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聿铭(1917-2019)
建筑师必定是伟大的雕塑家和画家,
如果他不是雕塑家和画家,
他只能算个建造者。
——贝聿铭
“贝聿铭:人生如建筑”展览海报
美籍华裔建筑大师贝聿铭(1917–2019)首个全面回顾展“贝聿铭:人生如建筑”(Life Is Architecture)于6月29日在香港M+博物馆正式开幕。
正如标题“人生如建筑”,这场展览是一次对贝聿铭的人生和建筑作品的全面回顾与深度解析。展览通过6大主题与逾400件展品——包括绘图手稿、建筑模型、照片和录像,以及多件首次公开的珍贵原始资料,探索其人生轨迹及建筑哲学,为观众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去了解贝聿铭跨越文化与时代的独特视野和非凡才华。
作为首个关于贝聿铭的全面回顾展,展览透过纵观并细看这位著名建筑师的作品。联合策展人王蕾、陈伯康表示:希望这次展览能进一步揭示这位建筑师在个人、城市甚至整个世界多个层面的影响力。
关于贝聿铭,请参阅:
“贝聿铭:人生如建筑”展览现场
“生活就是建筑,而建筑是生活的镜子。”贝聿铭曾提到。由这句话延伸开来,建筑与生命的紧密连结贯穿着整个展览,其核心不仅仅在于贝聿铭的作品,更是关乎这位建筑大师的生命历程,及其与不同时期的社会和政治力量的交织。
贝聿铭这位举世闻名的建筑大师以其跨越七十年的创作生涯,深刻影响了二十与二十一世纪的建筑界。他的建筑项目横跨辽阔地域,包括华盛顿国家美术馆东馆、巴黎大罗浮宫、香港中银大厦、多哈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及苏州博物馆等。
展览现场与贝聿铭作品的相互呼应
贝聿铭认为,建筑可以彰显那些跨越时空和文化的地域历史和全球运动。他的设计也体现了他对共同协作和跨文化交流的看法,反映建筑物和空间与周遭环境息息相关的信念——即建筑与生活密不可分。
展览以“贝聿铭:人生如建筑“为题,一方面回顾他的传奇人生,细看其作品如何革新建筑、改变城市面貌。另一方面探讨贝聿铭先生如何将人生经历、哲学思想融入建筑创作,思考建筑与人生的联系。
贝聿铭儿子、建筑师、贝氏建筑事务所董事长及创始人贝礼中介绍:“这个全面回顾展首次向公众展示我父亲丰硕且影响深远的事业生涯,阐明造就他成为不同凡响的建筑师和世界公民背后的跨文化影响及独特的历史背景。”
东海大学路思义教堂模型
东海大学路思义教堂,1954–1963
展览的第三个主题“艺术与公共建筑”聚焦于贝聿铭设计的艺术馆、博物馆。贝聿铭的设计手法,源于他对人们如何体验不同艺术类型的敏锐洞察,亦因他深信博物馆本应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公共空间。
出自他手的博物馆,不仅限于其独特的外观,亦展示了他对艺术与建筑之间关系的深刻认知,这种关系不仅仅是美学上的,还涉及到文化与社会的互相作用及影响。
一名新娘在大卢浮宫计划的黎塞留通道留影
贝聿铭将艺术家的作品与建筑本身结合,令其成为公共空间的一部分。他邀请艺术家创作,并将这些以大型雕塑为主的艺术品融入到他所设计的博物馆、银行和住宅等项目中。这种做法不但反映他认为艺术和建筑能相得益彰的信念,体现他对同时代艺术家的钟爱,从中也可见他相信艺术能够提升人们的空间体验。
贝聿铭曾言:“想要表达一种文化的精髓,更重要的是以一种现代的方式表达它。”他一直认为,艺术和历史才是建筑的精髓,并且在他超长期的职业生涯中,从未停止对历史延续性的追寻,始终致力于亚洲与西方文化根基的研究。
相关文章详见:
贝聿铭力排众议,将赵无极的抽象水墨放在香山饭店四季庭大堂,当年备受争议
— 贝聿铭自述 —
我生在中国,长在中国,17岁赴美国求学,之后在大洋彼岸成家立业。20世纪70年代初,我首次回到阔别近40年的中国探亲观光,心中无限感慨。中国就在我血统里面,不管到哪里生活,我的根还是中国的根,我至今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平时的衣着打扮,家庭布置与生活习惯,依然保持着中国的传统特色。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当然美国新的东西我也了解,中美两方面的文化在我这儿并没有矛盾冲突。我在文化缝隙中活得自在自得,在学习西方新观念的同时,不放弃本身丰富的传统。在作品中我极力追求光线、透明、形状,反对借助过度的装饰或历史的陈词滥调,去创造出独特设计。
年轻时的贝聿铭
香港中银大厦,1982–1989
“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建筑不是服装,可以赶时髦,建起来以后,不能说明年不流行了就立刻拆掉。我从来不赶时髦,你问美法两国的建筑师,他们都知道我比较保守;但我也从来不把自己定位成古典或者现代派。
我曾受邀在日本东京的静修中心建造一个宗教的钟塔,这座钟塔的形状很像日本一种传统乐器:底部是方的,往上逐渐变平变扁,越往顶端越锋利,日本人很喜欢,后来再次邀请我为博物馆作设计,博物馆的馆址被选在偏远的山上。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读过《桃花源记》,很羡慕那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于是把博物馆选在山上,在山上修了一座桥,穿过山谷通向博物馆。
关于美秀博物馆,文章详见:
日本滋贺美秀博物馆
在现代做建筑应该现代主义,不能往后走,要往前走,但是传统的东西也要恰当使用。的确,创新并不容易,我相信持续的艺术,但创新必须有一个深厚的源头。我在时代、地域和出现的问题中寻找创新。为达到自己最理想的设计风格,我不参加任何形式的竞争投标,起初总是有些困难,但很快就能以自己的风格和实力得到世人认可。
我一生之中设计了70多件作品,在建筑界小有建树,那是因为我了解自己以及自己的思想和能力范围。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诠释建筑,注释人生。
我从不缅怀过去,而是专注于现在。我把每个睡醒后的早晨都当成一件礼物,因为这表示还有一天可以工作。
人生并不长。我的原则是,只做自己认为美丽的事,创造出有震惊效果的美感。我也一直尽力保持活力。在纽约,人们常常看到我像青年人一样敏捷地冲过第57街,赶着回家。
伊斯兰艺术博物馆,2000-2008
我86岁时把自己的“封刀之作”选在苏州,想用全新的材料,在苏州3个古典园林——拙政园、狮子林和忠王府旁边修建一座现代化的博物馆。
设计方案一出台,又引起了各界强烈的争论。很多人认为,这座全新博物馆将破坏原有建筑的和谐,损害这些古建筑的真实与完整,但这不能改变我的设计初衷,苏州博物真正呈现在世人面前时,我想他们会理解并喜欢的。那不仅是人们对贝氏建筑光环的追逐,而且是一个建筑师在年近90岁时的一份认真、执著和创新,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没有人能永远风光,但建筑是悠久的,最要紧的是看你的工作如何,工作能否存在于50年以后、100年以后……任何名分都会随时间流逝,真正留下来的只是建筑本身。
苏州博物馆
图片提供:香港M+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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