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此为《睿外婆》修改篇。感谢周彩霞老师的建议。
睿外婆,是学生小睿的外婆。她在校陪读,住在我的宿舍旁边。我以小睿的口吻称她“外婆”。
睿外婆,一头青丝,盘于脑后。爱笑,笑成月牙眼,特亲切。全身上下,显得最不相称的就是脖子——黑,就是冬日不见阳光,也养不白。
虽说是陪读,但睿外婆可是个大忙人。侄女养身店开业,请她帮忙做饭;妹妹腰鼓队演出,寻她种菜喂鸡;嫂子家接新媳妇,央她布置房间。她自己呢,总是忙里偷闲,走街串巷,购得些好东西。最爱的,是村里的小茶馆,摸上几把麻将,然后美滋滋地赶回学校。
和睿外婆成为邻居,我可享福了。放学,我带着儿子回宿舍。门开着,电饭煲里的饭已经煮好,肉切了腌在碗里,一根根细细的姜丝,均匀地撒在肉片上。丢下包,跑到睿外婆家,“外婆,谢谢你哦!”“这点小事,举手之劳。”锅里,嗞——,白蒜粒,红米椒段,黄姜丝,翻炒,倒入牛肉。香味,就在睿外婆的翻来覆去的铁铲中飘出。
回房,赶紧做饭。一会儿,我和儿子就开饭了。咚咚咚,“来我们这边吃菜。”睿外婆探身问,手里举着碗饭。我端了碗,跟着过去。“土豆片煎的,给阳阳(我儿子)夹几块”。我挑了两块放入碗中。“青菜是我妹妹菜园里的,刚摘了炒的。”我又夹了几筷子青菜。“坛坛菜,孩子们不吃的,我们俩吃。”我把菜夹给儿子了,干脆坐在她家吃。
每天和睿外婆一起做饭,真觉得自己就是个“笨厨娘”。瞧,她给孩子炒的玉米粒,金黄饱满,粒粒泛着油光。我挺羡慕,可一想,剥玉米粒,太费事了。有次,我买了一根玉米,问她怎么把玉米粒剥下了。“拿来。”她接过我的玉米,用刀去掉头尾,再从中间分开,然后从上往下削,就几刀的功夫,一根玉米棒便脱光了珍珠衫。之前,我一直用勺子剥玉米粒,一粒一粒剥。睿外婆削玉米粒,让我大开眼界。
说也奇怪,睿外婆在,我的生活能力也变差了。一天,儿子在家玩小皮球,一不留神,球滚入蹲便器的下水道里。“外婆,你来看看,怎么办?”我冲进睿外婆家。她放下正切着的水果,两手在围裙上一抹,急匆匆地跟我过来。一望,“有塑料袋吗?”边说,边卷袖子。我找来一个袋子,她用袋子包住右手,跪在蹲便器边,伸手去捞。球捞上来,扔进垃圾桶,提着垃圾袋走下楼。
蚊帐弄不好,被子套不进,桌椅要移动,我总想着找睿外婆。她乐呵呵回应我的歉意,“你有你的专长,我有我的专长,我们无缝配合。”也是,给小睿下个学习APP,注册打卡,确实是我的专长。
睿外婆是家务里手,对自己也不含糊。平日装扮,花衬衣定是搭黑裤子,休闲短T配的是运动裤,长风衣打底裤小短靴,为了遮住脖子,时常换着系丝巾。看,睿外婆穿了新衣,来我家照镜子。左侧身,右侧身,拉扯衣角,弄好领子。“好看,颜色正衬你的肤色。”我大力称赞。“呵,呵呵!”睿外婆笑成了花。
今年9月,小睿转校回老家念书,睿外婆也走了。偶尔,打个视频,“睿外婆,跟你说,我和阳阳今天做了扁豆炖牛肉......”絮絮叨叨,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镜头里的睿外婆,笑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