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就呼召他们。他们(雅各和约翰)立即离了船,别了父亲,跟从了耶稣。
——《新约·马太福音》4:21:22
我回想起上帝的召唤,融入世间,把福音播向每一个生灵。
——福音先锋马礼逊1804年
跟随基督,这是我必定要选择的道路。
——先驱传教士裨治文1826年
他的父亲继承了家族的农场,而母亲则是位虔诚的基督信徒,依照新英格兰早期殖民者简朴勤勉的清教传统,悉心培养自己的儿子,以至于在1812年年仅11岁的小裨治文就“光荣皈依”基督。
然而,不幸的是,此后不久,疼爱小裨治文的慈母就因病在1814年去世了。永远难以忘怀慈爱母亲的裨治文,母亲逝世的那一幕却成为他一生福音信仰的永恒动力。
就这样,一边在父亲农场辛苦劳作,一边坚持上学的少年裨治文,最终被阿默斯特学院(Amherst College)录取。该院致力于培养民众宗教热情的领袖人物,像裨治文这样,家里相对贫穷而又虔诚,又具有学习天分的新英格兰农村少年,正是其想要培养的对象。
而比较奇特的是,也是在阿默斯特学院学习期间,《教士先驱报》(Missionary Herald)等宗教杂志风行一时,大量报道海外传教运动令人振奋的消息,吸引裨治文成为其忠实的读者,如同1800年从朋友那里借阅《传教杂志》的马礼逊,由此在裨治文心田也种下了海外传教最初的种子。
而此时,大西洋两岸福音信仰的大觉醒运动(Great Awakening)正在新兴的美利坚大陆引领福音信仰的复兴,也激发出一种极其强烈的责任感,要将他们伟大的美利坚新共和国诞生的喜讯传遍世界。
在其赤忱而火热的推进中,演变出三个与裨治文未来命运高度相关的机构:第一个是《教士先驱报》成为海外传教运动最有力的推动者;第二个是1808年在波士顿成立的安多弗神学院(Andover Theological Seminary),它成为美国第一批海外传教士的培训基地和信息中心;第三个就是美国海外传教部总会(ABC,the American Board of Commissioners for Foreign Mission),简称美部会的诞生。这也恰恰是安多弗神学院头两届中梦想成为美国第一批海外传教士的学生积极推动建立的。
对于当时的情形,有人如此评价:“这些年轻人的行动迅速点燃了美国海外传教事业的导火索......美国福音主义团体被第二次大觉醒运动所爆发的奋兴精神激励后,看到英国先驱们在海外传教事业取得的成绩......便开始着手为这场海外运动做了长达20年的准备,唯一缺乏的就是志愿献身于海外传教事业的传教士了。”(《千禧年的感召》P30)
而就在1826年,青年裨治文进入了安多弗神学院学习。
因为感受到时代强烈的呼召,裨治文进入安多弗神学院不久,就确定其做海外传教士的愿望,在给妹妹的信里,他宣称:“我深信,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止我成为一名福音传播者。在我面前,世界是一篇传播基督福音与仁爱的广袤领地。”
“跟随基督,这是我必定要选择的道路。”
然而,这道路要通向哪里?
而此时,曾为少年裨治文埋下海外传教种子的《教士先驱报》,竟然传来了福音先锋马礼逊来自中国的“呼唤”。
原来,早在1820年,美部会就致信远在广州的马礼逊,以示对他在中国的福音传教的坚决支持,而且任命马礼逊为美部会驻广州站的通讯委员,这样,马礼逊就能在《教士先驱报》发表文章,号召读者关注在中国的传教事业。
而就在1827年,福音先锋马礼逊与其密友纽约商人奥立芬(D.W.C.Olyphant,1789 – 1851)等人在广州马礼逊的住所集会并拟定了一份请愿书,请求美国教会立即派遣两名传教士到中国来,一名协助马礼逊工作,为在中国人中传教做准备,另一名为黄埠港口的英国海员和商人布道。在请愿书后又附上福音先锋马礼逊的一封信,以强调他们请求的紧迫性与神圣性。除此之外,奥立芬也做出重要承诺:任何接受挑战来华的传教士都可以免费搭乘他公司的轮船从美国来中国,而且他还将他广州为他们提供临时的食宿。(《千禧年的感召》P44)
《教士先驱报》也适时刊载了马礼逊的传教伙伴米伶(William Milne,1785年—1822年)所著《新教在华传教早期十年史》的部分章节,由此展现出一副图景:中国急需具有献身精神的传教士来从事神圣而英勇的事业,将福音之光传播到这个落后的民族,而目前这项重任落在了马礼逊一人肩上,《教士先驱报》由此强烈呼吁美国传教士前去中国,没有什么理由不派别的传教士去助马礼逊一臂之力!
