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艺斯拍卖行创办于1796年,迄今已有近230年历史。
今年是富艺斯正式进军亚洲市场的第九年:2015年,富艺斯于香港举办首场钟表拍卖,并于次年秋拍正式带来现当代艺术拍卖。
去年三月,富艺斯亚洲总部在香港西九龙正式落成,成为首家拥有专门打造的永久展览空间及拍卖厅的国际拍卖行。
位于香港西九龙的富艺斯亚洲总部
在拍卖业务上,中国当代艺术一直是富艺斯深耕的板块。每场线下的重点拍卖会呈现中国艺术家——尤其是年轻一代的作品;亚洲区的多个“要职”,也都是由中国籍专家担任;几年前,富艺斯还曾与中国内地的拍卖公司携手举办过现当代艺术拍卖。
11月25日、26日,富艺斯现代及当代艺术香港晚间及日间拍卖将于富艺斯亚洲总部举槌,两场共计132件作品,其中中国当代艺术作品26件,名单涵盖了作品价值早已被市场印证的张晓刚、方力钧、刘炜等50、60后,市场价格逐渐夯实的王光乐、胡晓媛等70后,及上升期或刚开始蹿红的夏禹、张子飘、方媛、李黑地等80、90后。
富艺斯现代及当代艺术香港拍卖预展现场
在这场拍卖前,我们也与富艺斯中国区现代及当代艺术部门主管张丹丹进行了一场采访。接下来,一起听听这位资深拍卖从业者对目前市场的观点是什么,尤其是她对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际舞台表现的看法。
Hi艺术(以下简写为Hi):从此次富艺斯香港夜拍的名单构成来看,23件作品有4件为中国当代艺术家,2件为20世纪华人,其余均是国际板块。夜场的名单安排逻辑是什么?张丹丹(以下简写为张):通常在晚间拍卖中会更多地聚焦蓝筹艺术家,以及从现代至战后和当代艺术大师的作品。但也不代表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不能在晚拍中亮相,例如大尺幅——法国年轻女艺术家克莱尔·特伯莱(Claire Tabouret)这次在晚拍中亮相的《元媛舞会(幽水)》是她在拍场上历来尺幅最大之作品;又比如在市场上稀缺或是某个创作题材难寻,像王光乐的水磨石作品以及胡晓媛的《木/潸 一》);抑或是艺术家近期受到高度讨论——比如这次晚拍的李黑地等都是作品会被纳入晚拍的条件。而日拍则涵盖面广,包含蓝筹艺术家尺幅相对较小的作品,同时也呈现更多不同文化背景的艺术家之作。不仅选择更多元,价格也较晚拍更易入手,因此参与竞投的藏家面向更广。lot 4克莱尔·特伯莱《元媛舞会(幽水)》(双联作)
330×440cm 压克力 布料 画布 2016
估价:280万-380万港元
晚间拍卖
lot 18 王光乐《水磨石 2004.4-6》
180×150cm 油彩 画布 2004
Hi:此次富艺斯最重磅的作品之一,来自常玉《曲膝仰卧裸女 II》,原藏家艾立克·爱德华医师为什么会将这件作品交给富艺斯拍卖?张:我们万分荣幸能受艾立克·爱德华医师的委托,在今年秋季拍卖呈献这件他自1981年收藏至今的非凡杰作。富艺斯近几年致力于拓展现代艺术,积极搜罗该门类的重要佳作,在纽约拍场上已经慢慢建立起口碑,这两年相继推出多场私人珍藏,均获得不错的拍卖成绩。法国藏家艾立克·爱德华医师与其收藏的常玉《曲膝仰卧裸女 II》
当然,搜罗这件作品最大功臣是我们现当代艺术团队的两位资深专家,他们都是法国人且对现代艺术了解十分透彻,并与爱德华医师相识多年,备受藏家信任。我们团队也协力合作,在提案方面做出许多努力,整个过程花费逾半年。加上爱德华医师在收藏历程中,一直都是不介意探索新的尝试,非常有前瞻性的藏家,因此像富艺斯这样一个进入亚洲仅九年时间就在区内占有一席地位的拍卖行,随时求新求变的特质,也或许是获得藏家青睐的原因之一。67×120cm 油彩 纤维板 1950-1960Hi:这次富艺斯的现当代艺术拍品中,中国当代大概近20%份额,艺术家年龄跨度从50后到90后。