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呼召”,改变历史的10个选择(上)

2024-10-17 06:30   广东  

耶稣就呼召他们。他们(雅各和约翰)立即离了船,别了父亲,跟从了耶稣。

——《新约·马太福音》4:21:22


我回想起上帝的召唤,融入世间,把福音播向每一个生灵。

——福音先锋马礼逊1804年


跟随基督,这是我必定要选择的道路。

——先驱传教士裨治文1826年




“你的祷告兑现了吗?”
“根本没有人会听你的信息。原来相信的几个人都回头了,难道不是吗?”
“不信我吗?走着瞧,没有用的。你根本不该留在这里,更不应该揽上这个傻差事。你来中国五年了,没有做出任何可以展示的成绩,难道不是吗?”
“你自认为被上帝呼召做一个宣教士,做梦罢了!我看你最好走掉算了!回家去吧!痛痛快快地承认这只不过是一个可怕的错误罢了!”

先驱传教士富能仁照片,来自网络

如此魔鬼般的声音,闪现在110年前(即1914年)春天,正在中国云南怒江峡谷穿行的先驱传教士富能仁(James Outram Fraser,1886—1938)心里。
此时的富能仁独自肩负着为在怒江高山峡谷中的傈僳族传福音的使命,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尽管他在中国最偏僻落后的山寨里,满怀赤诚与艰苦卓绝的努力,但不断降临的现实几乎要击溃他。
进入怒江峡谷5年了,几乎颗粒无收的冷酷事实,让这位意志坚强的传教士在前所未有的怀疑和绝望之中挣扎,据说在最绝望的时候,富能仁都想纵身从悬崖上一跳了之。

怒江大峡谷图片,来自网络

此时,最关键的危机出现了:富能仁所感受到那个呼召——让他远渡重洋,从英国进入中国最偏僻山寨传福音的呼召难道是错误的吗,或者根本就不存在吗?!
当我在2024年秋天,再次阅读《山雨》一书对110年前怒江峡谷中的富能仁所遭受危机的描述时,我依旧能体会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几乎粉身碎骨般的痛苦。
那么,呼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如此至关重要?


“呼召”是什么


让我们追寻“呼召”最初出现的“源头”:2000年前,当拿撒勒人耶稣走在尘土飞扬的巴勒斯坦乡间道路上,向他的百姓传道时的历史。
也是在当时偏僻落后的地区加利利,耶稣开始“呼召”他第一批门徒,与他一起工作,传福音改变这世界。
“呼召”就开始清清晰晰地出现在人类的历史中。
《圣经·新约》的四部福音书——《马太福音》、《马可福音》、《路加福音》、《约翰福音》对此忠实地做了记录,其语言如雕刻般的简洁,其语句都如同《新约·马太福音》(4:21:22)般简练:耶稣就呼召他们。他们(雅各和约翰)立即离了船,别了父亲,跟从了耶稣......
耶稣所“呼召”的这些门徒都是很普通、很平凡的犹太人,不过是一些无名的渔夫和让社会讨厌的税吏,但在耶稣的“呼召”之后,在经受耶稣受苦、被钉十字架并复活之后,这些平凡的人物获得了“全新的生命”,化身为“使徒”,将耶稣基督的福音拯救传遍地中海的世界,最终影响和改变了人类文明与文明史的走向,直至今天我们所能安享的现代文明。

使徒保罗在希腊雅典传福音图,来自网络

当我们重温这2000年前的源头,呼召的本义就诞生了!
呼召,就是耶稣基督所发出的呼唤与召唤,甚至是唤醒,让他所召唤的人与他一起承担传扬福音、拯救世界的大使命与计划。
而被“呼召”的人,被“召唤”的人,则将这种“呼召”作为一种特别的“拣选”,选择将其作为毕生的神圣使命,以无比的忠诚与生命的能量回应和践行这使命
1914年,在怒江大峡谷傈僳族山寨中穿行的富能仁所负担的就是这样的“呼召”,而这“呼召”却是真实的,他不断“闪现”在人类历史的天空中,直至再次降临在两个多世纪前的中国历史中,那些“蒙召”的人们怀抱这使命,命定般的出现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将福音信仰和现代文明的种子,前所未有的带入这片古老的大地,由此改变了中国人的命运与其历史,最终改变了人类文明史。
让我们走进那真实发生的改变中国史的10个“呼召”瞬间。