这些来自福音先锋马礼逊的“呼唤”,透过《教士先驱报》的字里行间的热切盼望,进入了其忠实读者裨治文心间。
自然而然,当1829年9月的一天,美部会的助理秘书大卫·格林(David Greene)拜访裨治文的住所时,一个重要的时刻降临了,裨治文所誓言“跟随基督”的道路目的地就是遥远东方的中国。
1829年9月26日,这一目标获得了美部会海外传教委员会正式的确认。
在裨治文即将动身前往中国之际,美部会咨询委员会将书面指示交给他,其以庄严的笔调宣示这使命的艰巨:“目前的基督教社会里,没有人所承担的使命将开拓比这更广阔的领域,面临更复杂、更艰辛的工作,但是却会有更了不起的收获。”
其庄严的宣称:“基督的福音总有一天会传遍中华帝国。以这个希望鼓励自己吧,在心中点燃神圣的激情,发挥你灵魂的每一分光和热,不辞辛劳,坚持不懈。”
1829年10月14日午后,裨治文怀抱着这热切的希望乘坐“罗马号”远洋轮船,驶离纽约码头,在1830年2月25日晚9点左右抵达广州,而在2月26日,裨治文立即去拜访马礼逊,此时距离福音先锋马礼逊抵达广州,已经有23年之久,而在裨治文与马礼逊在广州汇合仅仅4年后,马礼逊就病逝于此,而裨治文也在辛苦劳作31年后,同样安息于他播种福音的中华大地。
而作为美国来华第一位基督新教传教士,裨治文接过了福音先锋马礼逊的火炬,继续前行,他不仅将马礼逊已经开创的教育传教路线清晰的落实,让福音信仰与现代学校相互伴随进入中国历史之中,更重要的是,他在马礼逊开创的报刊出版事业上又开辟出《中国丛报》、《东西洋考每月统记传》等贯通中西的文化媒体,在著名天主教传教士利玛窦(Matteo Ricci,1552年1—1610年)打开中西文化交流的通道200多年后,再次开启了中西文化交流崭新的篇章,而裨治文以其全面的文化、历史、科学等等知识的传播,更是创造了当时沟通中西的一个巨大的“知识窗口”,而在这个“知识窗口”中当时固步自封、骄傲自大的天朝上国显露了其丑陋的本相。
裨治文对中国历史改变的贡献被人们大大的忽略和低估了。
然而,每一个现代中国的中小学生都通过中小学历史教材,朗朗上口,所谓中国近代史“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魏源(1794年—1857年)与其著作《海国图志》时,当我们知道魏源的《海国图志》的一些内容就是摘自裨治文所创的《东西洋考每月统记传》时,我们就立即明白了裨治文对中国所做的贡献,更不要说,魏源《海国图志》中有关美国的相关章节,更是依据裨治文1838年出版的《美理哥合省国志略》。
“开眼看世界”的魏源与其所著《海国图志》图片,来自网络
恰恰是先驱传教士裨治文等创办的传教士刊物与所传播的世界知识,引领了中国近代史第一批迫于现实放眼开世界的精英官员与士大夫去学习和了解西方,去探究整个世界,最终打破了一直以来以世界中心自居的中央帝国的神话,打破了那种自以为世界文明中心的傲慢与偏见,最终颠覆了天朝上国的秩序,让中国人走向现代文明与信仰的世界。
而这恰恰是响应呼召,怀抱传播福音信仰使命的先驱传教士们带来的巨大改变!
以此为《聆听那至高者的“呼召”,改变历史的10个选择》之上篇,请读着诸君继续聆听这“呼召”,继续关注这改变历史的10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