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健
人类史也是一部与病疫抗争和防治的历史,因为疫患,老祖宗留下了很多解决疑难杂症的中医瑰宝,也包括让人景仰的医文化、医德以及大医、医圣的故事。
我国传统医学一脉相承,生生不息,在疫病的医治防疫方面也是如此。据传秦汉时期的《黄帝内经》是我国最早的医学典籍,是对后世影响极大的一部医学著作,被历代医学家称之为“医家之宗”。建于汉文帝十二年(168年)的长沙马王堆3号古墓出土的简帛医书有《足臂十一脉灸经》《五十二方》等14种医书,内容简略粗糙,成书应该早于提出十二经脉的《黄帝内经》。
古代人由于对疫病缺乏认知和治疗手段,把疾病归咎于神灵发怒和对人类的处罚,往往通过占卜和祭祀来驱除瘟疫。当时“疾年”“疟疾”等与瘟疫相关的词汇已经出现在甲骨文中,据考古报告集《小屯殷墟文字》显示,商代殷墟甲骨文中有这么一则关于疫病的故事:当时瘟疫正在发生,巫师与天地沟通,所问两件事,一件事是瘟疫是否会蔓延,一件是商王是否会感染瘟疫。可见当时王城应该发生了大规模人群感染事件,甚至连商王都存在被感染的风险,对于3600年前奴隶制的商王朝,瘟疫已经是关乎国运的大事件。
最早的居家隔离冶疗的病例,可能是《论语》雍也篇里曾提到的孔子探望最喜欢的生病在家的学生冉伯牛。后世学者推测,冉伯牛得的可能是当时的一种传染程度颇高的皮肤类病症,发病者皮肤骚痒、患烂、味臭,当时这类病症传染度很高,防控治疗措施甚少,以至伯牛居家养病一病不起。孔子闻讯前去看望,因为是传染病,孔子只能站在窗户外,“执其手,曰:亡之,命哀夫。斯之也而有斯疾也!斯之也而有斯疾也!”古人对传染恶疾无可奈何,只能感慨造化弄人,无力回天。
据史料统计,从公元前243年到公元1911年的2154年里,中国共发生有史可查的瘟疫共有352次,在世界众多大规模抗疫过程中,中国传统医学几乎没有一次缺席。东汉末年战乱、水旱蝗灾、地震、瘟疫等频繁,仅在公元196年至公元220年的大规模瘟疫,就发生了5次,全国人口从公元157年5648万人,到公元280年下降到1616万,人口下降的主要原因是瘟疫。
由此,历史上产生很多医德高尚、心系苍生的大医。首开此风的是汉朝长沙太守张仲景(154年-219年),“坐堂”为百姓冶病;东晋时期著名医学家葛洪(281年-341年)悬壶济世,无意官场,用浅显易懂的语言写下了首部抗疫手册《肘后备急方》,提出天花、肠结核、狂犬病、脚气病、寄生虫等传染病的医治方法,成为了老百姓的救命书;唐朝“药王”孙思邈拒官不做,行走乡间为百姓治病;被医学界称为“金元四大家”之一李杲,在瘟疫爆发中将药方写在木板上供百姓抄用;专攻瘟疫的名医吴有性,写出《瘟疫论》一书指导抗疫,治疗瘟疫的方法,领先国外200年。还有清朝王梦英冶“霍乱”,现代邓铁涛冶“非典”。古人提出“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开始从源头查病、防病、治病,系统总结并提高到理论高度。
在长沙,医界和民间古今流传了很多大医防疫治病的故事,不少至今仍为人称道。
张仲景是河南南阳人,儿时家族因伤寒传染疾病200多人病逝130人,他放弃求取功名,跟随宗族名臣伯父张伯祖学习医术,很快他的医术超越了前人,“仲景之术,精于伯祖”(《襄阳府志》)。学业大进后,被举孝廉(相当于举人)为官,东汉建安七年(202年)出任长沙太守。
1800年前的长沙郡下辖14县,管辖范围包括现在湖南的长沙、岳阳、益阳、株洲、湘潭、娄底、衡阳等8地和江西的莲花、湖北的通城等地。张仲景在长沙为官期间清正廉明,肃贪反黑,扶持经济,颇显官声。当时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疫疠流行,张仲景上任后提出:官可以不做,权可以不要,但救死扶伤不可不为。
