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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丨静闻
图片 丨Charles Vickery
一场暴雨给星洲琼侨出了一个大难题。
算起来,琼侨办学也有二十年了。培英建校之初,用的就是旧房屋改造的校舍,后来妇女过番,学生人数增多,又买下旁边的屋舍进行扩建。校舍修修补补,培育了一批又一批的琼侨子弟,现在终于老得不能再修了。
担事的王兆泽愁白了头。
没担事的琼人说什么的都有。
“给这个学校捐款给那个学校捐款,人家把学校办排场了还要办农场,咱们连个培英都办不好,这算什么事啊?”
“就是,下场雨教室就塌了,谁还敢让孩子去上学啊?”
“理事会那帮人是干什么的,不是演过戏筹过款了吗,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这几年都死火啦,生意做得越大的死得越快,那点钱早填了他们的窟窿吧。”
“嘘——小点声。”
“怕什么?你去听听,哪个不这么说?”
这些闲话是兆泽在海南街理发时听到的。当时理发师在给他刮脸,剃须刀在他的脸上刷刷地堆起雪白的肥皂沫,门口的长条凳上两个琼州人聊得正热闹。
理事会、校董会在培英学校一起开。校长领大家走上狭窄的木制楼梯,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众人忙放轻脚步。校长说,平时都不允许孩子们乱跑,怕把楼跑蹋了。校长姓王,一个书卷味很浓的琼州人,说话慢条斯理。
大家上了楼,先去看那间出了问题的教室。两个泥瓦匠正在干活。房屋太旧,他们不敢上屋顶,只能在屋里搭了脚手架,设法从里面修补。校长说,每间教室都修补过,这里补好那里又漏,前些日子接连下了几场大雨,有的教室渗漏多,连课都没法上。
众人表情复杂,如此破旧简陋的校舍,完全不是他们印象中的培英学校了。
一位校董责问校长怎么不早说。
校长沉默,可沉默本身就是回答:说了有用吗?情况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这几年树胶没价,市场萧条,学校经费困难,还是哪里渗漏哪里修补,先应付着使用吧。
再没人说话,默默看完教室看寝室,最后在树阴下集中。
兆泽说,都看到了,这就是咱们的培英学校。外面的闲话可以不去听,但问题必须解决。
有人说,假期就要来了,趁着假期把屋顶都翻修一遍,又可以用个十年八年了。
有人说,这里地方小,容不下那么多孩子,长远之计还是找一块地皮,筹款盖新校舍。
前面的人反对,现在生意难做,上哪筹钱办这样的大事?还是先把眼前的困难解决了,等以后日子好过了再做长远打算吧。
后面的人坚持,翻修屋顶也需要花钱,屋顶不漏雨了,难保墙壁、楼梯不出问题。即使全部拆掉重建,也没太大意义。地方太小了,孩子们连个像样的运动场都没有。长痛不如短痛,迁址办学才是正道。
两种说法都有人支持,双方你来我往,谁也说服不了谁。
有人提议将培英学校迁到琼州会馆,说这才是真正省钱省力的好办法。
立刻有人反对,琼州会馆空间也不大,又在闹市区,同样不适合办学。还有,将培英学校迁到琼州会馆,就是缩水,就是退步。人家都在发展,我们倒好,合二为一了。
兆泽抬头看树上的吊钟,二十年了,它一直忠心耿耿地挂在树上。他随手拉了几下绳子,吊钟当当地响,声音清亮悠扬,树下的人都不说话了。
兆泽感慨,二十年了,钟声还是这样好听,学校却老了,我也老了。
众人看看钟又看看他们的理事长,叶缝将光影漏在他的脸上,头发浅了,皱纹深了,他比前几年老多了。
“办学是大事,做大事哪有不难的?”兆泽的目光在钟上,他像在跟钟说话。
众人都低下头去。
兆泽说,咱们先分头找地皮,下一步就是筹款,培英迁址办学,就这么定了。
理事长当了十几年,王兆泽第一次没有充分地民主,谁要说他独行专断,他认了。
华历六月的一天下午,琼州会馆召开琼侨大会,兆泽先在会上做了自我检讨,然后宣布培英学校迁址办学的决定。台下的人说早就该这么做了,那么多孩子挤在那么小那么旧的学校里,出了事怎么办?
可迁址办学需要钱,学校的后续维持也需要钱,兆泽提出三种筹款方式:一是个人捐款,二是铺户月捐,三是船票附加。
就像一大锅热油里泼进一瓢凉水,嗡嗡的议论声顿起,一些刺耳的声音不断喷溅出来。
“凭什么让我们开店铺的月月献捐?”
“现在生意这么难做,拿什么来捐啊?”
“谁爱捐谁捐,反正我的孩子都在琼州,培英办不办跟我没关系。”
“苛捐杂税来了,苛捐杂税来了啊!”
