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欣
近来,母亲和我一起照料父亲,从不惜力的母亲因为肌肉劳损造成右肩发炎,肩周处明亮亮鼓起,有鹅蛋大小,轻按,发虚发软。
我带母亲看了三次医。第一次,医生检查患处,说可能有积液,开了西药。母亲刚吃了两包药,大有好转,于是又不知疲倦地忙东忙西。导致炎症又复发,直到痛得抬不起右臂。
第二次,把以上情况对医生讲了,医生又开了一些药。在第一次的基础上又添加了一种药。
症状不轻不缓。母亲照旧忙碌。特别是我不在身边时,母亲要搀扶老父亲,扶他起床、翻身,最让母亲费力。
父亲全身肌肉疼、膝盖僵硬,饮食起居全靠人照料,母亲又是个急脾气,每每父亲要坐起身,母亲硬是用自己单薄的体力搀扶、拉扯,累得不行。
因为用力,父亲坐起时,还疼得咧嘴,常常埋怨母亲。一次,父亲被拉扯,疼得说母亲“跟土匪一样”,天性开朗的母亲呵呵一笑。
尽管疼痛,八旬的老母亲依然咬牙坚持,晚上睡觉来回翻身,会忍不住发出“哎呦”声。直到昨天,让我带她去桐树庄看医,因为怕开学后给我们添麻烦。
这次看医,医生给母亲的右臂烤电,然后贴了三贴药膏。今天好转,又给喂养的鸡剁红薯杆吃。
因为劳碌,中午又复发,右臂再次疼得抬不起,坚强的母亲一边忍着疼,一边对我说,“我得学着用左手弄”。
母亲一生都在诠释坚韧顽强。
母亲的背似乎是最有力的证明。
以前,我看母亲是用仰视的角度,现在,这个角度发生了戏剧性转变。母亲一天天矮下去,背一天天弯曲,终于成了一张弓。触目又惊心。
听母亲说,年轻时不惜力,在生产队挣工分,后来分包到户,不分白天黑夜的干,就为了我们这个家。
想想,小时候的记忆里,母亲留给我的印象真的很少。记事时,一天晚上,我在灶伙烧锅的灶前等家人,一直等一直等,不知都哪里去了。
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又睡眼惺忪地醒来,昏暗的煤油灯下,还是不见家人,又怕又孤独。
我的记忆里有家姐的陪伴,但是,母亲哪里去了?
成年后,再想起这件事,才明白,母亲在为生计不停地干活,披星戴月,哪有时间陪伴我。
时间,磨砺着母亲的韧性,也成就着她的刚强。
生活中,母亲感冒发烧从不吃药,都是硬抗。也奇怪,疾病都怕她,母亲身体康健,腿脚利索。80岁的年纪,依然不把生活的苦看在眼里。
我想,母亲的乐观是对抗岁月风霜最好的武器。我常常羡慕母亲,声音脆亮,待人热情,对待任何事都能看的开,想的开。
母亲,在用行动为我做榜样。她把坚韧写进骨子里,把刚强映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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