当时官箴规定,太守不得擅进民居,于是他规定打开衙门,首推坐堂问诊,每月初一、十五两天不问政事,在衙门坐堂给病人看病治疗,广施汤药。他通过对前人医学著述研究总结,特别是对《黄帝内经》的研究,和对当时最难医治的一些传染病源分析,及自己多次医治病人的经历,形成因外感引起的一些疾病都可以算作“伤寒”的医疗理念,并写下了《伤寒杂病论》这部不朽之作。该书中“辨证论治”的主张,是中医之魂,成为了后世看病临床的法则。
《伤寒杂病论》又称“长沙方”,是指导当时传染性疾病预防的重要著作,被后世誉为“方书之祖”。隋唐“药王”孙思邈曾赞张仲景的药方“特有神功”,“未有不验”。清代著名医家陈修园将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的113方剂的组成、功效、药物剂量及煎服方法等主要内容,用歌诀的形式编著《长沙方歌括》,对于医者行医有学习借鉴作用。《长沙府志》曾载:“太守张仲景《伤寒论》《金匮方》行世,全活无数……”
张仲景受到百姓的敬重和爱戴,被后人尊称为“医圣”,并建碑塑像建立祠堂供奉祭祀。据长沙现有史料记载,张仲景祠最迟建于明未清初,《长沙府志》记载:乾隆八年(1743年)湘城中贤良祠之西建张公祠,又称医圣祠。嘉庆二年(1797年)因“祠宇倾祀”而重修,并有僧人看守,祠内建有身着太守官服的塑像,香火鼎盛,前来瞻仰祭拜者络绎不绝。
现在,在长沙蔡鄂北路营盘路交叉口张仲景祠原址,还竖立着二人多高的张仲景塑像。晚清湘雅医院奉张仲景为先贤,医院院歌的首句为:“长沙张仲景,医学塑先贤。泱泱乎流风千载,湘雅树中坚。”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民生为首,泽彼苍生,张仲景应该是古代高层公务员的优秀典范。
现在,长沙还流传有一些张仲景行医治病的故事。相传张仲景在外巡视时遇到病患便及时诊治,救人无数,诊病时不墨守陈规,因病下方。一次在郊外寻找草药时,遇到一个樵夫请他看病,张仲景望闻问切一番后没有开药方。樵夫以为自己病得很严重才不开药方,便央求他开药方,张仲景推说没有带纸笔,执拗不过后拾起一块石头,在上面划了几行字,要樵夫拿着去城里药店配药。樵夫背着石头一阵猛跑,大汗淋漓赶到药店去买药,店主一看石头便认识是张仲景的字:“伤风,无须吃药,大汗后洗澡更衣,睡一觉即愈。”店主嘱咐樵夫照做,第二天果然不治而愈。
医学家孙思邈(581年-682年)是隋唐时期京兆华原人(今陕西耀县),通百家说,精于医道,讲求医品、医德,提倡并践行以“大医精诚”之医德对待患者。孙思邈行医于世多年,写下了《备急千金要方》,撰《千金方》50卷,在疾病防治上第一次提出了“防重于治”的医疗思想,第一次提出霍乱是饮食所至,第一次提出麻风病系统治疗方法,并对中医临床和儿科妇科疾病等作出了重要贡献,被后人尊为“药王”。后来人们将他的千余药方刻在他家乡的山上石碑上,这座山后人称为“药王山”。
相传“药王”孙思邈因钦慕长沙太守张仲景设堂问诊,不远千里来长沙寻访“仲景方”。他曾居住浏阳行医,晚年隐居长沙地区,带徒弟刘神威开设医馆治病救人,所居住的街道被称为药王街。
药王街位于现在长沙天心区,东起黄兴路,西止西牌楼。据清同治《善化县志》记戴,清代同治四年前这里建有药王宫,此街故名为药王街。旧时药王街商业繁荣,医馆药材也远近闻名,每年四月二十八日,药业界都要来此祭祀“祖师”。全国药材商贾云集此地并设立商会,名曰“药王堂”。
黄兴路东侧有条小巷大古道巷,孙思邈因经常在此洗药,留下了洗药庵和洗药井。洗药庵旧址在大古道巷小学内,“文夕大火”中被焚毁,幸存一口“洗药井”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未废弃。僧升昇诗云:“渠水源自故苑来,宫中油腻旧萦回,溪流巳共昭阳改,岸树空余劫火灰。”明朝有人考证,孙思邈在此悟出“发常梳、目常运、齿常叩、漱玉津、耳常鼓、面常洗、头常摇、腰常摆、腹常揉、摄谷道,膝常扭、常散步、脚常揉”的养生之道,孙思邈善于养生修道,享年102岁。