这是开店铺的。没开店铺的关注的是船票附加。
“辛辛苦苦攒一点路费,还要交附加费,这不是逼捐又是什么?”
“他们又不是政府,没有权利收这费那费。”
“船票附加,船票附加,干脆叫拦路打劫吧!”
一些人还弄不清楚什么是“船票附加”,有人大声告诉他们,就是买一张回琼州的船票要多付一元钱,这钱是捐给培英学校办学的。他们像被马蜂叮了一口,马上叫起来,回家也要收税啊?!
主席台上的理事、校董如坐针毡。
王兆泽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过番这么多年,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他像了解自己的手脚一样了解他的乡亲。他们背井离乡来到星洲,谋求的就是生存和发展,他是琼侨的侨领,兴教育以启琼侨之民德、开琼侨之民智,他责无旁贷。
不断有人往主席台前挤,指责、谩骂乱轰轰地搅成一团。
面红耳赤的理事、校董试图解释,却招来更多的指责和谩骂,逼得他们仓皇逃离主席台。
理事长王兆泽始终端坐在主席台正中,泰然自若。
“我们要求重新选举!”有人喊。
“重新选举!重新选举!”很多人响应。
兆泽缓缓起身,向众人深鞠一躬:“谢谢乡亲们!理事长的担子我担了十几年,今天终于可以卸下了。”
台下的人不做声了,他们似乎刚刚明白一个事实:这是一份卖力又不讨好的苦差。
兆泽继续说:“在卸任之前,我还得做个解释。前面我提出的筹款方式并非首创。个人捐款就不说了,铺户月捐呢,广府人、福建人、潮汕人、客家人不都在用这种方法维持他们的学校吗?我们过去不收,是因为过去琼州妇女不过番,我们的学堂没几个孩子,校舍够用,筹款也够用。现在,培英有二三百学生,校舍拥挤不堪,破旧不堪,我们不得不迁址办学。办学需要钱,筹款是必须的。铺户月捐就是店铺根据各自的营业情况来认捐,多的每月不过几元钱,少的每月只有三五角,琼侨店铺大大小小有几百家,积攒起来就是一大笔钱。船票附加是向暹罗琼侨学的。他们每张船票收一元附加费用来办学,我们也可以这么做。一元不算多,但你一元我一元,一年下来就是一万几千块,数目也是相当可观的,以后培英学校的经费就不成问题了。”
兆泽停了停,又说:“这几年市况萧条,大家都勒着裤带过紧日子,培英迁址办学谈何容易。但再难的事都得有人做,如果我们能团结一致,把力用到一处,还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乡亲们,我们解决了培英的难题,就是解决了我们的子弟在星洲读书的难题啊。将来,琼侨在星洲的人口还会增多,我们还要办新的学校,让所有的琼侨子弟都能受到良好的教育。”
“讲得好!”郭瑞诚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满头银发,一身布衣。
兆泽忙去搀扶老人。
老人走上主席台,看着台下的同乡,神情有些感伤:“培英学校是经我之手创办的,我看它就像看自己的孩子。平时散步,我走着走着就到了培英,我在校门外听孩子们读书、唱歌,那声音比什么都好听。今天,培英遇到困难了,我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遭难一样难过,我愿意尽绵薄之力帮助培英渡过难关。刚才理事会不是提倡个人捐款吗?我以我三个儿子的名义捐一万五千元。我老了,早就想回琼州养老啦。现在,我决定先留在星洲,看你们把新培英办起来,再回乐会老家去。”
全场肃静。
兆泽说,我的三个儿子都是培英学校的学生,我以家长的名义捐款一万五千元。
“我捐二十元。”这是冯老六,他也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了,“我没了儿子,但我很高兴孩子们都有书读,有学上。”
个人捐款就这样开始了。月捐和船票附加再没有异议,重新选举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兆泽被忽然扭转的局面感动。一群人心一致,力一致,焕发出来的能量是多么惊人啊!如果全马来亚、全南洋,乃至全世界的琼侨把力量凝聚在一起,可以做多少有意义的事啊?
