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权主义的新加坡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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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03 16:24
广东
新加坡或许算一个民主国家,但它不是一个自由的民主国家,也不是一个法治的民主国家。在新加坡,民众可以普选产生国家元首(总统),透过议会选举产生政府首脑(总理)。不过令很多人吃惊的是,世界上许多被贴上了专制标签的国家都有民主选举,那些不可思议的国家元首也是民选产生的,比如俄罗斯、土耳其。只是在俄罗斯、土耳其的民主过程中,偶尔会出现一些小插曲,比如反对派被关押、被判刑、被剥夺政治权利、被病死家中。当这一切发生完成后,普大帝和埃苏丹才安全地在选举中获胜:无论怎么选,反正都是我赢。然而对这些选举中的异常情况,似乎未见民众多大的抗议声量。民众被给予了选举的权利,但又不在乎自己的权利是否能够高质量的行使。是怎么样的话语体系,让民众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新加坡政府最喜欢说的话是,新加坡是一个弹丸小国,强敌环伺,一旦平庸,就将万劫不复。为此,新加坡做了和俄罗斯、土耳其一样的事。政府颁布法律,以肉刑打压政治言论自由;管制媒体,禁止批评公众人物;随意划分选区,还给总统选举设置不合理的门槛。没有人民行动党,就没有新加坡。要是让别人上台,新加坡今天的繁荣就会毁灭,你们都得去喝西北风。从话语体系上,新加坡跟俄罗斯和土耳其没有本质区别。无论是大国还是小国,渲染国家的脆弱是为威权张目的最好理由。普京说,俄罗斯有着辉煌的历史,但现在衰落后的它强敌环伺,一旦平庸,就将万劫不复。埃尔多安也可以说,土耳其有着辉煌的历史,但现在衰落后的它强敌环伺,一旦平庸,就将万劫不复。看来,喜欢稳定压倒一切的国家还真不少。我不否认,政治秩序和意识形态是两回事。用塞缪尔·亨廷顿在《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一书的话说:“各国之间最重要的政治分野,不在于它们政府的形式,而在于它们政府的有效程度。有的国家政通人和,具有合法性、组织性、有效性和稳定性,另一些国家在政治上则缺乏这些素质;这两类国家之间的差异比民主国家和独裁国家之间的差异更大。”墨西哥也有选举,也是民主国家,但黑帮一个不顺眼,墨西哥的政府官员就得去街上挂路灯疫情时期,政府想要限制人口流动却无计可施,反倒是黑帮一出手,民众才乖乖的居家隔离。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像是利比亚、尼日利亚等。从这个角度讲,不民主的苏联和民主的美国反倒更像是一类国家。因为他们都建立了稳固的政治秩序,运转着强大的国家机器,只是规则的内容有所不同。但问题是,以上观点只能为尚未建立起政治秩序或者已经建立起政治秩序的国家正名。那已经建立起政治秩序的国家要何去何从?是完全不需要民主化转型吗?还是用一些国家民主化转型后的衰败和倒退来进行恐吓?李光耀说:“如果新加坡最终决定走向两党制,我们将注定平庸。我们如果对自己说:没关系,就甘于当一个普通的城市吧,为什么非得要处处比其它城市或其它国家做得更好?那么,我们将失去光芒,沦为一颗黯淡的小红点。如果新加坡真的走上这条路,我会为它感到十分惋惜”、“国家要往哪个方向走,将取决于新加坡年轻一代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无论选择是什么,我敢肯定的是,新加坡一旦选出一个愚蠢的政府,我们就全完了。国家将会沉沦,化为乌有”。李大和李二很喜欢指责新加坡的年轻人,说他们只是单纯想选出一个反对派来,而完全不考虑反对派的能力和素质。这是因为他们是坐享其成者:年长者见识过贫穷的新加坡,于是会珍惜这一切,珍惜人民行动党。但年轻人一出生就活在了繁荣的新加坡,所以不觉得人民行动党有什么优秀之处。我对前半段不持异议,但后半段的逻辑演绎却异常糟糕。民进党于世纪之交在我国台湾地区第一次执政,他们的第一次胜选绝不能评价为台独的胜利,更不是对民进党行政能力的肯定。只是民众希望借由政党轮替确立下来我国台湾地区的民主制度。民进党的创党元老很多都不是台独,只是追求民主的党外人士。韩国也是从威权主义下的走出的国家,而且也是经济快速发展时期的威权主义。韩国依靠比新加坡更弱小的市民阶层就完成了民主化的转型。要论地缘政治环境的恶劣,新加坡在韩国面前就是弟弟,听说过北傀南下吗?渲染崩溃的恐惧,是极端可恶的做法。新加坡只有私法的法治,公民的公法权利可以被政府任意限制。新加坡当局拥抱殖民地历史,借此把自己伪装在英国的法治传统下。说到底,还是国家太小,小到欧美列强懒得去揭穿它皇帝的新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