传孙思邈在长沙行医时名声颇显,长沙县黄花镇谷塘曾设有药王殿,是个庙,也是山名。清代同治《长沙县志》载:“孙公殿在县东四十余里,山脉自浏邑白石尖来,至分界塘入长沙县,西行十余里至此。”
浏阳城东有“孙隐山”,相传孙思邈曾隐居此地行医治病,并在此写下《千金翼方》30卷,山麓有升冲观、洗药桥、洗药井、炼丹台等胜迹,其中“药桥泉石”为古浏阳八景之一。据《浏阳县志》载,鲤鱼山下有一个九溪洞,传说洞中曾藏有一龙,因患疮求治于张思邈,“药王”以樟树叶治好龙疮,龙王遵从“药王”从善不伤人之嘱,化为九只锦鸡飞升。
孙思邈在长沙的民间神话传说很多,诸如“救蛇”“祈雨”“拯龙”“伏虎”“羽化”“显圣”之类,又被人称为“孙真人”。
晚唐时期,战乱、疾患频繁,相传戴宗德、戴宗义、戴宗仁戴氏三兄弟武艺超群,在黄巢起义兵匪祸乱中率领乡民拒敌自保,功德无量。戴宗德善长医道,曾在长沙河西设医馆冶病救人,施财舍药,普济众生。三兄弟还曾在洞庭湖临资口下游搭救落水民众55人。
三兄弟见义勇为,乐善好施的行为为乡民传颂,并先后七次受到皇封,后人将三兄弟所在的村落称为七封村,其所在地位于现长沙望城区星城镇。相传戴氏三兄弟得道成仙,被乡民称为“戴氏三真人”,于是“乡人感恩立祠祀焉”。据同冶十年《长沙县志》载,大约一千多年前(公元710年)于七封山修建戴公庙。一千多年来戴公庙历经多次劫难又损毁重建,目前长沙河西戴公庙有三所,位处金星北路戴公陵园的叫戴公老庙,位处银星路的叫老戴公庙,位处黄金东路的叫戴公庙。
图源《长沙百景》
流传在民间的戴公菩萨的传说还有一个版本,说是南宋末年戴氏三兄弟从宝庆(今邵阳)到长沙河西马栏港开堂行医,他们心地善良,收费低廉,歧黄之术深受当地人欢迎和敬重,百姓敬称他们为“三圣”。当地有个叫王道中的巫师,常用法术给人治病,收费高昂而效果不显,找他看病的人日渐减少,王道中对戴氏三兄弟行医影响他的营收怀恨在心,于是设计将戴氏三兄弟害死。后来,百姓为了纪念戴氏兄弟,为他们建庙立碑,并将他们生前所用药方制成药签,供奉在庙,并以每年的八月初一至八月十五为戴公庙会日,生病百姓则跪拜三圣,求得药签,回家依方抓药,服用治病。
戴公庙历史上曾多次损毁又多次修复,但一直香火旺盛直至如今。我姨妈解放前结婚早,14岁做童养媳,那年姨爹才12岁。姨妈婚后多年未孕育,想要个孩子,文革动乱后期,她在八中工作家住北门三角塘,有一次她从河东坐轮船到河西戴公庙拜菩萨求子。后她到河西银盆岭我家讲了这事,我才知道了河西有个戴公庙,里面供了“戴公菩萨”。那时我还很小,直到九十年代末才和同学去了一次戴公庙。
旧时由于资讯不发达,史料保存传播不易,到民国初年,由于报纸的推广发行,才让人们能够较真实地了解当时瘟疫发生、发展和防控的实际情况。
民国初年,战乱不止,加上水旱灾害严重,导致疫疠肆虐,民不堪命,1919年底至1920年春,长沙爆发春季发生、夏季消失的“春瘟疫”,更是火上加霜。“去年冬季久晴,数月不雨,自入正以来,阴雨连绵,寒度加重,近日大贤镇临乡镇黑糜峰一带地方居民,发现一种春瘟疫……”(《四乡春瘟疫爆发》,湖南《大公报》,1920.3.18)瘟疫迅速向城乡漫延开来,患者增多,具体症状:先表现为头痛脚软,走着走着突然倒毙。据报导瘟疫病者“多属贫民小户,居室所窄,污水秽物集多,户所疏于开放(《榔黎市发现春温症》,湖南《大公报》,1920.4.3)。病人从发病到亡故时间短促,有的一人得病全家感染,防不胜防。据记载,刚开始长沙辖区只有几人染病,接着扩大传染范围,7日内扩大到几十人,死亡9人。当时染病还有一种“黄蟮生温说”,应该与吃了黄蟮肚里有毒的寄生虫有关。
其时相关部门也呼吁加强防预,但腐败低效的行政管理体制和落后的医疗系统,防预工作几近于微。一些乡党便组织平民百姓开展迷信活动,用敲锣、鸣鞭炮祭祀仪式,来驱魔辟邪。当时还有些天花病例,政府拨款600大洋从武汉购买苗浆药物,并“规定每天上午九时至十二时在西长安街至善堂,下午一时到四时在青石井慈善堂(施种牛痘),随到随种,概不收费”。(《警厅施种牛痘》,湖南《大公报》,1920.9.2)