第一个呼召,福音先锋马礼逊1807年抵达广州,
拉开信仰与现代文明进入中国的序幕

223年前(1801年)6月19日周五的晚上,一个英格兰的青年,在其日记中如此写到:“如果上帝乐于宽容我在这个世界上,我希望他给我机会传播基督福音。”
这个青年人就是罗伯特·马礼逊(Robert Morrison,1782—1834)。当时他仅仅19岁,正在一边帮父亲詹姆斯·马礼逊(James  Morrison)照料家族在纽卡斯尔的鞋楦生意,一边在老父亲的工房里苦读宗教著作。

福音先锋马礼逊图片,来自网络

然而,即使这样,以基督教牧师为业,看起来也与当时异常遥远东方中国毫无关联。
此时,年轻的马礼逊还经常从一位朋友那里借阅一本《传教杂志》(Missionary),不经意间,在他心间埋下了海外传教的最初种子。(《马礼逊——在华传教士的先驱》P29)
仿佛受到了指引,1802年,马礼逊就申请进入当时的霍克斯顿学院(Hoxton Academy)学习神学。而在他的入学申请书中,马礼逊异常清晰的直吐心意:“在神的赐予下,我渴望去传教,因为传教能给人以启迪,给人以劝诫,给人以慰藉。”
然而,马礼逊的信念立即遭遇了考验,他的家人全部反对他海外传教的理想,而他年老体衰的父亲尽管是虔诚的基督徒,但更是不断用亲情召唤自己的爱子回家,回到纽卡斯尔的鞋楦生意上帮助家族。
这让对于亲情满怀温情的马礼逊遭受心灵的煎熬与抉择,最终他满怀诚恳与痛苦的回信给老父亲和家人,写出了自己追寻神圣使命的决心:“我着手的工作正在起步,我不能回头。”

马礼逊在广州翻译出版刊物图片,来自网络

仿佛是神意的引领,马礼逊在霍克斯顿学院的学习,让他原本在家里兴起的海外传教的种子成长为坚定的使命,以至于他在1804年5月27日,坚定地向伦敦会(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资格委员会去信,争取海外传教的工作。
其来信开门见山写到:“我的首要愿望是做一个传教士,这是我祷告的主旨......在学院里,我了解到‘耶稣希望其福音遍播世界’,而我回想起上帝的召唤‘融入世间,把福音播向每一个生灵’......我想着就是我,一个候选的神职人员的责任。”


老父亲和家人们更是坚决反对马礼逊海外传教的决定,为此马礼逊与家人进行了痛苦的斗争。在兄弟来信指责他对于老父亲病情与家里困境放任不顾的指责中,马礼逊备受心灵的煎熬:“我该回头倒转吗?如果我现在遇到困难,舍弃上帝,舍弃他的事业,在审判日,我该怎么站在上帝的面前呢?
然而,英国伦敦会很快确定了马礼逊的海外传教地,这就是世界另一端遥远的古老中国,即使在传教领域,也被公认为难度最大、最难以成功的国家,更不要说那未知的几乎九死一生的风险。

马礼逊翻译的中文《圣经》图,来自网络

马礼逊却一直坚信,派他去中国传教是上帝的派遣,他为此做了长久的祷告。
1807年1月31日,马礼逊登上跨越大西洋的轮船开启了自己前往古老中国的航行,他的日记记录了他对这一行程的心声:“我背井离乡的目标是什么?我至今仍然相信我的目标是为了上帝的荣耀,为了拯救可伶的罪人。为了对主耶稣的信仰,为了坚强的信念,去实现那伟大而无上的誓言。”

马礼逊在新加坡创立的英华书院是为华人现代学校的源头,来自网络

1807年9月8日,经过大半个地球的航行,马礼逊抵达广州。作为基督新教第一位抵达中国的先驱传教士,他不仅改变了世界福音史,而且也改变了中国史
在19世纪早期艰难困苦的中国环境中,马礼逊创造了太多的中国史“第一”,不仅翻译了第一本中文《圣经》,而且开创出现代学校教育、医院、出版等等的种子,是为日后福音信仰与现代文明在中国起源成长的源流,更重要的是在他身后,成百上千的传教士响应了伟大的“呼召”抵达中国,在一个多世纪的时光中,将福音信仰与现代文明的火种传遍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塑造出现代中国的雏形。