散会后,理事会和校董会又开了一个会,把迁址办学的工作做了具体安排。
结束时,天也黑了,兆泽和大家告别,一个人走上街头。这座城市有他太多的记忆,心情不平静的时候,他喜欢一个人走走,像一条鱼静静地游在过往的时光里。街灯将他的身影拉长又缩短,他漫无目的地走,他的影子惆怅地跟着他,他们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停在一扇门前。门的颜容已经沧桑,质地依然良好,就像一个身体硬朗的老人,展着岁月的皱纹迎接他。
兆泽百感交集,伸出手去抚摸门。门敦厚得让他踏实,让他相信有它的守护,一切都安然无恙,相信只要他轻轻一推,就会飞出可爱的女儿,梅哲仍笑吟吟地站在甬道上等他。
真的,她一直都在这里等他!他已经嗅到了她的气息,淡淡的兰花的气息。
就像迷途的孩子听到母亲的召唤,巨大的幸福和委屈喷着涌着冲上他的眼睛、鼻子,将他整个淹没。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累,丢开一切吧,那苦苦支撑的,那极力维持的,还有所谓的雄心壮志,统统丢开,此刻,他只想在她的肩头痛哭一场。
可是,他的手还未用力,门却自动开了,探出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惊讶地问他找谁。
美芝路王宅,尤拉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天早就黑了,会早就散了,王兆泽还没到家,她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天上,星月黯淡,雷电酝酿在云层间。
一万五千元,说捐就捐了?如果是过去,钱能大把大把地挣,今天捐的也许明天就回来了,她自然无话可说。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在银行里欠了多少债自己不知道吗?一掷就是万金,他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尤拉悲从中来。十几年的夫妻,他还是他,他做什么事都不会跟她说,好像故意让她捉摸不透,让她着急难过。她偏不,她要让自己快快活活的。过去她爱跳舞,常常在自家开舞会,现在她跳不动了,那就打麻将吧,时间倒是容易打发,可身上的肉长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淡。一个女人,没有完全拥有自己的男人,终究是一种悲哀。最悲哀的是,直至今日,他仍是她看得上眼的男人。她巴巴地嫁给他,给他生孩子、养孩子,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电光在云层里闪过,没有风,院子里的树一动不动。
孩子们在屋里玩,不时传出笑声。一个孩子悄悄地在她身边坐下,不用看,这是国华。九岁的孩子好像完全懂得她的情感,陪着她静静地坐。
尤拉还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的国华,襁褓里小小的一团,安静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一个判决。她当即决定收留他。那时候,王兆泽在上海,她还不知道他是海妹的儿子。她给他请奶妈,像母亲一样疼他爱他,他似乎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对她的依恋比两个哥哥还要多。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缘份。
尤拉问国华:“你不去跟哥哥们玩,坐在这儿干啥?”
“侬陪阿妈等阿爸回家。”
一句话,就是家的温暖。尤拉心一热,眼眶就湿了,她把国华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门开了,兆泽进来。
国华叫声“阿爸”就跑过去,兆泽亲切地摸摸孩子的脑袋,手中的皮包就被孩子接过去了。孩子蹦蹦跳跳把皮包拎进屋,将空间留给两个大人。
尤拉看到兆泽走过来,影子被院门的灯拉得老长,他走在自己的黑影里,沉重又散垮。她抿抿嘴唇,将心疼按捺下去,浮上嘴角的就是一丝冷笑了。
“你怎么坐在这里呢?”他问她。
他的声音空乏无力,就像发自一具空壳。是的,空壳。琼州人的大头家王兆泽已经是个空壳了。活该!
“这是我的家,坐哪里还要向别人申请吗?”她恨恨地说。
她听见他轻轻的叹气。
她知道那叹气的含义——见识短浅的女人就这么讨厌。
如果他也像抚摸国华一样,在她的脑袋上抚摸一下,或者伸出手来搀她一把,她想她会立刻被他俘虏去。她要的不多,一点点温情就够了。但他从她身边过去了。
恼羞是会成怒的,她站起来,蹬蹬蹬地跟过去,一直跟进三楼的书房,关上门,她才火山爆发:
“借钱装大面,打肿脸充胖子,你当牛做马,为的是你的琼州乡亲,可人家都看到了吗?”这话的逻辑有点混乱,可她顾不上了。
他看了她一眼,那神情仍然是“见识短浅的女人就这么讨厌”。
很多时候,夫妻吵架也不失为一件痛快事,若是棋鼓相当,针尖对麦芒的不屈不饶,更是又痛又快。最可恨的就是像王兆泽这样,不管你出什么招他都一概不理。尤拉曾经理解为这是男人的涵养,人家那么有涵养,她不得不偃旗息鼓。后来,她发觉自己错了,他哪是什么涵养,分明就是不屑。
现在,她被王兆泽的不屑刺激得发疯,讽刺挖苦滔滔不绝,闪电和雷声在屋外助阵,痛快,真痛快!
可是,她的敌人坐在书桌前,拿起小楷笔,开始写些什么。
“王兆泽,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今天你必须说清楚!”
尤拉插着腰,头发蓬乱。吵吵闹闹十几年,这样鱼死网破的狠话还是第一次说,她要说得硬气一些,让他知道他不说清楚的后果,至于后果是什么,她还没想好。
没有任何回应,他的笔在优雅地动。
他在挑战她的极限?