1920年,湖南瘟疫流行,这是长沙某商埠口岸正在接受防疫检疫的行人 图源/株洲日报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我在银盆岭小学读书时,看到长沙纺织厂的宿舍区内有两个大人脸上坑坑凹凹,大概是纺织厂的职工,看着很吓人,别人说是出天花后长的麻子。
天花是一种天花病毒引起的烈性传染病。后来我们在学校排队种了牛痘,用针在胳膊上划个十字,大多数人种后发炎留下了一块疤痕,这也是当时普种牛痘预防天花病形成的疤痕。全国解放后全民普种牛痘,1951年下半年至今,长沙再没有发生过天花,是湖南省最早消灭天花的地区。
上世纪五十年代,我国掀起“种痘”热潮
防治疫病是长沙医疗全民普及的受惠工程。中西医结合,现代医学技术的发展和互联网在医疗领域治疗和防控的应用,使得疫病防治有了长足的进步。1957年长沙消灭了热黑病。到1993年,长沙基本消除脊髓灰质炎病。2000年后长沙消灭了白喉,此外还消灭了鼠疫、丝虫病、回归热、疟疾等传染疾病。到2005年,长沙基本没有霍乱本地感染病例报告。1965年是长沙麻疹病人发病率最高的一年,平均1万人里面就有50个人发病,到2018年发病率下降到万分之一。市民的健康水平不断提升,人均期望寿命从民国末年的35岁增长到了现在的79岁,这些成绩的取得与传染病防治的成功密不可分。
非典疫情应该是我们这代人经历的第一次大的疫情,2002年全球发生了SARS(英文缩写:严重呼吸综合症,又称非典型性肺炎),我国广东省,特别是广州地区是重度感染区域,一直到2003年中期疫情才被逐渐消灭。长沙属于宽控地区,因疫情对长沙影响较小,人们的工作生活影响不大。当年2月14日,在长沙检测出第一病例,在广州打工的小乔染上非典回到长沙,通过会诊和隔离治疗,复查后无异常出院。
当时广州和北京两地出现传染病人,长沙受南北两头夹击,情况紧急,临时设立了非典长沙定点医院。它是由安沙镇长沙县中医院改建,施工单位抢建8天完工。医院分出救治区、隔离区、生活区等,县中医院28户职工大局为重,搬离小家,将自己的宿舍楼住房让给128名医务人员做隔离往宿用,为收治非典病人做出了贡献。
2004年,长沙在开福区捞刀河镇建成首家非典定点医院,即长沙市公共卫生救治中心。长沙非典定点治疗医院院长周继如在抗击非典中编写了一本《非典防控工作手册》,有效地指导了一线非典防治工作。2007年为优化资源配置,长沙将该中心与长沙市第一医院合并,成为第一医院北院。
2012年,位于万家丽北侧的长沙市公共卫生中心建成,由市疾控中心、市卫监所、血液中心、市医疗紧急救援中心组成,对快速处理突发应急事件,实施疫情控制和积极救治具有积极作用。
在后非典时期,长沙疾控中心在疾病防治措施制定方面推出“长沙模式”,并先于全国推出《预防接种告知书》、“防艾社会组织干预服务”工作模式等,受到世界卫生组织推崇并在全国推广。
庚子鼠年,荆楚大疫。新冠疫情从武汉突发蔓延,后随着新冠疫情向全国蔓延,形成了全民抗疫的局面。“新冠病毒”又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是一种传染性非常强的病毒。我们每一个人,都成为了这场疫情的亲历者。疫情从2019年12月8日开始到2022年12月7号结束,整整3年,每个家庭和每个人的亲身经历和遭遇,至今都令人百感交集。人们说得最多的词汇是“打疫苗”“隔离”“封控”“扫行程码”和“健康码”。那种恐惧、担忧、百般无助的滋味,彷佛三年如一旬,做了场梦。
2020年1月12日,长沙出现首例新冠肺炎病人,1月24日起,全市相关单位工作人员一律取消休假,积极投入疫情防治工作。现在,新冠疫情虽然过去了,但是新冠病毒一直难以清零,至今国内仍有个别病例发生。
