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凛冬之下,当代艺术市场格局生变?

时尚   2024-12-10 20:38   北京  

随着昨夜的永乐拍卖的三场拍卖落槌,2024指标拍卖公司的现当代艺术专场的最终成绩单出炉。


在秋拍第二阶段的观察中,我们以11月下旬的三家国际/香港拍卖行(富艺斯香港、保利香港、邦瀚斯香港秋拍),以及12月初的北京三家拍卖行(中贸圣佳、北京保利、永乐拍卖)的结果为样本,得到了一份TOP20最贵作品的清单。



在这20件作品中,11件来自香港,9件来自北京,超过1000万人民币的共7件,除了永乐拍卖的草间弥生、周春芽作品,其余作品均诞生自香港。超过3000万元人民币的作品仅2件,为富艺斯香港秋拍的奈良美智和常玉。破纪录拍品仅有一件:邦瀚斯香港带来的日本已故艺术家石田彻也的作品《运输带上的男人》。无论价位还是数量,香港都领先于北京。

若从板块划分,TOP20中有10席属于国际艺术家,3席为华人艺术家,中国当代占7席。


奈良美智《婴儿蓝》
120×110cm  亚克力 画布 1999
估价:4200万-6200万港元
成交价:4203.65万元
富艺斯香港

草间弥生《上天的启示》

130.4×162cm 布面丙烯 2004

估价待询

成交价:1725万元

永乐拍卖


石田彻也《运输带上的男人》
145.7×103.2cm 亚克力 画板 1996
估价:750万-950万港元
成交价:933.81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邦瀚斯香港

在北京秋拍第一阶段中,中国嘉德呈现了多位70-80后艺术家头部重磅作品,并交上了陈飞、陈可、欧阳春等艺术家超过500万元的成交成绩单,以及仇晓飞超过2000万元的成交纪录。


相比之下,秋拍第二阶段70-80后板块并没有更加突出的表现。从成交总额来看,最近在市场上出现大量放货的黄宇兴,有着最多的成交数量和超过1000万元的成交总额;紧随其后的是王光乐,其他70-80后艺术家成交总额均在500万元以下。



经历了过去三年突飞猛进的时期,70后艺术家的市场快车似乎按下了暂停键。除了黄宇兴成交受阻,出现大量作品流拍之外,欧阳春、王光乐、刘晓辉等炙手可热的名单也出现了流拍和向下调整的趋势。


在昨天永乐拍卖新绘画夜场中,王光乐的《无题150614》以172.5万元成交,相比于2023年345万元的成交价,如今可谓遭遇腰斩。而同样在永乐成交的刘晓辉《无题—介入的形状》以103.5万元成交,尽管这件作品并没有此前的拍卖记录作为对比,但是同系列同构图的另一件尺幅更小的《无题—镜前的三角形》在今年佳士得春拍中曾拍出214.2万元。


市场专家李熠谈道,“总体看,这个秋天,过去的一些共识正在悄然变化。当然拍卖结果还跟拍卖公司内部情况,以及对于拍品的推动力度,客户结构以及一些偶然性因素有关。具体可以看到如果对于拍品研究宣传以及招商投入力度大,专业性高的公司,依然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同一艺术家差不多的作品在不同公司有不同表现。



黄宇兴《灵·隐》

200.5×320cm 亚克力画布 2019

估价:400万-600万港元

成交价:432万港元

保利香港


王光乐《无题150614》
280×180cm 布面丙烯 2015
估价:150万-300万元
成交价:172.5万元
永乐拍卖


刘晓辉《无题—介入的形状》

200×300cm 布面油画 2015-2017
估价:90万-150万元
成交价:103.5万元
永乐拍卖


欧阳春《画家狗》

200×300cm 布面油画 2004

估价:40万-60万元

流拍
永乐拍卖

陈可《黄山游记》

160×240cm 布面油画,棉线、岩彩、色粉笔、棉布 2017

估价:160万-260万元

成交价:184万元
永乐拍卖


陈飞《山魈
200×180cm 亚克力麻布 2010

估价:300万-400万元

成交价:396.75万元
永乐拍卖

闫冰《蘑菇No.25》
130×220cm 油画画布 2020

估价:150万-220万元

成交价:333.5万元
中贸圣佳



在资深艺术市场专家伍劲看来,“70-80后艺术家板块经过了过去5年的高速成长,今年显露出一些疲态,超高价的最头部作品在秋拍第一阶段的中国嘉德已经出现了,稍微弱一些的肩部作品在成交上还是有一些压力的,价格比顶峰的时候是有明显缩水的。


