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幼苗
下午按学校安排去查访流失学生。志毅去窦家庄村1-3组,涉及8名学生。我去5-9六个小组,涉及4名学生。驱车先去垣村(九组),李少青姐弟二人均在本校初二就读,本期开学报名时因无力交学杂费,少青去咸阳打工,说挣了钱下期再上学,先让弟弟上学。未见其父母,其祖母向我诉说了情况。我问老人,何不申请免费诸项目。老人说,咱没熟人,谁还给你免费。在少青家,几间低矮的土瓦房及屋内摆设告诉我,这一家人还在很困难的境况中生活。次去窦家庄4-6三个小组,未查访到名单中的窦红娟。忽忆去秋窦家湾一女孩在初一5班上学,曾到住室告诉我,他们学校(沟南小学)有些教师平时乱写他们的姓字。遂又返校,一查果系该女孩。于是又驱车去位于雍山深处的窦家湾。红娟家门上锁,按村人所说,去西边山上寻找,直上到山巅也未找到。不得已来到村中等候,不多时红娟父亲拎着草笼回家。一进院,只见南边一座小木屋,低矮光暗,比我果园的看护房质量还差,北边是几年前盖的土木结构几间瓦房,檐墙全无,屋顶木料质量并不见佳。唯独后院土崖旁两棵杏树郁郁葱葱,还颇具一些生气。经询问了解,方知详情。原来红娟系小时抱养,其养父已过世,现在与继父生活,家境极困难,又哪来钱上学。无奈小红娟只得到县城一饭馆打工,每月仅200元工钱。
政府实施阳光工程,免困难学生数种费用,覆盖面之大,是前所未有。可我查四名流失学生中,竟有两名学生因困难上不起学,这阳光确也有因遮荫而照不到的地方。中国人就是如此德行,什么事都会办走了样子。这除了政府缺乏切实可行的措施和有效监督机制外,我想国人劣根性很深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大家都希望菩萨为自己多施舍,自己过得更好些,可又有多少人能希望菩萨对他人施舍,让他人过得比自己更好呢?具有很深劣根性且又常常置法律法规政策于不顾的某些国人,这就是中国的国情。呜呼!这可该如何办?
有人喜欢冬天,有人喜欢夏季。可有人既不喜欢冬天,也不喜欢夏天,却喜欢在冬天里赞美夏天的热烈,在夏天里歌颂冬天的冰洁,如此周而复始,浪费了一个个夏天和冬天。
一年既会有四季,就会有冬夏交替。如果只有冬天,你就会无从领略夏花之灿烂。如果只有夏天,你也难以体味冬雪之纯洁。尽管夏天有时热得让你熬不过,冬天有时冷得让你受不了。
人生之旅,就像这时光一样不停地流转,欢乐与痛苦会轮流造访你,要你用笑声迎接欢乐,用泪水湿润痛苦,如意与不如意本是生活的孪生子,喜欢结伴而来。所以,又有谁见过一个溢满欢乐或只浸透泪水的人生?
人总有如意的时候,也许是一项事业的成功,也许是一个愿望的实现,如意让你感受欢乐,使你心灵快慰,然而万事如意,无需奋斗,也不用着希望什么了。平淡的生活,又会让人厌倦,于是又会产生新的不如意。
人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也许是莫名的烦躁,也许是难诉的哀伤。可是,对强者来说,不如意是催人进取的力量,是砥砺意志的磨刀石,它会激励你从逆境中奋起,把不如意变成如意。
人生的如意和不如意总是融合交汇,一如冬和夏的交替轮转。季节的循环往复,带来了大地的勃勃生机,果实在盛夏的阳光里满怀喜悦地迎候金秋,种子在丰厚的雪被下默默地孕育着下一个喧闹的初春;而生活中的如意与不如意,在你的脚下筑起一级级人生的台阶,引导你顽强地攀登,把理想的太阳托举在人生的峰巅上……
哦,朋友,可别做那个在冬天里说夏天好,在夏天里又说冬天好的傻瓜,让我们真诚地迎接每一个盛夏和隆冬,珍惜每一次欢乐与痛苦,让我们为生活而变得更坚强、更成熟些,让生活因我们而变得更美好、更引人入胜。
少梅1995年4月
两个笨裁缝
东村有个裁缝笨,西村有个笨裁缝。全村老少都知道这两个裁缝笨。这两个笨裁缝不管干什么都笨,笨得最厉害的还要算他们都不会做衣裳,给自己常东一块西一块、绿一绺紫一绺乱七八糟连缀些布条在一起,用作外套。她们俩都说,这衣服实惠、省钱,有利无害,穿着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最保险。还说这衣服做起来简单,不用动脑筋,穿起来华丽,外表档次高。她们还说,这衣服不寻常,别人做不了,也穿不出,于是乎,两个笨裁缝自豪一番,乐陶陶、美滋滋,高兴极了。