澳门基督教坟场的马礼逊纪念碑,来自网络

就此而言,马礼逊实现了“那伟大而无上的誓言”。而马礼逊却在27年的开拓播种之后,安息于他所劳作的中华大地。


第二个呼召,美国第一位先驱传教士裨治文1830年抵达广州,
开创中国人“开眼看”世界的知识窗口


223年前(1801年),就在英国青年马礼逊在自己的日记中写下“希望上帝给自己传播基督福音机会”的字迹时,裨治文Elijah Coleman Bridgman,1801—1861)才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新英格兰小镇贝尔切城(Belchertown)刚刚出生。

先驱传教士裨治文图片,来自网络


他的父亲继承了家族的农场,而母亲则是位虔诚的基督信徒,依照新英格兰早期殖民者简朴勤勉的清教传统,悉心培养自己的儿子,以至于在1812年年仅11岁的小裨治文就“光荣皈依”基督。

然而,不幸的是,此后不久,疼爱小裨治文的慈母就因病在1814年去世了。永远难以忘怀慈爱母亲的裨治文,母亲逝世的那一幕却成为他一生福音信仰的永恒动力。

就这样,一边在父亲农场辛苦劳作,一边坚持上学的少年裨治文,最终被阿默斯特学院(Amherst College)录取。该院致力于培养民众宗教热情的领袖人物,像裨治文这样,家里相对贫穷而又虔诚,又具有学习天分的新英格兰农村少年,正是其想要培养的对象。

而比较奇特的是,也是在阿默斯特学院学习期间,《教士先驱报》(Missionary Herald)等宗教杂志风行一时,大量报道海外传教运动令人振奋的消息,吸引裨治文成为其忠实的读者,如同1800年从朋友那里借阅《传教杂志》的马礼逊,由此在裨治文心田也种下了海外传教最初的种子



曾深深影响裨治文的《教士先驱报》片,来自网络


而此时,大西洋两岸福音信仰的大觉醒运动(Great Awakening)正在新兴的美利坚大陆引领福音信仰的复兴,也激发出一种极其强烈的责任感,要将他们伟大的美利坚新共和国诞生的喜讯传遍世界。

在其赤忱而火热的推进中,演变出三个与裨治文未来命运高度相关的机构:第一个是《教士先驱报》成为海外传教运动最有力的推动者;第二个是1808年在波士顿成立的安多弗神学院Andover Theological Seminary),它成为美国第一批海外传教士的培训基地和信息中心;第三个就是美国海外传教部总会(ABC,the American Board of Commissioners for Foreign Mission),简称美部会的诞生。这也恰恰是安多弗神学院头两届中梦想成为美国第一批海外传教士的学生积极推动建立的。

对于当时的情形,有人如此评价:“这些年轻人的行动迅速点燃了美国海外传教事业的导火索......美国福音主义团体被第二次大觉醒运动所爆发的奋兴精神激励后,看到英国先驱们在海外传教事业取得的成绩......便开始着手为这场海外运动做了长达20年的准备,唯一缺乏的就是志愿献身于海外传教事业的传教士了。”(《千禧年的感召》P30)


安多弗神学院图片,来自网络


而就在1826年,青年裨治文进入了安多弗神学院学习。

因为感受到时代强烈的呼召,裨治文进入安多弗神学院不久,就确定其做海外传教士的愿望,在给妹妹的信里,他宣称:“我深信,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止我成为一名福音传播者。在我面前,世界是一篇传播基督福音与仁爱的广袤领地。”

“跟随基督,这是我必定要选择的道路。”

然而,这道路要通向哪里?

而此时,曾为少年裨治文埋下海外传教种子的《教士先驱报》,竟然传来了福音先锋马礼逊来自中国的“呼唤”

原来,早在1820年,美部会就致信远在广州的马礼逊,以示对他在中国的福音传教的坚决支持,而且任命马礼逊为美部会驻广州站的通讯委员,这样,马礼逊就能在《教士先驱报》发表文章,号召读者关注在中国的传教事业。



曾对美国海外传教有较大影响的商人奥立芬图片,来自网络


而就在1827年,福音先锋马礼逊与其密友纽约商人奥立芬(D.W.C.Olyphant,1789 – 1851)等人在广州马礼逊的住所集会并拟定了一份请愿书,请求美国教会立即派遣两名传教士到中国来,一名协助马礼逊工作,为在中国人中传教做准备,另一名为黄埠港口的英国海员和商人布道。在请愿书后又附上福音先锋马礼逊的一封信,以强调他们请求的紧迫性与神圣性。除此之外,奥立芬也做出重要承诺:任何接受挑战来华的传教士都可以免费搭乘他公司的轮船从美国来中国,而且他还将他广州为他们提供临时的食宿。《千禧年的感召》P44



先驱传教士马礼逊图片,来自网络


《教士先驱报》也适时刊载了马礼逊的传教伙伴米伶(William Milne,1785年—1822年)所著《新教在华传教早期十年史》的部分章节,由此展现出一副图景:中国急需具有献身精神的传教士来从事神圣而英勇的事业,将福音之光传播到这个落后的民族,而目前这项重任落在了马礼逊一人肩上《教士先驱报》由此强烈呼吁美国传教士前去中国,没有什么理由不派别的传教士去助马礼逊一臂之力!