但是这并不能意味着市场变得更冷了,正如青年藏家李纳所说,“有些之前拍得不错的受市场认可的艺术家出现了价格的大幅下滑,甚至流拍;但同样也有一些艺术家拍出了更好的价格,刷新了自己的纪录,所以谈整体市场趋势,不如更客观理性地从艺术家个体去看待。拍卖的属性很特别,每次呈现的作品不一定是艺术家最新的或做好的作品。拍卖中不同阶段系列、画面和质量都会造成艺术家二级价格的变动,因此不能单纯地以一次拍卖结果判断艺术家未来市场。”



李黑地《橘泳》

121×170cm 油彩画布 2021

估价:32万-48万港元

成交价:112.16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富艺斯香港

王茜瑶《月亮水晶宫 第4号》

200×400cm 亚克力 水晶 油画 画布 2022

估价:32万-60万港元

成交价:53.08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富艺斯香港

谭永勍《无数个夏夜》

180×145cm 综合媒材 画布 2019

估价:40万-60万元

成交价:66.7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永乐拍卖



市场一边在触底,另一边也在反弹。比如蓝筹艺术家市场行情在稳健中有所抬头,而70-80后艺术家经过市场泡沫之后进入重新调整的阶段,很难产生新的拍卖纪录。与此同时,创造纪录的艺术家开始轮动到更年轻的85-90后。包括刚刚进入二级市场便在富艺斯香港创下112.16万元成交纪录的90后艺术家李黑地、同样在富艺斯香港以53.08万元刷新个人纪录的王茜瑶,以及在永乐拍卖达到66.7万元个人纪录的谭永勍


李纳就此谈到了自己的看法,“大家对于90后艺术家群体还是挺热衷的,100万以下的交易量比较频繁,也有一些刚出现在二级市场就拍出非常高价格的艺术家。大家对年轻艺术家的作品还是保有热情,也会花时间去关注和学习。藏家愿意以小小的艺术赞助人的形式,不仅在画廊支持他们看好的年轻艺术家,也在二级市场去托举他们,更会利用藏家个人影响力为艺术家宣传背书。



在2024秋拍第一阶段中,王兴伟、毛焰两位艺术家诞生了千万级作品;昨夜,周春芽的《江南桃花源》以1150万元成交于永乐秋拍,是本阶段中国40-60后板块中唯一一件过千万元成交的作品。按照本阶段的作品成交总额,周春芽也是该板块中表现最突出的一位。这件《江南桃花源》(拍前估价待询)以800万元起拍,1000万元落槌。



周春芽《江南桃花源》

250×200cm 布面油画 2007

估价待询

成交价:1150万元

永乐拍卖



紧随其后的刘野,其作品《窗外》以350万元起拍、超过高估价的620万元落槌——九年前这件作品曾以57.5万元成交,如今的价格则逾十倍飞升。值得一提的是,在上个月底的富艺斯香港拍卖中,刘野同样是表现最好的一位中国当代艺术家:其《蒙德里安,你好》以684.74万元成交。



刘野《窗外》

45×45cm 布面油画 1992

估价:350万-550万元

成交价:713万元

永乐拍卖


刘野《蒙德里安,你好》
60×45cm 压克力 画布 2002
估价:600万-900万港元
成交价:648.74万元
富艺斯香港



排名第三的张恩利,在秋拍第二阶段中共有6件作品上拍,并且均高于低估价成交。表现最佳的当属永乐拍卖中的《吸烟者》,以高于高估价的425.5万元成交,坐稳了市场头部交椅。



张恩利《吸烟者》

170×150cm 布面油画 1997

估价:280万-380万元

成交价:425.5万元

乐拍卖



此外,刘炜本阶段成交额不足千万元,其百万级作品在北京保利流拍,而永乐拍卖带来的这件《风景》则超过高估价成交;曾梵志的《无题》在永乐拍卖以350万元起拍,经过现场及电话委托相继叫价,最后以580.75万元成交,与同场的刘野《窗外》为同一号牌竞得。


