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LE SEPTIÈME JOUR
《第七天》Avignon IN 戏剧节场刊
导演专访
Blanchet:您这部作品的舞台上有骷髅,有粉碎机,有那些奇怪的大小不一的暗色球体。您希望通过这些舞台元素与这部小说之间形成怎样的呼应?您是怎么构思您的舞台美术意象的?
孟京辉:暗色的球体代表宇宙的能量,骷髅是残存的物质信号,粉碎机让万事万物都变成尘埃,包括思想。舞台美术是人生的半成品,一切都是不确定的、运动中的。从人物到情绪,从情节到结局。我和演员们慢慢观察,逐步实验,走到最后会有一种不确定的快感。
Blanchet:演员面向观众说台词的这种方式在您的很多导演作品中都有出现过,这种打破第四堵墙的方式在您看来是否是一种现代性的戏剧表达,一种能够带来一种特别的观演关系的表达?
孟京辉:真实,一切都希望是真实的存在。现代戏剧强调的抽象的艺术感和具象的呼喊和细语都应该直接面对观众,让观众感到一种裸露的思想是一件快事。
Blanchet:小说中的鼠妹以及主人公在寻找过程中的见闻都能在社会性新闻中找到原型,您是否觉得自这部小说出版以来,小说中虚构的世界已经被现实世界赶超了,甚至某种程度上说,现实世界已经把虚构的世界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孟京辉: 看看我们周围混乱纷杂的荒诞世界,就让人产生一种无奈的愤怒和厌烦。司汤达说:“现实,残酷的现实。”我会说:“对,我们是少数幸福的人,把戏剧艺术献给我们自己。”
▲ Christophe Raynaud de Lage
Blanchet:您的作品被认为是先锋戏剧的代表。它们都带着某种达达主义的美学特质,在您从过去到当下的导演生涯中还有什么给您的创作带来过影响?
孟京辉: 达达主义是一种不负责任、没有拘束的放肆美学,我会拿着望远镜和放大镜和这些疯子一起共同嘻笑怒骂,我喜欢在舞台上投射一种日常生活中没有的激情和想象、喧哗与骚动、世俗与神圣。卓别林、戈达尔、费里尼和德国表现主义潮流对我有明显的影响。
Blanchet:在有官方参与或支持的演出,以及独立艺术家带来的作品之间,西方的观众有时会对来自中国的文化有一些误解。您觉得您在自己的国家是处在怎样一个位置,作为中国多个戏剧节的总监,您又是怎么看待中国当代戏剧的?
孟京辉 : 中国艺术家的处境和角色是复杂的,有其特殊的文化语境。有的人,独善其身,有的人,兼济天下,有的人,左右逢源,有的人,放浪形骸,有的人,卑躬屈膝,有的人豁达开放,。确实西方有很多对中国艺术的想象或者意淫,但排除了“中国元素”和所谓宏大的“中国叙事”的骚扰后,你会发现不同的特别的艺术精神的追求者不断努力不断创新的光亮。我更相信,我最终相信民间的、有生命力的、有国际视野的一群中国年轻艺术家正在呈现出的一种野心勃勃又充满实验追求自由表达的力量。
▲ Christophe Raynaud de Lage
戏剧/舞蹈/音乐/当代艺术
艺术跨界 中法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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