三年新冠疫情,对每人和每个家庭影响都非常大,对我家来说,它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三年。2020年2月,我关门闭户宅在长沙家里,将当时所思所想写了《你们每张笑脸都让我感动》《爱好》《镜中人》《恐惧》《榆钱饼》一组小诗,发表在《世界经典文学荟萃》上,成为了我在疫情早期抒发压抑心情的真实记录。
三年中宅家避疫的经历,让人百感交集,身心俱疲。2019年,我母亲开年就厄运连连,大年初四,86岁老母因便血厉害,到医院检查诊断为直肠癌中期,在医院做了切除手术,出院后在家药疗食疗半年基本痊愈。
这时女儿带孙宝回到长沙,女儿是交换生,就是长沙一所大学读两年,加拿大一所大学读两年毕业那种,毕业后她留在那里工作、结婚、生子。父母说重孙回长沙这段时间,是他们一辈子里最开心快乐的日子。孙宝亲我,在长沙学会了走路,第一次开口讲话是用长沙话喊“嗲嗲”。半年后,堂客带着孙宝飞国外女儿家。
年底,新冠疫情爆发,我居住的长沙小区也曾封控,人人自危,关门闭户、戴口罩的日子度日如年。期间,我娘在洗手间摔了一跤,右额角摔破缝了十几针,过了三个月才完全长好。
2022年3月,我和堂客换班,我去囯外带孙宝,她回长沙陪老人。我从广州白云机场出境去加拿大,换登机牌时,工作人员检查了打疫苗证明,看到我打的是智飞三针不让登机,说加拿大方面不认可智飞三针,后经工作人员点拨,我找了当班负责人说有心脏病,没打疫苗,才发了登机牌。
我到女儿女婿家后是居家隔离一周,国外医疗机构寄检查新冠的试纸到家里,我检测后寄给对方。到后第二天,我发现孙宝状态不好,经过在家测试是“阳”性。她在家吃了国产的小儿感冒中成药,一周后阳康。女儿测试出是隐形“阳”,吃了两次感冒药,没什么反应就没管它了。堂客回国飞机落地后,在广州和长沙酒店隔离了21天。
在打疫苗这事上,从众心理在我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因为担心智飞疫苗的效果,到国外又打了三针辉瑞疫苗,虽国内和国外都是免费打疫苗,但现在看来,真没必要,打疫苗后增加了个鼻炎,听人说是打疫苗的后遗症。
2022年11月底,堂客在长沙家里“阳”了,一周后才缓过来,但我母亲接着在家感染了新冠,“阳”后又摔了一跤,盆骨骨裂,家里大柜玻璃门撞得粉碎。得知消息后。我马上从加拿大乘飞机赶回长沙,还好碰到疫情解除,没有享受广州14天、长沙7天的隔离待遇。到家后母亲已经卧床几天了,我立即将母亲送到南门口骨科医院手术,手术加康复治疗共住院40天,术后恢复尚可,能在室内行走了。
疫情过去后,2023年7月长沙同学聚会时谈起“阳”过没有,大多数同学都说“阳”过,我和砣哥还庆幸为没有“阳”过干了一杯。9月中旬一天,我突然感觉全身无力但不发烧,一身痛并厌食,也不知道是不是“阳”了,没有上医院检查,自己吃了感冒中成药,过了10天方痊愈。
我们是这一场疫情的亲历者和抗争者,三年里经历了生活、工作、家庭中太多的担心、焦虑,从来没有想过,焦虑和烦脑因为疫情会成为人生的一部分,随遇而安成为了处理问题较好的状态。感谢风雨中亲友扶持和友邻帮助,同时也特别感激白衣天使们的无私奉献和努力,更感谢乌云雷雨过后的阳光和彩虹。
参考资料:
1.《以史为鉴,防治疫病——百年前的《大公报》里记载的湖南防疫得与失》,株洲日报,2020-03-13;
2.《中医抗疫简史:看古代张仲景孙思邈们如何抗疫》,新湖南,2020-02-27;
3.《一路披荆斩“疾”,长沙传染病构成疾病谱显著变化》,长沙晚报,彭放、周银柱,2019-11-28;
4.《从非典到新冠肺炎,长沙公卫事业交了一份高质量的民生答卷》,长沙晚报,杨蔚然,2021-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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