刘炜《风景》
200×200cm 布面油画 2014
估价:300万-500万元
成交价:523.25万元
永乐拍卖

曾梵志《无题》

180×150cm 布面油画 2016

估价:350万-550万元

成交价:580.7万元

乐拍卖



对此伍劲表示:“周春芽、刘炜和曾梵志三件作品非常出色,不算特别大的类型,但都拍得不错。周春芽的‘桃花’超过了1000万,刘炜和曾梵志也都超过了500万,这在近几年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价格。整个50-60后蓝筹艺术家板块,拍得比预期的好,其中比较有基础的艺术家张恩利、刘野都拍出了不错的价格。


我们也可以看到有资深的藏家又回到了现场,而且举牌比较积极,比如同时买了曾梵志、刘野和加藤泉的藏家,他是市场里活跃超过10年的资深藏家,我觉得这些资深的大户重返市场,释放了一些乐观的信号


位列第七的丁乙,由于诞生了单价500万元以上的作品而上榜:其作品《十示 2009-8》在中贸圣佳以529万元成交。



丁乙《十示 2009—8》

210×300cm 成品花格织物上丙烯 2009
估价:280万-400万元

成交价:529万元

中贸圣佳



其余几位艺术家——张晓刚、夏小万、王音的表现平平,蔡国强以微弱劣势位列第11名未入榜。有趣的是,在拍卖前一天,艺术家蔡国强在泉州进行了白天烟花的表演,但由于大风加上信号干扰,导致600台无人机坠落,一度登上头条,但场外流量并未转化为市场的真金白银。



张晓刚《失忆与记忆No.8》

110×130cm 布面油画 2007

估价:170万-270万元

成交价:212.75万元

乐拍卖


夏小万《骇》

63×80cm 布面油画 1989

估价:50万-80万元

成交价:149.5 万元

乐拍卖

在2024秋拍第二阶段,20世纪的表现相对乏善可陈。


富艺斯香港带来的常玉《屈膝仰卧裸女II》,这件拍前估价待询的作品最终以3978.68万元成交,是本年度尺幅最大、成交价最高的一件常玉作品。


常玉《曲膝仰卧裸女 II》
67×120cm 油彩 纤维板 1950-1960
估价待询
成交价:3978.68万元
富艺斯香港


赵无极同样缺少显赫成交:上个月的中国嘉德秋拍,曾有两件过千万的赵无极作品;而本阶段出现的则多是纸本作品。昨夜的永乐拍卖中,一件赵无极创作于1952年的《无题》以略高于低估价的470万元落槌、540.5万元成交。



赵无极《无题》

38×46.2cm 纸板裱于布面 1952

估价:450万-550万元

成交价:540.5万元

永乐拍卖



留法三剑客的另外两位:吴冠中、朱德群,前者在永乐的《泉》曾经在2013年以552.23万元成交,昨夜以 580万元起拍、600万元落槌;后者在富艺斯香港有两件作品,分别以259.48万元、40.1万元成交。

此外,北京保利日场和夜场分别各有一件陈逸飞百万级、千万级估价的作品撤拍;而林风眠的成交均系书画专场拍品。


对此,李熠认为,“一些追求稳定性的资金,参与到中国当代50-60后板块,或者20世纪板块中,但是整体市场大金额作品成交依然受整个经济影响,并不激进。



吴冠中《泉》

39.5×49.5cm 布面油画 1995

估价:580万-880万元

成交价:690万元

永乐拍卖


朱德群《1982年3月30日》146×113cm

墨水 银 瓷器 勋章 led灯 油画 画布 1982

估价:200万-400万港元

成交价:279.4万元

富艺斯香港



一个场外信息是,今年近现代书画专场成交再次不敌当代艺术,傅抱石、李可染等艺术家的作品成交价又回到了上一次泡沫时期。无论近现代书画还是油画,似乎都来到了非常时刻。

从今年9月份开始的佳士得亚太新总部首拍开始,到此刻春拍第二阶段结束,2024年秋拍战线持续了两个多月。我们统计了三家香港拍卖行,以及三家北京的拍卖行,它们作为二级市场的头部名单,从2023到2024年秋拍的现当代艺术专场成交总额对比来看,或许可以窥出整体市场究竟在回暖还是继续下行。


单从数据分析来看,大部分拍卖公司2014年秋拍的成交总额较之去年都不同程度的下滑。其中下滑最为剧烈的是苏富比香港,今年秋拍的成交总额不及去年秋拍的40%,不过需要提示的是去年苏富比的成交总额得益于刘益谦与王薇夫妇的“龙途”专场。


