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发性大动脉炎为病证名,又称无脉症。指主动脉及其分支的慢性、进行性,且常为闭塞性的炎症。病因尚不明确。
多发性大动脉炎是一种主要累及主动脉及其重要分支的慢性非特异性炎症,导致节段性动脉管腔狭窄以致闭塞,并可继发血栓形成,肺动脉及冠状动脉亦常受累。少数病例合并动脉瘤样扩张。临床表现复杂,故命名众多,我国则称为多发性大动脉炎。
在中医学中无类似病名,有认为与“伏脉”“血痹”相似。《金匮要略·血痹虚劳病脉证并治第六》中指出“血痹病……寸口关上小紧”,“外证身体不仁”,与本病血管缩窄、血流不畅及肢体麻木等症相类。伏脉,则更接近无脉症的特征。清代黄元御在《金匮悬解·卷七·内伤》中进一步指出:“血痹者,血闭而不行。”
中医学对无脉症的病因病机认识,大体有三类。
六淫侵袭以寒湿之侵最为多见,如《素问·调经论篇第六十二》曰:“寒独留,则血凝泣,凝则脉不通……”遂成无脉症,然也有热毒郁结者,此常见于病变早期。主动脉及其大分支已有病理性改变,脉成微涩小紧之状,尚无典型之无脉证候,故有医家常将此急性活动期患者误诊为风湿、结核,实乃已热毒侵袭之期。
正气虚羸,此病渐起,显然与正气强弱有关。首先由于心阳不足,心营失和,脾气亏损,导致脉络痹阻。同时,正气已虚,虽然以阳虚寒闭最为多见,但也有阴亏于内的成因,本病患者以青年女性多见,男女比例可达1:8之巨。而此病也多与肝肾阴虚有关。
血脉瘀涩,病变主要在大动脉及其分支,动脉内膜不规则增厚,引起血栓造成脉道闭塞。《素问·五脏生成篇第十》指出血“凝于脉者为泣”,“泣”即是涩。
总之,本病虽有邪侵、正虚、血瘀三方面病因病理因素,但外邪之入侵常基于正虚之内在因素。邪之入侵则形成急性活动期的表现,待酿成病损后随着整体虚衰,邪热也衰,使病情进入慢性炎症中间期,以气虚血瘀,气血虚弱,或肝肾阴虚为主要表现,随着脉痹血瘀进一步损害,则主要以血瘀阻络,甚至形成瘢痕痕痕的损害为特点,此时则属于晚期。因此本病在发病过程中,正与邪、气与血均互为因果,互相转化。
张士杰在1977-1998年,以针药治疗大动脉炎13例,其中女8例,男5例。年龄最小20岁,最大56岁。头臂动脉型9例,广泛型4例。均系经核素肾图、肾扫描、肾动脉等造影、X线检查,确诊为无脉症、主动脉弓综合征、非典型性主动脉狭窄,属大动脉炎疾病。1998年以后又单用针刺治疗了6例该病,皆取得了较为满意的疗效。兹举例报道如下。
某患者,男,54岁。患者于1976年11月左上肢发现紫斑,继而左肩臂乏力、发凉,左桡动脉搏动明显减弱,至1976年12月10日,因左桡动脉搏动完全消失及左足背动脉搏动减弱且曾昏厥而由外地转至北京某医院,诊为多发性大动脉炎,住院治疗4个月,1977年4月14日来我处就诊。诉:头昏、口苦,记忆力减退,左上肢发酸、乏力麻木、发凉,左下肢亦乏力,运动后及入夜加剧,大便秘结,小便数。查:左寸口及肱动脉搏动皆消失,左趺阳及太溪搏动亦明显减弱,舌胖大而质微红,证属气阴两虚,脉道不充,血行阻滞,膀胱气化失司,肾窍不利。予温肾通阳、益气养血活络之治,用当归四逆汤合补阳还五汤加减。
用温补法,刺太溪、太渊、内关。药用:生黄芪90g,当归10g,赤芍10g,川芎10g,桃仁10g,红花6g,地龙10g,细辛3g,木通6g,生地黄30g,桂枝6g,肉苁蓉10g,每日1剂,共服40剂。针刺间日1次,共针22次。患肢酸重麻木、发凉等症状尽失,寸口、太溪、跌阳诸脉尽现。左上肢血压14.7/9.33kPa,追访10年,一如常人。
气为血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凝,气虚则血流乏力。阳损及阴,阳虚血弱,则脉道不充而血愈留滞,患者脉证属气阴两虚,所治当重用益气、佐以养血活络之法,因而用补阳还五汤合当归四逆汤加减,并结合针刺以治。当归四逆汤,出自仲景《伤寒论》,乃治厥阴脏厥轻证,手足厥寒,脉细欲绝之剂,补阳还五汤系清代王清任用以治疗痿废之方。仿补阳还五,重用味甘而薄之黄芪以益阳,阳生阴长,有形之血因之而生;当归味甘而厚,能滋阴养血,黄芪数倍于当归,使当归补血之力益雄;酌加生地黄,既可滋阴养血,又可防止助阳过剂灼阴之弊。血为气根,血足则气得涵养。阴阳互根,气生血,血藏气。佐以赤芍、桃仁、红花、川芎以活血,地龙通经活络,桂枝、细辛散表里之寒、温通经脉,肉苁蓉滋肾强阳滑肠,木通通利血脉,于是手足温和,脉亦复常。
大动脉炎是很难治愈的疾患,中医文献虽有用阳和、顾步等汤治之的记述,但治愈实例尚少报道。张士杰据同病异治,异病同治之理论,用补阳还五汤及当归四逆汤加减,并结合针刺治疗此病,获得较为满意的疗效,不言而喻,针刺是起了重要作用的。内关为手厥阴心包之络,包络代心行事,心主血脉。太渊系肺之原,肺朝百脉。太溪乃肾之原,肾为先天之本,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滋肝木,贯中土,而上济心肺,肾者主液入心化赤而为血,流溢于冲任为经血之海,散布于外而养肌肉,生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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