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评齐泽克】巴黎奥运会开幕式真的很有解放意义吗???

文摘   2024-08-11 20:41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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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锐评的对象乃是齐泽克十分敷衍地针对巴黎奥运会开幕式所写的一篇小短文——《巴黎奥运会开幕式很有解放意义》(译者:Aho)。


【“哗众取宠”】

在热点到来的时候,齐泽克总是习惯于使用意想不到的说法。在这些看似繁杂的甚至有点凌乱的语句背后,我们不难发现,他又抱着同一套拉康黑格尔的神学般律令来到我们近旁。


不要忘记他的自我评价:比起那些严肃向的有关于黑格尔的大部头,自己那些处于公民政治责任感而写就的零散时政文章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意味着我们绝不能仅仅止步在这样一篇短小而不精彩的文章中,或者说寄希望于从中真的理解齐泽克的拉黑主义的立场和姿态。


【开幕式是一出讽刺剧?】

齐泽克比较了今年夏天的《死侍和金刚狼》与巴黎奥运会开幕式。前者在他看来是犬儒主义的虚假讽刺,里面充斥着各种网络社区烂梗,是在掩盖自己赤裸裸的顺从,是的,虚假的讽刺服务于现状,让大众更加能够忍受不可较真的现存意识形态;后者则被设想为一种真实的讽刺,是康德的“公共理性”运用的典范,是笛卡尔“普遍怀疑”精神的延续,与任意一种独断论的片面立场都保持了距离,开幕式似乎是在说——“这还不够”


(齐泽克在这一点上似乎是独到的?毫无疑问的事情真就是每一个“大多数”都感觉自己遭到了冒犯:性少数群体认为自己的整体形象被妖魔化,“正常人”指控这是反人伦且无下限的恶搞,法国人中有人觉得这是母国的耻辱,其他国家的年轻人也在“丰富”的节目中无语凝噎)。


开幕式无疑戳痛了正在蛊惑群众的另类保守主义鼓动者,其代表,齐泽克认为是匈牙利总理欧尔班,此人指责开幕式简直是欧洲的精神自杀,就好像在欧洲没有什么民族国家的公共道德可言。另一个代表则是杜金,他觉得自己又一次胜利了,开幕式对于他而言恰好就是日益腐朽的温室中的欧洲的最佳证明。


【开幕式表现得政治正确吗?】


与一种流行的偏见(这种偏见中“政治正确”被滥用在“反政治正确”成为新的“政治正确”的过程中)相反,齐泽克认为奥运会的开幕式恰恰是对于政治正确的讽刺。


实话说,这里我必须赞同齐泽克的判断,开幕式过后,至少在b站,出现了大量跟风指责开幕式大搞政治正确的阴风,那些视频观点高度一致


(甚至出现了指责为什么不把法国历史的男性英雄像女性英雄一样做成雕像的打着“左翼”旗号的up,这样的说辞实际上无异于阶级一元论支持者对于资本主义的统治的自信判断——资本主义的统治似乎并不是系统性的,仅仅是政治上的阶级压迫和经济上的物质剥削。这样的说辞在BLM运动中也被一些另类白男所拥护——不要“blm”,而要“alm”,这难道不是最无赖最意识形态的对于保守立场的辩解吗?真正的左翼永远要无依无靠的行动,是不可能在旧的母体中去定位自身的斗争的,其次,blm的合法性不在于那些缺少信念浑水摸鱼的黑人身上,而在于那些真正践行生命政治理念的黑人身上,为女性呐喊的正当性也不会由那些小写的男人来建立,而是由斗争到底的“非女性”掌控)


评论区中也是充满了幸灾乐祸和阴阳怪气(这里要注意的是,这完全是另类保守主义意识形态的狂欢,而不是什么理性判断,也是某种意义上难以反驳的,问题已经不在于开幕式是否是大搞政治正确,问题已经出现在别的地方了)。


到底什么是政治正确?与白左大战无数回合,甚至被一些美国报纸cancel掉的齐泽克比起一些善于假扮受害者,声称自己作为大多数受到政治正确迫害的虚伪网民显然要理解的多。


政治正确是另一种形式的极权主义,它恰恰是僵死的,对于和活生生的具体的“边缘人”打交道的拒绝(多看老齐讲座,他经常锐评政治正确)。用最简单的话来讲,政治正确意味着“开不起玩笑”/“不解风情”,意味着“我总是一个已经被冒犯的受害者”(典型的立场实际上是——男人总是已经在“性侵”女人,异性恋总是已经在威胁同性恋的“生存”)。


而巴黎奥运会的开幕式却显得十分的“解风情”,本人熬夜观看直播的时候,一个明显的感觉就是幽默,一种戏谑的感觉。可是过了一晚却受到舆论影响,也开始尝试主动去构想政治正确在开幕式谋划中的邪恶运作。


从最朴素的最直观的感受来讲,开幕式节目中确实有一些猎奇而少见的画面。但是,仅仅因为平时不会出现的事情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就应该挥舞起“反政治正确”这一新的政治正确大棒来表明自己受到了“冒犯”吗?


