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燃烧了我:萨福诗集》 | 新书分享会
文摘
文化
2024-04-16 14:38
北京
时间:2024年4月20日(周六)15:10~16:40
郑亚洪,诗人、翻译家、古典音乐评论家 著有随笔集《天鹅斯万的午后》《音乐为什么》《音乐会见》《看不见的城市,看得见的风景》《小村风物史》,译有《你燃烧了我:萨福诗集》。孔亚雷,小说家、翻译家 著有《不失者》《李美真》《火山旅馆》《极乐生活指南》等,译有《幻影书》《渴望之书》《然而,很美:爵士乐之书》《光年》等。有作品被译为英、荷、意等国文字。曾获西湖中国新锐小说奖,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她的诗写在残缺的芦纸上,被保存了下来。残缺不全,只言片语,反而显得简洁、空灵,译本对残损部分空白的大量保留,起到惊鸿照影的阅读效果,给萨福盖上了更为神秘而炫丽的面纱。谜般的诗行,总是迷人的。亚洪也是迷人的,译好,译序也好,文体上,给人以颠覆性的启示与遐思。头戴花冠,怀抱竖琴,亦诗亦歌,萨福是诗人、音乐家,从“大地披上了盛装/播撒她的万般绸缎 ”中,我仿佛看到她还是一位风景画家。亚洪不仅是位译者,也是位颇具才情的古典音乐评论家。亚洪选择了萨福,也许是心有灵犀。他是明智的,也是热情洋溢的,编号第37首的诗就那么一个短句,被亚洪撷取为译著的书名:你燃烧了我!生活中,亚洪并非是人情炼达的那种;译著里的他又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将炙热的文字捧献给我们读者。尽管后世未知萨福的真实样貌,尽管亚洪在其译序里表示“我们并不在意是否见过萨福,我们读她的诗,尽管是残卷,尽管阅读时像侦探一样地去填补空白,我们被萨福点燃,一遍又一遍。”在中雁西祭的山道上,亚洪反复叮嘱我要为萨福作一幅造像,可见他还是在乎萨福在读者心目中的形象。“月圆的时候/女孩们聚集在一起/围绕着祭坛”月夜,少女们,上古时代这么一个美好的场景,让我无法揣测着她们的欢欣或者悲伤。“头戴新鲜的花冠/还有一根/新买的丝带”,我读到了萨福的天真与烂漫,她有一颗少女的心,可爱,而且调皮,充满着生活的情趣:“他们说,丽达找到了一枚蛋 / 藏在风信子下面”。“你回来了/你又走了”。来了,又走了,对于这种渴望的爱,多么的失落。年复一年,身体老去,萨福曾经怀疑自己的乳房不再鼓涨,子宫不再孕育,但她仍然还想“再找个情人,找张床”,渴望着爱的再次光临:“让我昏厥一次!”如果非要错误地把这部译著比作“镶金边的杯子”,那么亚洪递给我的已不再是咖啡,而是两千六百多年前那杯“无尽的伤害/苏打水。”关于爱、情欲、婚姻、同性恋者,以及母性的光芒。这位诗的神话的编织者,在时间的残简断牍里,萨福不曾衰老。透过两千六百多年的时光,我们仍然可以看到,古希腊时代贵族女性婚前对于贞洁守卫的一种微妙心理。“我还在渴望我的处女身”(第102首),和第111首的“处女身/处女身/你弃我何去?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呀,/我再也没有了”,少女对出嫁前的那份眷恋,可见古时候西方女性的贞操观同样怀有我们东方女性的处女情结。“所有的夜都是漫长的”。在编注里译者说这是萨福学者狄耳对缺文的一种推测。读者看到的萨福,其内心深处爱欲的渴望是“我们在一起的夜晚/哦,我祈求/一夜有两晚那么长”(第183首)。离别时,依依不舍。舞会,果园,没有一个地方她们不曾去过,她把同性之恋推向了圣洁的境地,在第89首萨福对难忘的过去时光作了美好的回忆,我认为这是一首同性恋者的骊歌:“不如让我死去/她离开我/多少顶紫罗兰/和玫瑰的花冠/你在我身边戴过/多少个编织的花环/在你柔嫩的脖颈上环绕/你用昂贵的香油/涂抹身体/在柔软的床榻上/你玉体横陈/让你的欲望得到满足。”美男子阿多尼斯快要死了,她们悲痛欲绝:“捶打你们自己,少女们,撕碎你们的衣袍。”在《圣经》里也散落有类似撕裂自己衣服的经文,尤其是犹太教如果表示极度的悲伤与痛苦,那么把衣服一缕缕地撕下,还要在自己头上抹灰。这是我在《旧衣衫》里所写到过的。萨福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第132首里,萨福说道哪怕给她整个的吕底亚,整个的莱斯博斯岛,她都不会愿意换走她的女儿。在另一首诗里,萨福是这样歌唱母性的:这是母性的呼唤。也是对母性崇高的赞美!是黄昏星,众星里最美的一颗。在西方的宗教体系里,教堂,博物馆,随处都能见到这样一幅图景,一位裸体或半裸体的少妇,体态丰腴,肤色红润洁白,怀抱胖娃,欢乐,圣洁,慈爱,闪烁着母爱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