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针对患友们关心的问题,确诊狭窄型克罗恩病了,应该如何治疗呢?
不卖关子,先公布答案:药物治疗、内镜治疗和外科治疗。
需要强调的是,上述三种治疗方式并不是并列关系,也不是递进关系,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是“三足鼎立”还是“一家独大”?
对菜下味,按需治疗!我们看看狭窄型克罗恩病都有哪些“菜”?
按照发病机制来说,狭窄型克罗恩病分为炎症性、纤维性和混合性。炎性狭窄由于肠壁充血水肿和肠壁增厚所导致,应用内科药物保守治疗多可缓解;而纤维性狭窄是慢性炎症反应长期反复刺激导致肠壁纤维化形成,内镜治疗和手术治疗率高,严重者反复手术而影响患者生活质量。因此,判断狭窄的性质是制定治疗方案最关键的第一步。
混合性狭窄这道“菜”才是狭窄型克罗恩病(CD)的常态,肠道损伤时间质细胞在破损处分泌细胞外基质(ECM)以修补破损创面,当损伤持续且严重时,ECM过度分泌、沉积,引起肠壁各层增厚,肠管直径缩小,也是纤维性狭窄发生的必要条件。由于肠道纤维化往往与预后不佳直接相关,且治疗复杂困难,因此得到更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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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道纤维化发生机制涉及ECM、氧化应激、生长因子及细胞内酶类,先天性或获得性免疫及微生物群对纤维化的动态多源影响是复杂的。我们在临床中可以看到的肠道纤维化状态是①肠黏膜白色瘢痕样改变、息肉样或结节样增生;②肠壁厚度增加;③顺应性和硬度降低。
这给纤维化做了一个“设定”,纤维化就是瘢痕?正如瘢痕体质的人来说,任何一次组织修复都是有一次新的瘢痕形成过程。一些可喜的可借鉴研究发现Bosentan(波生坦)可以降低皮肤瘢痕的厚度和硬度,而Pirfenidone(吡非尼酮)可提高特发性肺纤维化患者的用力肺活量,类似也有肝纤维化和心肌胶原蛋白逆转的例子。这给肠道纤维化的动态、可逆转提供了希望。
炎性和纤维性能否鉴别?
应该说单纯炎性和单纯纤维性都是罕见的,更多情况为炎性和纤维性混合,而哪类比例更高对于治疗方案的选择至关重要。
一系列可供参考的评估方式,实践级如肠道彩超、CTE和MRE,研究级如实时剪切波弹性成像SWE、磁化传递成像MTI、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显像PET/MRI,对于纤维化诊断的敏感性均在79%-89%,但并未出现能确定狭窄中纤维性比重的指标。
病理对于鉴别炎性和纤维性以及评估纤维化程度被寄予厚望,但仅有纤维化在黏膜下层最为显著,而慢性炎症和肌纤维增生较平均的存在于肠壁各层次(从肠壁内向外分别为黏膜层、黏膜下层、固有肌层和浆膜层),限制了鉴别的敏感性;而非手术治疗前取材成为另一无法解决的问题。因而,我们治疗中更倾向的策略是无法准确判断狭窄性质时,可尝试药物治疗,推迟或避免内镜治疗和外科手术。
现阶段认为纤维化负荷是独立于炎症活动,而随病程进展累计递增的,在纤维化机制研究中也得出来类似的结论,即炎症的抑制与纤维化相关因子水平无关。这样是否可以说明我们预测了纤维化情况,就应该采取早期干预措施呢?
