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闲下来的寒假,就想看一些关于人性,关于社会学的书,主要是从另一个视角窥视人的问题。毕竟老师每天工作的内容就是跟学生打交道。所以每当寒暑假的时候,就会提前买好这方面的书,这个寒假,准备好好读读熊培云的《人的消逝》
还没开始读正文,就被他的自序所感动,或许是同龄人的缘故,他的文笔之下,总会让我看到我曾经经历过的生活。诚然,我是不能和熊培云老师相比,我只是高中教师一枚,他可是南开大学的教授。
熊培云老师的文字,总会在不经意间拨动我的心弦,或许是有着共同的生活经历,或许我们都是学习历史专业,或许我们都曾经历过从农村生活步入城市,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沦落为异乡人。
或许在读到这篇文章的过程中,您,也和我一样,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伴随着改革开放前后来到这个世上,然后通过求学,努力的跳出了农门,进入曾经梦寐以求的城市,然后就这样一不小心人到中年。一如熊培云老师所说,从农村步入城市,有一种恍惚,感觉和这个世界发展的一样不真实。
年少时,曾经和父母一样,在烈日下劳作,割麦子,插秧,摘棉花,掰玉米,点玉米,点豆子,然后,穿梭在棉花地和玉米地里薅草,在麦场里翻场,打麦子。如今,拿起粉笔,翻开教科书,对着电脑,又在过着另一种生活。在两种生活之间转换,年轻时,向往后一种生活,如今却想着返璞归真。看来人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包括我,也包括你们。
想想儿时,左邻右舍的关系是如此的纯朴,谁家做了好吃的,总会首先盛一碗,哪怕自己少吃点,也要给左邻右舍送点尝尝,常常是送完了左邻右舍,自己锅里已经所剩无几,即使如此,也会在下一次依然这样做,当然左邻右舍也是如此。每每家里来了亲戚,总会让亲戚先吃,孩子和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在那个每年吃不了几回肉的饥荒时代,邻里关系,亲戚关系总是如此的纯真,不带有任何利益关系。
在那个似乎有些饥荒的时代,人与人是相互需要的,人们紧紧的生活在一起。那时候的打麦场,是大家晚上共同休息的地方,一到晚上,各家都把自己的网床搬到那里,畅想未来的美好。村子里夏天的水塘,除了是鸭子和鹅嬉戏的地方,也是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洗澡的地方,男同志在水塘这边,女同志在另一边,就这样的纯朴,不带有任何一丝邪念。
伴随着物的发达,以及物对人类的过度介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的疏远,有时候住了几年也不知道你所住的单元门的对面住的是谁?走在大街上,总会觉得自己会遇到坏人,遇到求助,总是担心是不是有人恶意为之,当人类开始漠不关心,社会实际上缺少的就是亏欠。父母总是觉得亏欠子女,让子女开始学会啃老,当老师总是觉得亏欠学生,学生就会无法无天,当教育开始觉得亏欠,问题丛生也就成为成为一种必然。
为什么现在的结婚率和生育率近乎断崖式下降,背后至少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互不亏欠,由此导致互相抛弃。当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了亏欠,也就没有了责任感,情感的纽带就会松弛,人与人之间也就成为了没有亏欠的机器。
当我们感觉到无助的时候,我们就会发觉,我们虽然一度成为食物链上的最高统治者,成为地球王国的主人,但在不可抗力面前,我们却渺小到如同蝼蚁。
从前,无论我们是走向远方,还是回到出生地,都是为了亲情,因为亏欠,就会觉得那个一心想挣脱的地方,原来也只是一种情结,而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异乡的流浪者。
在那个慢节奏的时代,每天见到的都是屈指可数的人,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都是村子里的头等大事,后来进了城,认识的人多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淡漠。如今每天甚至时时刻刻和各种朋友相识在微信朋友圈,直到有一天你会发现,在朋友圈里,我们差不多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熊培云说:当生活的半径开始急剧拉大,每个人就会习惯关注那些遥远而抽象的事物,成为一个不珍惜当下的人。是啊,当人人都不珍惜当下那也就是不再相互需要,也就愈发的感觉孤独,习惯孤独。生而为人,离不开社会,更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我们是以梦想为家园,还是以家园为梦想,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从轮子,马车,火车到高铁飞机,生活还在飞速向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也会以这样的速度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