒一点儿都不紧张,每天都睡大觉(笑)。
 
——确实很波折啊。那你还记得他那时说的一些话吗?

Marshall:那时我可害羞了,他说话我就一个劲地点头(笑)。很多都不太记得起了。那时工作很早就得出门,回来之后也就没说什么了,他说他的,我就不怎么说话。
 
——那还记得他说的关于宇宙的一些内容吗?

Marshall:啊~~平时说的一些音乐或者音乐家的事情算吧?不过他倒是聊过月亮啊星星啊这些,是他根据圣经写过的一些诗。他模仿过圣经开头的“In the beginning,God created the heavens and earth”这句话(本书中日语翻译为:最初,上帝创造了天地。),他说的是“In the burgeoning, God crated haven”(本书中日语翻译为:上帝创造了生和死)一开始我是满头雾水,后来总是听他不停说不停说,就发现他赋予了这句话另外一层意思。他说的一些道理让我对自己人生的经历有了更多认知。比如他常常这样说“正确有其两面性,错误亦如此。”就是所谓的二象性啊。
 
——就像他说“如果有白宫,那就一定有黑宫。”一样的道理对吧?

Marshall:没错。
(一直沉默的Art Jenkins这时说到:白宫还是黑人建的呢!)

Marshall:正是如此。

Art:那白宫为什么不叫黑宫呢?
 
——这么说来,Sun Ra还说过“黑人全都来自土星”。

Marshall:对,因为我们来自哪里这事怎么都说不清楚。有些书上说“黑人来自古代埃及”,还有的说“所有非洲人都是被奴役的非洲西部人群”;他们受到袭击,然后被白人当作奴隶进行买卖,黑人的迁移便由此开始。当然也有拒绝成为奴隶的人逃跑,但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黑人的起源根本没有确切的答案。1977年,来自64个黑人居住国的人们聚集在尼日利亚,举办了一节Festa音乐节,我们当时就说“黑人全都来自土星”。毕竟不管谁从土星来,谁又从其他行星来,没人知晓,听起来也不那么奇怪。
 
那最开始降临到这片土地上的人——就是被引力拉扯过来的家伙。Sun Ra原来问过“埃及金字塔到底怎么建造的?”那时没有起重机吊那些巨石,所以说是当时的人力拖拽着建造的。这怎么可能,听上去不是很奇怪吗?所以,否定这种说法才对啊。
 
——演奏时能产生跟宇宙的联结,是真的吗?

Marshall:是的,或多或少都会感觉到曾经存在于这颗行星上的人们所发出的振动。就好像自己四周被墙围住,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但总能感受到一些气息。
 
——这种感受如果去除意识,是否也会有呢?

Marshall:不加思考便自然而然变动的东西非常珍贵。合理也罢,不合理也罢,都不是自我思维框架当中经过思考而提取的内容。音乐也是如此,演奏的时候要进入对自我诚实的状态才行。什么都不想就表现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Sun Ra好像就长期练习什么都不想这种做法,所以很多人都知道。

Marshall:没错。他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来感受振动。排练是肯定的,但舞台上不会有跟排练一模一样的内容。比如练习100首曲子,按我们的说法,排练是为了产生共振。一直处于“无”,就会产生千变万化的“有”。所以,振动才显得尤为重要。练习并非为了之后的表演,但那一瞬间内心发出的响动就是不一样。因此最终演奏的并非按照计划呈现。
 
——所以有时相比感觉,行动更加直接对吧。

Marshall:正是如此。今天我们在这里跟你聊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
 
——很多人都把Sun Ra Arkestra当作即兴乐队的代表,也是这个原因吧?

Marshall:不是这样的啊。你所认为的“Sun Ra Arkestra因此而了不起”的想法又是对自我的不诚实啊。只有抛弃了这样的状态,才能敞开心扉啊。
 
——那像Medeski,Martin&Wood这些音乐家受到你们极大的影响,你们怎么看呢?

Marshall:从始至终,人们每天都会受到很多他人的影响。我们同样也受到很多伟大前辈的影响。这些传承怎样跟自我调配出恰当的比例才是最重要的。千人千面,想法不一,就像树上不会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学到的东西不一定立马就能起作用,只有适当取舍,才会发出新芽。人类需要发挥出作为动物的机能,这很重要哟。(这时Art插了句嘴)

Art:那你有同样的灵性吗?
 
——我还挺在意大家是不是并非都是这么想的?

Art:我和Sun Ra对灵性的理解跟其他人都不太一样。我认为人类所产生的振动能够被感知到。所以,要是谈话中对方试图掩盖什么,完全可以感受到,Sun Ra也是这么想。
 
——Sun Ra仙逝之后,整个乐队有什么变化吗?

Marshall:延续他留下的传统,然后继续前进。
 
——所谓留下的传统是?

Marshall:音乐啊,振动啊,一切。Sun Ra说过“相比一个美好的世界,美好的音乐更为人所需要”。归根结底就是“声音可以成就的事”。枪械、战斗机这些制造出的声音代表着武器,而我们制造的声音则代表着疗愈人类的意图。
 
——最后,Sun Ra教会你们最重要的东西是?

Art:洞察力,怎么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Marshall:改变命运的事。就像蛋糕一样,比起外观,好不好吃最关键。我今天说的希望大家可以回家后好好思考消化,或者至少去觉察一下。毕竟Sun Ra说的话要花好几年才能想通,要觉察之后才能完成,觉察真的很重要啊。不论其他人多么看不上,我那些好的思想都是从这里开始并延续下去的。必要和喜欢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们并非生来就有必须要完成的事,能理解吧?

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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