她完全失去了理智,扑上去抢他的笔。她以为他会被激怒,然后他们会扭打在一起,然后她抓他挠他捶他打他。她没想到,她一抓就把笔抓到手里了,用力过猛还使她往后趔趄了几步。他却坐着不动,保持着书写的姿态。
院子里的树哗啦啦地响,一阵燥气扑进屋来,眨眼间,雨就到了。
尤拉将笔狠狠地丢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这是何苦呢?他说。
这是何苦呢?她这是何苦呢?尤拉哭得更伤心了。
“我今天是捐了一万五千元,但请你放心,我有办法挣回来。”他站起来说。
说得轻巧,钱要这么容易挣,谁还去跳楼啊?
“银行的贷款我也有办法还上,你要相信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用过度担心。”
他说得高瞻远瞩,胸有成竹,她用手背使劲地抹去脸上的泪:“我怎能不担心,银行的贷款都是长嘴的,它们一天天地吃呀啃呀,市场又这样不景气,这个家迟早会被吃空的。”
她又愁苦又焦虑,真成了见识短浅的女人了。
他揽过她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中国人讲否极泰来,事情糟糕到极点就会渐渐好转。这些日子我接了几单轮胎生意,虽然不大,但我已经嗅到市场复苏的信息,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真的。你过去不是喜欢朗诵英文诗吗,那一句怎么读来着?”
“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
“对,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兆泽用中文重复,“那么,你还担心什么呢?”
尤拉破涕为笑。这么多年,琼州仔王兆泽最吸引她的,就是这种永不服输的精神劲。
兆泽帮她擦泪,她抓住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放进他手中:“这折子上有五万叻币,你先拿去应急。”
尤拉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坐在台阶上等他回来不是为了吵架,而是给他救急的。女人啊,你就是这么可笑。
门开了,国振用托盘端了一些吃食进来,说这是阿公给父亲做的。门外还有探头探脑的国中和国华,脸上的忧虑还未褪尽,眼睛却是笑的。孩子们越来越懂事了。
过些日子,琼州理事会在海滨找到办学的地皮,培英学校开始筹建新校舍。
不久,从唐山来了一个国术团,大街小巷都贴出国术演出的海报。上面画着一个雄赳赳的中国武师,拳脚踢打出万钧雷霆,“中国功夫,扬武强国”几个红色大字特别醒目。晚上,大家都争着买票去看中国功夫。长骏和昌文也去了,回来就眉飞色舞地讲中国武师的功夫有多么多么厉害。国振馋死了,可父亲偏不让去,说读书人应该专心读书,不要被旁门左道分散了注意力。奇怪的是,阿妈这回跟父亲站在一起,默契地把三个男孩圈在家里,不允许他们看国术表演。还是舅舅好,编个借口就把国振带出去了。
戏院路的大剧场全是人,暑气汗气烟气脚丫气浑浊浓重,台上的国术表演却让人大开眼界。原来,中国功夫名不虚传,它可以把凡胎肉身变成铜墙铁臂,把俗人变成英雄,可以叱咤风云,纵横天下。国振迷上中国功夫。
星洲又添了几家武馆,华族兴起一股学武的热潮。国振壮着胆子向父亲提出,他也想学武功。父亲还是那句话,读书人要专心读书,不要被旁门左道分散了注意力。国振悲哀,他们父子还是隔着难以逾越的大山。
假期来临,海滨游泳的项目已经取消,找些什么事来玩玩呢?长骏提议去武馆看人练武功,国振不同意,光看别人练有什么意思,有本事自己也练呀。长骏和昌文都跃跃欲试。学好武功,他们还怕那几个流氓吗?
国振很沮丧,父亲是不可能让他学国术的。
长骏和昌文也很沮丧,国振不能做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做。
那就骑车吧,往郊外骑,看不一样的风景。这一骑就骑到了莲台寺,普空和尚与王国振的尘缘就这样开始了。
文昌人,生于乡野,长于乡野,鞠耕椰林畔,忘情山水间。
征稿启事
《紫贝拾遗》证明了乡土文学是可以在民间自发地萌芽、生长、开花、结果的。与此同时,我们也意识到乡土文化的兴盛远远不是一时、一人、一地的事情。要形成一个有利于乡土文学成长的氛围,既需要大量的作者持之以恒地写作和讨论,也需要大量的读者持之以恒地阅读和批评。
我们欢迎所有作者继续给《紫贝拾遗》编辑团队投稿。所有来稿都会经过“一稿、二稿、定稿”这样一个严格的审稿、修改和校对流程。被《紫贝拾遗》编辑团队接受的文章,首先会通过微信公众号“紫贝拾遗”发表,并会被收录到我们正在规划的《紫贝拾遗》后续版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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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蒋清野
副主编:陈文宣 陈晓洁 张大雁 张寒冰
顾 问:范仲之 汤适 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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