为什么会选择这些中国当代艺术家?你对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际舞台的表现有信心吗?张:富艺斯是西方公司,自去年我们在香港开设亚洲区总部以后,除了一贯擅长的西方艺术家作品,也在香港拍卖中,更侧重亚洲地区的艺术家,并希望有一定体量的中国当代作品在我们的拍卖中出现。对一家在中国立足的国际公司来说,关注及支持本地的艺术家,希望他们的才华能继续发光发亮,是我们侧重点之一。本季横跨晚间、日间拍卖汇聚了近30年来创作的中国当代艺术作品,不仅时间范围广、媒材多元,且涵盖1959至1990年代出生的艺术家。除了一直备受市场肯定的资深艺术家像是刘野的两件经典作品,另外还有像王光乐这样的中流砥柱艺术家的标志性作品,本次晚拍呈现的《水磨石2004.4-6》中所见的水磨石图案是艺术家标志性的主题,但这件的画法非常随性和自由,在市场上非常少见,这也是我们特地从欧洲征集过来、难能可贵的佳作。另外一件王光乐《下午3-5点 No. 3》,也是艺术家毕业创作的5件作品之一。lot 112 王光乐《下午3-5点 No. 3》
168×132cm 油彩 画布 2000
估价:100万-150万港元
日间拍卖
另外,我们本次的中国当代艺术家名单中,也出现了国际拍场上较为少见、同属N12艺术团体的艺术家胡晓媛的作品。这次晚间拍卖中呈现的《木/潸 一》,纤长且狭窄,在尺幅、媒材,以及创作手法上都是非常典型独具艺术家特色的。这件作品的估价合理,造型和创作观念十分特殊,这样偏观念型的艺术家也是我们这次希望向藏家推荐的。对富艺斯来说,拿出一部分的精力做这样类型艺术家的推荐,希望藏家除了追随热点以外,也能跳脱舒适圈,找到特殊的作品。35×405×2cm 木 水墨 绡 漆 铁钉 2014在国际市场中,富艺斯希望持续呈现中国当代艺术,我们相信随着持续的推广、介绍、对艺术市场的培育,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际舞台中始终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会呈现出自身的特色和佳绩。
Hi:这次拍卖的名单包含了一部分50、60后为代表的早期中国当代艺术家。但在前几场香港或北京的拍卖中,这批艺术家的作品其实面临着市场遇冷,你认为原因是什么?他们还有机会吗?张:市场总是有调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好的艺术家艺术作品,还是会回归艺术市场。我们这次带来90年代早期的刘炜的作品,水墨、水彩绘制于纸本的绢本之上,一共7件,非常稀少。几件作品的构图,效仿中国传统书画,题跋、印章、有一处还有挖款的效果,刘炜以嬉笑、玩闹着方式传递着他对中国传统文化。我们还带了另外一位玩世现实主义的代表:方力钧的作品,一件油画作品一件雕塑作品。希望可以呈现艺术家多样的创作,以及中国当代艺术的多样性。很有意思的是,这次我们带来了石虎、李津这样的艺术家,第一次在富艺斯上拍。lot 158 刘炜《京城艳妇图》
尺寸不一 综合媒材 纸本及绢本 1989、1993
估价:35万-60万港元
日间拍卖
lot 161 方力钧《2000.11.9》
180×80cm 压克力 画布 2000
估价:38万-58万港元
日间拍卖
lot 156 石虎《八骏马》
92.8×58.1cm 油彩 画布 1994-1996
估价:6万-9万港元
日间拍卖
lot 155 李津《素言》
图像15×143cm、纸张16×248cm
水墨 设色 纸本 手卷 2022
估价:3万-5万港元
日间拍卖