已经有临床、环境、内镜、基因和血清标志物方面提出了纤维化危险预测指标,包括确诊时存在肛周病变、回肠病变、深大溃疡、吸烟、ASCA、ANCA、Anti-CBir1、强免疫应答者等。但是并无确证模型给出预测强度,即有关,但相关性多大并没有结论,因此近年陆续提出早期内镜治疗或早期手术干预的方案,更多医疗单位对此还处于观望状态。
图片来源:Rieder F,Gastroenterology,2017
糖皮质激素是治疗炎性狭窄的首选药物,可能的机制为其抗炎、消肿作用,内镜下局部注射在有效性和个性化选择时争议较大,一部分医生以机制作为依据认为有效,而另一部分医生以实践为依据,认为无效。目前可参考的ECCO指南上并不推荐局部注射激素。另外激素可能增加手术后并发症,因此预期手术患者使用糖皮质激素要谨慎。
抗肿瘤坏死因子(TNF)制剂如英夫利西、阿达木单克隆抗体是诱导和维持缓解克罗恩病的有效药物,对于炎性狭窄效果显著。因其对部分患者肠黏膜修复效果极佳,而一度被用于各类克罗恩病的治疗,内服、外敷联合内镜下局部注射,这种过度依赖反而增加了治疗风险,延误手术时机。CREOLE研究应用阿达木单抗治疗狭窄型克罗恩病患者,24周后2/3患者得到缓解,超过50%患者4年内避免了手术。这给生物制剂阻止纤维化狭窄提供了很好的借鉴,但对纤维化狭窄患者仍需要理性的评估和洽时的决策,炎症性肠病专科医院、专科医生的多学科评估才能提供更完善的诊疗效果。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肠道纤维化往往和孕早期都遵从“全或无理论”,即药物对胚胎的影响为导致流产,要么全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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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内镜治疗效果的肯定和技术推广,内镜下球囊扩张术(EBD)、内镜下狭窄切开术(ESt)及内镜下支架置入术成为当前主流的内镜治疗措施。
内镜下支架置入术于2012年最早被启用,曾被寄予厚望能够成为EBD和ESt无效的替代选择,长期延缓手术甚至避免手术。但是与国外如火如荼研究相对应的是,国内没有全覆膜支架,甚至自主品牌也没有,而可降解支架的临床应用也极大限制了该技术开展。屋漏偏逢连夜雨,国内还没大规模应用的2022年,一项多中心研究结果显示,EBD和支架置入治疗后一年内未接受新的治疗措施患者比例分别为80%和51%,内镜下支架置入术有效性得到极大质疑,EBD首选地位无法撼动!
EBD的应用由来已久,有球囊和沙式探条两种,可在数字减影造影DSA下操作,球囊为内镜直视下加压扩张,可用于全消化道各部位的狭窄,直径10-18mm,操作时需维持治疗2-3min,必要时重复2-3次;沙式探条更适用于食管或直肠下段-肛管的狭窄,探条为锥形,扩张力度更强,但往往为盲法操作,风险更大。ESt适用于偏心性狭窄,由于更好的可控性,其甚至可用于有溃疡的狭窄,但技术要求更高,且出血风险更高,需要谨慎选择。血风险更高,需要谨慎选择。
图 A为沙式探条 B为球囊扩张器 图片来源于网络
DSA观察内镜下球囊扩张术治疗狭窄
不!不应对手术持排斥态度,而应全程管理狭窄型克罗恩病。
药物和内镜治疗可能增加医疗费用、住院次数,被迫的外科手术,如内镜治疗穿孔,药物治疗反复狭窄合并瘘管,不仅增加了手术后并发症风险,也会降低患者生活质量。手术的目的是解除狭窄并尽量保留有效肠管,避免狭窄并发症如肠梗阻、癌变,避免术后并发症如出血、瘘等。
因此良好的术前准备,如纠正内稳态,保证营养、白蛋白、血红蛋白,对于术后恢复极为重要。短的小肠狭窄最好用Heineke-Mikulicz技术,长段狭窄用Finney-like手术是传统的狭窄成形术,不仅观察到纤维化逆转,而且在此基础上侧侧吻合狭窄整形术SSIS的应用,减少了术后狭窄的发生,并尽可能保留更多肠段,避免短肠综合征的风险,不失为一种睿智的选择。
三种治疗方式各有优劣,按照有效性和患者应用比例来说,内镜治疗和手术尚不能撼动药物治疗,但是分别显示出其不可替代性和强力价值,因此与其说是“三足鼎立”不如说是“一超两强”更为恰当!
那么,关于狭窄型克罗恩病,你还想知道什么呢?欢迎留言告诉我们。
参考文献
1. Shen B, et al. Lancet Gastroenterol Hepatol. 2020;
2. Loras C, et al. Lancet Gastroenterol Hepatol. 2022;
3. Yamamoto T, DCR, 2007;
4. Kuhn A, Rheumatology, 2010;
5. King Jr TE, New Eng J Med, 2014;
6. Rieder F,Gastroenterology,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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