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里雨外
闫缜尔
雨水不停地打在车窗上。这场不合时宜的雨，弄得初冬里的人们好不自在。
但对于“雨天乐”的人而言，却会是另外一番感受了。我不是“雨天乐”，只感受自己当下的坏情绪。
对我而言，“逃离”情绪控制的最好办法，莫过于读书，而连读书也无法实现逃离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大概只有变换读书的地点，这样一种办法了。
而此时，雨点仍然执拗地不停打在车窗上，如同坏情绪黏连在手里的书本上。雨刷器可以不时地清空眼前的模糊不清，我的打不起精神的情绪无论文字如何施展诱惑的魅力，对他也丝毫不起作用。我的眼光，透过被刮清的车窗，不断地望向远方。
文学影响人生，读书决定命运。这似乎是一条无法证明的生活经验，或者生命体验。
我在想，上世纪和本世纪之交，我的而立之年，如果那个时候我遇到的是王小波的《黄金时代》，而不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或许走的会是一条不同的路，也未可知。
但是，阅读一定是人的自主选择，而不是一种被动的接受。当年路遥和王小波作为同龄的作家，创作出风格迥异的有影响力的小说。他们的英年早逝，无疑又助推了人们对他们小说的关注和阅读。《黄金时代》作为一部批判和嘲讽现实的知青小说，却并不为我所知，自然就没有进入到阅读的视野。《平凡的世界》这部标示着“人生就是永不休止的奋斗”的长篇小说，却能走进我的生活，而且能够使我受到感染，在精神上超越对自我蹇塞生活的认知。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呢？
至少能够确信的是，如果时光倒退20年，当《黄金时代》和《平凡的世界》一同进入我的视线，我选择后者的冲动一定还是毫不犹豫的。因为彼时的生活境遇，促使我一定会作出这样的选择，而不是相反。而且我所接受的教育，它也一定会鼓舞和促使我作出这样的选择。如果说是巧合，那也是一种文化上的巧合；如果说是命运，那也是一种文化的宿命。
这种身心经历，只是一代人千差万别的生活见证中的一种。这是一种怎样的生命体验！在20年前，它决定了我对生活道路的抉取，20年后，它依然左右我的情绪，甚至在决定着我对生命品质的体验。
忽然，仿佛天空来了灵感，眼前霁光一片。在情绪的此消彼长中，我突然间对生命有了更加深一层的眷恋。她竟如此可爱！雨淡雨浓，雨深雨晴，她都如一朵开不败的翘楚，绽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阵阵馨香袭来……
2024年11月10日
读写坊