Hi:70-90后艺术家反而是市场热点,但是中国艺术家的价格和国际的同龄人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他们为什么会是市场热点?你觉得还有哪些值得挖掘的名单?张:在一级市场价格相对稳定,成长性好的年轻艺术家,一直是市场的热点,他们代表了市场的未来、未来的希望。这次我们的日场以及夜场拍卖,就有一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如夏禹、张季;还包括一些深受关注的女性艺术家张子飘、孙一钿、王茜瑶、方媛等。lot 111 刘晓辉《家务练习 — 拍地毯 第3号》(两件)
33.5×24cm、80×60cm 油彩 画布 2015
估价:30万-50万港元
日间拍卖
lot 104 王茜瑤《月亮水晶宫 第4号》(双联作)
200×400cm 压克力 油画棒 画布 2022
估价:32万-60万港元
日间拍卖
lot 193 张季《迷陷于不稳定的风景难以自拔》Hi:此次估价千万以上的国际蓝筹名单包括草间弥生、奈良美智、尼古拉斯·帕尔蒂、皮耶·苏拉吉等。但近两年高单价的作品也面临着成交受阻,你觉得原因是什么?拍卖行的估价策略是否也有调整?张:受到全球经济的影响,藏家对于艺术收藏和投资相对谨慎,更加看中作品的质量,在不同的价格区间都希望买到性价比相对较高的作品。在资讯越来越发达的时代,藏家们接触到的信息完整,也更清楚作品的合理估价。因此估价过高的作品,可能会非常谨慎。lot 12 皮耶·苏拉吉《画作 202×143 公分,1967年9月25日》另外,大多数作品其实是买方市场,所以藏家越来越挑剔,而且相对的,目前全球的主要城市都有多场的艺博会以及在线及线下拍卖会,每个月都在发生,如何给出合理估价、做出差异化和寻觅、挖掘藏家一直在找的作品,都是拍卖行的课题与挑战。富艺斯的拍卖向来是求精不求量,呈现藏家当下正在关注的作品,以及推荐优秀的当代艺术家,并运用我们全球的信息网在拍卖提出、策划一份当下最值得收藏的艺术家名单是富艺斯一直以来的强项,也是初衷。156.8×186.1cm 粉彩 麻布 裱于艺术家画框 2023Hi:就现当代艺术板块而言,以香港代表的国际市场,和中国内地的市场呈现出怎样的分野?张:香港和内地的艺术市场各具特色,吸引不同类型的藏家。香港拍卖选件上会兼顾各种文化背景的藏家的收藏喜好,搜罗不同年代东西方艺术家在同样主题上的创作,以策展的方式呈现,创造艺术品间的交流与对话,整体呈现更为多元化,通常欧美与亚洲艺术家作品几乎平均分布。中国内地的拍卖多数以华人艺术家的作品为主,也是因为征集的关系,吸引对当地艺术创作者的作品感兴趣的藏家更多。香港的艺术市场一向是亚洲最国际化的,该地文化和创意产业较为成熟,艺术市场的多样性和包容性较强,吸引了全球的画廊、拍卖行和收藏家。而内地市场虽然进展快速,但主要还是以本土艺术家和收藏家为主。lot 10 白发一雄《梦占》
116.5×91.1cm 油彩 画布 1999
估价:400万-600万港元
晚间拍卖
Hi:这两年国际拍卖行的香港总部相继落成,怎么看待香港在国际艺术市场的地位?张:香港的自由贸易地位、全面性的法律体系和低腐败率、自由港政策、低税率、长期建立的稳固基础设施,以及它在亚洲中心之战略位置,都是使得香港成为比其他亚洲城市更“灵活”的市场之原因。此外,在香港举办的艺术博览会,如香港巴塞尔,具有很高的国际影响力,每年都吸引了大量国际参展商和观众。近年西九文化区的落成,也更加提高香港在国际艺术市场的地位,因为这代表了香港不仅仅是一个便利“艺术品交易”的城市,也越来越富有文化底蕴,所建立的艺术生态圈越加完善。张:经济的影响是一时的,景气会循环。亚洲市场举足轻重,而且一直在快速的发展和变化,而这当中最重要的便是中国市场,所以持续观察及参与中国艺术市场是非常重要的。
目前看起来,整体亚洲市场还是会有新的亮点呈现,如整体现代主义艺术家受到更多的关注。中国当代的艺术家也屡创新高。这些点状式的现象,都在向市场放出信号。好的作品,依然还是会持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