这些来自福音先锋马礼逊的“呼唤”,透过《教士先驱报》的字里行间的热切盼望,进入了其忠实读者裨治文心间。



自然而然,当1829年9月的一天,美部会的助理秘书大卫·格林(David Greene)拜访裨治文的住所时,一个重要的时刻降临了,裨治文所誓言“跟随基督”的道路目的地就是遥远东方的中国

1829年9月26日,这一目标获得了美部会海外传教委员会正式的确认。

在裨治文即将动身前往中国之际,美部会咨询委员会将书面指示交给他,其以庄严的笔调宣示这使命的艰巨:“目前的基督教社会里,没有人所承担的使命将开拓比这更广阔的领域,面临更复杂、更艰辛的工作,但是却会有更了不起的收获。”

其庄严的宣称:“基督的福音总有一天会传遍中华帝国。以这个希望鼓励自己吧,在心中点燃神圣的激情,发挥你灵魂的每一分光和热,不辞辛劳,坚持不懈。”



先驱传教士裨治文在广州创办的《中国丛报》图片,来自网络


1829年10月14日午后,裨治文怀抱着这热切的希望乘坐“罗马号”远洋轮船,驶离纽约码头,在1830年2月25日晚9点左右抵达广州,而在2月26日,裨治文立即去拜访马礼逊,此时距离福音先锋马礼逊抵达广州,已经有23年之久,而在裨治文与马礼逊在广州汇合仅仅4年后,马礼逊就病逝于此,而裨治文也在辛苦劳作31年后,同样安息于他播种福音的中华大地。



先驱传教士裨治文在广州创办的《东西洋考每月统记传》片,来自网络


而作为美国来华第一位基督新教传教士,裨治文接过了福音先锋马礼逊的火炬,继续前行,他不仅将马礼逊已经开创的教育传教路线清晰的落实,让福音信仰与现代学校相互伴随进入中国历史之中,更重要的是,他在马礼逊开创的报刊出版事业上又开辟出《中国丛报》、《东西洋考每月统记传》等贯通中西的文化媒体,在著名天主教传教士利玛窦(Matteo Ricci,1552年1—1610年)打开中西文化交流的通道200多年后,再次开启了中西文化交流崭新的篇章,而裨治文以其全面的文化、历史、科学等等知识的传播,更是创造了当时沟通中西的一个巨大的“知识窗口”,而在这个“知识窗口”中当时固步自封、骄傲自大的天朝上国显露了其丑陋的本相



著名天主教传教士利玛窦图片,来自网络


裨治文对中国历史改变的贡献被人们大大的忽略和低估了。

然而,每一个现代中国的中小学生都通过中小学历史教材,朗朗上口,所谓中国近代史“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魏源(1794年—1857年)与其著作《海国图志》时,当我们知道魏源的《海国图志》的一些内容就是摘自裨治文所创的《东西洋考每月统记传》时,我们就立即明白了裨治文对中国所做的贡献,更不要说,魏源《海国图志》中有关美国的相关章节,更是依据裨治文1838年出版的《美理哥合省国志略》。



先驱传教士裨治文所著《美理哥合省国志略》片,来自网络




“开眼看世界”的魏源与其所著《海国图志》片,来自网络


恰恰是先驱传教士裨治文等创办的传教士刊物与所传播的世界知识,引领了中国近代史第一批迫于现实放眼开世界的精英官员与士大夫去学习和了解西方,去探究整个世界,最终打破了一直以来以世界中心自居的中央帝国的神话,打破了那种自以为世界文明中心的傲慢与偏见,最终颠覆了天朝上国的秩序,让中国人走向现代文明与信仰的世界。

而这恰恰是响应呼召,怀抱传播福音信仰使命的先驱传教士们带来的巨大改变!

以此为《聆听那至高者的“呼召”,改变历史的10个选择》之上篇,请读着诸君继续聆听这“呼召”,继续关注这改变历史的10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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