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治的五个密谋:只有权力才能制约权力,只有野心才能对抗野心。

文摘   2024-10-23 20:30   重庆  

在很多人的叙事体系中,美国的政治充满了肮脏、黑箱、交易、血腥、无耻。这么说,当然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政治是现实利益和价值观的集中体现。

我们的历史一再告诫我们,关于政治的讨论,都是权力说教的操弄技艺,或者宫廷政治的生存指南。就像余秋雨所说,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黑箱太大、内幕太厚、口舌太贪、眼光太杂、预计太险,因此对一切都构思过度。

无独有偶,在1787年美国制宪会议之后,美国制度的设计者汉密尔顿,就表示了这样的担忧:人类社会是否可以通过深思熟虑和自由选择来建立一个良好的政府,还是他们永远注定要靠机遇和强力来决定他们的政治组织。

1818年,美国参众两院通过决议公开了制宪会议的记录,将美国国父们的密谋公之于众。

第一、他们不相信人性。

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大卫休谟,曾经提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无赖假说”,也就是要使一个制度和规则有效,就必须假定所有的人都是无赖之徒。不纵容人性,才能设计出最不坏的制度。

美国国父们也毫不客气地指出:那些假设某个人或者某个群体是圣人的政治蓝图,毫无疑问是天方夜谭、千篇一律是胡说八道。

美国政治架构的逻辑起点之一就在于人性之恶。他们对人性从不抱乐观的态度。尤其是,一个有权力的人做坏事的能量会更大。

正如美国宪法之父麦迪逊所说:如果人人都是天使,就不需要任何政府。如果是天使统治人间,就不需要对政府有任何外来或内在的控制。

麦迪逊的意思简单直白:普通人不是天使,统治者也不是天使,既然都不是天使,那就必须接受制度和规则的制约和防范。

第二、他们不相信权力。

“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的这一论断,无数次回响在美国制宪会议的大厅里。“任何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有权力的人使用权力,一直到有边界的地方才停止。”

沿着这一思路,美国的国父们提出了权力制衡的原则:只有权力才能制约权力,只有野心才能对抗野心。

权力制衡是唯一的出路,这也是美国政治架构的逻辑起点之一。因为权力的诱惑几乎无人能够抵御,将国家托付于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的自律,是极不负责的行为。

第三、他们不相信政府。

美国总统里根在1987年的讲话中说他读过苏联的宪法,一些人可能会吃惊,原来苏联也有宪法。实际上,如果只看苏联宪法的文本,人民被捧到了天上,人间天堂也不过如此。

对比之下,美国宪法并无任何感人之处,那美苏之间的现实差异又为何如此巨大?里根总统一语道破了真谛:苏联的宪法,是政府告诉人民可以做什么。而美国的宪法,是人民告诉政府可以做什么,

正如托马斯·潘恩在《常识》中所说:政府在最好的情况下也只是必要的恶。美国的国父们不相信政府,所以政府做什么都要经过人民的授权。民授的就是民主,神授的就是君主,自授的就是专制,不授的那是土匪。

道理非常简单,只有主人才有权告诉仆人做什么?而不是仆人命令主人做什么!

第四、他们不相信国家。

美国的国父们主要从纵向和横向两个维度设计国家制度:纵向是联邦自治,横向是三权分立。

美国国家的制度设计,虽然强化了联邦政府的权力,但同时对州权做了非常高度的保留。

横向方面,他们认为,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的互相独立与牵制,是制约权力不被滥用的最佳保障。

纵向方面,他们不相信统一的联邦。他们支持州政府的一切权利,把州政府当作管理内部事务最有效的行政机关,以及抵制专制倾向的最可靠保障。

第五、他们不相信民主。

从启蒙运动中走来的美国国父们,应该认同民智,可他们却对这一理念嗤之以鼻,并毫不客气的指出:人民终日受那些别有用心的寄生虫和马屁精的欺骗,受那些野心家和贪污犯的坑害,受那些不值得信任之人的蒙蔽,受那些巧取豪夺之人的耍弄。如果人民在如此之多的干扰下还不会犯错,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话。

历史的经验告诫了美国的国父们:表面主张民权之徒,走的实为专制之路。颠覆共和的民贼,政治生涯伊始时,都曾讨好百姓。他们以蛊惑家开局,最终以专制者收场。

所以美国的国父们,借鉴了古罗马共和政体的思想,在各个政治因素之间寻求平衡。比如,平衡联邦权与州权,平衡公民自由与政府力量,平衡人民主权与精英治理等等。

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制定宪法都是重大的政治机遇。甚至不客气的说,一个国家只有一次机会。一个民族能否把握这个机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国家政治精英的政治能力。

美国的制宪时刻,就如同上帝把国家再造的机会交到了人的手上。1787年,美国国父们的密谋,毫无疑问是人类政治史上的一座里程碑。甚至迄今为止,人类只要讨论制度的建构就无法回避它。

是沉溺于美轮美奂的宏大口号,还是开展切实可行的制度建构,这才是一个真问题。



捉刀漫谈
看不透现在,就看过去;看不清未来,就看现在。 带你从另一个维度看世界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