由一些“社会成功人士”捍卫的政治正确的社会氛围中,一个典型现象就是,少数人/弱势者总是表明自己是不可侵犯却一直在受到欺压的人群,因此,顺直男(或者其他的“正常人”)应当为他们负责,二者实际上必须保持距离,是无法打交道的,一种现实的更加残忍的冷漠替代了预想中的恐怖的冷漠。


那我们反观这些在开幕式上感到自己被冒犯的网民。他们难道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吗?政治正确的支持者怒斥道:“把你的那些幽默和男子气概都收回去吧”;政治正确的“反对者”怒斥道:“把你的那些猎奇欲和展示癖都收回去吧”。就在此文的豆瓣评论区,有人就说道,“不是不可以,但是请藏起来!”这不是 cancel culture的全新版本还能是什么呢?这类人总是预设自己代表正常的大多数,并且认为人类应当存在一种基于地域的共同审美,这种审美却不是直接的陈述,而是否定性的神学——不要那个,不要这个,只要多数(也就是说,他们预想的正常审美完全是空洞的东西,就是排他和鄙视本身)。


(我当然支持在可讨论的一定学科性标准上去批评开幕式的具体问题,但是充斥眼球的往往是抽象梗,那些情绪的发泄,情绪的发泄既是对于政治正确的统治的恐慌,也是对于超越政治正确的虚假宽容的真正道路的恐慌。)


所以,当齐泽克将开幕式说成是一种与虚假的“多元主义”态度相对立的真实的宽容态度时,我们也可以不那么大惊小怪。至于他借机贩卖他的欧洲中心主义的药方,这就是可疑的了,我们大可以讥讽他无视视差,不了解真实的东方。


【齐泽克——一个荒唐的欧洲中心主义者】


齐泽克老糊涂了吗?


曾几何时,他还将共产主义视为欧洲中心主义的那个应当维护的“共同核心”,现如今,却能够倾倒在一种“小丑式的讽刺”之中。这折射出的事实就是,他沉浸在一种荒谬的悲观主义姿态之中——杜金对于整个欧洲的预言在他心中实际上是默认的真相,虽然口头上他表示反对。



在片面的绝望中,我们什么也说不出来,也是在这个意义上,齐泽克说出了他“相信”的欧洲中心主义的药方——各种欧洲独有的传统文化理念——宽容、博爱、和平。


首先,戏谑地说,这是对于生活在某东方大国中的我的极大冒犯,在这个老欧洲人看来,某东方大国只不过是崭新的国际秩序的代言词,而这种崭新的国际秩序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另一种以反民主、反西式核心价值观形式出现的崭新压迫。他假意看不见“社会主义色彩”的新国际秩序的新名义的颠覆性,他老套地喃喃自语:无非是纯粹意识形态的诈欺。这一点上,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为名义而斗争和在名义下斗争将长期共存,一个欧洲中心主义的老男人以非辩证的态度预设着历史的终结,或者说,文明冲突与末日。


可是,齐泽克自己不也是曾经反对这样一种庸俗的历史态度吗?他不是指出了观念层面的客观性的问题吗?


我要说,


欧式传统价值将不能成为我们的弥赛亚,苏格拉底也并不比孔子更适合作为现代性的解药。古典德性对于后现代道德困境的抵御将永远是不充分的。左翼的道路是不可能的看不见的道路也不是什么值得悲伤与哀叹的事项,相反,我们应该为自身的无依无靠而感到庆幸。


我要说


巴黎奥运会的开幕式即使真的很有解放意义又如何?争辩其究竟是否在表现政治正确真的有意义吗?难道你能够对那些无家可归且被政府无情赶走的流浪汉无动于衷?你能够对于日常生活被中断的巴黎市民视而不见?


即使它真的有什么解放意义,真的传递出什么欧洲的解放性的价值观,那也无非是资本主义淫荡的永生的又一次证明。无非是左翼在当下的无能,哲学在当下的无能的又一次表现。


让这个可怜的老人和他那些破烂欧洲古董相伴余生吧,我们这些八九点钟的太阳将要成为的只能是无情的风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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