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温州人有个性的“吃”东西
作者:张韩杰
说到吃东西,咱们温州人真的挺讲究。本来,吃东西,无非就是嘴巴一张,把东西送到嘴里,然后就是开动嘴里的一切工具,上下齐动,左右来回,前后滚翻,再然后就是一吞一咽,完事。但到了温州人嘴里,这吃东西就分出东南西北,上下左右,粗鲁文雅,斯文粗野来了。
温州人的吃,是分三六九等的。像吃东西、吃饭、吃酒等等,显得平缓和婉,比较普通。温州人还有许多极富个性的“吃”。
“咄”是小口小口的吃,就像公鸡母鸡“咄”米。温州人的“咄”既可以描述一个人吃饭比较斯文,就如古代小姐吃饭一样,“楼台小姐吃饭恁,咄咄,咄咄”;也可以说是表扬一个人省劲,节俭,舍不得大口吃菜。但更多的是贬义,批评一个人挑食,批评一个人吃饭不注重礼仪,缺乏教养,“鸟(念吊)儿吃恁,咄咄,咄咄”。个中之义,全凭自己领会。
“擂”则是典型大口吃饭。温州人有道“吃饭武松打虎”,说的就是这种大口大口吃饭的“擂擂底,擂擂底”,虎虎生风,吃出了气势,吃出了吃饭的快感,让那些吃小半碗饭也是像受刑一样的人羡慕不已,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哺”则是用筷子往嘴里拨饭。前提条件是嘴不离碗,最起码也要很近很近;其次还要这饭烧得比较“燥”。这样才能吃饭“哺哺底”。如果说“擂擂底”是典型的大口吃饭,那么“哺哺底”则是快速吃饭,同样吃出了气势,吃出了快感,只不过一个是大块大块“擂擂底”,一个是一口一口不间断。
“啃”则有硬要吃东西的感觉,这一点,和现代汉语颇有相同之处。但温州人的“啃”还带有吃相不雅的味道。尤其是被“啃”过的食物,其外观也是坑坑洼洼,很不雅观。对此,老人们总是笑骂道:“哈狗啃爻恁。”
“嘈”则是一种凶巴巴的吃,凶巴巴之中带着点点滴滴的“贪”。要说这“嘈”,首先想到的就是大鹅。大鹅攻击人,就是用嘴“嘈”人。想想这大鹅嘈人,小时候,吓哭了多少小孩子?当然,还有水鸡,也就是鸭子。鸭子最喜欢吃田螺,咱温州人就有一句俗语,叫做“水鸡嘈田螺壳,空快活。”所以,温州人说到会吃的人,总是戏谑之中带着敬佩的口气:“哇嚏,真会吃,哈佢嘈完(让他一个人都吃完了)!”
吃东西自然是用筷子。一般人吃东西,基本上是竖着筷子夹东西,这是本分,量不多不少,正正好。但如果放平筷子夹东西,那这个数量就有点超乎寻常了。对此,温州人称为“钳”,就像老虎钳一样,把食物“钳钳底”。
吃东西“钳钳底”,不但多,而且快,但要说什么叫吃东西“风卷残云”,还得说“脚”。见过扫帚脚没有?只要你见过扫帚脚,用过扫帚脚,就知道扫帚脚的威力,知道这“脚脚底”的厉害。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说“咬”。说也奇怪,这咬照理跟“吃”应该是最有关系,也是张开嘴巴对准目标就是来上一口,应该算是一种“吃”。但温州话中的“咬”,跟吃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因为温州话中的吃虽然不但要张开嘴巴对准目标来上一口,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后续手段,那就是必须要吞咽下肚,光来上一口不吞咽下去是不能叫“吃”的。而温州话中的“咬”就属于这一类,光张开嘴巴来上一口就是不吞咽下去。所以温州话中的“咬”,经常成了攻击人的手段,遇到让人恨之入骨的人,人们总要来上一句:“真想把你肉咬一餐(口)落。”
当然,温州人还有一个极富个性的“吃”--“嚼”。就留着下期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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