而增速最为明显的是香港佳士得,今年9月份亚太新总部首拍与11月份的上海晚拍和香港日拍,共斩获了13.7亿元的成交总额。当然同样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成交数字中30%来自梵高和莫奈的两件重磅拍品,除去这个数字之后,今年的成交总额与去年基本持平。



纵观整场秋拍,我们还统计了一份中国当代艺术成交总额TOP20榜单。


其中位居榜单前两位的是不相上下的周春芽和刘野,他们的市场在当下的经济环境中仍然保持坚挺,且均有最高单价超过1000万元的作品成交。其中周春芽的《江南桃花源》以1150万元成交于刚刚结束的永乐拍卖,而刘野的《画家和模特儿》则在香港佳士得秋拍以1179.3万元成交。


紧随其后的是黄宇兴和张恩利,他们的最高单价作品均为400多万元,但是成交总额达到了2800万元。



刘野《画家和模特儿》

80×100cm 亚克力 画布 2010

估价:1100万-1800万港元

成交价:1308万港元

香港佳士得


张恩利《舞步1》

150×110cm 布面油画 1999

估价:190万-290万元

成交价:276万元
永乐拍卖

黄宇兴《海阔-天空》

每幅200×150cm 亚克力 画布 2018

估价:300万-500万港元

成交价:478.8万港元

香港佳士得


黄宇兴《无题》

100×320cm 亚克力 画布 2015

估价:200万-350万港元

流拍

苏富比香港



位于TOP20榜单第五至七名的分别是王兴伟、仇晓飞、毛焰,尽管他们在本季秋拍中上拍作品数量不多,但是在中国嘉德均有超过1000万甚至2000万元的高单价作品诞生,成为冷静市场中最火热的竞投对象。


除此之外,陈飞、刘炜、余友涵、陈可、欧阳春、王光乐的本季成交总额都突破千万元大关。



 王兴伟 《无题(浇花)》
240×200cm 布面油画 2013
估价:800万–1000万元
成交价:2300万元
中国嘉德

仇晓飞《国营物》
300×380.5cm 布面油画 2010
估价:450万–650万元
成交价:2127.5万元,纪录
中国嘉德

 毛焰 《X 的肖像》
199×89cm 布面油画 1996
估价:1200万–1500万元
成交价:1380万元
中国嘉德

陈飞 《目露凶光》
190×200cm×2 布面丙烯 2010-2011
估价:680万–880万元
成交价:828万元
中国嘉德

 陈可《草垛上的小丑》
180×350cm 布面油画 2011
估价:300万–500万元
成交价:690万元
中国嘉德

 欧阳春 《国王山之一(三联作)》
190×130cm×3 布面油画 2006
估价:480万–680万元
成交价:575万元
中国嘉德



70、80后占据了这份榜单的一多半比例。除了仇晓飞,登上这份成交总额榜单第18名的鞠婷,也在破纪录名单之列。作为这几年市场行情在上升期的80后女性艺术家,她的《琥珀060920》以107.1万元在佳士得上海晚拍刷新个人拍卖纪录,也使其跻身至百万元梯队。


比起秋拍第一阶段的增长迅猛,鞠婷的作品表现在本阶段则相对平稳:北京保利夜场的无底价专题中,鞠婷的一件《聚集的大多数》被迅速被叫价至47万元落槌,以54.05万元成交;在永乐拍卖上拍的两件鞠婷作品也在估价内落槌。



鞠婷《琥珀 060920》

202×302 cm 亚克力 琥珀 画布 2020

估价:15万-30万元

成交价:107.1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佳士得上海

鞠婷《聚集的大多数》
151.5×182m  亚克力 木板  2014
无底价
成交价:54.05万元
北京保利


总体而言,中国当代板块表现出比较稳健的行情,虽然跟3年前的高潮仍然不可同日而语。70-80板块不再高歌猛进,并逐渐进入向下调整的阶段和板块内部轮动;而在100万元左右的区间,更为年轻的85-90后一代仍在创造新的纪录。正如前文伍劲所提到的现象:在市场中活跃超过10年的资深藏家又回到了现场,积极举牌,在当下的环境中释放了比较乐观的信号。


这也印证了李纳的观察和结论:“在现在的经济情况下,大家投入到艺术品中的预算肯定会下降,我觉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对于藏家来说,比较好的情况是二级市场上会出现更多像中国嘉德的王兴伟、毛焰这样的重量级作品,证明中国藏家对中国的艺术家和市场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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