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掀柳浪,对岸鸟栖烟。
落墨景成画,虚实出入间。
--《画》
今天还是五一假期,祝各位朋友劳动节愉快。
劳动者的地位,随着市场经济的主导地位确定,就不复曾经的劳动光荣画面了。相反,是被雇佣受支配的弱势地位。今天再跟大家探讨社会主义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的关系。
周新城先生关于社会主义的理论,提出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就是把“公有制”和“公有制实现的形式”区分开来。这确是跳出公有制单一实现形式的局限,引进多种方法。比如,尝试把资本主义一些先进的经营方式和组织形式引进来,结合市场的特点,在社会主义公有制体制下加以利用。也即,在公有制体制下,对市场经济及资本主义一些经营模式的具体运用。他试图以此解释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造的合理性,为邓论做诠释的支持。
对此,这里先抛出一个观点:周先生归根结底还是书生式理论,或者是机械化理论。没有看到一样东西实行以后,很可能带来的演变后果。我们先说对市场经济的运用。他在诠释邓论时指出,建立市场经济体制,就是要求通过市场来配置劳动力。劳动力是作为生产要素的配置方式而变化,并未改变企业的公有制性质,未否定人与人之间的社会主义关系(工农专政)。他说,劳动力不是商品,劳动者与企业的关系,不是雇佣关系,而是生产资料的共同占有者。所以,他认为,将市场经济引入社会主义公有制,只要不改变社会主义公有制,就平安无事了。
但实际上,只要把市场引进来,将之作为前端的生产要素配置的主要方式,同时弱化计划经济或者统筹兼顾的作用与地位,必然导致后端的生产资料占有方式发生变化--生产资料迟早会被资本独有,劳动者迟早也被视作商品。他们靠出卖个人的脑力或体力劳动,获得报酬。也就是说,生产要素归市场调配,生产结果的分配也必然先归市场主体私有,再由其调配。要想保持公有制不变,必须要强化全国统筹兼顾,形成全国统一一盘棋的做法,以市场为辅,计划为主,也即陈云的经济理论。而这个国家机器,必须是先进的工人阶级专政,代表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
换言之,要想在社会主义公有制体制下,在前端引入了市场的要素,发挥市场资源配置的作用,而不是逐利最大化的作用,就要保证后端的生产成果全部归集体所有:所有人按劳分配,恢复各岗的工薪制,也即,将企业体的收入,按照一定比例上交国家,一定比例用于企业的运营与发展,一定比例用于企业的公共福利,剩余的按劳动贡献分配给每个人。华为,从某种程度,就是这样的企业经济体。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生产成果私有化,避免劳动者被劳役被压榨,亦即受资本支配的商品化。
我们再说,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造。周新城先生不知道,或者始料未及的是,一旦某种公有性质的企业通过股份制或者资本能自由流转的渠道,有机会将公有资产转为个人资产,这很可能给国家权力与私人资本进行姌和的机会,进一步产生官僚资本主义。他太高估人性“不为私利所动”的一面。
在这样国有企业改制推动下,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普遍认为“公有不如私有”,有些地方出现了出售公家企业风,所谓“差的送、好的卖,非公有化一步到位”。所谓卖,实际上是“半卖半送”给领导干部(大多是原企业的经营者)及其亲属。周新城先生指出,这并不是搞好搞活国有小企业,而是实行私有化,把公有制变为私有制。那些铤而走险的当权者不禁问:只要有了公私之别,有了由公转私的机会,谁还能在意道德的操守,谁还选择大公无私的愚笨?再结合如今常见的光景--现在很奇怪一个现象,工人被资本家剥削,资本家被官僚剥削,官僚被买办被海外资本寡头剥削。那么终极问题来了:我们的国家机器,是为谁说话,谁在走正道,谁在搞破坏呢。
这股风气,溯其源头,我们不得不再把注意力回到邓论上。他曾一边说,“到什么时候都得讲政治”,“防止一些同志,特别是一些新上来的中青年同志在日益复杂的斗争中迷失方向”,“一定要彻底扭转这种不正常的局面,使马克思主义的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宣传,特别是在一切重大理论性、原则性问题上的正确观点,在思想界真正发挥作用”,“人的因素重要……指认识到人民自己的利益并之而奋斗的有坚定信念的人。对我们军队来说,有坚定的信念现在仍然是一个建军的原则,仍然不能丢掉,这是中国自己的特点。在军队里要讲信念,在人民中间,在青年中间,也要讲信念。”另一边却在80年代将军队商业化,在90年代又将媒体教育医疗市场化(后来进一步发展为资本产业化),将国企私有化,将劳动者由市场支配化(包括底层人民全都对自己负责)。面对如此难以澄清的历史谜团,现实与理论相违的混乱,我们不得不打下一个巨大的问号。
再回到周新城的理论,除了上述除了上述薄弱之处,还有一个重要却未能回答好的问题: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公有制,它的多种实现形式,除了伟人探索的人民公社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形式,让举国能始终坚持在社会主义公有制道路上?显然公私混合制的具体实现形式,比如上面所述的股份制,很难承担此历史重任,相反,加速了官僚资本主义的出现与发展。他由于自身及其历史条件的限制,终究未能解决。
事实上,曾经在伟人时代探索过的托拉斯经营与运营模式,从某种程度能解决这一问题。如今为华为所应用。托拉斯,简单地说,即将上下游产业整合一起,形成一个有机联动的企业经营体。用周新城先生所言:“组建大企业集团必须从促进生产力发展这一目的出发,不能不讲条件,以为搞得越大越好,更不能包办代替,搞‘拉郎配’。大企业集团内部应有内在的有机的联系,决不是简单地把企业拼凑在一起。我国需要有‘航空母舰’作为主力在国际市场上进行竞争。”
他与张文木先生不约而同地强调,社会主义的本质是保证公有制。不能以任何形式的私有化。只有公有制,也即,这一国家机器真正代表了劳动人民的利益--农村问题关键在土地问题(最基本的生产资料归属),城市问题关键在生产劳动成果分配问题(社会化大生产的生产资料归属)--才能消解阶级矛盾的尖锐化,才能维系社会的长治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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