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过去几年，"卷“成为了一个流行词。表现在学习上：同学们对GPA似乎越来越执着，一些“优秀生”对数学分析等这里硬课考了90分都会耿耿于怀。通过与同学们的交流，笔者对“（内）卷”这个概念从理性到感性、有了越来越深刻的了解：先是无意中听到一个音频节目中举例说“雕刻家不是靠艺术方面的创意来提高水平，而是类似在头发丝上雕刻、欣赏者必须用高倍放大镜才能看清作品”；近来则是了解到同学们对分数的执着，比如考试得了93分还颇有遗憾，大一选修的一门课得了70分、到了大三下学期还“意难平”之类。同一门课教了10余年，2019级的学生首次表示了对结课分数的不满意（认为不够高）；当时颇为意外，半年后结合“卷”的加速现象，有点儿明白了。
本文通过真实的事例分析，希望被“内卷”潮流裹挟的同学们通过自己独立的思考来计算一下过度内卷的负面影响、进而把握一下“卷”的度。
内卷译自英文involution, 本意是指人类社会在一个发展阶段或者达到某种确定的形式后，停滞不前或无法转化为另一种高级模式的现象。对于宏观社会而言，诸多个体的内卷化使得实现同一个目标需要付出比以往更多的人力物力，因此整体效率实则下降。在教育层面，大致可以解释为：无意义的精益求精，限制创造力的内部消耗。粗略了解了一下：“内卷”这个概念在青年学生群体中的大规模传播最早是从“知乎”等流量平台开始。
知乎关于“内卷”的讨论
特别巧合的是，开学第一周笔者在学院路接手的三个生涯咨询，分别来自大四、研一和博一的三位来访者，竟然不约而同提到了对“卷”的焦虑！这个巧合简直震惊了笔者，以至于几天来满脑子对“卷”的后果的思考、挥之不去。
分数 | 刷题
事实上，考试应该是教师及高校对学生学习、掌握某领域知识程度的检验。怎么知道是否掌握了呢？各学科有差异，但总体而言，对于一个有经验的教师、出题难易程度适中，学生达到85就挺好了，90分应该就是相当不错的分数了。然而，据一些同学反馈，对于北航计算机学院、高等理工学院的优秀生而言，90分太低了！应该95分才算“还好”，93分都差强人意了。
然而，如果教师严格把握出题难度，85分应该是中上等水平的学生正常投入（比如按照要求完成所有作业及练习）考到的分数。如果学生希望考到90分，可能就要多“刷题”了；考到95分，则需要参照高考复习的节奏刷题才能获得。
这样做的代价呢？显然是同学们要投入更多的学习（刷题）时间。有同学问，多学习不对吗？这里的关键是如何理解“学习”：高中阶段，“学习”是“备考/应试”的同义词，目前铺天盖地的辅导班广告都声称是帮助学生提高分数的。
“刷题人刷题魂”
“我没考100分！”
分数 ≠ 水平
然而，遗憾的是，提高分数不等于学习到了更多的知识、提高了自身水平啊！假如前文提到考到85分的同学、其学习投入是自己全部清醒时间（即一天24小时减去足够睡眠时间）的70%，如果希望分数考到90分、可能就要多投入10%的时间；而假如TA希望考到95分，很可能需要再投入15%甚至20%的时间！基本上是高考前的那种状态，也就意味着休闲者、公民及子女等生涯角色的投入时间都近乎为零，甚至需挤占睡眠时间了（确实听到不少同学抱怨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部分同学对于自己的本来就不错的排名和GPA不满意所以重修一些得了88分、90分的课程，或者追求更高的书院考核分数而参加一些不需要的活动。一些陷入过度内卷的同学经常为大作业熬到凌晨三四点，心态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有的甚至找不到生活的乐趣、乃至因为“卷”没达到预期得了抑郁症，可以说身体和心理双重的压力……
分数 & 选课
某高校选修课
Tips
Tips
内卷 VS 竞争
征询了一些北航学生的看法，有同学认为需要把“内卷”同“竞争”区分开来，一些同学的负面情绪可能并非是由内卷引起，反而应当被归结于正常竞争条件下的现象。内卷与正常竞争的界限、要看“度”，一定程度上可以用边际成本来衡量：反映在个人发展的总体层面就是“越努力，越竞争，个人的综合素质、综合收益却并没有提高，甚至降低了”。
因此，可以推断：当个体投入大量资源去追求某一项优势（例如GPA），随之而来当然有收益回报；但是把这一项收益回报纳入总的综合了个人中远期发展层面收益考虑，一定会在某一个阶段开始出现总收益持平甚至下降的拐点：例如疯狂刷GPA可以带来学校内的保研名额、评选奖学金的收益，在这一阶段收益显然是不断增加的，然而当进一步刷GPA，却忽略了科研工作能力、与人打交道的能力方面的培养，那么在进入新的环境（如研究生/博士学习、工作之后）则会显著落后于这些方面能力更加优秀的同学，这时候总的收益其实是减少的。也就是说：若边际收益很低甚至已经成为负值，那应当引起警惕，从而调整自己的工作模式。
综合能力的发展
边际效应递减规律是具有普适性的一个规律，在个体的发展策略与决策中也一定是适用的，当下所谓的内卷更多的是群体心理、社会心理裹挟的结果。主要原因可能是部分参与者尚缺乏独立思考能力、无法从自身出发实事求是地看待自我与分析自我发展的最优策略或者秉持一个虚假的价值观所导致的，而互联网时代的流量媒体传播更加放大了这一特点。从自身情况出发、实事求是地积极参与竞争，使建立在自我真实价值观上的综合收益不断增长，而非陷入盲目的“军备竞赛”，可能是一条更加智慧的最优化发展策略。
北航计算机学院2012级本科、研究生阶段获得联合国公益创业大奖的王娜娜（每一天都有收获有成长，不虚度人生 ——对转系、保研、创业的王娜娜学姐采访稿）特别反对大学生一味地追求高GPA；她有个金句：“GPA接近4.0，只能说明你适合当出题老师！”经管学院2011级本科、大一即获高通全国大学生创意大赛金奖的潘琛说：“一个大学生的价值，不是由TA毕业的院校决定的，不是由TA的成绩决定，而是TA真正的能力决定的，TA他的思维方式、TA的知识面、TA的执行力、TA的责任感、TA的团队工作能力……”（北航-康奈尔优秀段子手养成指南——记1108潘琛学姐交流会）
而大学毕业生的能力、思维方式、知识面、执行力、责任感、团队工作能力……都需要在丰富多彩的科研活动、社团活动、学生工作、志愿服务乃至集体的娱乐活动中才能真正获得。为了提高分数的“卷”，则占用了宝贵的应用于自我提升时间，即便获得了高GPA、也是加剧了应试领域的“路径依赖”，对于将来长久的发展绝对是弊大于利，说的严重一些、这是在浪费宝贵的青春乃至生命，希望同学们有所警醒啊！
拒绝盲目刷分
全面提升能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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