一日,东村来了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说是缝纫社的,要招几个学徒。别人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笨裁缝头一个报名,去学高级缝纫技术了,交了可观的学费,三个月结束,一考核,居然还领到了一级缝纫大师证。又一日,西村也来了个模样像商人的,说是要招几个学徒给缝纫社。西村的人说什么也来不及,笨裁缝报名头一个,照样付了学费。两个月结束,一考察,同样领到了合格的缝纫师傅证件。这下可时来运转,两笨裁缝各开了一个缝纫部。东村的笨裁缝白天不敢做衣服,怕被人看见。她接了活,都是找他人做好了送去,说是自己做的。可事情也巧,有天她接了一件棉袄,主人第二天就要穿,得赶夜做,这笨裁缝可难住了。她想了想,不就是件棉袄吗,还是自己动手做吧,再说要找他人时间也不允许。可东村这笨裁缝忙了一夜,缝缝拆拆七八遍,也没做好,眼看东方发白,她好心急。这时听到窗外有人骂道:真是个笨东西,连件衣服都做不了。笨裁缝莫名其妙极了,我做衣服,怎么窗外还有人知道。原来窗外这人已等了一夜,等笨裁缝做好棉袄后再行窃,无奈这笨裁缝太笨,一夜也没有做好。
西村的笨裁缝自己也做不了衣服,全靠学过几天缝纫能补补丁的丈夫帮忙。可事有不巧,有天西村的笨裁缝也接了个活儿,其实是一节布,要做衣服用的。笨裁缝学着丈夫平日的做法,居然在这节布上补了几个补丁。过了几天,衣服的主人来取,拿到手上一看,天啦,这不是件衣服,是补了几个补丁的一节布料,还未询问,笨裁缝就先开了口,说道:这是我给您做的最新流行款式的免缝裙子,您只要绕身一围,在外面捆个绳子就行了。衣服的主人哭笑不得,说:“这是让你给我缝制的,我明明是个老头子,咋能穿裙子呀?”笨裁缝答非所问地说:“可您没有说不要补丁呀?!”
自从这两个笨裁缝开办了缝纫部,故事就一天有一个。值得庆幸的是,两个笨裁缝从未碰到过工商人员,看来这缝纫部长此以往开下去是没有问题的。
十八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曾经出了这样一个谜语:世界上那样东西是最长的又是最短的,最快的又是最慢的,最能分割的又是最广大的,最不受重视的又是最受珍惜的。没有它,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它使一切渺小的东西归于消灭,使一切伟大的东西生命不绝。伏尔泰这个谜语成为一个难题,人们捉摸不透。后来被一个叫查第格的智者猜着了,这个谜底就是时间。
时间,它是一切物质运动中的一种存在方式,由过去、现在、将来构成的连绵不断的系统。时间也是物质的运动、变化的持续性、顺序性的表现。
如果我们把时间简单地看作是昨天、今天、明天的话,那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昨天已经过去,它已成为历史,不可再来,只能回忆;今天则属于现在,它正在逐渐过去,加入昨天的行列,我们必须充分珍惜和加以利用;而明天属于未来,它尚未到来,我们必须作好迎接它的准备,以免到了明天手足无措,虚度光阴。
时间无私。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时间对于每个人又都是不公平的。它不会因为你经历着磨难而过快些,或者缩短些,也不会因为你充满喜悦或飞黄腾达而放慢些或者延长些。
在时间面前,任何人和事都会被揭去虚伪的面纱,露出其固有的面孔。正确与错误,真理与谬误,真善美与假恶丑,野蛮与文明,专制与民主,最终都会被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定和应有的结论。尽管有人可以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可以把错误说成正确,把谬误说成真理,把假恶丑说成真善美,把专制说成民主,但时间老人到任何时候都是不糊涂的,它最终都会把任何是非曲直与黑白说个明白清楚,还其本来面目。尽管历代反动统治阶级逆历史潮流而动,但时间老人都会让其“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不管反动统治者如何阻挠历史前进的滚滚洪流,它们到头来都会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我们说任何事物都有它固有的“数”。所谓“数”,就是客观规律,当然包括时间。时间让暴虐无道的秦王朝二世而亡,时间让暴君隋炀帝戏剧般地走向了灭亡,时间也让迅速腐败堕落的大顺政权的消逝出奇的快,时间还让不愿变革的清统治者最终滚出了紫禁城,时间更让一点民主自由也不愿给他人的蒋公逃到一群海岛上去了。这就是“数”,是客观规律,也是时间老人的必然安排。
作者简介
窦彦奎,男,字黑鹫,号雍山先生,宝鸡市凤翔区人,乡村退休教师,时为乡邻亲友疗伤医疾。编著有《百家抗癌谈》《窦氏文化研究》《雍山八景诗并叙》《雍山集》《雍山集续编》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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